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貓捉老鼠的遊戲
元氣來於大荒,存於各處,這是雨雪能隱藏氣息的原因。可汪金龍實在想不通,他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夏蕭怎能選擇無視?他的耐性已到那等境界?若是,當真恐怖如斯。
對雪林進行仔細的觀察後,汪金龍率先判斷他向北方而去,續而通知整個雲國的統治者,開始朝北方進軍。雲國修行界裏強者不多,但在汪金龍的控製下還算團結,一同向北方拉網,似趕魚般逼近夏蕭。
一開始,汪金龍暗喜,因為夏蕭的蹤跡被他發現,可他逐漸又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些跡象像故意留下之物,因為發現的太過輕易。
空中淡淡的魔氣臭味連續不斷,不像無意中留下的東西。汪金龍猜不透夏蕭的心思,便加快速度,窮追不舍。不過半,率先衝上前的他便發現一團濃烈的黑紅魔氣。
為了防止夏蕭從大網中逃走,汪銀龍和汪石杏都在其餘地,形成一把三叉戟,朝其刺去。因此,汪金龍形單影隻的向那團魔氣靠近。以夏蕭的實力,還威脅不到他,汪金龍深知,便從空中落下,但又沒有完全落在地上,隻是站在低空,看靠著樹木的魔氣。
魔氣在任何地方都顯得突兀,此時成一球,不知其中藏有何物。汪金龍朝其伸手,以元氣將其激活,又將氣浪擋住,任由樹木落雪。樹枝減輕負擔後,魔氣成一行字:
汪婭萍在我體內,我向北,可敢追?
“好一個夏蕭,既這般挑釁!”
汪金龍怒時元氣一震,整片樹林都開始落雪,像奇異的白色秋收獲白色鬆軟的果實。其中,汪金龍化作一道流光,一邊告知雲國修行者,一邊繼續向北。有人問如果夏蕭已向南逃去怎麽辦,汪金龍答不可能,他既然敢挑釁,就不會抽空逃走。這貓捉老鼠的遊戲,夏蕭還是玩得起的!
汪金龍所在地的遠北之處,夏蕭突然回頭,身旁漂浮著一個黑紅色的魔球。他站在它旁邊,麵色冷靜,宛若冰山,攜帶的幾絲笑意無比詭異,似對一切勝券在握,又像在鋌而走險。走鋼絲本就是實力和運氣共存的危險行為,缺少任何一點都會墜落深淵,夏蕭走過很多次也墜落很多次,因此輕車熟路的向前邁步。
一陣風雪飄過,夏蕭身形已不見,隻留魔球孤獨的漂浮在樹林中。
再往北走,稀稀落落的樹林已不見,隻剩蓋著些雪的草原。草原無邊無際,一輪孤日於空,釋放出的光悶在厚雲裏,令人頹廢不振。
這樣的日子,不如大晴也不如雨雪氣,不倫不類,被馬賊都唾棄,懶散的窩在被子裏。但夏蕭跑得快,一個人在草原上奔馳,風馳電掣的樣子引得一些人留意。
“剛才有什麽東西過去了?”
“蒼鷹?”
“不會吧,蒼鷹怎麽會飛得這麽低?”
等夏蕭實力再強些,就於寂靜世界趕路。這片茂盛的平原人不多,那樣的趕路方式很適合他,不像在南國四周,那裏有學院有冒險者工會,實在不適合進寂靜世界。因為裏麵的人不見得比外麵少,甚至比外界還熱鬧。曲輪境界的人,大多都喜歡進去探討一二,畢竟能進寂靜世界是強者的象征。
年輪過十即可進入,夏蕭前些日子突破到了六輪,雖不算特別值得興奮,可離其更近一步。於夏蕭而言,對力量的渴求永久不會結束,隻會隨著眼界和麵對的事情更加強烈。
羽翼未收,夏蕭一邊調轉方向一邊回頭微微瞥了一眼,估摸著這個時間點汪金龍應該能看到自己留下的消息。那團魔球乍開,字眼帶有侮辱性,似像罵道:
老東西,腿瘸了?
汪金龍作為雲國大長老,心智向來成熟穩定,可因為當前夏蕭的表現而易怒。雪山中,汪婭萍的屍體沒找到,他也抓不住,當真是恥辱。在其繼續向前時,夏蕭戴著鬥笠,兩袖空空的來到冒險者工會的車隊旁。
作為當今五大勢力之一,冒險者工會的旗幟極為顯眼,其下人大多都是壯漢,此時正安靜的休息,隨後要到北部去。夏蕭似看穿他們的行蹤軌道,上前明知故問:
“諸位可要去北方?”
幾位大漢見夏蕭這身打扮,像極了草原上的俠客,可那種清高之人並非他們所愛,他們都是掉進錢眼的人,與其不在一路。
大漢推搡時,其後走來一正當不惑的中年人。他麵色嚴峻,打量夏蕭一陣,問所為何事。
“我也要去北方,可否搭個順風車?”
“我們要去之地乃享有魔鬼稱謂的草原,你確定要去?”
夏蕭點頭,他判斷的沒錯,在這種渺無人煙之地,車頭向北的冒險者隊伍帶著足夠多的糧食,隻有可能去那。他們將貫穿整個草原,踏著其上的雪跡探尋那片地域的奇妙。
“五百兩銀子。”
為首的中年男人沉默一陣,當即獅子大開口,但其餘人沒有吃驚,反而壞笑起來,看這人要如何應對。隊長向來如此,這也是他們的規矩,不與閑人同路。但若這家夥真的能拿出那麽多錢,他們違反規矩又如何?要知道,五百兩銀子可比他們完成一趟任務要賺得多。
夏蕭當前正窮酸,哪有那麽多錢?可揮手即有十三把刀劍凝出,刀劍對應冒險者工會的十三人,鋒利無比,寒光四射。其中攜帶的浩然劍氣令這支隊當即催動元氣,皆謹慎起來。可夏蕭沒有敵意,那位凝眸的隊長可以感覺到,而且就算他有敵意,他們也反抗不了。
“希望各位行個方便,我身上沒帶多少銀子,就贈各位一把兵器,如何?”
刀劍落在十三人身前,那種量身訂做的感覺令他們握即順手,喜笑開顏。可正是如此,隊長才意識到眼前這人的恐怖。不過一息時間,便得知自己底細,並能製造出這般鋒利的兵器,看來是位金行大成的修行者,且在曲輪境界。與這樣的強者同行自然是好,草原上的風險大多皆可避免,但他為何要來?騎著劍自己去不比坐馬車快些?
隊長不懂夏蕭正在進行貓捉老鼠的遊戲,可老鼠再機靈,也不能和貓比,所以他要躲進洞裏。貓肯定也會找到他,但不會那麽快,這個時間內,夏蕭能達到自己的再一目的。等貓折返過來,他早就溜了。
見隊長有所猶豫,夏蕭問:
“我與李命是老相識,不知隊長認不認識?”
“李命?”
一提到那個臉上有疤的凶狠男人,隊長的態度就變了,沒想到這家夥既然和李命認識,想必也是個狠角色,還是載他一程,以免鬧得不愉快。
“認識,都是工會人,不過我們此行還遠,又沒有多餘的馬車,還得委屈你和我們擠一擠。”
“沒關係,圖個便利就可。”
夏蕭罷,和他們一同上車,隊伍再度向北而去。一車四人,坐了三個大漢,身形如鐵塔,就屬夏蕭的身板最瘦弱,可無人敢覷他。
大漢們把玩著夏蕭送給自己的武器,這材質這刀刃,還有其中存在的浩然之氣,稍稍移動便有金屬鏘然之聲,令他們一邊驚歎不簡單一邊再度歡喜,嘴角向上咧起。
對這些冒險者而言,有個趁手的兵器和身邊多了個人一樣吉利。不過他們滿是敬意的瞥向夏蕭時,戴著鬥笠的他像在閉目養神,不知在想什麽。
夏蕭沒有在意身邊人的看法,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可總會有人不斷揣測他的來意和意圖,但隊長很快示意副隊長閉嘴,並:
“少話就不會出事。”
副隊長有些無奈,但聽從他的建議。比起自己,隊長的經驗要足些。
幾個時辰後,馬車開始加速行駛,幾位雲國修行者從他們身邊經過,但並未停下,繼續以自身最快的速度向北而去。
“神使大人,真的不去看看?”
汪祈神看向馬車,有所猶豫,大荒地表六大國,南商帝國不能惹,五大勢力亦然,老一批倒是能挑戰挑戰,但保險起見,汪金龍還是下過命令,不要和地表勢力起衝突。雲國雖高高在上,可整體實力並沒有多強,畢竟沒有順應主流的修行路線。因此,汪祈神搖了搖頭,那麵旗幟,他是認得的。
“途中馬車眾多,我們不可能一一盤查,多留意就好。”
隨行者對視點頭,汪祈神得也是,而且夏蕭的行動軌線應該在大長老那邊,他們隻要提防逆行者即可。至於向北的隊伍,大不必多慮。頂著風,隨行者問出自己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希望得到解釋。
“神使大人,你夏蕭為何要往北方跑?”
“他現在窮途末路,大夏容不下他,走首教會和學院也懶得搭理一個這樣的人,他隻有往人煙最稀少的地方跑,以此活命。”
“那他一直挑釁我們是為何?我實在難以理解他是怎樣想的。”
在眾人眼裏,神使比他們自己要優秀,因為有更加純正的血脈,且實力很強。此時汪祈神就詮釋著一個神使的智商,講起來井井有條,令人仰慕。
“他敢殺汪婭萍,足以證明他是一個不負後果的瘋子,我也算高估他了,可現在的我們實力正強,瘋瘋癲癲的他隻有死路一條。”
汪祈神恨不得將夏蕭殺個五六次,可若後者聽到他這話,定會笑出聲來。他確實有些瘋癲,若不是情況特殊,也不會如此冒險,但他此時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令自己更自然的陷入危機。當雲國人徹底將自己包圍,黑煌總該出現。他打著自己的算盤,可汪金龍也嗅著空中不斷飄動的味道,摸索著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