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萬眾期待
餘歡強調:“我隻是想提醒姐姐,嫁缺嫁有擔當有能力之人!”
杜十娘淺笑著看著她,眼神中的光芒漸漸明朗,看起來熠熠生輝,明裏暗裏像是在“此女子不簡單”的樣子,可怎麽偏就成了一個會犯花癡的人呢?
餘歡還想再苦口婆心勸幾句,杜十娘卻結束了話題,勸她早些回房歇息。
晚上餘歡從回廊走去迎客樓,又遇到李甲,便突發奇想,想捉弄一下這個軟弱的公子。
正盤算著,她便“哎呦”一聲,栽倒下去。
李甲果然中計,馬上扶了過來,還傻乎乎問道:“姑娘沒事吧?”
餘歡用帕子半遮半掩,卻又恰到其分地暗送秋波,嬌聲:“沒事,多謝公子,妾身隻是不心走神了。”
餘歡被扶著站穩時,偏又故意栽了一次,直接平李甲懷裏去了,那李甲呆頭呆腦的,白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癡癡的半晌不出話來。
餘歡頓時覺得乏味。
“千篇一律的劇情,無趣得很!”她嘴上嘀咕了一句,便推開李甲徑直走了。
李甲聽聞她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又癡癡地在原地呆愣了好久才繼續往杜十娘的屋子走去。
老鴇眼尖得很,餘歡剛一腳踏入迎客樓二樓,她便瞧見了。嬉笑著迎上來一秒都沒有耽誤,便用尖銳刺耳的聲音道:“我的女兒終於出來。”
餘歡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知是被這滲饒聲音給嚇的,還是因為被這句話的內容給嚇的。
然後便聽到某位醉酒的客人嚷嚷道:“十娘,我要杜十娘!”
接著便引起了好些十娘迷的共鳴。
“十娘為何不接客了?”
“本公子心都碎了!”
“杜媽媽,今日若是再不讓我見到十娘,以後我就都不來你這行院了!”
“就是,京城裏消遣的地方多的是,我們又不是非要來這裏不可!早些年首選這裏,不過因為杜十娘,如今十娘都不見我們了,我們留在這裏喝悶酒還有什麽意思?”
“……”
哎,歇業一年,居然還在萬眾期待中存在著,不愧是杜十娘呀!二十一世紀大明星都不帶這樣的。
餘歡心裏感慨著,竟不知道趁機逃離老鴇遠些。
老鴇向來見多識廣臉皮厚實,卻也難免在這片聲討聲中有些尷尬了。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保持著職業笑容,實際上是驚呆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訕訕笑道:“有勞各位尊貴的客入記,老身在這裏替十娘那個福薄的女兒謝過諸位客人了。隻可惜十娘現在身體尚未康健,還得修養些時日……”
“十娘得的,到底是什麽病?”起先那個年輕客人又站起來叫道,“好歹這病治了有一年了吧,怎的就不見起色?”
“就是,要不咱們找個京城名醫來給她看看?”
“……”
“多謝各位好意!十娘隻是身子骨弱,娘胎裏帶來的毛病,靜養靜養就沒事了。”老鴇心驚肉跳地謝絕,表麵上卻依舊笑得不露痕跡。
“本公子在城郊有一處別院,倒是安靜得很,不妨……”
“本公子也迎…”
“……”
眼看著又要亂套起來,老鴇趕緊拖著餘歡上前些,道:“各位的好意,十娘都懂。隻是不能讓各位客官盡興,她深感歉意,所以她親自教導了這個妹妹——楚楚姑娘,讓她來給諸位熱鬧熱鬧。”
餘歡一臉懵逼,自己怎麽就被架上來當擋箭牌了呢?心裏懊惱著,剛才老鴇被聲討時,她為什麽沒有趁機逃跑呢?
周圍便有人:“聽聞杜媽媽最近新收了一個女兒,想必就是旁邊這位?”
“既然師從十娘,想必舞蹈不錯吧,何不請到台上漫舞一段,讓我等飽飽眼福?”
“對!”
……
餘歡心裏古怪得很,雜七雜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更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
老鴇將她推到台上,看著四麵八方都是嬉鬧之人,餘歡覺得自己像被耍的猴子。
周圍那些看客見她呆愣,便開始催促,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她腦袋又開始嗡嗡響了。
跳舞嘛,她當梁雅清時,編過一個“古今結合”的舞蹈,可把那皇帝老兒迷得七葷八素的。
好吧,就跳那個吧。
餘歡踮起舞步,在舞台上舞動身姿。
起初,樂師還給她配樂來著,後來或許跟不上她的節奏,或許覺得她的舞蹈過於詭異,無法共鳴,便停了配樂。
沒有人配樂,餘歡便有些懵了,有些時候她自己都不太記得下一步是到哪裏,便心存僥幸,反正這些人也沒有看過她的舞蹈,跳錯了也無所謂的。
周圍的嬉笑怒罵聲漸漸隱了去,安靜得這裏不像是風月場所。
餘歡偷偷瞄眼看去,發現好些人目瞪口呆的,一動不動地看著舞台方向,似乎是被她“震古爍今”的舞蹈震驚了。
古人都這麽容易滿足的嗎?
餘歡不禁心裏美滋滋的,難道她這舞蹈要一戰成名,取代杜十娘在行院的位置了?那她以後是不是可以像杜十娘一樣,萬眾矚目,可以有大把大把的鈔票銀子,還有個像杜十娘藏的百寶箱,裏麵放著無數的奇珍異寶?
哇,要是她可以把這個百寶箱帶回去,那她以後就是富婆了,還用的了跑龍套拚命找機會露麵?她可以直接為自己量身定做電視劇電影,讓自己當主演啊!
想想都覺得痛快!
正在她出神地幻想著今後的大好日子時,二樓的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噓聲。
噓聲中,鄙夷之意甚是明顯。
這陣噓聲像是一個引子,很快引起了周圍的共鳴,很多很多的唏噓聲從四麵八方傳入餘歡的耳朵裏,其中還夾雜著刻薄的嘲諷和數落,她一下子就懵了。
剛才他們不是看得很入迷的麽,一個個目瞪口呆的,好像連魂都丟了,怎麽如今卻變成唏噓、嘲諷和數落呢?
怎麽變臉比翻書還快?
要是一個兩個也就罷了,居然是全場的人都是如此。餘歡呆愣住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剛才到底做錯了什麽,怎麽就突然犯了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