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寶劍既成,誰與爭鋒
“老滑頭,既然知道為何不早說?”
魚精想必是早就等在這裏,調皮的模仿著丘處機的口氣:“你也沒有問我呀。”
無名又問道:“磚石瓦礫,黏土清灰,我的老君爐並不缺土呀。”
魚精神秘一笑:“此土非彼土也,此乃曠世之稀土。”
(稀土一詞竟然最先出自鱒魚精之口,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
或許魚精也怕泄露天機遭到報應,一經說出稀土的秘密,立馬沉到水底,任憑無名怎麽呼喚就是不願露頭。
無名再次審視起自己此前每一個步驟的每一個細小的環節——
‘南方取火’,取得是南方雷擊枯木的天火。
‘北方取水’,取得是北方天然的熏冶泉之水。
‘東方取木’,取得是東方眉山木化劫石。
‘西方取金’,上古玄鐵中最大的一塊,就出在熏冶湖西方的神農穀
東、西、南、北、中,木、金、火、水、土。
稀土呢,稀土在哪裏?
稀土應該在熏冶湖中間的部位。
無名一陣歡呼,大聲呼喊著華堯的名字:“話癆,快來呀,稀土,稀土!稀土就在湖中央。”
眾兄弟見無名一大早得了失身瘋似得,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胡話,急忙圍了上來,聽他顛三倒四的一通解釋,才大約明白了他的思路。
無名跑向湖邊,見老魚精早已等在那裏,嘴裏叼著一塊濕淋淋的稀土,恭恭敬敬地對無名說:“少公子,這是您需要的稀土,還有我的避水珠,一並交給您,小神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說完,碩大的魚身倏然屍解,化作一片七色的彩虹,漸漸消失在瀲灩碧波之中。
少公子?
什麽情況?
“老魚精別走啊,告訴我你家主人是誰,他們現在在哪裏?”
無名被老魚精一句‘少公子’叫的驚愕萬分,原來我也是有父母的!原來我不是孤兒!可自己的身世之謎剛剛露出一絲端倪,老魚精便倏然屍解,這不得不讓歐冶無名遺憾萬分。
丘處機走上前來,翻翻白眼說:“愚蠢,湖妖說過,是歐冶子將他帶到這裏,你的父母當然是歐冶子的後代了。”
一言點醒夢中人,歐冶無名急忙麵南而跪(歐冶家族世居南方),嘴裏喃喃禱道:“列祖列宗,保佑不肖子孫盡快鑄成神劍,蕩魔除寇,護佑蒼生。”
蕩魔除寇已是宏願,護佑蒼生,口氣可就更加有些大發了,可是往往無心之言皆暗藏著重重玄機,林蟬兒心頭一動-——
整日與自己耳鬢廝磨的‘傻子’竟然是歐冶家族的少公子!這樣高貴的血統,卻淪落到千裏之外成了一個默默無聞的灌園小子,在他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啊?。
但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鑄劍,無名拋下心中的重重疑惑,急忙招呼大家按照北鬥七星之勢排好方位,(火爐邊執錘鍛打的顏於飛和無名的位置,正是兩顆隱星的方位,這又無形中暗合了北鬥九星之勢。)將手中的稀土扔進爐膛。
天地間果然蘊含著無窮的玄機,上古的玄鐵一旦與稀土混合在一起,突然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恰似正午的驕陽,果然是雷霆千鈞的神物。
無名夾出一塊玄鐵,奮力擊打,眼見劍坯漸漸成型,突然一聲金石脆響,劍坯應聲斷為兩截。
以為自己用力過猛,心裏一陣懊惱,將斷劍收回爐裏,夾起另外一塊鐵坯對顏於飛說:“大師兄,我出手太重,這次你來試試?”
顏於飛點點頭,拿起鐵錘小心翼翼地鍛打著第二塊玄鐵,無名緊張的站在師兄身側,眼看著劍身就要成型,心中剛要暗自慶幸,突然玄鐵再次一聲脆響,大師兄的努力同樣白費了。
顏於飛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自己幼年時,聽皇宮裏的老宦官說起景德鎮燒造祭天瓷器的場景,據說工匠們點火時,火窯裏必須裝進一對童男童女,蓋因為土石隻能鑄造出瓷器的皮肉,真正的精髓在於人類賦予它的靈魂。隻有靈魂與皮肉合二為一,才能燒造出巧奪天工的祭天神器。
這也是景德鎮瓷器燒造時的不傳秘方,沒有這秘方,外地燒造的瓷器總是略顯粗糙。
後來隨著瓷器越燒越多,景德鎮附近的孩子也是越來越少了,不得已,他們嚐試著改用童男童女的毛發,效果雖然有點細微的差別,總算把孩子們的小命保住了。
由此推算,每件神器都是有靈魂的,隻有把你的靈魂和玄鐵合二為一,才能鍛造出真正屬於自己的一把好劍!
顏於飛急忙招呼大家剪下自己的長發,盡皆扔進爐膛。
大千世界,果然奧妙無窮。
重錘飛舞,小錘輕盈,七天之後,八口形態各異的鎮魔神劍閃著清冷的光芒呈現在大家麵前,無名沒有忘記蟬兒的弟子,將鐵砧下的鐵屑,混合於盤龍棍上熔下的金龍,為素馨鍛造出一把精巧絕倫的藥杵。
寶劍既成,眾人皆盥洗淨身,焚香祈天後,按照個人的喜好,執劍在手,用的卻是上古的名號。
第一口劍,曰湛盧,劍身修長,劍柄一尺四寸,周身布滿赤紋,此劍發及鋒而逝,鐵近刃如泥,有詩雲:“歐冶一去幾春秋,湛盧之劍亦悠悠”。為大師兄所擁有。
第二口劍,曰純鈞,古樸渾厚,周身金黃,說它是劍,更應該稱其為扁棍,有詩雲:“重器無刃掃千鈞,霸王應是持械人”為二師兄所擁有。
第三口劍,曰龍泉,與無名的龍淵劍形同姊妹,周身幽藍,有詩雲:“欲知龍淵觀其狀,如登高山臨深淵”是林蟬兒最心儀的武器。
第四口劍,曰烈焰,橙紅粗短,更像一把廚刀,有詩雲:“驅豹伏虎如疾風,解牛神技賽庖丁”為華堯所得。
第五口劍,曰魚腸,潔白如玉,尺寸短小,是白狸的最愛。
第六口劍,曰承影,輕如鴻毛,薄如蟬翼,小孩子玩玩最順手,還是把它交給正處於逆反期的丘處機吧。
最後兩把是幹將與莫邪,雙劍合璧,威力異常,交到蘭熏與盛寒手裏最貼切。
大家運起神功,禦劍飛行,半空中聽得師傅一陣朗聲長笑:“汝等神器在握,可保青帝十年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