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送年禮
“看來,武衛軍也不能再用了,要找個機會除掉!”慈禧心中這樣想,臉上卻沒有任何表現,又轉頭看向了袁世凱:“袁大人,你說說這事應該怎麽辦才好?”
袁世凱倒是極為圓滑:“若是其他人,隻要太後一道懿旨,我必會一片忠心帶武衛右軍過去平滅,但是這江文遠卻和洋人攪在了一起,他是共濟會理事,恐怕我還沒有打下來,洋人的軍艦就開過來了!”
袁世凱自然是明白慈禧的心病,她要處置江文遠,無非隻有兩種方法,要麽是剿,要麽是撫,想要撫,人家江文遠都兩次辭封,也隻有剿滅一條了,但要剿……
難道你不怕洋人了?
果然,慈禧一聽到江文遠是共濟會理事就頭疼,如果他不是這個身份,早就對他用兵了。
投鼠忌器之下,自己難有好辦法。
看著慈禧的表情,袁世凱心下暗笑,但嘴上卻道:“現在那江文遠又和洋人合夥做起了生意,這就更加難辦了!”
這一點,慈禧自然知道,說道:“是呀,這人也真是神通,不但和洋人合資做生意,還和我大清的官員合夥做起了生意,張探花,是說不是呀?”
自然她是知道張之洞已經和江文遠簽了協議,直接問起了張之洞。
現在的江文遠,已經把劉坤一、袁世凱、李鴻章三人籠絡,張之洞若是再被他籠絡了去,自己手下就再沒有可用之人了。
張之洞長施一禮:“稟太後,為臣隻是想利用那江文遠在我湖廣境內開紗廠,如果做成了,得到的利益不還是朝庭的嗎?”
“聽說盛宣懷和張謇也都和他簽了協議,這兩個也都是你的人吧?”慈禧又問道。
張之洞明知現在推脫兩人和自己無幹難讓慈禧相信,同時也會影響自己清流的形象,隻得又道:“就眼下情形來說,江文遠是親不宜疏,宜友不宜敵!”
慈禧“嗯”了一聲,自然是對這話極為讚同。
張之洞又說道:“如果我們排擠他,讓他倒向洋人一邊,受益的卻是洋人呀!”
他這樣說,本來也隻是為了給自己找到一個理由,卻讓慈禧更加驚心,如果江文遠隻是會建工廠,她倒也不怎麽在意,要知道,江文遠手裏可是有飛雞和坦克船的,如果他裝備給洋人軍隊,大清就真的在自己手裏就要亡國了。
心下想著,又向榮祿問道:“榮祿,你的意思呢?”
榮祿自然是看透了慈禧心事,說道:“給不給江文遠官職倒是次要,重要的是先讓他答應給我們裝備軍隊,無論是什麽條件,都給他!”
慈禧又點了點頭,但是隨即就又皺上眉頭,榮祿也給自己講過江文遠燒飛雞的過程,雖然榮祿以為他拒絕洋人是為家國情懷,但慈禧問過細節,當時,江文遠明明是在說,這東西誰也別想裝備到軍隊上……
雖然慈禧猜不透江文遠心思,但總感覺江文遠不會那麽輕易答應自己,便又問道:“如果他不同意呢?”
榮祿再次施禮:“那就太後親自召見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定能說服他,正好明年要漕運重開,他押糧進京時,太後可當麵召見!”
“好!”慈禧應了一聲,眼見再和這些人也討論不出個好方案,便說道:“此次進京述職結束,都退下吧!”
所有官員都是一愣,感覺自己的進京述職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明明是讓自己進京述職,卻連半句自己任上的話也沒問。
他們哪裏知道,此時的慈禧心中隻有江文遠,對地方的治理根本沒有怎麽在乎。
雖然這些官員心有不明,但也不好多問,隻得個個諾聲退出儀鸞殿。
看著眾官員退出,慈禧當即道:“對所有義和拳民的地方明發懿旨,不!發聖旨,以皇帝的名譽發,就說義和拳民英勇可嘉,燒教堂,殺洋人,拱衛大清國威,各地方官不得再以拳匪稱呼,應以國士待之!”
“啊?”榮祿疑問一聲,自然是他也沒有想到慈禧會突然來這麽一招,問:道:“太後的意思是……”
慈禧冷笑一聲:“江文遠以為他有洋人庇護我就沒有辦法了嗎?我就先破壞他和洋人的關係,他不是義和拳壇的總壇主嗎?那就用他的拳匪去殺洋人,看看洋人還認不認他這個共濟會理事?”
榮祿點了點頭,挑起了大指,太後不愧為太後,竟然在百般無計中想出這種辦法。
隨著洋人的教堂再被義和拳搗毀,洋人被他們殺死,自然也就再難容得下江文遠,就會取消他共濟會理事的職位,沒了洋人,朝庭行動起來也就會少一層顧忌……
心中讚歎著慈禧,應了一聲:“是!”退出殿外,明發聖旨去了,先以電報的形式發給地方官府,再擬正式聖旨,以最快速度送往河北天津等地。
天津及河北等地的官府接到電報後,便對各地拳壇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
不但不再驅逐逮捕拳匪,還都請各地大師兄去官府做客。
一者是,這些拳匪的大師兄剛從山東被袁世凱的武衛右軍驅逐出來,對官府正有懼意,還以為官府要誘捕自己,又哪裏肯去?
害得地方官府又發電報向朝庭反應。
慈禧又讓直接回複電報:“就說是江文遠的意思,是江文遠讓他們到官府去的……”
天津河北等地的地方官府接到電報後以計而行。
雖然這些拳壇的大師兄很多都沒有見過江文遠,但更多的也都深慕其名,就連很多個大師兄們也都以為江文遠是自己的總壇主。
便都應請去了地方官府,被好酒好菜地招待,並向他們說了朝庭的意思。
一時之間,拳匪們不但不再擔心被捕,還神氣起來。
對於慈禧的這一波操作,自然江文遠是不知道的,這幾天來,江文遠又安排管大向周圍分幫和山堂們送年禮,送尊重又實用的年禮,開著直升魚去送。
雖然江文遠燒了六架飛雞,但是卻把直升魚留了下來,正好能現在派上用場。
管大等人一想,本來分幫們富了之後什麽也缺,什麽是最為實用的送禮呢?
和李能掌商量了一下,決定對南方分幫們送年糕,而山東、安徽、河南一帶則直接送大饃。
讓飯堂裏的大師傅連夜製作,又配了牛肉、瓜果等物,製成花藍,裝上直升魚,飛著去給分幫們送禮。
清幫分幫們本來就因為加入清幫讓自己得到了很大的好處,現在看到總幫開著直升魚給自己送年禮,更感動得不行,感覺自己被尊重了。
要知道,無論是南方的送年糕,還是北方的送大饃,也都是敬重長輩的禮節。
每一個分幫接到年禮後,都痛哭流涕,向上久久抱拳,目送直升魚消失。
這段時間以來,給各地山堂建碼頭的團隊一直未停,現在也都建好了,各地山堂接到年禮後,也是如此,遙遙對著太平洲的方向跪倒磚頭,泣啜道:“多謝總舵把子,給總舵把子拜年了!”
因為分幫和山堂太多,直升魚一連數天不停,送到大年二十九才算送完。
除夕這一天,剛剛吃過早飯,管大和李能掌、夏竹林、阮積山等人便拿著紅紙來到江文遠房間:“總領幫,你的毛筆字寫得好,給我們寫幅春聯行不行!”
“寫春聯?”江文遠所在的時代還沒有貼春聯一說,他們那時都是用桃符,即是用桃木刻成各種圖畫,掛在門上。
意會了一下,江文遠便也明白了:“你們說是桃符是吧?但那是需要刻的呀?”
管大還以為江文遠不願意,又道:“沒事總領幫,那就不寫了!”轉身就要走。
江文遠連忙叫住:“我隻是不知道春聯是什麽?”
“啊,你不知道春聯?”管大和李能掌吃驚之下,更加以為江文遠是深山修煉的道士,應該是多少年沒有下山了,才會連春聯是什麽都不知道。
夏竹林和阮積山則說:“春聯就是在紅紙上寫字,貼到門和門框上,說著用手了指了一下門。
江文遠說:“原來這是春聯呀,我所在的那個時代還在用桃符呢!是要刻的!”之前從山東到河南轉那一圈,江文遠也見過門上貼著的舊春聯紙,還不知道是什麽,現在終於明白了。
夏竹林又說:“因為我和老阮自從出國後就再沒有碰過毛筆,怕寫不好,才來找總領幫的!”
“那就我來寫!”江文遠本就愛熱鬧,自認書法還可以,把紙鋪上,拿起了筆,無依也再次為江文遠研磨,似是又回到剛認識江文遠畫米麵坊圖紙的時代了,臉上全是幸福。
但是把紙鋪好,江文遠卻停住了筆:“這上麵應該寫什麽呀!”
阮積山說:“春聯就是對聯,吉祥話,駢體文!”
“這個容易!”江文遠之前沒事就喜歡看閑書,自然也對駢體文接觸極深,便開始在紙上寫起來。
看著春聯上的字,所有人又都驚歎到嘖嘖不停,之前也見過江文遠用毛筆在圖紙上寫字,但寫的都是蠅頭小楷,現在放到春聯上形成書法,真的叫好看。
縱然不認字的也不斷點頭,雖然念不出叫什麽,但是當成圖畫也是極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