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查火藥
沈亭長皺緊了眉頭：“等什麽？”
太子語氣沉沉，已然是明白了李覓話中的意思，主動幫忙解答：“暴雨。”
李覓張張嘴，剛想補充。
太子又道：“按照日子，明後便會有大雨。”
李覓，，，，，，不爽。難得碰上能給嶽父大人好好講解一番的機會！居然被搶了！
驚覺李世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太子無辜地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什麽。
目睹了全部的沈南枝噗嗤一笑，主動替他爭取發言的機會：“李世子有何打算？”
還是自家夫人好。
李覓臉色瞬間轉晴，聲音沉穩，目光灼灼，十分正氣的模樣：“將計就計。”
“不行？真要是讓那群畜生炸開了大壩，榆關城的這些百姓怎麽辦？”沈亭長聲音焦急。
“嶽父大人莫急。”李覓伸手點了點桌案上的地圖，“榆關城的大壩很長，又是要塞，連年修築，固如金湯。軒轅鐸燁若是想下手，定然要用到，火藥。而榆關城內，是沒有火藥的。”
這話並不假。這些年的大壩全是由太子手下的人在負責。事關國本，斷沒有馬虎的道理。所以縱然是每年的暴雨天氣，依舊沒有出過大事情。
軒轅鐸燁要是想打大壩的主意，必然要用些手段。
沈亭長很快也抓住了關鍵，沉吟片刻，看了看太子的眼神，四目相對之下，彼此已經默契的知道了對方的想法。
太子率先說出了那個可能性：“漕運碼頭！”
因為疫情，碼頭一直有商船和運載藥物的船隻經過或停留。人流量最大，人多眼雜，自然也就最方便藏匿火藥。到時候隻要趁著暴雨，將火藥從碼頭運去大壩，暴雨聲音本來就大，趁亂而為，被發現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真是一條毒計。
不過，這樣一來，軒轅鐸燁的人想要炸哪裏，至少範圍就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了。
“我們去碼頭找找！”沈南枝已經按耐不住了。暴雨之中若是大壩在被衝開，已經受盡瘟疫折磨的榆關城百姓怎麽撐得住？
“不急。”李覓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並不用力，眉眼溫和，“現在這些隻是猜測，若是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
沈南枝乖乖地坐了回去。
沈亭長歎了口氣：“女兒長大了，聽別人的話了。”
，，，，，，大寫的胡攪蠻纏亂吃味兒！
沈南枝失笑：“爹，你這話說的可就太傷女兒的心了。我在京都可擔心你了。”
“哼，再擔心，能有你娘擔心我嗎？”沈亭長挑眉。
別說，還真沒有，，，，，，沈南枝自知理虧，裝模作樣地伸了個懶腰：“爹，我累了。”
沈亭長偃旗息鼓：“好好好，快去休息吧。”
太子斜撇了一眼李覓，滿臉的幸災樂禍——你看看，你未來的嶽父大人多寵女兒，你的路還長著呢。
李覓唇邊笑意溫柔：“南枝，睡前別忘了關好窗。榆關城是疫區，你的身子不能著涼。”
沈亭長不甘示弱，緊跟其後：“睡前多喝些熱水，方才聽你說話，嗓音都啞了。”
沈南枝：，，，，，，這兩個臭男人真是夠了。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榆關城的緣故，沈南枝當晚又做了一個夢。
夢中依舊是前世的內容。兵馬廝殺的聲音是那樣的熟悉。她懵懵懂懂地站在那一片硝煙之中，喉間似卡了刀片一般，吞吐間除了割裂般的痛楚，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四肢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隻聽得耳邊劃滿了箭羽的聲音，破風而來，擦著她的脖頸飛去，，，，，，
她愣在原地，身體和意識似乎已經分離了。
遠遠的突然傳來聲音，像是從千軍萬馬之中劈開了一條路，她聽著少年的聲音越來越近——是李覓的聲音。他喊了什麽，沈南枝聽得並不真切，隻隱約感覺到對方溫柔的伸手把她環在身前，冰冷的玄甲也變得溫暖。
沈南枝眼看著周圍的景色瞬間變換，之前嘈雜的廝殺聲都消失了，隻剩下身邊人輕輕的呼吸聲。再不是黃沙遍布，哀鴻一片的戰場，而是她熟悉的大漠風光，，，，，，
沈南枝輕輕地吐出了兜轉在唇邊的兩個字：“李覓。”
雙手突然被握住，傳來一聲輕笑：“夫人有何吩咐？”
聲音離得很近，沈南枝甚至能感受到溫熱的吐息就撲打在臉頰上那種癢癢的感覺。下意識的睜開眼，正撞進李覓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眸中。
沈南枝沒有抽回那雙被緊握的手，半撐著身子也笑了：“你怎麽進來了？”
李世子眨眨眼睛，十分不要臉：“聽見夫人喚我，我就進來了。”
嗬，還挺能瞎掰的。
沈南枝伸手將人趕了出去之後，坐在床上又露出了笑容。真好，似乎隻要在李覓的身邊，她就能生出無限的勇氣，她前世那段悲慘的遭遇，也不會再發生。
易容好了之後，沈南枝和李覓兩個人的打扮完全就是榆關城裏嘴普通的兩個百姓。
盯著沈南枝那一身布衣木釵。分明是陌生的，普通到極致的皮相。卻因為那一雙眼睛裏流露出的瑩瑩光澤而顯得不凡。
李覓眼神微暗：“真應該直接扮成一對夫妻。”
“恩？”沈南枝並沒有聽清楚李世子那近乎孩子氣的抱怨。
對方很快又收斂了神色，擺了擺手：“走吧。今日去疫區看一看。除了送藥，還要趁機打探一下糧食的問題。”
“不去碼頭查看是否藏著火藥嗎？”沈南枝微微皺眉。
李覓伸手握住了對方柔弱無骨的小手，趁機還摸了摸：“夫人，不能操之過急。”
沈南枝吐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確實，碼頭十有八九藏了火藥，那必定有人盯著。她和李覓兩個人才剛到榆關城，雖然掩飾了身份，但若是貿貿然就去了那裏，很難不讓人懷疑。
抿了抿嘴，沈南枝頷首：“那什麽時候才能，，，，，，”
“今晚。”李覓眯眼笑了笑，“今晚，縣官嫁女衝喜。”
這好事未免也太巧了。沈南枝疑惑地眨了眨眼，看向李覓。
李覓攤手，十分的大方：“恩，假的。隻是找個理由將軒轅鐸燁可能安排的眼線都找由頭支開。但是，一定還有藏在暗處的。所以，還需要一項——遊湖。”
夜晚遊湖實在是風雅，而且，趁著晚上，想要暗中調查會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