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是龍是蛇是憨憨
從高處看,於一圈渾厚土塵中的石林煞是壯觀,參差不齊,可皆如自蒼神界落下的棍狀神器,根根佇立於地。
每一根石柱間,滿是大不一,或尖銳或渾圓的碎石。若這等景象不僅於夏蕭的土行空間,而在凡世,定能引得無數人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不過這般工造物裏,夏蕭隻關心最中心的那根石柱。這根不是最高不是最細,但有奇異紋路且最粗,似可頂雲,不會令其塌陷。其上,夏蕭站於聖壇,看著其上的家夥新奇而高興,眉頭揚得極高。
夏蕭之所以暫入冒險者工會的車隊,就是因為土靈獸覺醒,可這個家夥看起來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曾經那個石頭變成好幾塊,連接在一起似一條蛇,可生有雙爪,頭有兩角,又像是龍。但那睜開如黑點的眼睛呆的沒有半點神采,像條正在曬太陽的蜥蜴,實際已被烤熟。
這樣毫無特點的家夥令夏蕭直皺眉,這怎麽戰鬥?不過有句芒的經驗,夏蕭稍稍一冷靜便知道不要對剛誕生的五靈獸太失望,因為總能成長起來,且有極強的戰鬥力,畢竟掌管著整個土行。
雖如此,夏蕭還是想和土靈獸?交流一下,可它半沒有回話,也沒有動作,隻是呆呆的漂浮在空,令夏蕭喪失取名的心思。
“你好?”
夏蕭揮了揮手,蜥蜴才呆呆的張開捏在一起的爪子,動了動自己像塊碎石的腳趾。他似乎對自己的腳趾很好奇,因為它能動,所以一看就是大半。夏蕭覺得這家夥像隻樹懶,但那有這麽長的樹懶?
蜥蜴雖還很,可比夏蕭的手臂長。這等細長的身子,怎麽也不像蜥蜴,但龍也不可能身如石塊,起碼得神采奕奕吧?
沒了爪子,倒像一條沒長大的大岩蛇。夏蕭習慣自己的靈獸擁有奇異的相貌,句芒非人非鳥,禍鬥起初非犬非鹿,現在像獅像虎又像獒,可始終都隻是條大狗。語是鯊魚和人的結合體,金靈獸倒是一把貨真價實的劍。
這麽來看,土靈獸這樣並不算奇怪,甚至很正常。可它慢慢落在地上,不再漂浮。
夏蕭起初是有些怕蛇的,隨著實力的增長才逐漸克服那種又長又滑還沒腳的生物,但看著土靈獸,怎麽也喜歡不起來,就怕這家夥突然張開嘴,用毒牙咬自己一口。
趴在聖壇上,細長的家夥抬起頭看夏蕭。夏蕭發現它的動作有些遲鈍,當即心煩起來。現在就開始動作遲鈍,以後還了得?夏蕭覺得他能長很大,一條蜥蜴,威懾力實在太,和土行龐大敦厚的風格相差太多。可越大動作越慢,今後莫不是要給別人當活靶子?
煩惱又多幾分,夏蕭盤腿坐在聖壇上,沒想被石子硌到。伸手將其摸過,扔到一邊,夏蕭歎氣道:
“真是倒黴。”
家夥歪著腦袋愣了半,似聽不懂夏蕭的話。夏蕭坐在他麵前也發起呆,他第一次因為靈獸覺醒而束手無策。
句芒覺醒時開始采花,學他話,十分可愛且好相處。禍鬥一覺醒就開始咬自己,但也會話。語覺醒時雖對四周一切都很抵觸,可夏蕭知道自己該哄,就算金靈獸覺醒,夏蕭都知道該去將他征服,可土靈獸隻是愣著,他見著不知怎麽辦。
“你能聽懂我話嗎?”
夏蕭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想再掙紮一把。按道理,就算憑著心靈感應,他也能聽懂自己話才對。
“去把那個石子撿回來。”
夏蕭指了指不遠處的石子,做出一個撿的手勢。若是句芒和語,早就去撿了,禍鬥興許會罵他,金靈獸不屑一哼,但怎樣都好,總比愣在原地強。看著眼睛猶如黑豆的家夥,夏蕭與其幹瞪眼起來,多次滿含希望,可他就是不動彈。
在夏蕭近乎放棄時,家夥一股煙去了,身形快如閃電,令夏蕭兩眼放光。但不過幾米的距離,能摔兩次也是奇葩。不過家夥還是將石子銜了回來,令夏蕭摸了摸他不過掌心大的頭。這圓不溜秋的頭真像塊石頭,在笑之餘,夏蕭輕聲:
“我先前沒有耐心,是我不對,你才剛誕生,我會好好教你,我們先走路怎麽樣?”
汪金龍怎能想到,他一直在找的夏蕭,此時正在玩一條蜥蜴……
因為家夥是爬行動物,夏蕭站著蹲著都不能與其很好交流,便學著他的樣子完全趴在地上,臉也貼著聖壇。
這裏四處都是泥土的腥味,甚至有種大漠孤煙的荒涼感,可他依舊這樣看著身邊的家夥,讓他慢慢走。他確實還不太會走路,動作僵硬,可夏蕭一直在旁邊看著,為其加油鼓勁,令這條和四周格格不入的蜥蜴開心直笑。
他那張臉不比句芒語,笑容並不明顯,但憑著彼此間的感應,夏蕭知道他很開心。這家夥有些遲鈍,但當夏蕭耐下心,發現他極為有趣,起碼內心純淨,沒有任何雜質,和當初的句芒有的一拚。
所有的靈獸裏,隻有句芒最正常,不怒不悲,不煞不呆,可惜不在夏蕭身邊。但他已從一株苗長成足有曉冉膝蓋那麽高的藤蔓,那將是一株奇異的花朵,也將是一個可愛的新生物。
想到五靈獸湊齊,很快就能見麵,夏蕭便高興,跟著家夥繞著聖壇走了好幾圈。他的精神力不足句芒,走了幾圈便累了,像背著包裹般沉重。不過他自身就是極大的負擔,這樣也正常。
看著他在聖壇上伸展身體,然後閉上奇怪的眼睛,夏蕭直笑,哪有生物的眼睛像個黑點,不分瞳孔和晶狀體是認真的嗎?夏蕭覺得這個家夥是造物主的草率之作,可既然是土靈獸,長大後肯定有他的厲害之處。
夏蕭等著那一,等著他掌控完整的土行以給自己渾厚的力量。同時,他想到一個還算不錯的好名字,就叫山舌怎麽樣?夏蕭和自己商量,並解釋起來。這個名字不錯,山是力量,舌又和蛇同音。
“好名字!”
夏蕭一拍大腿,呢喃後見家夥正睡,便心翼翼的離開,去其他空間。好不容易找了些時間,他一直待在空間裏,不想出去。比起外界的大漢,他的這些同伴才是最重要的,以往陪著他,現在也在他身邊,今後還將繼續。
來土行空間前,夏蕭已去過木行空間和水行空間。他一直在關注句芒的重生,也時刻關心著膽怯的語,倒不怕禍鬥和金靈獸心裏難受。
當前,夏蕭去了火山,至於那金屬殿堂,他今日沒準備去。反正去了也是吵架,金靈獸隻會怪他遲遲沒走回正道,似沒實現自己對他的承諾,可哪有那麽容易?夏蕭還恨不得直接將黑煌及她身後的黑暗勢力一網打盡,那樣的話他報了仇且算安心。
聊中,禍鬥擔心此行,引得夏蕭罵道:
“狗東西,怕了?”
“怕?老子也算陪你上下海,去趟黑暗就怕,你還真是瞧我了。而且若不是有老子的火行,你早就掛了。”
夏蕭體內很久以前就有一根特殊的魔針和魔氣,若不是有禍鬥將其融化,夏蕭早就出事。他知道這些,更知道禍鬥對自己的重要性。但不怕就好,隻有他不怕,強盛的火焰才能在前路黑暗或難以看見時釋放出光。
當前的局勢被夏蕭幾句話帶過,而後講起山舌那個新成員。
“那個家夥有點像長蜥蜴,比我手臂長些,但很細,還有些呆,不知道會長多大。”
“讓我猜猜,你給他取名了吧?”
“當然。”
“叫什麽?”
“山舌。”
夏蕭也不知道禍鬥曉不曉得是那兩個字,但他抬起狗頭就笑,沉寂許久的火山也因其大笑開始冒泡。但夏蕭坐在聖壇上,將腳伸進其中,全當是在泡熱水腳。他覺得沒什麽好笑的,但禍鬥一個勁道:
“這麽呆的名字,怎麽不直接叫憨憨?”
“喲,你還知道憨憨呢?我可真該誇你一下你個狗東西,那是正常名嗎?”
“記得我們上次見到一個叫狗蛋的人嗎?那樣的名字都有,憨憨算什麽?”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而且那樣的是乳名,理應隨意些,不能太高貴。我還見過乳名叫來包子,母狗子和討口子,狗蛋算啥?”
“都是些什麽名字?”
禍鬥笑得更歡,不過名字這東西,怎樣的都有。夏蕭與其待了一會,禍鬥也算體會到曾經句芒的感覺,覺得還不錯。但見夏蕭走,禍鬥問:
“怎麽了?”
“麻煩來了,現在打不過,得趕緊逃。”
“這麽快就來了?”
“那麽大一團生靈之氣,我不會看錯。而且別瞧他,怎麽都是參境界的人,我和他的差距,不是元氣之樹九十四圈年輪可比的。”
夏蕭罷,消失在原地,外界的他則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