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真相大白
“皇上,那宮女真的在藥裏下了毒,是啞藥。”
啞藥,晚歌一驚,差點沒有跳起來,是誰,竟然這般大膽地下毒,毒啞公主,那麽她不是水洗不清了嗎?好是歹毒啊,是姬妃陷害她嗎?應該不是,如果是她的話,誅九族,姬妃也逃不出,但是下毒藥的又是誰呢?她進宮,就隻有姬妃一人來挑畔過,真的想不出誰要讓她立於死地。
“那宮女今早上接觸過什麽人?”楚天冷冷地問,幸好啊,才吃了一點點,禦醫讓宛宛喝了不少的水,如果他沒有去,宛宛喝了藥,後果就是他的宛宛永不會說話,該死。太該死了,這些宮女,非得五馬分屍不可。
“今天上午,我跟著那宮女出了聽雪宮,在賞荷園裏,遇到了景妃和姬妃。”
“景妃,姬妃?”楚天挑高了眉,這二個的確是在後宮有些權勢了,那又如何,他一句話就可以將她們打入冷宮。
“奴婢不肯走近她們,奴婢隻看見她拜見過二位娘娘之後,就折了新荷回來,奴婢不明白的是,那宮女折了新荷,還折了荷葉,可是卻沒有拿走,而是又扔到水裏去了,奴婢當時就聽到景妃娘娘還好奇的說公主沒事了嗎?那宮女就有點驚怕地說沒事,然後將荷葉就丟在水裏了,而姬妃娘娘就笑景妃娘娘怎麽如此關心公主真是難得。”
“那宮女的表現呢?聽雪宮是不是每天都要采新荷?”晚歌清亮地問。
季嬤嬤奇怪地看她一眼,皇上也沒有說什麽,瞪著她看,讓她說,才恭敬地說:“並不是這樣的,聽雪宮每日都有宮女來采花讓公主觀賞,平日裏都是小宮女去做的,她和屏香就陪著公主即可,這些小事一向不用她們打理。”
這就奇怪了,采花不奇怪,奇的是,在有景妃和姬妃的地方采,那個宮女敢惹到了妃子,能走遠點就走遠點,何必定要到哪裏去采,掃了正在賞花人的雅興。晚歌抬起頭,正好迎上楚天的眼光。
他揚起冷笑:“周公公,宣景妃和姬妃到未央宮,季嬤嬤,把那賤人押上來。”
這個宮女,眉目秀麗,全身發抖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晚歌真的想不通,為什麽她要這樣害公主,一查出來,整個聽雪宮的奴婢公公都會受到牽連,死也是逃不了的了,卻如此大膽,定是有什麽讓人抓在手上,做這殺頭之事。
晚歌看著她,直歎氣:“你錯了,大錯了,公主是你的主子,你竟然下毒,你必是也不怕死,你應該清楚,這是死罪一條,卻也做,也說明了你有你的痛處,可你在做這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小公主那麽天真可愛,你可以下得了手,要是她都喝下去了,豈不是叫她一輩子不得說話,對她又何止是公平。”
“奴婢不肯請皇上饒命,奴婢該死。”她拚命地磕頭。
倒也有幾分自知之明,看來這宮女是明白是非的人,輕易是不敢說的了,晚歌放鬆語氣:“你叫什麽名字,什麽時候進宮的?”
“奴婢冰若,奴婢十二歲進宮,已經有六年了。”
六年,在宮中可以算是資格老的了,宮裏的明爭暗鬥有什麽不明白的呢?“你是什麽時候調到聽雪宮侍候公主的。”
“奴婢三年前待候公主。”
三年,公主才三歲怎麽說也是有感情啊,是景妃還是姬妃呢?當時她們已經在後宮了,二個都是大勢頭:“季嬤嬤,晚歌想知道,是誰派她到聽雪宮的。”
季嬤嬤一怔:“這個,奴婢就不太清楚了。”年歲已久,當時公主年幼,記不清那麽多事。
“冰若,我問你,你對公主沒有感情嗎?你對她做這等歹毒之事你下得了手,是為什麽?隻要你把指使的人說出來,我想封再大,也大不過皇上,世上沒有解不開的結。”
冰若一怔:“奴婢求皇上賜死。”
“住口,你口口聲聲賜死,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對得起公主,你拿什麽臉麵來見公主,你死算什麽?公主有罪嗎?還是公主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了袒護誰,是你最親的人,或是你最在乎的人,如果位置調過來,有人像你們這樣算計著你最在乎的人,你會做何感想。”
一席話,將冰若說得滿臉淚水,不敢正視晚歌。
“皇上萬歲。”景妃和姬妃心驚膽跳地施禮。
楚天冷笑著:“跪下。”
景妃和姬妃對視一眼,看著五花大綁的宮女都心寒,不知又發生了什麽事,半句也不敢吭聲就跪了下去:“臣妾惶恐。”
晚歌可不敢直直然地追問二個妃子,眼神卻緊緊地看著她們的神色。
“是膽大包天了是吧!朕問你們,為何指使這賤人在宛宛的藥裏下毒。”
姬妃和景妃嚇得膽破,跪在地上直磕首:“臣妾沒有,臣妾根本就不認識她。”
“朕早知藥裏有古怪,放虎歸山,果然引出了你們,不錯,朕的好妃子啊。”他冷笑著點點頭。
景妃一怔,批著姬妃娘娘咬牙切齒地說:“怪不得你說荷葉都要敗了,原來是失手了。”
“你胡說什麽?明明是你,一開口就問公主安好,原來是不安好心,如果是我,昨天我就不會以死相求讓向晚歌救公主了。”姬妃娘娘氣得臉容蒼白。
“何必多說,朕的宮裏少二個妃子無所謂。”冷到骨子裏的聲音讓景妃和姬妃都發抖。
景妃急了,揪起冰若的頭:“你這賤人,竟敢害公主,你說,是不是姬妃指使你的,皇上和本妃都會為你做主,你大膽說無妨。”
有用嗎?這一招,晚歌早就用過。
姬妃冷笑地看著景妃:“狗急了咬人啊,你倒是說啊,誰怕誰啊。”
“我是宛宛公主的姨娘,我豈會加害於她,明明就是你。”景妃美麗的臉扭曲了,一手指著姬妃。
“朕不想再聽你們在這狡辯,你這賤人,盡管嘴硬,這二個都是你的主子是吧!朕就讓你看看,來人,拿毒酒上來,讓她們這幾個殘毒之人在陰間再做主仆情深。”
啊,景妃和姬妃癱軟了身子淚流滿麵:“皇上冤枉啊,臣妾什麽也不知道。”
這時冰若大聲地說:“皇上,奴婢說。”
他揮揮手,讓押著三人的侍衛立在一邊,倒是要看看,這二個妃子中,那一個如此的心狠手辣。
冰若叩了三個響頭才說:“指使奴婢的人就是向五官,向晚歌。”
此話一出,滿宮的人都驚呆住了,景妃和姬妃也鬆了口氣。
原來坐在這裏也是有罪的,晚歌心裏暗笑,不畏懼地迎上楚天冷笑的眼光,他在冷笑什麽?又要冤枉她了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楚天冷然地說:“是她,何故?”
是啊,何故啊,她真的不明白,和這宮女根本是素不相識為什麽她要說她?陷害也要有些原因才是?
何故?那冰若卻是一聲也說不出。
姬妃馬上就有話說了:“原來是你,向晚歌你倒是大膽,這樣陷害我和景妃姐姐,明知我們在賞荷,就讓這個宮女到那裏去采荷,明的就是想要陷害我,我知道你是向府小妾所生,你一直懷恨向家,可你怎麽可以向公主下毒手。”
真是好笑呢?晚歌很生氣:“我娘不是小妾,向青海人麵獸心,以強欺弱,借酒醉而沾汙一個婦道人家,你以這樣的父親為榮,可晚歌姓向是因為我死去的爹爹姓向。”她激動了,誰也不能來汙辱她的家人,小妾,向青海不配。
晚歌的狠話讓姬妃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景妃氣恨地說:“原來是宰相這人麵獸心做的好事,你們二姐妹的仇恨,竟然牽扯到本妃的身上,皇上,你一定要為景月做主啊。”
“冰若,你說是我指使你做的,我有什麽目的?我為什麽要這樣說,我的動機為何?”這才叫做痛啊,憐她做宮女讓人要脅,讓人指使。她想幫她的,但是冰若卻反咬一口。
“目的還不簡單,你無非是要陷害我和景妃姐姐,想得到皇上的寵幸。”姬妃美目瞪著她。
真好笑,她剛才才大膽討來賞賜,九月出宮,現在就纏上事非了,而皇上,沒有說什麽?她的清白就要靠她自已來洗脫了:“冰若,你進宮六年,現在已經十八歲了,六年,你可知道我在那裏,我才十歲,在向家偏避的院裏,你能出宮嗎?我能進宮嗎?我指使你,那你對我是相當了解了,你說我的腳傷的是那一隻,你說我是不是孤身一人。”
“五官當然不是孤身一人,五官不是有三個姐姐嗎?”冰若急急地說著。
晚歌冷笑:“姐姐,我有姐姐嗎?你真的很讓人失望,你要撒謊之前,你應該先調查一下我的身家背景,我隻有一個哥哥,一個能幫我擋風避雨的哥哥。”
“奴婢。”她身子直發抖。
“我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你是怎麽認識我的,我如何給你下令的,是昨天晚上我讓人傳令給你的嗎?那麽,昨天我也是自已來找人殺我了?”要想讓人相信的誣陷也要做好一點,這千頭百洞的,不僅是她聽了都難過,再笨的人也聽得出來。
“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麽也不知道。”冰若大叫著,然後噴出一口血,竟然咬斷了舌,暈在地上。
“啟稟皇上,這賤人暈死了過去。”季嬤嬤小聲地說著。
“你們都下去。”他冷冷地說。
姬妃和景妃也不敢吱聲叩首出去。隻留下晚歌麵對著楚天難猜的臉。
要說什麽?她也沒有辦法,他能分清的話,他就知道,樹欲靜,而風不停啊?長長地歎息了聲。
“你如何處理這件事呢?”他下了龍椅,靠近她。
“皇上不是也聽得清楚嗎?血口噴人皇上不知道嗎?”他又想怎麽樣?
他笑了笑說:“朕說過這事讓你去查?”
“皇上,晚歌沒有這個能力,晚歌也不想再惹事非,隻待九月的到來。”
想走,她不知道,她的機智和聰明,她的遇事不驚已讓他刮目相看了,他能放她走嗎?向晚歌從一開始的好奇到現在的欣賞了。
“你有個哥哥?”他不懷好意地說。
敏感地豎起寒毛:“皇上還有什麽吩咐嗎?”他必又想打什麽主意了。
“我想見見怎麽樣的哥哥,為你擋風摭雨,朕欣賞男子漢大丈夫。”
想用她哥哥來牽絆她,皇上真是小人:“晚歌的哥哥隻是村野鄉夫,不值一提,皇上,沒什麽事的話,晚歌就先下去了?”
“你走得動嗎?朕抱你下去,這段時間你就留在未央宮養傷,當然也是一種監視,畢竟從賤人口中說出的指使人就是你。”他傾身上前。
他是故意的,宮女明明就有,他招招手就好了,她臉一喜看見十四的俊臉:“不用了,皇上是何等尊貴之人,晚歌能下去。”
“皇兄。”十四興奮地叫:“宛宛終於平安無事了。”
楚天沉下臉,坐在一邊:“朕讓你寫的千字文,寫好了。”手腳倒是快,早知就讓他抄經書。
十四笑開了臉:“當然寫好了,我一早就寫了,晚歌太好了,你沒事了,腳還痛不痛。”
十四的眼從進來就沒有從向晚歌的臉上移開過,一早就吵著要見她,他心裏一陣酸意。
“痛。”她老實地說:“十四,我肚子餓了。”
“正好,我也餓了,皇兄,我和晚歌就不打擾你處理政事了。”他扶起她,不避嫌地一手半抱著,讓她腳不著地地走。
“你那裏是扶啊,痛啊,別碰到我的腳。”她都像是讓他拎著走的一樣,十四雖然年紀不大,可卻渾身有著力量。
楚天看著十四和她笑語不斷,自然而又開心地往外走,這華麗的宮殿,卻像是冰冷一般,寂靜的有些可怕,一切是因為她嗎?那更不能放走她了,十四的手太礙眼了,她的笑聲太好聽了。
“我是腳痛,不是手殘廢,十四,讓我自已吃就好了。”夾了碗的大魚大肉給她不要緊,還怕她刺到,小心地把刺挑了出來。
十四剝著開蝦殼:“好,你把碗裏的吃完就行了,這裏的東西沒有你做得好吃。”
“噓,別亂說,要是讓大廚聽見了,多沒有麵子,各有各的風格啊,心情不一樣,吃東西味道也不一樣,對不對?”
“對,那快吃吧,除非你討厭看到十四。”她都沒有怎麽吃飯,這柔弱的身子骨要養胖些才好,最好和平嬤嬤一樣,肉嘟嘟的。
“還說呢?十四,你那麽久都不來見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她在期盼他會來看她,可是他一直沒有來,如果她沒有出事,他那天也不會跳出來吧!
十四臉羞得通紅,吱吱唔唔地避開她的眼光:“快吃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發生了什麽事嗎?十四光明磊落不會這樣子的,她硬性子上來放下筷子支著下巴看他。
十四重重地歎了口氣:“我,我、、”
等了許久也沒見他說出聲,晚歌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關切地說:“十四,有什麽事?十四不會變成這樣的,十四是愛笑,是純朗的。”
他轉回了視線像是對不起她一樣地說:“晚歌,我,我也不想騙你,那天從你那裏回來,我就渾身不對勁,平嬤嬤讓我捂著被子睡覺,可是我醒來的時候,床上還有一個女人。”他羞得無地自容了。
原來如此,所以他覺得他不幹淨嗎?真是至純至極啊,男人有女人,其實是正常的事,而且十四現在都已經十八歲了,讓向夫人下了春藥,自然是身不由已了,可他卻覺得心裏對不起她,這個傻小子,壓住他手:“我可以理解的,十四這並不足為奇,你不用覺得內疚。”
“可是,晚歌你會不會看不起我啊?”他緊張地問:“我那時候什麽也不知道了。”
“不會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男女之間不過是食色性也,十四,你就為這事不見我,真是讓我生氣了,你得幫我剝蟹。”
“好,好,好。”十四興奮地點頭,笑得開心地端著一盤的蟹剝著。
真是可愛得緊,又羞又紅又俊俏的臉比夏日的花兒還要好看,看得她差點沒有醉了,真是她的弟弟一樣啊,吃著他殷勤剝好的蟹,心裏甜絲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