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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情敵見麵

  嬴涓又朝那人的背影謝了一謝,感慨相舍的人心地可真好,不愧是文陵君的食客,想必是客隨其主。他見那守將已進去尋人,便與嬴風站在一旁安靜等著。


  很快,守將同一位少年前後腳地出來了。守將指了下候在門外的嬴涓,少年點了點頭,朝他走了過來。


  嬴涓迎上去,少年朝他一揖,“我叫容恒,沉皎暫時無暇,我代他來接一接先生,先生請隨我來。”


  原是守將去相舍尋沉皎時遇到了容恒,跟他說坊外有沉皎的朋友。結果沉皎一大早不知藏到哪裏去了,容恒左喊右喊都沒有找到人,他想著讓訪客在坊外枯等很不禮貌,便決定代替沉皎去接他的朋友。


  嬴涓雖不知容恒為何人,但方才聽那食客將其與家老放在一起說了,又聞之與文陵君同氏,想來應當是文陵君身邊的重要人物,於是趕緊還禮,乖巧地隨對方進入西坊。


  “敢問先生名諱,我好告知沉皎。”容恒回頭問他。


  “我叫嬴涓,季……一位朋友托我來探望故人。”嬴涓頓了頓,並沒有說實話。季蕭叮囑他要聽沉皎的話,想來她真心信任之人應是沉皎,對旁人還是藏著些罷。


  容恒點了點頭,忽然發現他牽得的那匹馬十分漂亮,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你這是西域名馬罷?身姿看著便比尋常馬矯健好些,感覺與龍雲不相上下。”


  “你眼力可真好!”見容恒誇嬴風,嬴涓分外高興,“它叫嬴風,可日行千裏,乃是族中長輩去西域走商時帶回來的,季蕭也誇過它與龍雲相仿呢!”


  “季蕭?”容恒敏感地捕捉到這個字眼。這個稱呼一聽便知是淑女,又姓蕭,再聯係到沉皎,他立刻覺得嬴風來此的目的不單純,於是耍了個心眼兒。“季蕭也是你與沉皎的朋友嗎?”


  “是呀,便是她讓我來找沉皎的。”嬴涓一時激動竟忘記掩飾,直接將認識蕭琅的事情抖摟出來。


  “你這位朋友長得……嗯……”容恒不敢說蕭琅模樣怎樣,畢竟那人可能好些年都不會變一變模樣,也可能一夜之間變得更成熟或更年輕,“她名諱可是蕭琅?”


  “呃,”聽他這樣問嬴涓瞬間冷靜,暗悔方才失言。他警惕地看著容恒,猶豫良久也不知該不該承認。“大概……是罷……”


  容恒看他臉上的表情大致能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遂同他表明身份,“我是文陵君的長隨,我們君侯與先……與季蕭是極其要好的朋友。既是季蕭讓你來的那你便是相舍上賓了,我直接帶你去見君侯罷。”


  雖然嬴涓的最終目的確實是見容宣,但蕭琅叮囑過他要先見沉皎,於是婉言謝絕,“多謝小君子好意,隻是季蕭事先叮囑過我務必先行拜訪沉皎……”


  容恒恍然大悟,“季蕭可是讓沉皎教你如何拜見君侯是不是?”


  嬴涓一愣,“你怎麽知道。”


  容恒並不回答,隻說跟著他便對了,他們走後門抄近路去找沉皎,等見到了沉皎再去見文陵君。嬴涓看他好像也不是壞人,便聽話地跟了上去。


  兩人進門後,容恒喊人牽走了嬴風,他是馬仆出身,亦對好馬疼惜,不等嬴涓說什麽他已吩咐那人務必用上好的料喂養嬴風。嬴涓見狀很是感激,接著又聽見容恒在勸他多住些時日,等龍非得空了兩人可以去城外賽馬,龍雲亦是上乘的西域馬,到時候可以試試龍雲與嬴風到底誰更厲害一些。


  嬴涓當即心動,剛想答應下來卻一下想起了蕭琅,“不行,我還急著回去見季蕭呢,她在吳口等我一起出海,我不能食言而肥。”


  這人怎麽張口閉口全是先生?


  容恒斜睨著他,“你跟季蕭的關係特別熟稔嗎?”


  “熟……也不太熟,我們剛認識兩三天,不過算到現在也快半個月了。”嬴涓這才發現他與蕭琅竟隻是剛剛認識而已,他卻感覺二人傾蓋如故。


  原來隻是剛認識啊,那沒事了。


  容恒鬆了口氣,覺得這個叫嬴涓的應該能活著走出相舍。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後園,擦著竹林的邊拐過一排林立的廂房,有兩名食客與二人相遇,同容恒打了個招呼便走了。兩人自廊下走過,在拐角處險些與小跑的沉皎撞在一起。


  容恒看到沉皎當即埋怨他方才哪兒去了,一直喊不到人。沉皎說容宣處理完公務剛剛歇下,他趁空幫忙灑掃了一下竹北院,說著看了一眼跟在容恒後麵的嬴涓。


  容恒趕緊將沉皎拉到一旁私語,“他叫嬴涓,先生讓他來找你,讓你帶著去見君侯,應當是有事要瞞的意思。”


  沉皎了然地點了點頭,與容恒一道將有些茫然的嬴涓帶到西廂住處,說等容宣起來了便帶他去見一見,但在這之前還有些事要叮囑一番。


  嬴涓不知他倆何故如此神秘,但蕭琅有言在先,也隻好跟著去了。


  朝食左右,容宣餓醒了,但又不想起來。他最近忙得晝夜顛倒,每日能夠躺足兩個時辰已是勉強,能歇過來便是萬幸,至於朝晚食卻是不想了。


  他隻這樣想想倒是可以,但容恒可不會慣著他,非得喊他起來將朝食用了才能繼續睡。容宣在他眼裏有向著蕭琅發展的趨勢,起床十分困難。


  正如此刻,他正與容宣一人一頭拽著錦衾拉鋸,“君侯快些起來,等食罷朝食我跟您說件好事兒。”


  “你能有甚好事兒。”容宣扯著錦衾一角躺著,輕輕笑道,“難不成你學業大成能幫我看文書了?”


  容恒搖搖手指,還是憋不住告訴了他,“先生托人來探望您,人家早等著見您了。”


  “當真?”容宣聞言立刻鬆手,從床上彈了起來,手忙腳亂地穿著衣裳,“來者何人?可是陰陽家弟子?”


  “是醫家弟子,名嬴涓。”容恒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是名模樣周正的文士。”


  “你怎地不早些喊我!”容宣心中警鈴大作,他趕緊洗漱一番,迅速地塞了幾口飯,著重整了整衣冠儀表,而後佯作輕鬆地負著手出了寢室,“阿恒,走,去會會他。”


  容恒跟在後麵歎了口氣,“先生兩個字比萬個容恒磨破嘴皮子都好使!”


  容宣尚未到,嬴涓已開始緊張起來,沉皎叮囑他的話太多,他都快要忘了,因而更加緊張。他想不通容恒與沉皎為甚要他撒謊騙文陵君,季蕭與文陵君之間到底是哪般關係,又到底有何隱情。


  “君侯來了,莫說你先見過我,莫忘了我同你說的話。”沉皎遠遠瞟見樹後青色袍袖起伏,他急匆匆地囑咐了兩句便趕緊跑了。


  嬴涓呼地站起身來,緊張地盯著那一角青色自樹後轉出來,不疾不徐地向他走近。此時,激動已衝淡了他的緊張,沉皎說的話基本忘了個幹淨。


  “足下可是醫家學生嬴涓?”


  嬴涓一聽容宣問他話趕緊長揖行禮,俯身恭敬答道,“不敢,學生嬴涓拜見文陵君。”


  “琅琅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氣。”模樣一般,倒是年輕得很。容宣打量著他,在心裏哼了聲。


  趁容宣自身邊路過時,嬴涓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禁疑惑,文陵君如此年輕,長相清俊,性格溫和,季蕭怎地總是汙蔑他,兩人不像是有仇啊……


  容恒暗地裏朝他使了個眼色,暗示他莫忘了先前說好的說辭。


  容宣聽聞嬴涓是蕭琅的朋友後,其反應與沉皎和容恒想象的不太一樣,並沒有拒人於千裏之外,反而親密地邀請嬴涓於床上坐。嬴涓不敢當真聽他的,容宣瞥了眼容恒,對方立刻將嬴涓按在床上。


  容恒又懂了,君侯這是想趁機打入敵人內部以套取情報,不愧是“笑麵虎”!

  見自己竟與文陵君平起平坐,兩人的距離隻隔一案,嬴涓當即嚇得寒毛直豎,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容宣與他寒暄了一番,見其依舊拘束,便笑著給他斟了一角茶湯,“阿涓在相舍隻當是在自家便好,若是琅琅得知我怠慢了她的貴客可是要與我翻臉的。”


  季蕭還敢與文陵君翻臉?倆人到底是甚關係?


  嬴涓疑惑,但又不敢問。


  容宣與他東拉西扯了一堆,沉皎事先說好的問題一個都沒有問,嬴涓緊繃的神經不禁稍微鬆懈了些。此時,容宣忽然問了他一個問題,“阿涓既是醫家弟子,不知與琅琅相處那幾日見之如何?”


  嬴涓愣了一下,臉頰隨即染上一抹紅暈,支支吾吾地委婉答說,“季、季蕭是我見過的最、最可愛的小淑女。”


  忽聞一聲木裂的怪音,嬴涓望去,見容宣手裏捏著憑幾的一角,憑幾一端露出了森森木茬。那人卻是笑笑,不甚在意地將那木角丟在了地上,隨之發出了悶悶一聲輕響。


  容恒訕訕地將那木角劃拉到腳底下,趕緊提醒不知性命可貴的嬴涓一句,“君侯的意思是先生見季蕭身體狀態如何。”


  嬴涓臉色爆紅,趕緊背起沉皎教給他的話,“涓見之並無不妥,隻是眉眼間看著有些勞累,乃是奔波勞碌所致,並無大礙。”


  容宣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扯了些雜七雜八的話。突然,他又問了一個問題,“沉曦那匹瘦馬看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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