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章 野男人
錢氏自知和她掰扯不清楚,但是芸娘如今還未嫁人,今日之事若不個明白,以後芸娘在村裏又該如何自處?
她抬起頭,眼裏透露出一抹堅定,看向趙婆子,“娘,空口無憑,你既然芸娘與人私通,那你可有證據?”
“你找我要證據?”趙婆子譏諷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那死丫頭都被抓了個現行,你還有什麽話可?”
錢氏緩緩的跪了下去,“兒媳想問娘,是誰親眼看到了芸娘與人私通,又是如何私通的?那人又長的什麽模樣?”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紛紛鄙夷的打量了一眼錢氏。
趙婆子見狀氣急敗壞的很,她疾步上前,蒲團一般的大掌狠狠的打在了錢氏的臉上,“我道你是個狐媚子,你還真不知羞恥為何?我們老李家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哦?竟娶了個你這麽個敗壞門風的玩意兒!”
錢氏的嘴臉滲出了斑斑血跡,王氏都被驚呆了,這老婆子素日裏聽聞是個厲害人物,沒想到竟是個瘋婆子!
她就愣神了那麽一會會,芸丫頭的娘便挨了打。
她默歎一口氣,拽住身旁想要衝上去的包子,將其拉到身後,“圓圓乖啊,三嬸在這呢,會護好你娘的。”
“三嬸~”包子癟著嘴,帶著濃重的哭腔,“你一定要像阿姐那樣,打跑壞人,救下阿娘。”
“好,好,三嬸答應你。”王氏摸了摸包子的腦袋,眼裏泛著一抹心疼。
這孩子不過五六歲,就這般懂事,會體貼人了,想她家軒哥兒這個年紀的時候,隻會調皮搗蛋呢。
人人都,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可此時她卻突然覺得,沒爹的孩子就如同那河中的浮萍般,無依無靠,是個人都可以欺辱。
她上前,護在錢氏身前,“嬸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再了,你怎能隨隨便便打人呢。”
“我呸,你現在護著這個賤蹄子,你都不怕你家麗娘的名聲受了影響,以後也嫁不出去了。”
這話一出,將王氏徹底惹怒了,王氏憋足了勁道,便要衝上去打趙婆子。
“你個老虔婆,心思怎能如此惡毒,我尊稱你一聲嬸子,是因為我尊老愛幼,別以為我怕了你。”
“哎吆喂,打人了,大家快看看,這婆娘完打死我這個老婆子哦。”
趙婆子白了就是個隻會窩裏橫的,見王氏年輕力壯,她生怕自己吃了虧,竟一邊裝模作樣的怪叫著,便衝進了人群裏。
這時,籬笆牆外傳來嘹亮的馬啼聲,好奇心使然,院子裏站著的人群紛紛四散了開來,推搡著往外走去。
剛走出去,眾人便看到一輛裝飾的頗為貴氣的馬車停在路上。
那位三角眼的婦人眼睛一亮,這死丫頭還真是好命,竟找了個這般殷實富足的人家。
這瞧著可比那玉家有錢多了,瞧這馬兒膘肥體壯的,車廂上還上了漆料。
看著看著,忍不住心裏便泛起了酸意,她家的丫頭咋沒這麽大的福氣?
她忍不住冷嘲熱諷道:“瞧瞧人家二丫,還真是攀了個高枝兒!”
“丟死個人了,若是我家丫頭幹出這種無媒苟合的事,我定要將她的腿給打斷了。”
“……”
趙婆子不知從何處又鑽了出來,她看著不遠處的馬車,眼裏流露出一絲貪婪,疾步跑了過去,摸著那楠木製的車廂,可真滑溜。
若是這死丫頭懂得孝敬她,那她便可以考慮考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想到這,她一聲厲嗬,“死丫頭,你竟做出這等敗壞門風的事,還不給我滾出來!”
駕車的廝本以為這是那芸姑娘的家人,便沒有阻攔趙婆子靠近馬車前。
此刻聽到這話,心裏忍不住犯了嘀咕,這芸姑娘的奶奶竟如此凶悍?
“大膽,哪來的瘋婆子,竟敢在我麵前撒野!”聽風突然揭開車簾,一腳便將趴在馬車邊的趙婆子踹了個老遠。
圍觀諸人一看那所謂的野男人竟長的如此英俊,忍不住都眼紅了起來。
那死丫頭可真是好命,還真被鎮上的公子哥給包養了。
趙婆子見狀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哀嚎著上前扒著車轅便不再鬆手,“死丫頭,你私通便罷了,竟還連同這野男人來謀害我,你是何居心啊你……”
好半晌,馬車裏都沒人走出來,圍觀眾人都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那三角眼忍不住又蹦噠了開來,“哎吆喂,不敢下來了,敢做這丟人現眼的,就趕緊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不定在裏麵穿衣裳呢,一時半會還出不來。”
“……”
一時間,村裏嘴碎的婦人都紛紛嚷嚷的爭論不休,無非就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趙婆子一看眾人都向著她,不由得便得瑟了起來,若是今日捏住這死丫頭的把柄,今後這死丫頭還不任由她擺布了。
想到這,她竟趁著聽風不察,猛地爬到了車轅上去掀那車簾。
聽風是練武之人,聽覺十分靈敏,趙婆子普一靠近,他反射性的一拳便打了過去。
趙婆子剛掀開車簾,便哀嚎一聲猛地從馬車上飛了下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眾人趁那車簾被掀開的一瞬間,也顧不上那以身犯險,給他們謀得福利了的趙婆子,都一瞬不瞬的看向了那車廂內。
然後,他們瞪大了雙眼,眼睜睜的看著一臉陰沉的李瑞軒從車廂裏走了出來。
眾人擦了擦雙眼,再看了看李瑞軒的身後,發現故事的女主角,李家二丫還真的沒在車廂裏。
難道,李家二丫竟不知羞恥的留在了鎮上,要同那公子哥過夜……
正在這時,錢氏跌跌撞撞的從人群中衝了出來,“軒哥兒,芸娘呢?她同你一起去了鎮上,為何竟沒回來?”
李瑞軒看著錢氏那狼狽不堪的模樣,便吃了一驚,也顧不得作答,直接從車轅上跳了下去。
素日裏錢氏待他極好,此時看著她那腫的高高的臉龐,他幾盡目呲欲裂,“嬸子,這都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