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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獨角的鯨

  “這是他留下的記憶晶體?”


  加娜兒走到母星龍身邊,抬頭看那些泛著淡藍色的水晶。它們豎直向下,像山洞頂部生長著的鍾乳石。


  “說不定是留給你的。”


  加娜兒一次又一次的淡定令母星龍直言不諱,事實也確實如此。可她並不覺得宮卿戈那種大忙人會在生命的盡頭記得自己。


  離記憶越遠,加娜兒看的越清晰,那個英俊帥氣的男人不會拒絕任何女生的邀請,或許這是她能忘記他,不想起他的原因。


  那段記憶太久遠了,已經模糊,加娜兒甚至快忘記他的麵貌,隻是覺得他英俊,像一個標簽貼在他身上,怎麽也撕不掉。就像自己在山路盡頭的等待,也像一種標簽,以至於現在一些前輩看著山路邊無人都不習慣。


  標簽這種東西,一旦貼上,便極難擺脫!

  夏蕭和舒霜看著加娜兒,要想看記憶晶體裏的東西,還得經過她的同意。加娜兒輕笑幾聲,搞得她像宮卿戈的內人,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這種事猜測不得,她也從不做。


  “看就看唄,今天來就是幹這個的。而且當時學院的傳聞,也該驗證真假。”


  “什麽傳聞?”


  加娜兒抬手,試圖用元氣將其催動。元氣化作氤氳,從手掌往下移,將其麵容籠罩,可她的聲音依舊能清晰傳出。


  “他死後,有教員說他是被迫無奈,在任務中為了保護同伴才沾染了魔道之氣,可大多數人都說他是為了追求力量才墜入的魔道。以他的性格,確實後者要真實些,所以前麵那個說法很快被壓了下去。所有人都不想為他挽回一個英雄形象,因為他害死了兩個學子和一位教員,還是離山頂最近的十三人之一。”


  夏蕭高抬起眉,離山頂最近的十三個人實力最低都是尊境參天。這宮卿戈,既然能將其殺死,真是恐怖,莫非是五行相克,還在冰原的原因?

  “死去的那位教員你們都見過,就是那盆蒜頭花。”


  白瓷盆,蒜頭上長著一株綠苗,夏蕭有些印象,他一直都以為那是株極為不凡的靈藥,沒想卻是一位前輩。


  “那位前輩是風信八相,世間少有的奇花。當初他從勾龍邦氏一直追趕宮卿戈,沒想擅長控冰的後者逃入了冰原,利用魔道之力和對木不利的冰將其覆滅。若不是那位前輩道行夠深,恐怕不能化作種子回到學院。”


  “魔道究竟是什麽?”


  夏蕭對其隻有一個大致的概念,可並不算深。但關於這方麵的知識,母星龍張口就來。


  “修行者以天地元氣充盈自身,講究努力和參悟。而魔道以生靈體內的元氣提升實力,也就是損人利己。大荒雖亂,人和荒獸的地位也極不平等,可沒到濫殺無辜沒人管的地步。特別是人權至上的人類這邊,很抵觸魔道。”


  “宮卿戈前輩當初是殺了兩位隨行學子,才有力量打敗那位前輩?”


  加娜兒知道夏蕭有顧忌,補充一句。


  “直接叫他名就好!”


  夏蕭連忙點頭,心想我也想直接叫名,那樣方便,不用這麽拗口,可那樣難免尷尬,雖然母星龍沒說,可他眼裏有對其的尊敬。夏蕭準備不叫名也不提起,就這麽巧妙的避開。


  “可能是,水行並不克製木行。即便是其中的冰,也無法將前輩重傷,就算有環境助力也一樣。”


  “魔道這麽強,幸虧沒有壯大,否則這人世,必將生靈塗炭。”


  “這個還真不好說,我們處在明,看到的也都是明,暗處的生物始終都是謎。”


  “別總是長他人誌氣,我們這邊有副院長,有舒霜的師父教皇大人,還有冒險者工會那個胸毛會長,以及棠花寺的老和尚和擎天宗宗主,怎麽也不比他們差。”


  “也對,他們都在問道之上,若暗處有和自己一樣的強者,肯定能感應到。”


  麵對加娜兒的反駁,母星龍也算讚同。話剛說罷,頭頂傳來一道清脆的破裂聲,三人抬頭時,山洞生長的晶體已成沙礫,在空中飄動,最後化成一條獨角鯨,在一道極為悲愴的呼叫聲中遊走於山洞中。


  山洞五米多高,不算大,可於其中遨遊的獨角鯨猶若處在寬闊的海洋。它攪動山洞中的空氣,吸引夏蕭的目光。


  這是一頭孤高的獨角鯨,姿態似與世隔絕,魚鰭一擺動,便卷起一道回憶之風,令加娜兒如見埋葬於地下的瓷罐,裏麵裝著的是許久之前的紙條,記載著許多陳年往事。她許久沒打開它,可隻一眼,便回憶起所有本以為忘了的事,和那些本以為再也不會用到的名。


  “你是鈞海?”


  “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


  母星龍比加娜兒還激動,顯得有些失常。


  “是我,你們終於來了。”


  “發生了什麽?你根本不像入魔。”


  “都是那老混蛋的謊話!”


  鈞海的聲音沒了先前的委屈,微微顫抖著冒起怒火,要講述的,是學院所有人都疑惑好奇的事。


  “我不知道外界如何傳言,可肯定被那老家夥騙了,我們根本就沒入魔,真正的魔是他。”


  “那個老家夥殺死了學院的學生,轉身便誣告主人,並開始追殺我們,故意將我們往冰原上趕。主人猜出他的用意,前往冰原後拚盡全力,才借助地形環境令我保留了一絲神智,騙過了那個老家夥,至於他的重傷,完全是在演戲。”


  突如其來的反轉誰都難以接受,夏蕭撓了撓頭,有些理不清,可鈞海仍滔滔不絕,似時間不多,似太過憤恨,想把所有事都告白於天下,好得一個清白。


  “那老家夥是魔道在學院的臥底,想暗中顛覆學院,可在主人麵前露出了馬腳,便想到這一出。以他的身份和力量,要做到這些簡直輕而易舉,而且將我和主人逼到冰原,便離學院更遠,即便副院長再神通廣大,也難以感知。在將主人殺死後,他自施重傷,留下一顆種子,買個慘,便能在學院繼續紮根。”


  “他準備如何顛覆學院?”


  母星龍臉色極寒,沒想這老家夥既如此陰險,可鈞海口中的話,有很多漏洞。夏蕭觀察的很仔細,但還是有幾個問題藏在心裏。


  第一,如果宮卿戈和鈞海沒有入魔,它是如何保留記憶晶體的?那種東西,隻有活者才能施展。莫非是那老家夥注重細節,想將戲演的再精妙些,或者偽裝出宮卿戈使用魔道的力氣,才給他留了一口氣?


  夏蕭覺得都有可能,要想突顯魔道,這種方式最好。而且自己受傷,所有人關注的,隻會是他為學院做出的奉獻!


  第二,既然宮卿戈還有一口氣,為何不在蒜頭花死後呼叫學院。後者活著時能切斷聯係,可它都化作種子飛回學院,他也能求救。莫非是宮卿戈已死,但死前撕毀了靈契,令生命力較強的契約獸,也就是鈞海活了下來?而它受了重傷,隻能留下記憶晶體,可這也是夏蕭最好奇的第三個問題。


  蒜頭花既然是魔道放在學院的臥底,說明它有同伴。既然有同伴,為何不在過去這段時


  間裏找到宮卿戈和鈞海,將其徹底消滅?這怎麽都說不過去。


  所有的事都半真半假,令人難以相信,可夏蕭清楚一點,那就是他們此時所處之地,不是冰原之下,而是鈞海體內。它已埋於冰原,唯有獨角孤傲朝天,像最後的倔強,像燈塔呼喚著船隻。可在撲朔迷離的真相下,它也像勾引著學院的學子們,令他們前來後攪亂學院。


  “不知道,這不在我的認知範圍,可我有一些話,是主人留給你們的。”


  夏蕭極為認真,側耳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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