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太子登場
軒轅鐸燁的目光落在‘元喬’的身上,眼神裏帶著不易覺察的詢問。
沈柏寒將那份青詞握緊了一些,微微搖了搖頭,隨及一本正經地行禮:“參見三皇子殿下。”
見他搖頭,軒轅鐸燁的眼底瞬間略過一絲憤憤與決然,語氣自然也就有些僵硬:“元愛卿起身吧。”
“你來的正好,方才,,,,,,”老皇帝已經有些疲倦了,聲音裏都透著無力。
軒轅鐸燁飛快地皺了皺眉頭,麵上一臉的關切:“父皇,你先不要急。兒臣去寺廟之時,替您求了一道上上簽。主持了然大師也過來了,特意帶上了佛香。”
一麵說著,他招手讓‘了然主持’上前。
沈柏寒就站在一旁看著。若非早在寺廟裏見過那個人的打扮,他還真會以為對方就是了然大師。
眼看著那個‘了然’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將那柱佛香遞了過去。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老皇帝突然沉了臉色,渾濁的眼睛眯了眯,情緒驟然低了下去,像是在揣測些什麽。
在角落旁候著的杜公公也是臉色一變,邁出了半步像是想要說些什麽。但卻因為老皇帝的手勢而閉上了嘴。
軒轅鐸燁並沒有注意到杜公公的動作有異,隻是見老皇帝的臉色不好,不由得心中一緊——難不成是老皇帝聞出這佛香的不對勁了?
不應該,他都已經病到五感皆弱了,沒有裏頭會覺察出問題。
想到這兒,軒轅鐸燁定下心神,伸手主動將那支香拿了過來,笑道:“父皇,我來替你點上。這佛香安神,對您有好處。”
老皇帝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軒轅鐸燁將佛香點上。
燃了快有小半截兒的時候,老皇帝突然笑了,臉色漸漸有些紅潤,眼神裏也有了一些光彩:“鐸燁,你在香裏加了什麽?”
話一問出來,在場的人皆是一驚。
沈柏寒神情有些複雜,他沒有想到,老皇帝居然覺察出了不對勁。
而軒轅鐸燁的臉色已經蒼白了。他低下眉眼看了看四周,幹笑了兩聲:“沒什麽啊?父皇可是覺得身體不適?那我,,,,,,”
“了然大師呈東西給我的時候,用的都是左手。”老皇帝語氣悠悠,像是在懷念,“因為那個時候你母妃還在,給他立過一個不成體統的規矩。左尊右卑。讓他用左手遞物給我,右手遞物給她。”
喘了兩口氣,老皇帝看了一眼已然呆滯了的軒轅鐸燁,輕笑了:“你不知道,這也不怪你。你母妃去的時候,你也才兩歲多一些罷了。許家的舊部聯係上你的時候,定然也不會和你說這般零碎的事情。”
軒轅鐸燁的臉色很難看,隻低聲喊了一句:“父皇。”
“到底是天意弄人啊。最後一刻了,讓我知道了,我寵了這麽多年的皇兒,究竟是個什麽樣子。”老皇帝麵色平靜,隻是手緊緊地握成了拳,“你也知道,父皇沒有多少時日了。你不願意讓朕安心離去,對嗎?”
老皇帝用的是‘朕’。這份父子情,或許已經碎了。
“父皇,我沒有辦法。”軒轅鐸燁依舊沒有要將那柱佛香掐滅的意圖,隻是一字一頓道,“你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太子馬上就要回來了。到時候朝堂之上,就更沒有我的位置了。您還遲遲不下決定,我自然要為自己謀劃。還請父皇盡快將詔書擬好。”
說了這麽多,還是在為自己開脫。甚至大有怪老皇帝的意思。若不是他拖了這麽久,也不至於落到現在的下場。
老皇帝沒有說話。徒然吐出了一口鮮血,含糊不清道:“孽障。我該怎麽和婉容交代?該怎麽,,,,,,”
話還沒有說完,儼然沒了聲音。那隻枯瘦如樹皮一般的手頹然地垂了下來。
頓時,四周一片死寂。
杜公公最先反應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尖銳刺耳,帶著顫抖的悲痛:“皇上,駕崩了!”
躲在暗處的那些暗衛現身想要捂住他的嘴,卻被軒轅鐸燁攔了下來。對方盯著榻上那個已經沒有了氣息的人,眼底的悲傷一閃,很快又帶著了決絕:“杜公公,你是父皇身邊的人了。他的自己你不會陌生吧?”
上一秒氣死了自己的父親,下一秒就已經在籌謀這偽造詔書的事情了。杜公公悲憫地合上了眼,心中已經下了決定——無論如何,老皇帝生前寫下的那兩份詔書,不能給他!連疼愛自己的父親都能下的了手的人,若是坐上了那個位子,隻會白白毀了這大好的江山!
“隻要杜公公願意寫,榮華富貴自然是隨便你挑。但若是不願意,我這幾百位暗衛也已經圍住了內殿。我想,怎麽選,杜公公心裏應該清楚。”
杜公公抿著嘴沒有說話。
軒轅鐸燁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抬眼看向了沈寒謙:“元喬,你來寫。”
沒有忍住,沈寒謙彎了彎嘴角:“三殿下,情況有變。”
“什麽?”
他沒有說話,伸出一指豎在唇邊,眼神輕蔑:“你聽。”
遠處有喧囂聲,越來越近。似乎還夾雜著劍刃相擊的聲音。
軒轅鐸燁瞪圓了眼睛,伸手將桌上的杯猛然擲地。然而,那些暗衛卻沒有出現。
電光火石之間,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來,卻僵硬著身子,直到太子帶人進來了,將他調開皇城禁衛軍的諭旨甩了出來:“調開禁衛軍,安插自己的暗衛。軒轅鐸燁其心可誅。父皇……”
太子的聲音驟然啞了。榻上的那個人,分明已經沒了氣息。
死寂之下,隻有杜公公的聲音:“聖上歿了。”
“將消息傳出去。鳴喪鍾!把軒轅鐸燁押去大理寺,細細地審!”太子語氣有些發顫。他來晚了。
軒轅鐸燁目眥欲裂:“你憑什麽押我去大理寺?你沒有資格!”明明他已經勝利在望了,結果下一秒就被打回了原形。這叫他如何能甘心?
杜公公最先跪了下去:“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還想罵,卻被直接捂住了嘴,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待到人都離開了,太子將老皇帝的後事都安排妥當之後,杜公公突然當著太子的麵,打開了暗箱,從裏頭掏出了兩道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