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快跳去呀
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江文遠回頭擺手製止。
生怕壞了江文遠的計劃，王得標連忙止住了嘴。
那雷鳴川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江文遠身上，也沒有聽到，仍然亦步亦趨地為江文遠引著路。
江文遠用手指著刑場道：“這是在幹嘛呀！”
雷鳴川賠笑解釋道：“這是特意祭祀給上神的！”
“都什麽年代了！竟然用活人祭祀，真是愚昧透頂！”愛麗絲看不下去了，嘲笑說道。
“這位是……”看著愛麗絲的洋人模樣，雷鳴川心有疑惑，試探著問出聲來。
江文遠說：“她現是我的童女，前天我神遊太空遇到了這妖精，就把她收服了，帶在身邊做個童女！”
“怎麽我就是妖精了？”愛麗絲語氣裏滿是不情願。
顧念兒回頭道：“本身你就是妖精嘛？長成這個奇怪模樣，還那麽喜歡魅惑人！”
雖然愛麗絲不喜歡妖精這個詞，卻十分喜歡別人說自己有魅力，便笑了一下，再不多言。
雷鳴川對江文遠的道法更加深信不疑了：“竟然能收服洋妖，果然是真正的八仙呀！”
但是心中又有不解，怎麽八仙隻來了這個呂洞賓，其他七仙呢？
見他張望的眼神，江文遠也猜到了他的疑惑，說道：“我們這八個人裏也隻有我最好說話，其他七個都不願意來，說隻有你們跳八仙台，他們才肯下界臨凡！”
雷鳴川一時不解：“跳八仙台？怎麽跳？”
江文遠回身去指江北阿四那二十幾個臨淮幫弟子抬著的台子：“在這個台子上焚上高香，你們在台子上圍著跳舞，隻要你們跳得好，心足夠誠，他們七個就會出現！”
“真……真的？”雷鳴川瞪著眼問道，之前雷鳴川看嶽老飄請神，總覺得十分神奇，但自己就是請不來，還被嶽老飄罵自己心不誠，自然想要證明一下。
“對的！”江文遠點了點頭，又把手往周圍的遠處環環一指，看到沒？這周圍有八個台子，如果你們跳得足夠好，心足夠誠，他們七個就會落到周圍這些台子上！”
雷鳴川翹著腳往周圍看去，果然便見周圍有八個白色的台子，雖然被營帳遮擋了視線，但也能看到上端一部分。
那守營清兵又附到雷鳴川耳邊，把剛才在營門處看到八個台子上畫的八仙形象說了，更是讓這雷鳴川連連點頭：“也就是說，隻要我們跳得足夠好，呂大仙也會歸位到周圍的台子上……”
江文遠說：“那就把這個跳仙台放在這裏的空地上吧？”江文遠說著，用手往行刑場和大帳中間的位置指了一下。
“是！”江北阿四及二十幾名臨淮幫弟子應一聲，抬著那台子往大帳前的空地上而去。
江文遠則轉身往那被綁著跪地的一百多人而去，生怕江文遠出事，管大等人都在後跟著。
劉坤一想看江文遠怎樣表演，一邊偷笑，也一邊跟過去。
他一跟，袁世凱也帶著他的九位如夫人及幾十名武衛右軍跟著，想要近身保護劉坤一。
那雷鳴川一意討好真神仙，也賠著笑亦步亦趨地跟在江文遠一側。
“你們這群裝神弄鬼的神棍又來了，徐州江防軍都快被你們搞垮了，你們還不死心嗎！”江文遠剛走到那一排被綁的人前麵，其中一個便瞪眼過來，向江文遠吼道。
江文遠去看這人時，雖然個子不太高，但是全身都長著腱子肉，黑黢黢的臉膛，大大的眼睛……
不等江文遠看完，雷鳴川喝聲道：“謝星綢，都死到臨頭了你還要給我惹禍嗎？眼前這位可是真神仙，他是八仙之一的呂祖呂大仙！”
“什麽呂大仙，分明就是大刀會的人在裝神弄鬼，這妖道身上哪有半點神仙氣息！”那謝星綢又氣憤地吼道。
江文遠便也明白了，原來他就是不信大刀會的謝星綢，還是他幫助王得標逃走的。
心下想著，江文遠又含笑向謝星綢問道：“怎麽？你還能看得出有沒有神仙氣息？”
謝星綢又吼道：“什麽神仙氣息，這世上根本沒有神仙，全是騙人的把戲，整個大清都被你們這些神神鬼鬼的給害慘了！”
江文遠點了點頭，對這個謝標統倒也極為滿意。
但是雷鳴川卻不行了，生怕謝星綢衝撞了江文遠，連忙又喝道：“你這該死的謝星綢，信不信我現在就砍了你，來呀，現在就殺了他祭神！”
每一個被綁的人後麵都站著一個抱刀的行刑兵，聽到雷鳴川吩咐，應一聲“是！”伸手端起木樁上的祭刀酒，喝了一口，就要往刀上噴。
江文遠連忙回頭，向雷鳴川說：“你幹什麽呀？”
見江文繃著臉，雷鳴川敬神之下，向後退了一步：“他……他在衝撞你，他說你不是真神……”
不等他結結巴巴地說完，江文遠就又道：“給你有什麽關係呀？你總是跟著我幹嘛？台子都搭好了，你跳去呀！”
“這……這……”雷鳴川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吞吐兩聲。
“你不跳，另外七個神仙怎麽請得來？果然你是沒有誠意，嶽老飄怎麽收了你這樣的手下！”江文遠冷著臉沒好氣地說。
雷鳴川可不想以為自己心不誠，連忙道：“其實我的心很誠的，我跟過來是想問呂大仙，我應該怎麽跳，還有沒有儀式上的特殊要求？”
明知是假的，江文遠也懶得再為他們舉行儀式，直接說道：“還能怎麽跳呀，往日怎麽跳就怎麽跳！在台子中間放上香鬥，人上到台子上跳就行了，上不到台子上的就圍著台子跳！跳得人越多，其他七仙來的就越快！”
“好！”見江文遠說得嚴肅，雷鳴川又哪敢對神仙的話有半點不尊，應一聲，轉身便往那跳仙台而去。
剛走兩步，忽聽陳秀舟道：“你回來！”
因為已經認定江文遠就是呂洞賓下凡，雷鳴川連他身邊的人也不敢得罪，轉身到在陳秀舟麵前。
“我還沒有打人呢！”陳秀舟說了一句，掄起手來往雷鳴川臉上就是一巴掌。
因為江文遠說過，在這裏有多橫就整多橫，剛才顧念兒都賺了一巴掌，自己這個正牌夫人也不能落在後麵。
因為她是練武的，手上的勁也不比顧念兒小多少，扇得雷鳴川原地轉了兩圈半。
“我……我……”雷鳴川懵著臉：“我哪裏又做錯了嗎？”
“沒錯呀，就是想打你！”陳秀舟說了一句，又向外擺了擺手：“去吧，跳八仙台去吧！”
雷鳴川半張臉都疼，看了看地上的血和牙齒，卻也不敢說再二話，隻是心中暗道：“還是成仙好呀，想打誰就打誰……”
自我安慰著，便走到了那八仙台邊，吩咐一聲：“上香！”
在嶽老飄的調教下，這種上香跳大神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誰都知道程序，一個入了大刀會的標統進入大帳內，再次出來之時，把燒香的香鬥抱了出來。
其實那時燒香所用的大都是香鬥，而且民間百姓也沒多大講究，就是用木板釘了個正方形盒子，還有的則直接把裝糧食的鬥拿來燒香。
把香鬥在八仙台的最中間擺好，雷鳴川把香點上，對天繞了幾繞，栽入香鬥之中，又跪地對天道：“八仙在上，請受我們一拜！”
他一這樣，幾百人也都學著他對天跪拜磕頭，雖然那八仙台有兩丈多的長寬，但仍然位置有限，有的上到了台上，有的就在台下磕頭。
連磕了三個響頭，再次站起身來，便在雷鳴川帶領下，邁著魔鬼的步伐圍著香鬥轉圈，轉了幾步，又雙手向上張開，“吼”地一聲大叫。
無論是台上，還是台下，幾百個清兵都在旋轉，而且聽到這聲音之後，另外營帳裏的清兵也都跑了過來，加入到他們的旋轉陣列之中。
江文遠一邊看著，一邊搖頭：“好好的軍營，竟然變成這般光景！”
本是江文遠的一聲感慨，卻被那謝星綢聽到，吼道：“我看你這道士就是收了洋人的錢，故意來搞垮我們兵營的！”
“瞎說什麽呢？”王得標生怕他惹得江文遠不高興，喝叫一聲。
江文遠也擔心這王得標和他相認，讓提前破功，便不在刑場上多作停留，反正他們一半時也殺不了人。
便往跳仙台邊走去。
“嗖！嗖！嗖……”剛走兩步，忽聽得頭頂響起了道道貫風聲，江文遠抬頭上看，見一條條黑線正從頭頂一兩丈的夜空疾射而過。
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的擔心，反而還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繞過跳仙台，到在大帳前，見大帳外立一道木屏風，屏風前放了三張椅子，想來是雷鳴川為了監斬而設的座位。
江文遠吩咐一聲：“大力，上座！”
“啊？”過了一時，顧念兒也才想起是在叫自己，因為在船上江文遠就說讓自己做大力童女，便指著木屏風前的那三把太師椅說道：“這就有椅子，直接坐下就行了呀？”
“你給我搬過來，我要做這裏，等一下屏風那裏有用！”江文遠又說道。
“你就會偷懶，還整天都說你怎麽體貼勤快，逢到讓你幹活就那麽多話！”無依怨道。
“我沒偷懶，隻是想讓你坐得更為端正而已，既然你不願意坐這裏，我就給你搬過來！”顧念兒說著，把屏風前三把椅子都搬了過來，放到江文遠身後。
江文遠先讓劉坤一和袁世凱坐下，他也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坐在椅子上，劉坤一的心裏不自在起來，向江文遠低聲說：“這雷鳴川本就是我招進兵營的，我這樣大刺刺的坐在這裏，會不會被他認出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