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的旨意
鳳鐵悄無聲息地溜回到熱鬧的宴會中來。
「是他,他就是賣給我神奇寶貝的人!」貴婦甲雪亮的眼睛最先發現了躡手躡腳的鳳鐵,一隻手指死死地指著他。
呼啦一下,鳳鐵就被幾十個女人圍在了中央。
「賣給我一根!」
「我也要一根!」
「還有我,還有我,我要給我表妹買一根做生日禮物!」
氣氛開始失控,女人們拿出大袋的金幣扔到鳳鐵腳邊,一擁而上搶購鳳鐵的「神奇寶貝」。鳳鐵欲哭無淚,他被幾十個女人放翻在地,幾十雙芊芊玉手在他的身上摸索尋覓,鳳鐵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被幾十個痴漢同時蹂躪的良家小媳婦。
「哎呀,不要拔呀!」鳳鐵突然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這根是真的,這根是我自己長的啊!」
鳳鐵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縫隙爬出了女人們瘋狂的包圍圈,跌跌撞撞地跑到鐵匠身旁求助。鐵匠看到鳳鐵頭髮凌亂衣衫不整的熊樣兒十分生氣,提起醋缽大的拳頭便準備好好教訓鳳鐵一頓。
此時暗夜公爵站在宴會的正中央舉起酒杯倡議道:「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首先讓我們在場的諸位一起滿飲此杯!」
暗夜公爵仰起頭把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賓客們也附和著紛紛飲干。
殿內開始安靜起來,暗夜公爵放下酒杯走到台上凝重地說道:「我們火馬王國存在了幾百年,可是高貴的爵位一直都是世襲制,無論為王國做出多大貢獻的平民都不可以越級擁有爵位。」
台下的眾賓客開始小聲地議論紛紛:說這個幹什麼,看來有場好戲看哪,安心等著戲肉吧。
「我們是綠海大陸上最強大的王國,我認為其它王國的賤民們都應該來朝拜我們,匍匐在我們的腳下任由我們驅使奴役。」
暗夜伯爵話鋒一轉,賓客們興奮地大聲歡呼起來。國王萬歲,暗夜公爵萬歲的山呼聲此起彼伏,人們彷彿看到贏得戰爭后巨大的利益化成了如山的金幣和役使不盡的奴隸已經擺在自己的眼前。
暗夜公爵雙手下壓安撫住蠢蠢欲動的人們:「可我們的國王是仁慈的,他不想看到無辜的平民們流血死亡,所以我們始終忍耐著那些野蠻人對我們的無理和傲慢。」
「但是。」暗夜公爵加重了語氣:「就在昨天,火馬王國最出色的鐵匠左圖-——奧德賽,他的兒子鳳鐵在通天火獄得到了火焰獨角獸的青睞,我們的神用自己的尖角化成一把正義的彎刀交給了鐵匠的兒子。神對他說:去吧孩子,用我的力量去征服這片富饒的大陸吧,我要讓我的神像矗立在綠海的每一個角落。」
雖然明知道這只是王國要發動戰爭的借口,但是昨天通天火獄炸爐的巨大事件是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實,所以眾人很是為這個神聖的戰爭理由而雀躍不已。
「上來吧鳳鐵,我們偉大的神的代言人!」
鳳鐵聞言一溜小跑向台上衝去,心裡暗暗鄙視:「你妹的,暗夜公爵這廝真能瞪著眼睛說瞎話呀,金三胖要攻打首爾棒子的國家還喊了幾句統一全民族的口號呢,你直接弄出一匹子虛烏有的馬來說事兒算怎麼個情況。」
不爽歸不爽,鳳鐵還是筆直地站在台上,挺胸收腹提臀昂著頭做睥睨眾生狀。
「高高舉起你手中的彎刀,讓我們為火焰獨角獸賜予我們的神器而歡呼吧!」暗夜公爵大聲疾呼,一邊用鼓勵的眼神看著鳳鐵。
「唰」的一聲,鳳鐵從后腰抽出所謂神賜予的彎刀,單手高高舉過頭頂。剛剛要率領大伙兒喊上幾句振奮人心的口號,鳳鐵便驚訝地發現台下的每一個人都把嘴巴張成o型猥瑣地打量自己的下三路。鳳鐵也感覺到自己的腰部以下涼颼颼的,低頭一看,原來是刀子太過於鋒利不小心把腰帶割斷了。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話,鳳鐵已經在暗夜公爵銳利的眼神中被碎屍萬段了,台下本來還在欣慰地微笑的鐵匠見狀痛苦地蹲在地上用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龐。
「呃,對不起,對不起大家,小了一點,讓大家賤笑了。」鳳鐵語無倫次,手忙腳亂地企圖彎腰提起褲子遮住毛茸茸的大腿和探頭探腦的二弟。
「刺啦!」因為動作過於劇烈,鳳鐵白色緊身衣的前胸和後背又各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暗夜公爵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背在身後的右手頻頻揮動示意鳳鐵趕快躲到側殿去。
情急生智,鳳鐵持刀的右手護住胸前,左手捂住二弟,腳腕上拖著褲子一頓小碎步顛兒向側殿,把一個淫;盪得令人無盡遐想的裸露背影深深地刻在台下每位賓客的心坎上。
「呀,他的屁股好白好結實呀!」貴婦甲開始發春,把嘴湊在貴婦乙的耳邊喃喃私語。
「是啊,不過他的東西好小,比他賣給咱們的那根小多了!」貴婦乙顯然有點不太滿意。
貴婦丙沒有說話,她始終紅著臉閉著眼睛撫摸自己袖子中珍藏的那根神奇寶貝,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台下一個和鐵匠非常熟悉的貴族同情地拍拍鐵匠的肩膀表示安慰:「親愛的左圖,這小子真的是你親兒子嗎?」
「好像是的。」端莊嚴肅了大半輩子的鐵匠痛苦地說道:「你看他的臉長得和我年輕的時候像嗎?」
貴族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鐵匠的臉,重重點了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鐵匠如釋重負地長出了口氣。
……
宴會在一片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
宴會的最後,暗夜公爵心不甘情不願地宣布:鑒於鳳鐵神的代言人這個身份十分特殊,王國高層決定破例晉封鳳鐵為男爵。
眾人一陣喧嘩,唯有左圖鐵匠高興得呆住了。
火馬王國的等級制度十分森嚴:奴隸永遠不可以脫籍,世世為奴;貴族犯了大錯可以殺掉,但是爵位由子孫繼承,如果夷族的話爵位撤銷;平民永遠只能是平民。
你可以生意做到富可敵國,你可以做到領兵千萬的大將軍,也可以做到權傾朝野的長老會長老,但你永遠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變成貴族,這是火馬王國建國幾百年來的階級鐵律,從未被打破過。
雖然左圖作為王國里最好的鐵匠深受王國高層的器重和喜愛,但是平民的身份始終是低人一等,左圖曾經被一個已經沒落的窮得要飯的貴族訛詐,但是王國的法律和執法人還是偏向於窮貴族的一方,就連暗夜公爵知道以後也只是勸左圖破財免災息事寧人。
這一直是左圖長久以來的一塊心病。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男爵,也足以讓左圖心花怒放,恨不得當場放聲長嘯釋放掉多年來壓抑在心中的鬱悶,這代表了奧德賽家族從此真正的可以在王國里昂首挺胸地做人了。
「有子若此,夫復何求啊!」左圖感慨道。
剛剛裸奔進側殿的鳳鐵根本沒有體會到父親那種喜憂參半的複雜心情,此刻他正跪在地上悲傷地哭泣著和他最好的三個朋友揮手告別:「我的貞;操,我的節操,我的情操,你們,一路走好。」
……
暗夜公爵的內殿,只有暗夜公爵和鳳鐵兩人對坐著大眼瞪小眼。
能夠看得出暗夜公爵的城府極深。
此刻他彷彿已經把剛才的不愉快徹底忘記掉,就像剛剛在宴會上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鳳鐵。」神色和善可親的暗夜公爵緩緩開口,「相信你的父親已經向你透露過一些事情的始末了,我想你可能不需要我再教你怎麼去做。」
暗夜公爵的眼神銳利起來,他緊緊地盯住鳳鐵就像即將要俯衝到地面捕食一隻兔子的老鷹。
鳳鐵害怕地往椅子上縮了縮,好像要融化進椅子的靠背里一樣:「是的公爵大人,我完全知道怎樣去做。」鳳鐵弱弱地談著條件,「雖然我手中的彎刀目前看來鋒利無匹,可是是否能夠殺死她我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呀,我的父親告訴我那個女巫簡直是武功蓋世法力無邊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閉嘴!」暗夜公爵終於忍不住出語斥責。不知道為什麼,養氣功夫一向不錯的暗夜公爵只要和鳳鐵說上幾句話就會開始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鐵匠家的兒子實在是太不靠譜了,我要制怒,否則的話很可能在登基之前就被他活活氣死了。」
暗夜公爵逼著自己改換為最柔和無害的語氣商量鳳鐵:「不要考慮那麼多,你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你手中無堅不摧的彎刀。我知道事情的結局,你一定會殺掉她的。」
「為什麼您這樣肯定呢,您為什麼這麼相信我這個帝都里出名的敗家子呢?」鳳鐵很是不解。
暗夜公爵站起身來環顧四周,手指輕輕撥開牆壁上遮擋每一幅鮮艷的彩色浮雕的水晶簾,最後指著中間的一幅背對著鳳鐵介紹道:「你看這一幅。」
暗夜公爵的語氣有了一絲興奮:「這幅浮雕的內容是一個手持利刃的瘦弱男孩砍向魔鬼脖頸的情景。雖然浮雕上的利刃被白光擋住看不清形狀,但據我推斷這便是今晚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你應該就是浮雕上的男孩,那把利刃應該就是你手中的彎刀。我不會看錯,你會順應先知的意願,你一定能夠殺死她!」
「不要以為這些浮雕是我找人刻上去的!」暗夜公爵轉過身來平靜地看著鳳鐵,「從綠海大陸上建立火馬王國開始就有這座宮殿的存在,而這些浮雕,幾百年來一直都在這裡。這是一個又一個連環的預言,前面的那些都應驗了,後面的我還看不明白,但是,我深深地明白它預言的準確性,這麼說你應該有信心了吧。」
鳳鐵借著跪地應諾的動作掩飾自己內心的震驚。
雖然刻畫的有些模糊,但是鳳鐵分明看清了其中最大的一幅的並沒有完全被遮擋住的浮雕內容:一個燃燒著淡藍色火焰的高台上,幾個手持古怪樂器的長發男人正在仰天嘶吼,熊熊烈火中中不停地舞動著一根根綠色的帶刺藤條。
高台之下只有一個看不清楚臉龐的女人,她目光深邃地注視著高台上的演出,眼球形成了詭異的旋渦形狀,似乎可以吞噬掉世上的一切,一切……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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