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第二次笄禮
第二日沈南枝起了個大早，折騰了一早上才到了正式嘉禮，主行笄禮的是沈南枝，而加笄的則是多次暗示自我推薦的國公夫人，讚者自不用說，是期待已久的南瑤。
國公夫人懷裏揣著自家兒子早就準備好的發簪，對沈南枝是越看越滿意。
整個行及笄禮的過程十分順利，那些長輩誇得沈南枝簡直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誰。
也就孔翎嵐看著滿頭珠釵的女兒默默紅了眼睛。
不知不覺間，那個總是惹自己生氣的小丫頭也長這麽大了，行了及笄禮之後便是大姑娘了。
從前總覺得她不讓人省心，盼望著要快些長大才好，但是真的到了今日又盼著她永遠不要長大才好。
加笄的時候國公夫人看向她的眼神讓沈南枝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隻不過今日來者都是女賓，李覓那家夥又沒有給自己禮物，難不成是托了國公夫人帶給她，所以對方才會笑得這麽慈愛？
心裏這樣想才覺得稍定一些，但是一直到整個及笄禮過去了沈南枝也沒等到國公夫人給她轉交李覓的禮物。
這樣便又有些惴惴不安起來，難免去揣摩對方今日那個神情。
隻不過加笄的那支簪子沈南枝還是很喜歡的，沒有什麽原因，就是莫名的入了眼。
沈南枝對於自己已經及笄了的事倒是沒有多少感覺。前世她的及笄禮並不算愉快，而這一次她也算是過了兩次及笄禮的人了。沈南枝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現在兩輩子的年紀加起來，也是個老姑娘了。
突然有些微妙。
難得能回家休息幾天，沈南枝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甩了甩頭，將自己腦袋裏那點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邊，她自顧自地準備著先回院子裏去休息一會兒再去沈柏寒院子門口待上一會兒。
剛準備進門，管事的將一封拜帖遞了過來，說是南遙郡主一會兒就會到。
既然南遙那個急性子說是一會兒便到，沈南枝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等待了一炷香，果然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南遙看見她的時候幾乎是飛撲過來：“南枝，出事了。”
沈南枝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扶著秋千的繩，頗有些莫名其妙地站了起來：“怎麽？”
“父皇說，要在宮裏給你辦一個及笄禮。”
瞬間意識到不對勁的沈南枝拽著南遙進了寢居，確定沒有第三個人會聽見，她才蹙緊了眉頭：“到底發生了什麽？”
“前幾日你的及笄禮不是在沈府辦的嗎？父皇不知道聽誰說了什麽，要以安寧縣主的身份在宮裏好好的辦一場，”
沈南枝沉默了一會兒：“聖旨什麽時候會下？”
“今日我去請安的時候，聽見皇後提了一嘴。她還特意向我打聽了你的喜好。”
皇後負責這件事？這排場可有些超乎想象了。沈南枝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費心地要在宮裏再操辦一次及笄禮，那就是打著賜婚的主意了。太子雖然不是皇後親生的，但這麽多年一直掛名在皇後膝下。這次是皇後在操辦，難不成是要撮合她和太子？
不可能。太子在朝堂的勢力算不上差，以老皇帝的猜疑心，不可能會將重臣之女嫁過去。那麽……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軒轅鐸燁了。
沈南枝舌尖狠狠地頂在上顎，才將喉間的那份酸楚咽下。她就猜到了，隻要及笄，龍椅上的那位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畢竟，要控製一個女子，讓她出嫁是最便利的方法。
南遙顯然也是猜出了這一層含義，有些著急：“要不，你索性就趁著這一次的機會，和李覓定親吧。”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沈南枝頗有些無奈：“這件事先不提，若是皇上心中已經有了人選，那我就算是公然表了愛意，也沒有用。”
這句話倒是沒有錯。南遙歎了一口氣：“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不過，父皇若是真的想讓你嫁，放眼京都，除了李覓，哪裏還有配的上你的男子？”
“配不配的上，是皇帝說了算。”沈南枝麵色倒是恢複了一些鎮定，“你一收到消息就過來了嗎？”
南遙倒也機靈，搖了搖頭：“沒有，我今日本來就要出城去廟中替太後拿佛經，特意提前出門，繞了些遠路過來你這兒一趟。”
送走了南遙郡主，沈南枝臉上的笑意迅速收斂：“我去一趟母親那兒，你去找四兒，托他帶個口信給李覓，就說我又要事相商。請他去醉香樓小聚。”
秋兒頷首，迅速離開了。
沈南枝整了整衣領，敲開了孔翎蘭的房門。時間卡的倒是巧妙，她剛行過問安禮，就聽見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正是沈亭長的喊聲：“夫人，出事了。”
“你父親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是咋咋呼呼的。”孔翎蘭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著站著的沈南枝，又歎了一口氣，“你的性子也跟你父親一樣，毛躁得很。”
大概已經知道自己父親著急的原因的沈南枝抿著嘴笑了笑，一副乖巧的模樣。
沈亭長進來的時候看見了沈南枝，硬是停住了腳步：“正好你也在這裏。”
“陛下說要為你在宮裏辦一場及笄禮。”
“皇帝說要再給我在宮裏辦一場及笄禮。”
父女倆的聲音幾乎是同時發出又同時落下。
這下子，除了孔翎蘭驚訝不已，就連沈亭長也瞪圓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消息還是今日上朝的時候他才知道的。
沈南枝相比之下倒是很淡定：“父親，你先說一說，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提起這個沈亭長就覺得奇怪：“禮部那邊今日好端端的，突然提出要給你操辦及笄禮。我說前幾天才剛辦完，他們說什麽禮法不可廢，你既然已經是縣主了，就應該在宮裏好好操辦一番，屆時也該讓京都的世家子弟們見識一下縣主的風采之類的鬼話，我聽著就頭疼。”
這句倒是實誠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