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又出命案
這個藥丸剛吃下去不久,縈繞在腦袋裏的濁氣好像就散去了,原本有些呼吸不暢的鼻子好像也被那淡淡的蓮香打通了。
沈南枝眼眸微亮,聲音雖依然沙啞,但是卻有精神了許多,“這個藥好靈啊!”
“嗯。”李覓不動神色的點點頭,然後把藥收進自己懷裏,一副生怕沈南枝覬覦的小氣模樣。
收回去之後似乎覺得不該這樣草草收場,又俯身撐在沈南枝身後的窗台上,居高臨下的盯著她,“還很貴,所以,沈南枝,你又欠了我一筆巨款。”
他把賬算得清清楚楚,好讓沈南枝知道,她除了嫁給他做世子妃外,沒有別的出路可以還清欠他的。她欠的實在太多了。
沈南枝剛剛冒出來的還想再嚐一嚐的念頭頓時縮回去了,撇撇嘴看著李覓,覺得這個家夥怎麽還是這麽算計她啊。
但是也確如李覓所想的那樣,他時時強調沈南枝欠他的,雖然會讓她覺得他是個斤斤計較的狐狸,但偏偏又在記起自己欠著他的時候想起他的好。
畢竟她所欠的都是在李覓為她付出過的前提下。
人總是更擅長記憶別人欺負自己的時候,而那些一味付出的好反倒不那麽容易記憶,甚至時間一久會慢慢的變成理所當然。
反倒是在對她好的同時讓她覺得自己被欺負了,才會記憶深刻,而後把那些好隨著不好一同記住。
沈南枝她記著自己欠了李覓幾次就不得不與此同時想起李覓對她的那些幫助。
前腳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來,後腳夫子就進來了。
沈南枝把課本豎起來擋住自己的臉,孫子仲極其不解的看著她,從側麵看過去的半張臉紅得幾欲滴血。
孫子仲幾次張了張嘴想問問沈南枝,才出去這麽一會兒她做了什麽,怎麽臉紅成這樣。
但是礙於沈南枝實在不願意把視線挪到他身上,夫子又虎視眈眈,最終放棄了。
夫子的聲音依舊激勵人心,比方才策論夫子講得還要興起,但是沈南枝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滿腦子嗡嗡響。
方才吃完藥之後她便打算回學堂,剛起身還沒走兩步,手忽然被拽住,站在她身側的少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一大步跨到她跟前攔住了她。
少年手長腳長,她又昏昏沉沉的病著,對方把她往牆上一抵她便再也動彈不得了。
他的聲音低啞,皺著眉看她的時候沈南枝意外的覺得很撩人,她又開始覺得頭暈眼花了,這一次蓋因李覓湊得太近了,他那張盛世容顏亮瞎了她的眼。
而且那張臉還有越湊越近的趨勢,她覺得自己大腦充血,可能很快就要流鼻血了。
沈南枝不是什麽也不懂的懵懂少女,李覓眼裏那火熱的情緒看的她兩頰發燙,已經猜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下意識的閉緊了雙眼。
她的心裏除了羞澀之外並沒有排斥的情緒,甚至有一絲絲不為人道的期待。
但是等了許久,依舊沒有下一步動作。
她忍不住睜開一條縫看過去,少年的鼻尖幾乎抵著她的鼻尖,聲音忽的帶著點兒邪氣,“你想回去上課也行,自己主動親我一下我便放你回去。”
什麽時候高嶺之花變得這般腹黑又悶騷了?
沈南枝有些手足無措。
李覓接著道,“我給你喂了藥,本該好好休息此時,但是你執意要回去,屆時若傷寒未好,我的藥不就白給了,你總要付出點兒代價吧?“
沈南枝恍惚間覺得當初邊疆初遇時的那個少年又回來了,滿肚子壞事,霸道又腹黑。
最重要的是滿嘴騷話。
她回京都這麽久,幾乎已經快忘記了,當初初遇時李覓是這幅模樣。
覺得這個人壞透了頂的同時,心跳卻很沒出息的加快了,劇烈的心跳聲她懷疑李覓都能聽見。
先前二人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但都是李覓主動,且都會趁她不備的時候,這回要她自己主動,這將是要記錄到她沈南枝人生史冊的一件曆史性重大突破!
眼見著少女從脖子到耳後根再到臉頰全都變得通紅之後,李覓才又壓低身子使自己更靠近她,“怎麽?不敢?沈南枝,再耽誤下去就要開課了。”
不知是這句話刺激到了沈南枝還是醞釀這麽久終於鼓足了勇氣。
她閉上眼睛胡亂的往前一湊,也不知道親在了少年臉頰的哪個位置,親完就推開人跑了。
等人跑到藏書閣外李覓才怔然著勾起嘴角,那隻抱著她腰的手撫上臉頰。
那裏似乎還殘留了少女帶來的軟糯濡濕的觸感,意外的讓人心情十分愉悅。
向來喜怒不行於色的李覓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飛出來了。
他站了許久才低聲笑了,“沈南枝,這次是你主動親我的,親了我就要對我負責,別想跑。”
“篤篤篤——”連續的敲門聲響起,三長兩短,李覓眸子一眯,頓時斂了情緒。
“進。”
雖然還是同樣的冷淡的聲音,但是如果聽過他與沈南枝講話便會知道,此時少年的聲音少了人煙氣。
就像是九天神祗,高高在上,難以靠近。
“主子,又出了命案。”
李覓先前還舒展的眉一下子淩厲地蹙起來,目光似刃地落在來人身上。
那人忙不迭的跪下去,頭也低低的,不敢看他,“是白鹿書院學子溥一平的姐姐。今日一大早溥一平便去官府報官了,但是事情被壓下來了,就連那位學子也沒能繼續回學院上課。”
間斷的一番話卻處處玄機,令人細思極恐。
百姓報官原是希望冤屈能夠洗刷,能夠讓罪有應得的惡人得到該有的懲罰,但是最終被扣的卻是受害者。
耳邊驀地又響起少女說的那句——溥一平沒來書院,但是夫子卻沒計較。
他驚異於沈南枝對於事情的敏感度,或許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了什麽,所以才會問自己今日發生了什麽大事。
盡管心中心潮澎湃,但是到了嘴邊依舊是不顯山露水的一句:“下去吧。”
似乎並不在意,又似乎疲憊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