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一切有我
“你是說,他會把先帝駕崩的罪責,安到你的身上?”在他懷裏,真的很溫暖,不然的話,隻是聽著這些陰謀算計,她的心,都已經寒了。
原以為,她已經將這宮謀權鬥玩的如魚得水,卻不曾想,自己所懂的,不過是其中的冰山一角,簡直可歎可笑。
這個所謂的羊皮卷之事,宋諸銘肯定是很早就知道了,可是自己與他相識,成婚,甚至到後來幾乎生子,這麽多年,從不曾聽聞隻字片語,保密工作做的如此好,自己到死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以前還以為他對自己是推心置腹的。
為什麽愛上一個人,可以蒙蔽自己的眼睛,所有的錯誤以及缺點都可以統統不見,就可以瞎到這個地步麽?
想到這裏,她的心控製不住的顫抖,整個人都在發抖,就算在他的懷中,也控製不住。
察覺到她抖的厲害,宋弈晟將她的身體扳過來,麵對自己,看著她略有些迷茫的眸子說,“不管發生什麽,不管過去什麽,將來,現在,都有我!”
“這些事,我原本不想跟你說的,今日不帶著你,我一人來試探,就太過明顯了,倒是連累了你!”他輕聲的說,心中無限自責。
他低下頭,壓上她的唇,感覺她的唇瓣冰涼,沒有一絲的溫度,心裏更加痛惜無比,甚至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麽今天要帶她來,把她攪進這裏麵,卻忘了,其實就算他不將她卷入進來,她從來,也都無法置身事外。
閉了閉眼,然後再睜開,她說,“我不怕卷入進來,我本來就是在漩渦的中心,不過,今天黎向業的刺殺,隻是試探,還是向你表忠心?他可以關城門來表示自己是朝向你一邊的,站在你這一方,對不對?”
他點了點頭,“不過,太多的破綻了,連你都能看得出來的!不過我所擔心的,倒是石墨了!”
“石墨?”這事兒她還不知道,所以很驚訝,“石墨怎麽了?”
“上次破廟的事以後,宋諸銘自然會對他起疑,黎向業做先頭軍,他隻能做副將,虎衛軍,我覺得已經快名存實亡了!”他淡淡的說。
頃刻間,藍茵有一種心被掏空的感覺,很是心痛。
那是最初,她學著一點點開始做起來的,其中的艱辛和困難,有多少眼淚和汗水,隻有她明白。
她隻是一個弱女子,就算是在北漠的草原長大,也不過是性格開朗,不拘小節,對於這種近衛軍的訓練和整頓,隻能是學著弄。
爺爺帶兵打仗,訓練隊伍,她都是看在眼裏的,所以便憑著印象,以及討教,一點點做起了這虎衛軍。
她不會忘記,將他們交到宋諸銘的手裏時,自己是有多麽的自豪和驕傲。
可是如今,名存實亡,早晚是會不再存在的,就算如今虎衛軍已經跟她沒有關係,她站在那些人的麵前,他們也不再認識她是誰,心頭還是會覺得痛。
用力的推開他,轉身麵向風,眼淚在臉上肆意橫流,隻想讓風吹幹,不想讓他看見。
宋弈晟知道她在想什麽,歎了口氣,也不強求,隻從背後緊緊的環住她的腰身,“聚散終有時,無不散之筵席,別想那麽多!”
“我不怕聚散,我隻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心血毀於一旦!”她咬著牙說。
“那就去把它奪回來,我幫你!”他堅定的說。
兩個人就這樣擁抱著,看著浪花不斷的翻滾,看著寬闊的海麵,真的是無比的壯麗。
“走吧,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我怕海風吹的時間長了,你會生病!”本來身體就不算好的利索了,再落下什麽病根就不好了。
點了點頭,兩人重新上馬,隻是心情已經不那麽輕鬆愉悅了。
不緊不慢的回到了山莊,看著外麵空蕩蕩的,一點防備都沒有,甚至連裏麵有沒有人都看不出來,藍茵忍不住道,“這裏,是有不少機關的吧?”
“是啊,不然的話,早就被人踏平了!”他輕笑,並沒有否認。
剛走到門口,大門就自動的打開了,但是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藍茵歎息一聲,“果然世間之事奧妙無窮,我所知者,不過冰山一隅!”
“琢磨透了,也就沒有什麽神奇的!”宋弈晟卻不以為然,拉著她進門。
走到一片桃樹林裏,冰冷的季節,桃花還沒有開,隻是枯枝一片,但是層層疊疊,看上去倒是都差不多。
牽著她的手往前走了沒多遠,顯出來就是一條死路,藍茵不由得皺緊眉頭,出來的時候,好像沒看到有這樣的一片桃林啊!
宋弈晟眉梢微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拉著她,兜兜轉轉繞繞,就這樣輕飄飄的從裏麵走了出來,再回頭,身後是那一片密林,麵前卻是豁然開朗。
藍茵不由暗暗感歎,如果是自己一個人,隻怕走上兩三天,也未必能走出這桃林陣。
走出了這裏,麵前就是一片開闊,一張木桌,幾張木凳,宋南成卻是坐在搖椅上,含著笑看著他們,手邊一壺香氣縹緲的茶。
“你無不無聊!”宋弈晟說到,然後牽著她走過去,毫不客氣的倒上茶,又給藍茵拿了一碟糕點放在麵前。
“確實有一點,所以看看你們走迷宮,也挺好玩兒的!”他笑著說,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看來,方才那桃林陣,是他故意弄的了。
“下次弄難度高一點的,這個太沒有挑戰性!”他搖了搖頭,表示不屑。
“我那點墨水,你差不多都用光了,想難住你,難啊!”長歎一聲,他坐直起來,看向藍茵,“今兒好玩嗎?”
藍茵抿了抿唇,“不告訴你!”
愣了下,一旁,宋弈晟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
摸了摸鼻子,宋南成又躺了下來,“你笑什麽,我可是聽聞今日有人被追了一鼻子的灰!不過追到現在才回來,你是當真武功退步如此,還是玩小浪漫去了?”
說到這個,藍茵臉上一紅,談不上什麽浪漫,但是……確實也算是約會吧。
看到她麵色緋紅,心底大抵也猜測的差不多了,宋南成搖了搖頭,“結果如何?”
“其實沒什麽結果,本來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不過是讓他放心罷了!”宋弈晟說,“不給他個機會表示下效忠,怎麽能讓他相信,我已經信任,他是真的信任我了!”
“饒舌!”皺了皺眉,宋南成搖搖頭,“那麽簡單的事,讓你說的那麽複雜。”
“不複雜,怎麽表現我比你聰明!”宋弈晟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嘖嘖,這種愛說大話的,你當真瞧得上麽?”扭頭看向藍茵,這個時不時調侃兩句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
“本來是瞧不上的!”她一本正經的說。
“那又怎麽瞧得上了?”
藍茵頓了頓,“因為後來看到你了!”
“嗯?”他不解,一時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宋弈晟已經得意的笑出聲了,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他說,“因為有對比了啊!有你,才能襯出我的好來啊!哈哈哈……”
真是笑得好開心!
宋南成一頭黑線,這女人!
搖了搖頭,“你們倆不要太過分,現在是吃我的住我的,當心我把你們都趕出去!”
“不用你趕,我們就走了!”宋弈晟收了笑,說道。
“呃?”他愣了下,雖然知道他們是要走的,但是也沒想到那麽快,本來,還以為隻是開玩笑的,“什麽時候?”
“就這兩天吧!”他頓了下,“不過在此之前,要先把這個反骨,給剔除了!”
三人都知,這反骨,說的是黎向業,可是,怎麽剔除?
“想要虎衛軍嗎?”扭頭看向藍茵,一臉嚴肅的問她。
本來還在嘻嘻哈哈,沒想到他突然變得這麽嚴肅正經,藍茵怔了怔,幾乎是本能的點了點頭。
想要,怎麽會不想要,那是她的心血,可是,怎麽要?!
宋南成也有些好奇的看著他,“虎衛軍已經被拆散的七零八落,大部分還在帝京,想要?你打回皇城去啊?!”
“不用打回皇城,你曾經用過的招數,難道自己都忘了麽?”這話,還是對著藍茵說的,“擒賊先擒王!”
“你是說,石墨?!”藍茵擰起眉頭,“他如果肯妥協過來,上一次就跟我們走了,不會到現在了!”
宋弈晟搖搖頭,“你沒聽說過此一時彼一時。當初不肯,有不肯的理由,現在又是情況不同了!想必在宋諸銘那裏,他應該已經吃到了苦頭,也該明白是不是能跟的主子,現在你的出現,也許正是時機!”
“帶走石墨,除掉黎向業嗎?”她問。
“不急,就算三兩天時間,也都足夠用了!”宋弈晟說著,用腳去踢了踢宋南成,“喂,別躺著了,起來活動活動去吧!”
“老七,怎麽說我也是你的六哥,能不能尊重一點?”他叫道。
這小子,居然敢用腳踢他,膽子越來越大了!
“好吧,六哥,別躺著了,起來活動活動吧!”又踢了一腳。
宋南成嗷的一嗓子,就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