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對話白子歌
以前淩傑也有過類似的猜測。但那畢竟隻是猜測，這一次眼睜睜的看到事實，淩傑心裏受到很大的震撼。
張超是張鴻遠的孫子，而且將張鴻遠和鬼木是一路人。
這麽說來，鴻遠爭對自己，目的和鬼木一樣，懷疑自己身上有赤陽血？
這問題就嚴重了。
一旦被證實淩傑體內懷有赤陽血，在整個行省武道都會引起大地震。淩傑也會瞬間成為行省武道的公敵。幾乎沒有任何活命的可能。
當然，這些隻有淩傑知道。
丹青顯然對其中的內情不太了解，隻是淡淡的衝淩傑道“淩傑，你和張超鬼木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過節？”
淩傑道“當初鬼木派人在中海乾州散播大量的屍毒，造成數十萬人死亡。和我的確是死敵。”
淩傑給自己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丹青點頭道“那看來是鬼木借機再報複你了。張家是省府背後的實力之一，世代都在省府擔任要職。這一次爭對你，你可要小心了”。
“多謝你帶我來這裏，告訴我這些。我們回去吧。”淩傑琢磨著，看也看過了，此刻應該回去了。
不成想，丹青這時候道“別急，我們跟著鬼木去看看。”
丹青都這麽說了，淩傑也隻好跟了上去。
一路上，鬼木行色匆匆。最後進入了玄清門。
這讓淩傑很意外。
鬼木居然進入玄清門了？
他要幹嘛？
丹青道“鬼木是省府的大幕僚，位高權重。這一次玄清門改革玄清論武，要往省府輸送人才。鬼木借此雙方合作的機會，經常頻繁出入玄清門。表麵上看似乎沒什麽。但大有問題。”
丹青說這樣的話，讓淩傑刮目相看。
在淩傑的印象裏，丹青一直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磨隨身刀的人。但這一次丹青顯示出來的情報，讓淩傑意識到，丹青在過往的時間裏，其實非常關注玄清門內外的一舉一動。
他對局勢的了解。遠遠超過一般的種子班成員。
晃過神來，淩傑道“什麽問題？”
丹青道“鬼木如果代表省府過來洽談合作的事情，應該去首座堂和長老院。麵見混元子和幾位首座。然而鬼木更多的時間卻不在這兩個地方。”
說完，丹青指著鬼木的背影“他現在去的地方是韓非的住處。”
兩人來到不遠處，果然看到鬼木進入韓非的住處了。韓非很熱情的出門迎接。過不久，秋蘭，李榮基和張教練等人都紛紛走進了大門。
淩傑在門外看的目瞪口呆。
除了鴻老，鬼木和這些人都有聯係。
曾經，淩傑以為加入玄清門，可以確保自己安然無恙。在相當長的時間裏，都有一個穩定的成長環境。
沒想到，鬼木的手，已經伸向了玄清門。
“走了。再留在這裏容易被發現。”
丹青拍了把淩傑的肩膀，拉著淩傑急匆匆的離開。
走在路上，淩傑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丹青道“我不是很理解鴻老這樣的大人物為何要爭對你。但既然爭對開始，我希望你知道你在麵臨怎樣的對手。不希望你走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留下一句話，丹青走了。
淩傑一個人在路上閑逛。走著走著，不由自主的來到了玄水院的大門。
這算是淩傑在玄清門的家，往常每次遇到委屈和不安。淩傑都回到家裏，和家人們團聚。但是這一次，淩傑沒有進入玄水院，而是繞開玄水院繼續往前走。
身懷赤陽血的事情，玄水院的人都不知道。
至少，玉蓉妃和風菱紗沒有明確的知道。淩傑內心的苦悶，沒辦法和他們分享。也不敢和他們分享。否則，整個玄水院都會跟著淩傑埋葬。
淩傑不能這麽做。
一個人在街上漫步，抽著煙。
淩傑來到了不夜城，在不夜城待了一個晚上。方楠。還是那個方楠，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淩傑在這裏稍許感覺到了溫暖。
然而，內心還是感到煩悶。
這一天清晨起來，淩傑從方楠大美女的身上起來，一個人來道陽台上抽煙。看著東方紅日逐漸升起。
淩傑想了很多。
鬼木的手伸向了玄清門，伸向了自己。
自己還能不能繼續留在玄清門？
一旦有高手查看自己的身體，體內的赤陽血秘密，肯定會被曝光出來。
淩傑感覺自己每在玄清門待一天，都伴隨著危險。
淩傑不怕死，但現在不能死。
“淩傑，你有心事。”
方楠穿著半透明的睡衣走了出來，從身後抱著他“不管你遇到了什麽問題，我知道我無法幫助你。但我希望我可以讓你感覺到溫暖，讓你感覺到心安。”
淩傑心中感動，轉身抱著方楠“方楠，謝謝你。”
方楠依偎在淩傑的懷裏，一字一句的道“我是你的人，你和我說什麽謝謝啊。”
淩傑苦笑。
自己在中海，算是混出了一片天地。然而來到行省武道足足大半年的時間了，卻毫無建樹。更沒有自己的立身之地。
一旦麵臨行省武道的爭對，淩傑發現自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的結果，並非淩傑想看到的。
中午時間，淩傑告別方楠，一個人去了明鏡湖。
再次見到了鏡湖醫仙的護衛柳春風。
柳春風是個頂級高手。再次看到淩傑，發現淩傑的氣息比上次強大了很多。也多和淩傑說了兩句話。淩傑提議要去見鏡湖醫仙。
這一次柳春風沒有拒絕，主動帶著淩傑見到了鏡湖醫仙。
鏡湖醫仙仍舊住在那個小島上。
“你來了。”
鏡湖醫仙淡淡的說了一句。
淩傑抱拳道“打擾了。”
鏡湖醫仙迎接淩傑進門。
淩傑再次看到了房間裏的那副壁畫。這是四大親衛和雪姬的壁畫。和淩傑此前子魂土和瓦圖兩個人的墓地之中所見到的一樣。
當時淩傑看到這幅壁畫的就意識到，明鏡湖可能和雪姬有很大的關係。甚至雙方不是敵對的存在。
不過淩傑不敢確定。
鏡湖醫仙隨口道“坐吧。”
淩傑坐下來，沉默不語。
鏡湖醫仙道“你有什麽事情，直接說。”
淩傑道“我想請醫仙幫忙——幫我封印體內的赤陽血。讓任何行省武道的高手都無法查看出來。”
這就是淩傑來這裏的目的。
淩傑相信，整個三江行省之中，有且隻有鏡湖醫仙有這樣的本事。
鏡湖醫仙搖頭“如果剛開始的時候你提整個要求，我還可以幫你。但現在，不行了。因為赤陽血在過去相當長的時間裏，已經逐漸的和你的血液融為一體了。我也沒辦法單獨剝離出赤陽血並且將其封印。”
淩傑很失望。
淩傑搞不清楚鏡湖醫仙的立場，不敢多說。
不過當初在千佛寺的時候，鏡湖醫仙就知道自己體內身懷赤陽血。一直以來，她並沒有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從這一點上看，鏡湖醫仙似乎有意隱瞞這個秘密。
但她的真正立場，淩傑不敢揣測。
鏡湖醫仙道“看來你感覺到了危險。你來找我，這是對的。我幫不了你，但有一個人可以或許可以幫你。”
淩傑馬上變的興奮起來“請前輩賜教。”
鏡湖醫仙道“符籙老人的傳人，白子歌。”
淩傑沉默了。
自從上次白子歌給了自己一個錦囊為自己解決問題後，自己就讓李潔一直守在寧古塔，至今沒有消息。
淩傑道“她，是敵是友？”
鏡湖醫仙道“世上的朋友和敵人從來都不是絕對的。是敵是友，看你的態度。”
淩傑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鏡湖醫仙揮了揮手“你走吧。我現在幫不了你。不過我也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淩傑沒辦法，隻好起身告辭。
離開明鏡湖，淩傑隻身前往寧古塔。
或許，鏡湖醫仙說的是對的。隻有白子歌能夠幫助自己。
眼下玄清門的情況非常不妙。在想明白一些問題之前，淩傑不敢輕易的回到玄清門。
寧古塔外，李潔守在一棵大樹下。
淩傑遠遠的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感到一股說不出的感動。
李潔，算是自己最親密的夥伴了。為了自己，一個女人隻身來這裏守了這麽長的時間。
“李潔。”
淩傑提著一個保溫桶，遞了上去。
裏麵放著淩傑親手做的飯菜。
李潔吃了個精光，很興奮“淩傑，你怎麽想起來看我了？”
淩傑淡淡笑道“許久不見你，我放心不下。”
李潔臉色潮紅，心中感動。
淩傑道“白子歌什麽情況？”
李潔搖了搖頭“說是這兩天要回來。我還沒看到她呢。”
淩傑在一旁坐了下來“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在這裏等吧。”
李潔吃驚道“你不去種子班上課了？”
淩傑把種子班最近的情況大概的講了一遍，最後道“李洪山死了，張浪也死了。我出來散散心。”
“李洪山都被你殺了。你可真厲害啊。”李潔嚇了一跳。看看淩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另外淩傑拿了一大部分的修行資源遞給李潔，完成這一切後道“小意思。我有點東西沒想明白，想找白子歌問問。”
李潔收下資源，連聲道謝“我的修為也突破了七脈境界。要感謝你之前給我那麽多修行資源。”
“哦，你都突破七脈了。可喜可賀啊。”
淩傑很吃驚。
突破七脈，對於一般的六脈高手來說非常困難。李潔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完成突破，足見她的天賦和努力。
李潔的實力越強，未來在戰鬥中對自己的幫助就越大。
李潔羞愧道“和你比，我的差距還很大。我還要繼續努力才行。不然做你的輔助師壓力太大了。”
淩傑苦笑道“你會越來越強大的。因為你有一顆永不停止的追求之心。等你到了八脈境界，我們兩個人聯手的話，基本上就可以橫掃八脈的一切高手了。”
淩傑說的是實話。
輔助師越到後麵，越厲害。
現在的威力還沒爆發出來呢。
兩人就在大樹下坐著。靜靜的等待。兩天後，淩傑看到那隻美麗的紫色鸚鵡快速的飛了出來，興奮不已。直接奔下山去。
淩傑本能的站了起來“鸚鵡看到主人才會這麽高興。看來白子歌應該回家了。”
淩傑來到山口靜靜的等待，果然看到山下有一個人緩緩登山。
這是個穿著紫色旗袍的女子，身材窈窕，妙曼高挑，每一寸肌膚都十分的晶瑩。臉上的五官精致，唯一的缺點就是她帶著紫色半透明的麵紗，看不清楚她的真容。
淩傑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可惜。
這一張必定是絕世容顏。
好端端的為何要裹起來呢？
這應該就是白子歌了吧。
白子歌走近後，淩傑恭敬的迎了上去，抱拳道“請問閣下是白子歌麽？”
女子停了一下，轉頭看了淩傑一眼，打量一番道“不錯，我就是白子歌。淩傑，讓你久等了。”
白子歌稍微欠身回禮。
很有禮貌。
並不像外人說的那樣，高傲無雙。
這樣的涵養，倒是讓淩傑十分意外。
不等淩傑開口。白子歌隨手推開了寧古塔的大門，隨口道“既然你在這裏等了這麽久，那就進來喝杯茶吧。”
淩傑跟著走了進去。
這是他看到寧古塔。
整體的寧古塔，是一棵大樹。
遠看是塔，近看是大樹。
淩傑原本以為白子歌住在塔裏麵，結果發現不是。她在寧古塔旁邊做了一棟很小的房子。她就住在那小房子裏。
房子不大，裏麵裝飾的十分精致。
入座後，白子歌點燃旁邊的火爐，給淩傑燒開水泡茶。
爐子裏的火苗一竄一竄的往上跳躍，壺水沸騰發出“曝露”的聲音。
水開了，白子歌很細致的泡茶。
她泡茶的功夫很精致，每個動作都充滿了柔美流暢。看著就是一種巨大的享受。
茶水衝泡完畢，白子歌伸出纖纖玉手，給淩傑倒了一杯茶，輕聲道“這二十多年來，你是第二個來寧古塔的人。”
說話也很有講究。
第二個。
第一個是誰？
淩傑沒問，轉而道“能見到你，我心安了許多。外麵知道你的人不多，大多流傳於傳說之中。”
白子歌道“這很正常，我師父符籙老人過世已經多年。他畢竟是兩百年前的人。知道他的人，本來就不多。”
淩傑道“上一次你給我的錦囊，讓我解脫困局，多謝了。”
白子歌輕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淩傑忽然沉默了，低頭喝茶。
有些話，淩傑很想開口，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難道直接問對方，我們是敵是友麽？
萬一得到的答案是淩傑所不能接受的，那怎麽辦？
就在淩傑發愁的時候，白子歌道“我知道你的來意。你能來這裏。說明你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淩傑不好隱瞞，直接道“既然如此，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是什麽人，想來你一清二楚。”
這麽敏感的問題，淩傑沒有讓李潔回避。
這足以說明淩傑對李潔的信任。李潔也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淩傑的這番用意。當下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白子歌道“不錯，我知道。”
淩傑道“那麽，你要殺我麽？”
白子歌道“如果我要殺你，你在中海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淩傑心中大大的鬆了口氣“曾經你的師父預言了雪姬的出現，最終卻聯合玄一真人誅殺雪姬。你的態度，為何會發生變化？”
白子歌道“我是我，我師父是我師父。”
淩傑道“我現在麵臨的情況，你也很清楚。我想請你幫忙，不知可否？”
白子歌道“你想我幫你在行省武道目前的環境下存活下去？”
淩傑點點頭“不錯，存活下去，才能有發展，才能有未來。”
白子歌搖頭“我是個紅塵外的人。不願涉入紅塵中的事情。這個忙。我幫不了。再說，我為什麽要幫你？”
淩傑愣住了。
也是，人家過的舒舒服服的，幹嘛要幫助自己？
誒，看來我想太多了。
淩傑沉默很久，最後道“既然如此，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多謝！”
淩傑起身告辭。正要離開的時候，白子歌忽然站了起來，送淩傑出門“淩傑，有句話我要送給你。”
淩傑道“請說。”
白子歌道“你現在之所以會感覺到危險，根本原因是你的實力太弱小。離開玄清門，也就離開了一個通向強者的舞台。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子歌這話像一把刀，深深的紮在淩傑的心尖。
太深刻了。
直接說出了最殘忍也最真實的一麵。
淩傑忽然覺得自己好悲催。
別人活著是在簡單的不過的事情，而淩傑想要活著，卻要付出全部的力量。
白子歌道“有些人活著，無非是衣食住行，從宏觀的角度來看，他們活著對世界的意義並不大。但是有些人，他們天生就注定會對個這哥世界帶來巨大的影響力。他們被爭對，被打壓。活下來，就要傾盡全力。”
淩傑深有體會。
好一會兒，淩傑才緩過神來，喃喃道“我知道的信息很少，我對行省武道的了解也不多。我如果處在玄清門這個漩渦的核心之中，我一點都不知道周圍的環境，更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淩傑還是想請她出山幫忙。但人家之前明確拒絕過，淩傑也不好再次開口請求。
白子歌道“自從你繼承第一份赤陽血開始，你就已經被卷入了行省武道最大的漩渦之中。想脫身，已經不可能了。不管你身在何處。都永遠處在漩渦的中心。既然如此，何不留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白子歌很有智慧，說的話都帶著大道至簡的味道。
淩傑停在耳中，心中震撼，好一會兒道“待在玄清門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我擔心會連累身邊的人，特別是那些關心我的人。”
白子歌忽然沉默，很意外的看著淩傑。
似乎沒有想到，淩傑居然如此的講情義。
良久後，白子歌點了點頭“你很不錯。有仁慈之心。你都說到這份上了，的確有所憂慮。這是你必須麵對的考題。”
說完。白子歌揮了揮手，示意淩傑離開。
淩傑無奈隻好離開。
淩傑是個有格局的人，總不可能跪下來求著人家幫忙吧？
離開寧古塔後，淩傑站在大門口遲遲沒有離開。
李潔心事重重，聽了淩傑和白子歌的對話，她已經隱約的猜測到了什麽。很想說幾句話安慰淩傑，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李潔道“淩傑，我們走吧。”
淩傑歎了口氣“過幾天再來吧。”
“你還要來？”李潔都吃驚了。
淩傑道“當然要來。隻有得到白子歌的幫助，我才能夠在行省武道之中立足。否則我會死的很慘。”
李潔道“可是她已經明確拒絕你了啊。”
淩傑道“無妨，隻要誠意足夠。我感覺她會幫忙。隻不過這幾天我要去找一個人。你在附近等著。別讓她走了。我去去就回。”
告別了李潔，淩傑去見了一個人。
地宮，青雲真人。
淩傑照常坐在青雲真人邊上抽煙，問道“前輩，白子歌我見過了。是個怪人。她的住處是你告訴我的。她說我是第二個去寧古塔的人。看來第一個就是你了。”
青雲真人道“是。”
淩傑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青雲真人搖頭“我去見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女孩。現在都過去十八年了。她的性格我怎麽知道。”
淩傑道“我想讓她出山幫我。你想想辦法。”
青雲真人道“小子，你有點飄啊。當初我想讓符籙老人出麵幫我，結果都被拒絕了。她是符籙老人的傳人，自然不會出麵幫你。”
淩傑夾了口煙“你別說的那麽絕嘛。我現在的處境很不好。需要她的幫忙。”
青雲真人道“你請不動她。”
淩傑道“為何？”
青雲真人道“符籙師，智者。你還沒這個分量。”
淩傑一陣尷尬“那我直接問你幾個問題。第一，符籙師的修行和一般的修者不同。我想知道，她有什麽短處。”
青雲真人道“符籙師的短處就是不能入紅塵。隻有保持超凡脫俗的心態和意境，才能夠看到常人所看不見的地方。才能夠勾勒出能夠主宰人道大勢的符籙。符籙老人當年就是因為深涉紅塵，最後無法勾勒出超凡脫俗的符籙，最終鬱鬱寡歡，了卻殘生。”
這話聽起來似乎頗有道理。
淩傑揣測了好一陣子，最後道“這麽說來，我想得到一個符籙師的幫助，幾乎不可能了。”
青雲真人道“那也不一定，符籙師雖然原則上不能深涉紅塵。但如果在紅塵中能夠改變一城一省的勢運，並且造福一方的話。這是極大的成就，符籙師可以更進一步。當年符籙老人決定幹涉三江行省武道的事情，為了除掉雪姬，就是為了讓自己功成名就，符籙之道更進一步。隻是雪姬雖然死了，但是他的符籙卻沒有更進一步。究其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淩傑聽明白了。
符籙師，做的是大事。要麽超凡脫俗，可看透人世。要麽就入世造福，積累福緣，造福一方。後者可以更進一步。
隻可惜符籙老人失敗了。
白子歌是否有一樣的誌向？
青雲真人道“所以，你要想讓白子歌幫你。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誌向和她一樣。世界上唯一能讓她入世的原因，就是宏願。”
宏願！
淩傑了然。
人有很多種，為錢為權為名利。而真正的頂級人物，他們為的是宏願，是天下。
白子歌，無疑就是這種人。
淩傑道“當年符籙老人入世，為的緊緊隻是除掉雪姬麽？”
青雲真人道“匡扶行省，造福武道。除掉雪姬隻是符籙老人宏願之中的重要一環。並非全部。他最終為的是建立行省武道的秩序。整頓綱常，建立規則。”
淩傑道“那不是你幹的事情麽？”
青雲真人苦笑“再給我幾十年的時間。我或許可以實現這個目標。但很可惜，我沒能夠完成這個宏願。”
淩傑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明悟。
這番話，是淩傑之前沒有想過的。
這樣的高度，淩傑以前也從未想過。
“我懂了。”
淩傑掐滅煙頭，站起來道“老頭，我走了。”
青雲真人不耐煩的揮揮手“快去吧。”
淩傑再次來到寧古塔。
這天，白子歌背著一個竹簍子，進山采藥。淩傑在藥園附近看到了白子歌。毫不客氣上前幫忙背簍子。
白子歌不太願意，淩傑強行把竹簍子搶了過來，還幫忙采藥。
白子歌一陣無語。采藥完畢，回到寧古塔已經是正午時分。
白子歌要下廚做飯，淩傑說我來。
還別說，淩傑整了一桌豐盛的午餐。白子歌都不由得多動了幾下筷子。
飯後，白子歌起身收拾碗筷。
淩傑說我來。
淩傑收拾完畢。坐在院子裏抽煙。
白子歌不冷不熱的道“說吧，什麽事。”
淩傑道“我想和你聊聊天。比如人生，比如規劃，比如宏願。”
白子歌道“你的宏願，我沒興趣。”
淩傑道“不，今天不聊我的宏願，主要是聊聊你的宏願。”
白子歌眉毛一挑“哦？”
淩傑道“符籙老人是個令人尊重的前輩。他放棄符籙師超然世外的規則。毅然入世，想造福一方，肅清綱常，建立行省武道的秩序和規則。扶持玄一真人，掃除雪姬，滌蕩一方。雖然最後沒能夠成功，但他為行省武道開了一個先河。”
白子歌道“先河？”
淩傑道“不錯。開啟了製定行省武道規則意誌，此後曆代行省總督，三大門派的掌門，都想著能夠製定統一的規則。一代一代的人為此奮鬥不息，前仆後繼。雪姬和行省的對抗，更讓行省武道的高手意識到製定統一規則的重要性。隻可惜，兩百年來，沒有人完成。符籙老人也含恨而終。”
白子歌越聽越入神“繼續說。”
淩傑道“其實雪姬和符籙老人的意誌是一樣的，都是想要統一行省的規則。隻不過方式不同。雪姬是從雪龍山的力量出發，外部進攻行省武道。而符籙老人是以行省武道內部的力量出發，是內部改革壯大。但他們都失敗了。原因有三。”
白子歌調整了一個坐姿，端正的坐著“你說。”
淩傑道“第一，符籙老人過於相信自己的符籙和眼光。扶持玄一真人壯大玄清門的同時，沒有限製明鏡湖和武裝們的崛起。畢竟在對抗一致的外敵雪姬的時候，需要調動行省一切的力量。在這場長期的對抗之中，武裝盟和明鏡湖快速壯大。具備了和玄清門對抗的實力。這是養虎為患。當雪姬被擊敗後，玄清門發現無法處理明鏡湖和武裝盟。第二，符籙老人以為隻要玄清門足夠強大，明鏡湖和武裝盟也會俯首聽命。玄清門製定的規則，明鏡湖和武裝猛卻不認。終於造成了三大門派割據一方的局麵。這樣的局麵持續了兩百年。”
白子歌連連點頭“真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的見識。不錯。”
淩傑道“一個割據的行省武道，對武道而言是巨大的傷害，符籙老人始終沒有意識到，要想統一製定行省武道的規則，造福一省。那就必須統一武道。行省，隻能有一個武道門派，那就是行省的霸主。隻有霸主才能夠製定統一的規則。行省府的出現，是一種醃製版本的霸主，行省府對三大門派缺乏製約力。也無法完成這一點。符籙老人臨終前，應該意識到了這一點。隻可惜，三大門派已經成了氣候，他也無可奈何。最終他選擇支持青雲真人，讓青雲真人成為了行省總督。隻可惜，青雲真人這樣的雄才偉略之人，也沒能夠完成這個宏願。”
白子歌雙目充滿了精芒“你想說什麽？”
淩傑道“我想說，你我聯手。完成符籙老人一生都沒完成的事情！”
這話一出，李潔都驚呆了。
淩傑你這是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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