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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逼向一條無頭路

  議事廳外,元氣飄動,如實物一般。它沒有呈現出類似水火的五行特征,隻有濃鬱這一個特點。可這些純粹的元氣近乎沸騰,像開水一樣不斷上下起伏,似隨時會爆炸,產生毀滅地的威力。


  廳內,櫃椅床桌皆破碎,四處狼狽不堪,似被強盜洗劫一空。而在正中心的位置,地麵如蜘蛛紋般破碎,其中躺著一人,是王陵。他身上有薊老幹枯的手,看似無力,甚至一掰就斷,可令其動彈不得。


  薊老雪白的長須白胡無風自起,是玄奧是強大,而他麵目冰冷,雙目睜似銅鈴,盯著王陵。


  “為何不聽我先前所?你可知今早我南商又損失多少人?”


  “我……”


  轟——


  不知何時離開王陵胸膛的手掌已抬起,並再一次落下。它似撐一柱,重量感十足,陡時令王陵一口鮮血噴出,氣息再度萎靡。


  薊老抬手落手的速度太快,隻聽胸骨有骨裂聲,地麵再現裂紋。而後,廳外地麵都下陷,泥土青草皆被粉碎。


  士卒震驚,卻不敢言,不敢道,但有副官跑到鐵麵將軍那,稟道:

  “將軍,這都半個時辰了。”


  鐵麵將軍忙著商議戰事,揮了揮手,讓其下去。


  “將軍,若殿下出事,陛下那邊恐怕不要交代。”


  呼一口氣,鐵麵將軍放下手中的筆,一旁武將文臣皆沉默,聽其:

  “事到如今,我們和殿下一樣,都難以向陛下交代。可隻有薊老出手,我們才有改過的機會,也隻有薊老出麵,他教訓過殿下,我們行軍才能繼續下去,不至於被陛下告回。殿下也才能逃脫這罪名,安然無恙的待在軍營,或回學院。”


  他搖頭歎息,這其中的道理,懂得人自然懂。謀士暗自搖頭,不過殿下是該教訓了。將私人仇怨和太多的主觀臆斷拉到戰事中,本身便是一種錯誤,現在被薊老教訓,選擇去處總歸回去跪祠堂好。


  副官下去,不再管議事廳中傳出的怒吼。可外麵有醫療隊等著,這可是當朝皇子,也隻有薊老這等存在,才敢動手傷他。他能傷,他們可不能,他們得時刻準備著救助。


  “我先前過,閉嘴!”


  議事廳裏,王陵眼前已模糊,薊老的喝聲令其頭腦發熱,可他已難以做出任何動作。他就了一個我字,便是杵逆了他?如果他實力足夠,不管薊老處於何種目的,他都要將其殺掉,令其再也不能對自己這麽話。


  王陵耳中,薊老這老東西還在喋喋不休,他似有不完的話,欲將罪名全都推到自己身上。可王陵不會承認,他不服,這分明就是對他不敬,就算他判斷有誤,也隻能怪夏蕭太狡詐,而不是怪他!


  怒火和憎恨相加,令王陵即便睜不開眼,也有劇烈的波動。薊老意識到,又:


  “王陵,我稱你一句殿下,是對你莫大的尊敬,可你身為皇子,就該懂得皇子該做什麽!你接到箭矢看到紙條,的確該引起重視,可我告訴過你,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沉溺進去。而且子時我告訴過你,若再不讓將士休息,大夏的軍隊會在翌日一早將我們重創,因為我們現在糧食不夠,睡眠都保障不好,誰去前方站崗埋伏?”


  “當時你抓住夏蕭將其拿下,便有了人質號令大夏,便能令其輸。還能讓夏蕭回學院,不再插手戰事,這樣南商將少一道阻力。我不知道你和他到底在較什麽勁,可這是戰場!一百多萬人,被你一個皇子指揮來指揮去,我的話你可以不聽,但鐵麵的話你聽了嗎?他再找不合適。近百位謀士來勸,可你就是不聽,你一意孤行,就算現在你是學院弟子,是眾人眼中的驕,今後成為君主也隻是昏君!”


  “如果不是鐵麵和我將一支部隊安排到城西,讓他們稍加休息,今早我們的損失將更大,不是死幾千人那麽簡單。你不滿足他們的基本需求,誰會給你賣命?你連這種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怎麽當統帥?我們現在是進攻方,誓要踏平大夏,你卻三番兩次做出錯誤的決定,真是愚蠢至極!讓我更氣的是,我指出你的錯誤,你卻不聽!將士聽你的不是因為你做得對,而是因為你的身份,否則你覺得你憑什麽得到大家的尊敬?你沒有跟他們出生入死,甚至沒有體諒他們,能有那麽多人追在你屁股後麵叫你殿下,隻因為你是陛下之子,不是因為你的實力德行!”


  得太多,薊老也覺得無趣。他歎一口氣,抬起王陵胸口的手掌,坐到一旁重塑的木椅上,淡淡道:

  “我已向陛下稟告,從今日起,軍隊中的事你不可再插手,要麽回學院,要麽在軍隊裏以尊境枝茂修行者的身份參加戰鬥,選一個。”


  王陵躺在地上許久,腦中思考的倒不是去何處,而是將這咄咄逼人的老家夥解決。他今後肯定會比薊老強,現在的忍氣吞聲,隻是為了給今後毫不留情的下手做準備。


  耷拉在地上的手掌淌出鮮血,可連著塵土的血液終是被拉斷。他身形搖晃,站起後極為踉蹌的朝廳門走去。他秉著一口氣,是怨恨是嫉妒。


  眼前,廳門越來越近,從這到那很短,可今後要走很久,因此這條路又變得很長。他的心裏一直存在著對夏蕭的羨慕,稍有刺激,就像此時這樣轉化為嫉妒。再想變回來,難有機會。


  看著王陵不斷往外走,薊老有股極為不好的預感,似他走的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可他還在走,異常堅定,似著了魔。腳掌抬起,和落下的鮮血一樣滴在地上,雖薊老避開了所有要害,但王陵還是感覺到陣陣劇痛,直入骨髓般難以忍受。


  薊老跟了上去,剛想出手,將其拉住,可王陵幽幽的:


  “我要回學院。”


  懸在空中的手掌又落下,薊老突然有股罪惡感,可又覺得王陵完了。一個不會自我反省和改正自身錯誤的人無論在哪條路上都難以走遠,即便在學院,也不會有好下場。


  王陵走出廳門,無法咽下的那口氣突然鬆了,身形便栽倒在地。郎中醫者將其抬到早已準備好的擔架上,又將其抬離此地。可薊老今後,難以再見到他,即便見到,也不再是此時這個他。


  鐵麵找到薊老時,後者為他了很多,鐵麵懂他的良苦用心,可王陵不知道。薊老煞費苦心將罪名從王陵身上推開,後者卻不知情,甚至沒有察覺。堂堂考入學院的弟子,是當之無愧的才,卻想不通這種事,不知該是笨是聰明。


  薊老一聲罷了,隨王陵怎麽想,反正他已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剩下的全憑意。他一個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老頭,還怕王陵將自己當作敵人不成?他找來鐵麵,也隻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好意被誤解,起碼得有個人知道。


  當南商重整旗鼓,做著各方麵的調整時,大夏那邊享受著短暫的喜悅。當太陽在空中跑過半弧,到了下午,前方的時報已到昔陽城。


  城主府廳堂中,姒易看到這份信,連忙叫來下人,讓其將沐公公叫來。可下人遲遲未歸,歸來時,帶來的消息令姒易丟下手中毛筆,匆忙朝後方跑去。


  一個消息傳開了,沐公公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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