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章 不依不饒
錢氏一愣,目光有些躲閃,她實在不想讓一個輩知道這般難堪的事,躊躇了好一會,她上前輕輕拍了拍李瑞軒的肩膀,狀若安慰的道:“軒哥兒,你莫要擔心,嬸子無事,隻是剛剛摔了一跤,受了些皮外傷。”
“嬸子!”李瑞軒眼眶急得都紅了,“我又不是那三歲稚童,你又何苦找這般拙劣的借口來騙我?”
“軒哥兒。”錢氏裝作語氣輕鬆,“你這是關心則亂,我確是剛剛摔了一跤。”
李瑞軒借著朦朧的餘暉,打量著她臉上清晰的巴掌印,還有明顯被人撕扯成亂糟糟樣子的頭發。
誰摔一跤會摔成這樣?
這分明是讓人打的!
想到此,他按捺住自己翻騰的怒火,語氣平靜的:“嬸子,既然你不想,我也就不問了,事情的真相我總會知道。”
錢氏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忍不住又問道:“軒哥兒,芸娘為何還未回來?”
李瑞軒抬頭瞥了一眼聽風,眸子裏詭譎莫深,“嬸子,你問聽風,是他將二丫留在鎮上的宅子裏了。”
這話普一聽,沒什麽問題,但細細思索一番,總會讓人誤解,認為芸樂是被聽風以何種不軌的意圖給留下了。
聽風察覺到錢氏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他心裏一慌,正要開口解釋,便聽到不遠處的人群又毫不掩飾的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一個婦人戳著身邊的鄰居,“呐,你聽見了嗎?軒哥兒都承認了,二丫被那富家公子專門留在了宅子裏。”
一個上年紀,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拄著棍子的手微微發抖:“傷風敗俗,傷風敗俗,我明日便去求見裏正大人,將這丫頭逐出我們槐南村。”
“周婆婆明鑒,這丫頭若是還留在我們村,那些雲英未嫁的姑娘們定會受到影響。”
三角眼見狀火上澆油道:“照我,既然她做出了這等丟人現眼的事,隻趕出去還便宜她了,理該沉塘。”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沉塘這樣的處罰雖然是老祖宗曾經定下的規定,但槐南村傳承至今有一百多年,隻有區區一人曾被沉塘。
據,那被沉塘的婦人不僅與人私通,還買凶殺人,所做所為無不令人發指。
李家二丫又沒做什麽傷害理的事,何須要將其沉塘,未免太過慘無人道了些。
“翠花,你這心思未免也太過歹毒了些,竟然想要置人於死地。”
三角眼白了她一眼,“老三婆娘,你還真是站著話不腰疼,我這還不是為了全村人著想。”
“咚,咚……”手中拄著的棍子狠狠的敲在了地上,“安靜,這事就這麽定了,你們莫要多言。”
這話一出,錢氏眼眶發紅,踉踉蹌蹌的跑了過去,猛地跪在了地上,“周婆婆,您老人家明察啊,我家芸娘素來乖巧懂事,又怎麽做出這般為人所不恥的事。”
“軒哥兒是你看著長大的,他的話你總該相信吧,此事無需再言。”
周婆婆因是裏正的老娘,因此素日裏在村裏頗有威信,是一不二的存在。
錢氏一瞬間隻覺心都墜入了冰窖裏,她低頭間淚水一滴滴的滾落在了地上。
好半晌,她抹了抹淚珠,“周婆婆,芸娘她不過二八芳華,沉塘這般酷刑還是我代她受了吧……”
“李家媳婦,你胡些什麽呢?老婆子什麽時候過要那丫頭的命?”
“可是,可是,您剛剛應了。”
“我的意思是將那丫頭趕出村子即可,我何時旁的了?”
錢氏一時沉默不語,她心裏暗暗著急,要如何為芸娘開脫?
一旁的李瑞軒聽到現在,臉色一點點黑沉了下來,他不禁有些無語。
他剛剛什麽話了?竟讓這些人產生了這般的誤解。
他按捺住上前將那三角眼暴揍一頓的想法,然後將錢氏攙扶起來,“嬸子,莫要求她們,二丫又沒做錯什麽,公道自在人心,我自然會為二丫討回一個公道。”
他著,狠狠的剜了聽風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絲警告。
聽風渾身一震,猛地才反應了過來,顯然剛剛發生的事簡直出乎了他的意料。
作為這個故事的男主角,他有些懵圈,這些人到底是什麽清奇的腦回路,便是自家世子爺改的話本故事都沒這般狗血!
但無論如何,這事顯然因他而起,那他就必須得給解決了。
想到這,他不禁撫了撫額,腦子裏飛速的轉動著。
這件事的第一個症結所在就是芸姑娘為何黑未歸?
想了想,他突然眼睛一亮,然後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語氣嚴肅的道:“你們憑空構陷,有何證據?若無證據,我大可以去縣衙告你們一個憑白汙蔑,惡意中傷的罪名。”
“我昨晚上在村口親眼看見,那李家二丫便是坐了你這個馬車回來的,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什麽好事?”
“放肆!爾等無知婦人休要大放厥詞!”聽風一瞬間渾身氣勢迫人,“李家姑娘昨日與我家老夫人談了一筆買賣,因為這筆買賣茲事體大,所以不免延誤了時間,最後色已晚,老夫人才遣我將李家姑娘送了回來。”
三角眼依舊不依不饒,“就算你的是真的,那今日呢?”
聽風淡淡瞥了她一眼,繼續道:“因為昨日買賣談妥了,我家老夫人高興的很,今日便將鎮上一間鋪子送予了李家姑娘,那鋪子需要好好整理一番才能開張,因此李家姑娘今日便留在了鋪子裏。”
這話一出,所有人也顧不得再去追究什麽無媒苟合的事,都紛紛眼紅不已的看向了錢氏。
那可是一間鋪子啊!得價值多少銀兩?
她們一輩子恐怕都沒見過那麽多錢。
這李家二丫究竟有何能耐,竟能得了鎮上的貴人青睞。
就在人群裏議論紛紛之時,趙婆子突然從一旁冒了出來:“你的是真的?那死丫頭手裏竟得了一間鋪子。”
聽風看著她眼裏的貪婪,根本就不想回答,怎奈趙婆子如同被豬油蒙了心般,竟不依不饒的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