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科幻靈異>白衣宰相> 第兩百一十七章:柳侍郎的局

第兩百一十七章:柳侍郎的局

  看來栁侍郎這一次是豁出了命去了。隻不過,他用了什麽理由讓錢黎坤也過來?李覓心中生疑,很快想到了當時在連翹那裏的時候,沈南枝中了的那一箭。李覓瞬間反映過來——當時沈南枝中的是弩箭。李覓眸色漸深,心中有了打算,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準確地搭在了沈柏寒的肩膀上。


  沈柏寒回頭,就看見李覓那張冷冰冰的臉,自然也沒什麽好脾氣,隻挑了挑眉,目光掃了一眼李覓那隻手。沈柏寒麵容清冷,隻消這麽冷冷地一瞥,就能讓人生出懼意。


  但李覓又怎麽會是那類普通人。他麵容不改,隻低頭啟唇,並未出聲:“南枝有難。”


  沈柏寒瞬間扣住了李覓的肩胛骨,眉宇間具是冷色:“還請李世子說詳細一些。”


  李覓伸手捏住了沈柏寒扣著的那隻手腕,兩指正搭在沈柏寒跳動的脈搏上,似乎是在挑釁。


  “我能在世子斷我經脈之前,掐碎世子的一條肩膀。世子可是要試一試?”


  果然,沈柏寒的武功確實高出一招。


  李覓挑了挑眉,也知道正事要緊:“這兩個人,是來找南枝麻煩的。”


  沈柏寒手上的力度鬆了鬆:“還請世子詳說。”


  李覓皺眉,猶豫片刻:“具體的請恕長淵不能告知。此事關係重大,要說,也應該是南枝親自告訴你。”


  沈柏寒麵色一沉:“李世子就這麽篤定,枝枝不會告訴我?”


  李覓挑眉,笑容不改,隻不過多少有些裝無辜的成分在裏頭:“自然不是。長淵的意思就是,這本來就事關重大,僅憑我一言就說出來,難免有些作假的嫌疑。再說了,就算我說了,沈公子恐怕也隻會信上三分。”


  “一分。”沈柏寒到不像是在挑釁,而是陳述事實一般,“若非看在國公府的麵子上,我一分都不會信。”


  李覓倒也沒有惱,隻摸了摸鼻子:“那麽,看在這一分的薄麵上,還請沈公子一會兒這麽說——”


  聲音壓得很低,李覓一麵警惕地看著周圍,一麵小聲地和沈柏寒對好了說辭。


  沈柏寒原本還是冷漠的模樣,此刻,眉頭卻越皺越緊,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知道枝枝在瞞著他做一些事情。柳家的事也好,孔家的事也好。但萬萬沒有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枝枝受了傷。


  李覓頷首:“我沒有理由欺騙沈公子。尤其是,為了南枝的事情。左右到時候不是沈公子先跳出來,隨機應變,若是沈公子發現,到時候情況並不是如長淵所說的,大可以沉默以對。”


  沈柏寒眸色微斂,沒有再說話。


  很快,白鹿學院的師生都來齊了。李覓淡淡地掃了一眼,在下舍院的人群後頭看見了麵色如常的沈南枝,下意思地鬆了一口氣。沈柏寒也循著目光望了過去,眼裏的擔憂一閃而過,很快又恢複了清冷,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沈柏寒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有些不對。心學中說的省察克己,他嚐試讓呼吸盡量保持平常,卻無論如何也抒發不了胸腔裏澎湃湧動的那股鬱氣。


  隻要一想到枝枝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受了傷,隻要一想到枝枝受了傷還瞞著他。沈柏寒就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稀薄的讓他幾乎無法喘息。沈柏寒默默捂住了胸口,五指收緊,拽住了前襟,才堪堪忍住那份奇異的痛楚,垂眸時,沈柏寒突然失笑,疼啊,他的心疼得厲害,比摔斷了手還疼。


  沈南枝倒是沒有注意到,她左肩疼的那個勁兒還沒有緩過來,偏偏身旁站著的,又是聒噪的孫子仲。


  “咳咳,那個,安寧縣主,你,你解決好了嗎?”孫子仲像是憋了很久,才準備好了措辭,開口都有些怯怯。


  沈南枝十分疑惑地看了一眼孫子仲,完全不知道這家夥在說些什麽,也就隨意應了一聲:“嗯。對了——”


  “我沒有說別的什麽。我就和先生說了你身體不舒服。”孫子仲急急忙忙地打斷了沈南枝的話。他當時猶豫了好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理由,最後隻能說沈南枝是身體不舒服了。


  兩個人完全不在一個話題裏頭。


  沈南枝並沒有功夫理會孫子仲這家夥到底在說些什麽,隻小聲地問了一句:“這個栁侍郎過來幹什麽?”


  “說是昨日被賊人傷了。”孫子仲也有些好笑,但還是一本正經地給沈南枝解釋,“栁家的小姐據說昨晚被人打了一頓。栁侍郎追出去的時候又被那個賊人打傷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找到白鹿書院來了。”


  把栁孰和栁侍郎都打了一頓,這種不為錢財的行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報複。偏偏最近和柳家結了梁子的,也就沈家了。


  沈南枝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周圍。果然,好幾個人正低頭碎碎聊著什麽,是不是還瞄她一眼。那模樣,仿佛已經知道那‘賊人’是誰了。


  冷笑一聲,沈南枝將目光重新看向了站在台上的栁侍郎。這件事情當然沒有這麽簡單。若隻是單純的要找這樣的‘賊人’,再借柳家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公然來白鹿書院鬧。更何況——沈南枝目光落在了台子上的另一個人身上——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人就是大理寺卿。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很快,栁侍郎就在上頭交代完了此行的原因。沈南枝在聽到他說完那句‘那賊人逃跑時,從身上掉出了白鹿書院的玉牌’時,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白鹿書院幾乎是所有的學生都有一個玉牌,這實在算不上是證據。更不用說,那個人手一個的玉牌,既沒有刻姓名,有沒有什麽獨特的標記。很多學生幾乎是拿到了就會掉。


  這算是個什麽證據?沈南枝看著周圍人也皺著的眉頭就知道,當中不少人的玉牌估計早就不知所蹤了。


  扯了扯嘴角,沈南枝繼續聽栁侍郎在上頭‘胡說八道’。她當然知道,所謂的‘白鹿書院’的玉牌,自然隻是為了將矛頭轉到白鹿書院來,真正要命的證據還在後頭呢。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