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調情
“宛宛,吃慢點,沒人跟你爭。”又不是什麽好吃的,還不是傳的禦膳,不過自從宛宛在這裏用膳後,湖青去傳膳,總是多了不少,偶爾連何容華和李雙雙也一起用餐,隻是她們打著別樣的心思,在多日下來,並沒有得到什麽好處,皇上也不會在吃飯的時候來,更不見得有什麽有什麽恩寵,而宛宛也不與她們多說話,自討了個沒趣,便沒有再來和晚歌在小房裏用膳。
“宛宛,你昨天沒有吃飯啊,今天可吃了真不少。”
“不是,姐姐說宛宛吃了一碗飯,就教宛宛念詩。”她興奮地說。
季嬤嬤將挑好刺的魚肉放在宛宛的小碗中:“隻有向五官才能讓公主多吃飯,天天哄著吃也吃不了幾口,現在吃得可比平日裏多了一半。”
“嗬,宛宛真不乖,季嬤嬤,這裏晚歌看著,你們也先去用膳吧,大中午了,肚子也餓了,宛宛吃完了,再讓她小睡一會。”都心慣了,這裏還放了張華貴的小床,就是讓宛宛午睡的。
季嬤嬤擦擦手:“好,公主,有什麽事,叫嬤嬤一聲,嬤嬤就在後院用膳。”向五官也是沒有什麽架子的人,她不會像何容華和李雙雙那樣討好於她,甚至賞賜了她不少東西,就是想她領公主多去她們那裏走動,可是公主小雖小,可喜歡的東西或者是人,也非常的固執,公主愛去那裏,怎麽由得她來安排,而且公主喜歡向五官,也聽話了很多。她又體恤下人,並不像別的主子,如果公主了玩耍起來,就使喚她們做下人的,做東做西。
宛宛也抬起頭:“嗯,嬤嬤去吃飯,不然就像姐姐說的,會餓壞身子的。”她還有板有眼地說著,還學著晚歌的神情,笑得花想容東倒西歪的,也讓季嬤嬤暖到了心窩裏。
作勢地打了下花想容:“好啦,花姐姐,別再笑了,宛宛說的可是實話,吃飯,菜涼了,就沒那麽美味了,宛宛,喝湯小心點,有骨頭就吐出來,別咬壞了牙齒。”雖然細心檢查過,不過還是怕有什麽萬一,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宛宛低下頭,小心喝著湯:“嗯。”在晚歌的教習下,她已經能自立吃飯了,不會像剛開始一樣,吃得滿臉是飯,弄得一身是湯湯水水,慢慢地,不用人幫她,也能吃了,隻是飯粒還是會往臉上招呼上去。
花想容突然靠近晚歌,小聲地說:“晚歌,你看我的這個香囊怎麽樣,好看嗎?”
那是一個繡著荷花的藍色香囊,白色的絲線為花,淺黃色的為蕊,還有粉綠色的葉子,上麵甚至還有露珠兒,像會發光一樣,淡淡的雅香味傳來。
她驚歎地說:“不錯,繡得真好,很逼真,將花的神韻和清美都繡了出來,真香呢?沒想到花姐姐的手工這麽巧。”
花想容遞給她:“晚歌,送給你,裏麵有些是曬幹的香花,還有安神草,聞一聞,就輕鬆一下。”
“這麽美,我那裏敢收啊。”刺繡不是很難嗎?一針一針地繡出來。沒想到花想容這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也有那麽巧的一雙手。
“真的好看嗎?”她不置信地問著:“晚歌是很有眼光的,這真的不錯啊,我以為晚歌繡得更好,讓晚歌指點一下,可晚歌不肯,就說一聲好。”
不會吧,她指點,她那裏會繡啊:“嗬,我隻會拿針縫扭扣,是不是要我指點一下,我加工一下的話,這隻香囊就報銷了。”
花想容睜大了眼:“我以會晚歌會繡,原來不會啊,真的很美啊。”
“不騙你的,真的好看,怎麽了,今兒個不是想向我炫炫你的拿手好活吧!”
花想容有些高興地說:“不是,晚歌說好看,我就有信心了,不瞞你說,我聽何容華說,太後娘娘想要副繡的觀音像,看了不少,卻一直都不滿意,我想不如讓何容華幫我拿繡品去給管事的嬤嬤,如果讓太後看中了,我就可以去繡觀音像,而且那個李雙雙啊,早就開始拿繡品給何容華了。”
看著花想容俏麗的臉,晚歌有些感歎,後宮的一個個女子都想往上爬,削破了腦袋就想脫穎而出,她真的是太不長進了,她才不要這樣,楚天,他根本就不值得。不過她不想打破花想容的希望,將香囊還給她:“去吧,現在何容華應該用完午膳正在用茶了。”
“晚歌,這是我特別地繡給你的,我那裏還有很多呢?吃你那麽多,嗬我也懂得要回禮,不過,你吃虧點就是了,嗬嗬。”她扮個鬼臉笑,嘻笑著往她的小居而去。
“這個香囊我喜歡。”她叫著,收了起來。
“宛宛,怎麽不吃了?飽了嗎?”
宛宛點點頭摸摸肚子:“吃得圓圓得了,好飽,姐姐。”
晚歌掏出帕子拭淨她的臉和手:“宛宛真乖,多吃點才會快高長大。”
“父皇說,宛宛已經重了很多,快抱不動宛宛了。”她有些為難地說。
“他胡說,姐姐都抱得動,不過回去,可千萬別說姐姐說了他哦。”那還得了,他是皇上,偶爾,她背後隨口說幾句無所謂,可是宛宛是小孩子,一字不缺地學給他聽。
宛宛歪著小腦袋問:“姐姐,你不喜歡父皇嗎?父皇最好啦,姨娘她們都喜歡父皇的。”
晚歌搖頭:“不喜歡。”
“為什麽啊?”她還問上一句。
為什麽,喜不喜歡有為什麽的嗎?“姐姐也不知道,喜歡呢,是發自於心,出自於情,很簡單,又很複雜,喜歡一個人,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宛宛懂嗎?”
“不懂。”老實得不得了:“那又為什麽啊?”
“姐姐說了宛宛也不懂,等宛宛長大了,宛宛就懂了。”頭痛啊,宛宛最多的就是為什麽?如果知道有今天的話,就先把十萬個為什麽看個精透,還怕對付不了這個纏人精。
宛宛點點頭,很快眼睛又興奮起來,晚歌還以為她又想問什麽?卻沒想到她滑下凳子往一邊飛跑過去,甜甜地叫著:“父皇。”
她一轉身,就迎上他的目光,有些冷,有些怒,難道剛才的話,他都聽見了,真討厭啊,皇上不是都喜歡擺架子的嗎?叫也沒有人叫一聲,心裏想著,還是彎下腰,平淡地說:“臣妾叩見皇上萬歲。”
楚天抱起宛宛,冷厲地說:“平身。”
“父皇,不要對姐姐那麽凶嘛,姐姐很好的,姐姐做的魚湯,好好喝,父皇喝湯。”宛宛為她叫不平了,還要證明一樣,身子往前傾,要他抱過去。
“父皇對她凶。”他別有深意地說:“她跟你說了什麽?”
晚歌心一驚,真怕宛宛說什麽,他又要雞蛋裏挑骨頭了。
“姐姐說父皇好累啊,嗯,叫宛宛不要吵父皇。”她騙起人來,還真像是有那麽一回來,大大的眼一眨一眨的。
“是嗎?”他挑高了眉:“朕可不想看見朕的公主學了一肚子壞水,連謊話也會說了。”
晚歌不出聲,立在一邊,看著外麵盛開的海棠花。
他坐了下來,看著吃了一半的飯菜,他是皇上,幾時會這樣,那個後宮的女人見他來,還不撤下,馬上端新鮮的上來,可是她一動也不動,似乎是在等他走了之後,再接著吃。
“父皇,這湯好喝,姐姐親手做的,宛宛最喜歡喝了,還喝了好多。”她比比肚子:“吃得飽飽。”
“還立著幹什麽?幫朕裝湯。”難道要他請她動手嗎?
晚歌一怔:“我馬上讓湖青再宣禦膳。”他怎麽會吃這些東西,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嗎?他吃得下嗎?
“你想要餓到朕嗎?”他一瞪眼。
讓晚歌心裏暗氣,他不介意,為什麽不自已動手,手殘廢嗎?盛湯,她就將魚骨頭盛到一些到他的碗裏,奇怪的是,為什麽,她並不懼怕他,他對她,盛氣淩人多過於多情和溫和。
楚天拿起湯勺,輕喝一口,米白色的湯,有魚的鮮味,有薑的微辣味,還有些酸味,卻奇異地好喝滑下了喉間,不覺有什麽油膩,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宛宛睜大眼睛問:“父皇,很好喝,是不是啊。”
他點點頭:“還算過得去。”又連喝了幾口,相當的鮮美,沒想到這向晚歌才華不錯,容貌不錯,傲氣太高,廚藝也不錯,怪不得宛宛晚上都不吃宮裏傳的湯。
晚歌遞上碗飯,這些事那裏輪得到她來做,他身邊的周公公最樂意做這些事了,隻是沒有見到他的人人影,估計是讓他屏退在外麵了。
而且侍候他吃飯,他是故意的,一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讓她筷子夾得不停,最倒黴的,還是吃蝦,這蝦可不是皇上的吃的,沒有剝殼,而皇上,看看蝦,一瞪眼。
晚歌就得剝殼,放在小碟裏供他吃,比宛宛還難侍候,至少宛宛還有季嬤嬤侍候著,弄好了放在小碟裏讓她慢慢吃,而這皇上,真是手殘廢了,連魚裏的刺都要她一根一根地挑出來。
她就弄了個亂七八遭,慘不忍睹,四分五裂,讓人看了吃不下去。
“就這樣給朕吃。”他看得氣憤。
晚歌聳聳肩:“請皇上恕罪,晚歌不會侍候人,要不然,晚歌請周公公來侍候皇上。”可她的語氣裏,沒有一點自責的意思,垂下臉,十指還有剝著蝦殼,別想她用筷子來剝,她做不到,看不下去,可以不吃,他吃得高貴,這些不是他能吃的,他隻是又想來找麻煩了。
“哼。”他一扔筷子:“朕就是要你侍候著。”
晚歌將手裏剝好的蝦沾上些醬油,放到他的嘴邊,沒有什麽表情的說:“請皇上開口。”
“當朕死了不成,請皇上開口。”他怪裏怪氣地看她一眼,張大了嘴巴,晚歌將蝦放到他的嘴裏,正要縮回手,他突然一咬,咬住她的兩隻手指。
痛得她想大叫一聲:“皇上,你咬到晚歌的手指了。”天啊,一點也不留情,一點風度也沒有,竟然咬她,太過分了。
他有些得意,鬆開齒。看她下次敢不敢對他如此的不敬。
晚歌縮回手,藏在身後,正好季嬤嬤吃完午膳回來,一見到皇上趕緊磕頭施禮,讓晚歌鬆了口氣,太得遲了些,還是有用,不用她去侍候了,他根本就是沒開化的山頂洞人。
宛宛歡快地叫:“嬤嬤,父皇不會吃飯,咬到姐姐的手了,嬤嬤快來幫父皇吃飯。”
是啊,不會,他根本就是半個殘障,連宛宛也不如呢?
季嬤嬤看得有怪異,也不敢說什麽?親自侍候著皇上吃飯。
楚天心情大好,胃口也大開,將碗裏的湯喝了個精光,丟下一句話:“朕明天再來用午膳,向五官,朕明天還喝這湯。”
敢情是吃上癮了,明天還來,沒有問題,不過要想她親自下廚為他煲湯,就別想了,手指,痛啊。
他以為這是她的福份,那麽對不起,他給的福份,給別人去,她不稀罕。再喝這樣的湯,不難啊,告訴何容華,何容華會非常樂意為他操辦,而且侍候得他沒話說。這也等於她賣了個人情給何容華,她依個和他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