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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吵一架

  見蕭琅對秦儉的婚事略有不滿,容恒連忙解釋說,“君上以為公子已然及冠,再拖下去恐為人取笑,故尋巫獨與卜鹹挑了個好日子,雖然急了些,但足以準備妥當。”


  ??“他怕阿儉年大未婚為人取笑?”蕭琅仿佛聽到了什麽駭人聽聞的消息,一副甚為驚奇的模樣。“容宣何時如此要臉了,他年近而立尚未婚娶時怎麽不怕別人取笑,現在……”


  ??正說著,一隻手突然拍上了她的肩膀。


  ??蕭琅一個激靈趕緊收聲,扭頭一看果然是容宣。她訕訕一笑,心中頓生背後說人壞話且為人所察覺的尷尬無措。


  ??“你們啊,當麵說我壞話還不夠,背後還要接著說。”容宣抬手敲了蕭琅腦殼一下,“我而立未婚為了誰?你心裏沒點兒數嗎?”


  ??蕭琅自知理虧,抿了下嘴沒有說話。容宣又說有事要同她商議,請她到明德殿去坐坐,讓容恒和沉皎去盯著秦儉便是,策論完成定會早早給她送過來。


  ??去明德殿坐坐?


  ??蕭琅心有陰影,當即婉拒,“多謝君上好意,事務繁忙,暫且告辭。”


  ??“是明德殿,非賢德耳!”容宣伸手勾住她的腰帶,示意旁邊兩位沒眼色的趕緊走。見四周無人,他在蕭琅耳邊小聲辯駁道,“明德殿乃路寢,有先王看著呢,我還能於你失禮不成?”


  ??“起開,我不信你!”蕭琅白他一眼,這人昨日放言連文德宮他也敢,區區明德殿又有何不敢,其在明德殿行徑之無恥她都說不出口!

  ??見其人不為所動,容宣隻好和盤托出,“劉晨托你一個人情,事關秦與魏吳。”


  ??“那時我不在觀星殿內,如何便成了托我的人情?明明是托你的人情!”


  ??“你跑得太快,她尚未來得及同你說。”


  ??“我以為你二人有悄悄話要說。”


  ??容宣難以置信,“我同她有甚悄悄話要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蕭琅,你竟是一丁點兒都不在意我,難怪會惹得外人懷疑你是我強娶的王後,對我心存不滿。”


  ??“難道不是嗎?”蕭琅不知他於此事究竟有何委屈。


  ??容宣一聽這話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果然不樂意嫁給我是嗎?”


  ??“是你們從未征求過我的意見,說嫁娶便嫁娶,我離開時尚是一未婚淑女,回來便成了有夫之婦,我做不得主,如何能樂意?”


  ??“娶你是無名先生親口允了的,你亦未曾出言反對,我這豈能算是強娶!”容宣覺得她這人甚是不講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隱瞞東海郡實情時可曾征求過我的意見?你悄沒聲兒地走了可曾征求過我的意見?”


  ??“容宣!你開始跟我清算舊賬了是嗎!”蕭琅叉起腰,她手裏握著容宣一堆“把柄”,根本不怕容宣跟她算賬,“你在臨珧的時候,隨手將那國璽送給我時可曾跟我說過刺客會憑國璽認人嗎,你敢說你並未存心嫁禍於我?”


  ??“我、我那時同你將將相識,並無情誼,自是保命要緊!”容宣於此事爭辯得無甚底氣,他確實理虧,但好在蕭琅母兄聰慧機敏,故有驚無險,否則他這輩子都良心難安!國璽一事確實是他做錯了,那蕭琅就沒有做過虧心事嗎?“國璽確是我耍了心計不假,你如何生氣懲罰我絕無怨言!但嬴涓你又作何解釋?他都要帶你回武陵去了,當麵跟我說的,阿恒和沉皎也在!”


  ??“那……”蕭琅心虛地眨著眼,在心裏將嬴涓那個大嘴巴罵了個狗血淋頭。她思來想去好半晌,隻弱弱地說了句,“我需作何解釋?我又沒有去何必同你解釋。”


  ??容宣觀其言色不禁十分生氣,“你神色如此心虛,可是因為你曾想過要去不是?”


  ??“武陵桃花天下一絕,我去看看不可以嗎?況且我隻是想看桃花,並沒有想去武陵!”


  ??“別處沒有桃花嗎?你那是不想去嗎?你是沒有時間好麽!”


  ??蕭琅辯無可辯,瞬間轉移話題,“你、你看嬴涓不順眼便罷了,你還汙蔑我師兄!”


  ??“我何時汙蔑過他?他本就是人麵獸心、衣冠禽獸!”蕭琅越岔開話題容宣便越覺得她心虛理虧,指定是心裏有鬼,否則為何頻頻打岔,定是瞞著他做了些“好事”,怕不是在外麵自萬花叢中滾過。“你莫要拿你師兄來搪塞我,嬴涓一事你始終得給我說明白!”


  ??容宣咬著嬴涓不放,蕭琅便說為他診疾的嬴嫘。容宣說她同嬴涓共騎一騎,蕭琅便說他除夕與薑妲共處一室。容宣說她與嬴涓一起出海,蕭琅便說獻殷勤的舞伶鵑……兩人從眼前的小事一直翻數到十餘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齊子客踩的那一腳、鍾離邯告的黑狀、沉蕭的橫眉冷眼……林林總總不計其數,吵到最後根本吵不出任何結果。容宣不舍得說重話,氣得自己頭疼心口疼,蕭琅不會說重話,想罵容宣但又不知該如何罵,亦是將自己氣得要命。


  ??兩個人拋去形象體麵,便這般在宮道上叉腰對峙著,吵得溫和又墨跡,直到太陽落山。末了容宣許是吵累了想歇會兒,直接捂住蕭琅的嘴將她抱走了,蕭琅掙紮不過因而越發火冒三丈。


  ??一直未曾走遠的沉皎與容恒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還要盯緊附近不可有宮人路過,免得秦王與秦王後站在宮道上翻舊賬吵架的事情傳得整個伊邑人盡皆知。他們也不知這二人因何故爭吵,總歸如今蕭琅理虧,容宣憤懣,隻怕是後續不太好哄。


  ??容蕭二人走後兩人麵麵相覷,實不知應當去看秦儉的課業還是應當跟去侍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仿佛夾在父母中間的孩子,甚是尷尬。最後隻得行一手勢令,贏者去看秦儉的課業,輸著去尋容宣和蕭琅。


  ??結果不出所料,容恒輸得甚慘,隻得硬著頭皮去尋容蕭,心中許願那二人莫要惡其餘胥,殃及池魚。


  ??待容恒遍尋諸宮終於尋見容蕭時,卻發現二人正坐在賢德殿的銅鑒前梳頭。這會兒梳頭雖有些莫名其妙,但容宣的手藝竟意外地嫻熟。他一邊梳著頭一邊低聲同蕭琅說著什麽,俄而猝不及防地低頭親一口,蕭琅扭頭瞪著他恨不得掐死他才好。


  ??容恒欲上前幫忙,容宣瞪了他一眼,讓他趕緊滾,說等有時間了再找他算賬。容恒聞言神色一垮,隻得關上殿門去外頭的台階上坐著,抱成一團以免挨罵。


  ??容宣方才低聲說的正是劉晨托付之事,他私心並不想保那刺客一命,無論是幫魏侯維係關係還是向吳侯透露實情,隻有將那個刺客交給雙方才更有說服力,否則魏侯與吳侯憑什麽要相信秦國的一麵之詞,相信秦國是真心幫助他們而非刻意挑撥拆散他們?

  ??蕭琅以為,無論幫吳國還是魏國,於秦國而言皆非善事。吳國既已攀附秦國,幫他不過是錦上添花,況且吳顰生母出身不高,並不能影響吳國朝堂與後宮的局勢,吳侯未必會因為一個遠嫁多年的公子同魏侯反目,或許吳侯欲趁機得利也說不準,端看吳顰在魏侯心中價值幾何。


  ??但容宣覺得魏侯既然如此害怕吳顰被殺一事為吳國所知,想來吳顰在吳侯心裏還是有一定分量的,隻是不知這種分量是出於父女感情還是出於兩國利益。但幫魏侯瞞下此事也未必會得魏侯感激,魏國為此不顧與趙國的聯姻關係而改攀秦國的可能性並不高。


  ??無論秦國是否動作,吳國早晚都會知道吳顰被殺一事,魏吳兩國是選擇息事寧人還是互相交換利益,就眼下情形而言,其於江南局勢的影響並不大。這絕非容宣希望看到的結果,他要的是魏吳或齊心附屬於秦國,或因此相互攻訐,而非維持現狀不變。魏吳現狀不改,秦國便無法見縫插針。


  ??“其實你是想要人家魏國之地罷?”蕭琅白了他一眼,“魏國守著十蜀府渠,周遭郡縣可謂魚米天府,又有西域商道,舉國富得流油,你怕是早就看窮鄉僻壤的吳國不順眼了。”


  ??容宣給她簪上一對玉釵,看著銅鑒裏的蕭琅笑道,“國尉軍人數龐大,秦國窮苦,若無米糧支撐,咱們如何能養得起這幾十萬人,又如何能打下九州來兌現我的承諾?”


  ??“我會幫你的,”蕭琅轉頭看著他,“我既然回來了,你便不必同之前那般勞累,你我雖能防得住明槍暗箭,卻是防不住內部垮塌。我可是聽阿恒說了,有的人半年病了兩回,脆得跟沙堆似的,一戳就碎。傷好躲病難防,莫要大業未竟你先歸西了,白白浪費我半生心血……”


  ??容恒,等死罷你!

  ??容宣心裏恨得直咬牙,麵上卻依舊笑得溫溫軟軟,“阿恒慣會信口雌黃,你可莫要信他的一麵之詞,我必不會事業未竟而中道崩殂。”


  ??“你瞞不了我。”蕭琅捏著容宣的腮威脅他道,“你如何我最是清楚不過,你最好聽話些,活得長久些,否則我便再找個年輕的。”


  ??容宣聞言笑不出來了,“你果然嫌我老了是嗎?”


  ??“你又想吵架是不是……容宣!我剛梳好的頭發!”


  ??“我再給你梳。”


  ??容恒在殿外歎了口氣,唉,他這過得什麽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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