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你明白個頭!!i
陳溪川深深吸了一口氣,盯著日記本上那礙眼的一行字“到時候就可以遠走高飛。”
遠走高飛?陳溪川冷哼一聲,想離開王爺府都不可能,何況是他的手掌心?
夜裏突然下起大雨,陳溪川本想偷偷將日記還回去,卻發現月季園裏的丫鬟早就把西窗關上了,陳溪川在屋頂急得不行,萬一明天宴七發現日記本不見了肯定能猜到是自己拿的,況且自己現在在宴七心裏就是個路人,自己肯定又再一次在宴七心裏被減分。
可是眼下自己也不可能去把人家的窗戶撬開,而且關窗戶不就是為了不吹到涼風,為的就是不讓宴七的病情加重嗎?
陳溪川隻好又揣著這本日記回了自己院子,把日記本仔仔細細藏在了自己枕頭下之後才睡去。
反正沒人可以近他的床鋪,這本日記放在他這裏暫時安全。
隻是宴七要是發現了,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好過,隻能在宴七發現之前,先把一切事情和宴七解釋清楚才好。
第二日一大早,還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陳溪川穿了一身玄色的袍子撐著一把傘到了月季園,蘭亭一看到是陳溪川來了,有些吃驚。畢竟這會兒還早的很,府裏上上下下都隻有丫鬟們起來準備洗漱,王爺這麽早起來幹嘛?
“王爺,王妃還沒起呢。”
沒辦法,蘭亭也不可能晾著陳溪川不管,隻好走過去告訴陳溪川宴七大約得再過一個時辰才會醒的事實。
“本王進去看一眼就好。”陳溪川知道今日自己必須進到宴七的屋子裏去,不為別的,這本日記必須還回去。
蘭亭有些為難道:“這麽早,怕是吵醒了王妃她又不開心了,而且王妃生病了,您身子嬌貴,還是不要進去了。”
陳溪川卻隻是走到房門前,將傘遞給一旁的丫鬟道:“你們進得,本王就進不得?”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蘭亭看陳溪川語氣生硬,也知道宴七的閉門不見也許是真的惹得陳溪川不悅,再怎麽說王爺府的真正主人還是陳溪川,自己總不能一直和陳溪川作對不是。
“那就退下吧,本王不會把王妃吵醒的。”陳溪川推開門,隨後又關上了門。
蘭亭看著房門歎了一口氣,終究是無法再這些事情上敵過陳溪川的,自己就算是能夠保護宴七一時,又如何能一直護著她?
也不知道王爺進去幹嘛?如果說隻是為了看一眼王妃的話,倒是也不必這般。
蘭亭越想越覺得不放心,幹脆就坐在門口等著陳溪川出來,耳朵也十分靈敏地聽著屋內的動靜。
陳溪川進門之後是一刻都不敢耽誤,直接走到了西窗邊把懷裏揣著的日記本塞回了那個抽屜,這下心裏才安心。
萬事做完,陳溪川也不貪心,準備先行離開之後再來找宴七,正準備走,卻聽到屏風後傳來宴七的聲音。
“蘭亭?我好渴啊,給我倒點水。”
聲音還是那樣沙啞,一看就是著涼還沒好全。
陳溪川估摸著是自己開門被宴七以為是蘭亭了,所以幹脆走到了桌邊,用手一探茶壺發現桌子上是冷的茶水,也是,這麽早哪裏就能直接燒好了水端進來?
陳溪川也不著急,輕手輕腳走到門口打開房門準備吩咐蘭亭,殊不知蘭亭正坐在門口偷聽,這一開門差點給她一個跟頭摔下去。
“王爺?”
蘭亭沒想到陳溪川這麽快就出來了,於是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陳溪川身後的宴七。
還好,沒起來也沒爭吵,看來真的隻是看了一會兒王妃。
陳溪川也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直接就在門口候著自己,難道怕自己吃了宴七不成?
“王妃說她口渴,燒些熱水來。”陳溪川沉聲吩咐完,就又回到了宴七的臥室,宴七躺在床上聽蘭亭出了門又進來,但水這事卻遲遲沒有動靜,還以為是自己幻聽有人進門了,隻好又咳嗽了幾聲,一般隻要自己發出動靜蘭亭都會第一時間進門,今日為何自己都說了話蘭亭也不作答?
也許是自己感冒得厲害,說話聲音都比平時小了不少,蘭亭也許是沒聽見?
罷了,這般下雨的早晨,睡懶覺也不是不可能的,這幾日沒了白露,都是蘭亭忙前忙後的,看著也怪累的,自己也不是病得起不來了,要不幹脆自己起床去倒一杯水喝。
宴七坐起身子,想起自己這件“時髦”的睡衣,為了不使感冒加重,還是披了外衫下了床,陳溪川耳朵尖聽到了宴七找鞋的動靜,一時間居然有些心虛,躲在了屏風的另一端不敢出現。
卻隻見宴七睡得亂糟糟的頭發和隨意披在肩頭上幾乎要掉下來的外衫,以及那伸向桌子上冷水的一雙手。
“是涼水,不要喝。”
陳溪川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阻。
這一聲可是把宴七的瞌睡全都喊走了,她下意識回頭看向聲傳來的方向。
果然看到了陳溪川。
宴七撓撓頭,有些奇怪:“這麽早王爺怎麽在這裏?”難道剛剛是陳溪川進門發出的聲響嗎?宴七眯起眼睛看著陳溪川,她還是困,隻是精神清醒,身體卻還是熟睡狀態。
她一邊忍著哈欠,一邊想著是不是自己在做夢,為何陳溪川一大早就出現在自己房間裏。
“本王想來看看你。”陳溪川倒也不掩飾自己的動機,但是卻也不敢提起自己偷看宴七日記本的事情,這要是讓宴七知道了,王爺府都得被她拆了不可。
宴七看了一眼桌上的杯子,自動忽略了陳溪川的話一般回道:“我很渴,也不能喝涼水?”
陳溪川看著宴七沒睡醒的那一幅乖順的模樣,一時間語氣也變得平和不少:“本王吩咐了丫鬟給你燒了熱水來,一會兒就好了。”
話音剛落,蘭亭就提著泡好的新茶進了門,微微行禮後就把茶壺放在了桌上,拿走了涼的茶壺。
她自然也看到了宴七,宴七那一雙大眼睛似乎是在質問她,為何陳溪川會出現在這裏。
蘭亭恨不得說自己哪有那麽大的膽子敢一直攔著陳溪川啊!人家這麽早來就是鐵了心要看看宴七,自己再攔著怕是要被陳溪川拖下去杖斃了不可。
小姐,你也想想我們這些下層人士生活的艱辛吧。
蘭亭低下頭回避宴七的眼神,匆匆退了出去,還好心地關上了門。
宴七磨牙,好一個蘭亭!
陳溪川則是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他心裏隻有宴七渴了這一件事,於是趕快走到桌邊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宴七:“小心燙。”
宴七看著陳溪川一大早精神煥發的模樣,自然知道現在的自己肯定是雞窩頭,滿臉油還浮腫的厲害,於是也不想多說話,接過茶杯吹了吹就喝了下去。
本就是大早上的,宴七喝了一杯後覺得嗓子舒服不少,就準備回去繼續睡著。
但是陳溪川一直在這裏,宴七又覺得有些局促,轉身要走的那一瞬間,宴七還是開口了:“王爺還是請回吧,臣妾要繼續休息了。”
陳溪川看宴七喝完水就要回去睡,也知道她是真的困,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見到了宴七,怎麽會讓她再次趕自己出門?這樣的話下次又該如何見到宴七呢?
絕對不能走!陳溪川在心裏默默發誓,今天必須得和宴七把一切都說清楚!
“不行,本王今日有話同你講,你若是覺得困,本王就長話短說。”陳溪川向前一步,死死地盯著宴七,生怕宴七拒絕自己。
宴七一看陳溪川的表情就知曉今日是躲不過了,也知道陳溪川一大早來是不把話說完不肯走,於是也就幹脆放棄了繼續做烏龜的念頭,順勢坐在了椅子上:“那王爺快些說罷。”
罷了,幹脆今早上都解決了吧。
陳溪川看宴七態度有所鬆動,心下的顧慮也少了一大半,本想坐在宴七對麵和她好好說說,但是看著宴七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心裏心虛,終究是站在原地開了口。
“那良娣是本王兒時身邊的侍女,不是這朝中誰家的大小姐。”陳溪川覺得還是先把於荷的身份說出來比較好,但是在宴七的耳朵裏卻變了味道,她抬起頭想看看陳溪川說這些話的神情,卻猝不及防又和那一雙堪稱宴七見過最為深沉的眸子對視,她有些不安的別開臉咳嗽了一聲:“嗯。我知道了。”
“本王與她早年相識,後來本王出宮,她便留在了宮內,沒想到被太後挑選去培養。”陳溪川看宴七咳嗽,不由得加快了語速,眼神在觸及到宴七肩頭上那一件外衫時,也想伸手替她稍微再緊緊。
“我知道了。”宴七還是隻說那一句話,陳溪川摸不清宴七的態度,剛準備開口繼續說,宴七又道:“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千裏,兩小無嫌猜。我都明白的,王爺。”宴七說完抬起頭,很是樂觀的笑容明晃晃的掛在那一張蒼白的小臉上。
“你明白個頭!”陳溪川聽完宴七的話,算是會出了宴七的意思來,這丫頭是不是以為自己和那於荷青梅竹馬,這一樁婚算是如了自己的願望?
宴七想不到陳溪川居然還會說這般粗俗無禮的話,雖然自己在現代聽過許許多多比這還粗俗的髒話,可是這般的語言從陳溪川裏說出來,簡直是叫宴七不得不瞪大了眼去觀察陳溪川的表情,無論是語氣還是自己所看到的表情,都隻有一個答案。
陳溪川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