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蹊蹺
宮燈掛起來了照亮了黑夜,吵吵鬧鬧中,後宮的人都驚醒了,夜風很冷,在他的懷裏,她有些發抖。
楚天皺著眉,將身上的披風蓋在她身上:“你在這裏別出來了。”
她抬起眼,有些不得已的笑:“臣妾想,這事,也許是跟臣妾有關。”
他心一緊,她一點也不放心將自已交給他嗎?難道他就不能保護她不能嗬護她嗎?他知道,自已這樣做,對她有不良的影響,可是喜歡就是喜歡,他多喜歡隻擁著她睡覺,多喜歡她在懷裏的感覺,柔軟如綢的發散在他的手中,常常讓他著迷,她的睡顏讓他不想早朝,她已成為心中不可少的一角,他不是不想要,隻是她似乎還沒有準備好,他不想自已嚇壞她,幾何時,他會在乎任何女人的想法。
攏攏她的肩:“即然醒了,就一起去瞧瞧,朕不喜歡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朕是一國之主,還不能讓你紅顏一笑嗎?”真的很喜歡看到她的笑。
晚歌一手悄悄地環住他的腰,讓他的眉頭鬆了開來,晚歌的手指,和他的手握在一起,她喜歡這樣,似乎他隻牽她的手一樣,也能觸到她的心,抬頭一笑:“即來之,則安之,是福是禍,是逃不過。”借點他的溫暖,他的霸氣讓她更堅強些。
“皇上駕到。”周公公宏亮的一聲。讓雜亂的人都跪了下去參拜。
海棠閣中,開得如火如荼的海棠花像是沒有生機一樣,髒汙不堪,萎頭縮腦,火已經澆滅了,還有著些陣陣的白煙和燒焦的味道在何容華的正居裏冒出來。
周公公大聲地詢問:“發生何事,驚吵了聖駕。巡夜之人呢?”
晚歌看見,她的哥哥向晚清跪在地上恭敬地說:“啟稟皇上,昨夜巡夜之人是微臣左將。火是三更之時起的,多處起火,微臣趕來帶人將火撲滅了,驚憂了聖駕,請皇上降罪。”
一個公公一臉灰白地趕來,跪在地上:“啟稟皇上,何容會已葬身火海請皇上饒命啊。”
晚歌差點就站不住,緊緊地抓住他的手,不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如果沒有錯,這事就會與她有關聯了。
他緊握著她冰冷的手,知道她的思緒。“周公公,你好好調查一下。”
“是,皇上。”周公公恭敬地說著。
“海棠閣值夜何在,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膽大包天了。”
幾個宮女和公公還有嬤嬤跪在地上,淚流滿麵,身子害怕的直發抖:“奴才不知道,何容華讓我們不必守著,誰知道三更就、、”又是一陣哭泣聲。
“太妃娘娘到。”宏亮的聲音響起。
太妃一臉睡意,帶著幾個隨從。施完禮緊張地說:“皇上身子要緊,這地方,切莫來,快回去歇著。”
楚天直視著她:“謝母妃操心了,這事在後宮必會影響不淺,朕如何安睡,夜半起火,莫名其妙。”
看到他身邊的晚歌,太妃的眉緊蹙著,這向晚歌還是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著實讓她惱火。
就在此時,李雙雙苦著直磕頭:“請皇上,太妃為何容會求一個公道啊,這是人為的放火,就是要燒死容華啊。”
“大膽,皇上麵前竟然大聲哭鬧,掌嘴。”周公公大聲地說著。
太妃卻不緊不慢地說:“你且讓她說下去,這火莫要將後宮都擾亂了,人人心危成何體統。”
李雙雙磕了個頭:“這火是有人存心放的,海棠閣裏,就何容華的地方起了火,其他的地方都安然無恙。容華一向安居於海棠閣,無奈得罪了小人,才遭人下毒手,太妃娘娘要為容華伸冤啊。”
“伸冤,何來之事,不得亂下結論。”
“太妃娘娘請看。”李雙雙雙手捧上一些珠釵,一個公公接了下來給太妃看,晚歌一看,心一冷,這些珠釵,是她的,她摔倒在海棠閣裏那時掉在那裏的,當時就沒有在意。
“太妃娘娘,這是歹人放火之時,不小心留下的,多處一起起火,不小心掉的就是這個。”李雙雙的眼裏,有著殺氣,還有著此許的得意。
“張公公,去查一下,這是那個後宮女人所有之物。”
晚歌從他的指間,抽出自已的手,朝他一笑,告訴他,自已的事,自已辦。然後彎彎身:“太妃娘娘,這是臣妾的珠釵,昨晚到海棠閣來看生病的花良人,不慎掉在海棠閣了。”
“太妃娘娘,請一定要為何容華做主啊,入宮三年多了,何容華一直是安份守已,昨夜裏,很多人都有眼目睹,向才人和何容華有爭執,偏偏今晚就起火了。”
“大膽。”楚天冷冷一喝:“信口胡言,向才人一直在侍候朕,你是不是連朕也一起汙蔑。”
李雙雙嚇得直磕頭,沒有想到皇上會為向晚歌出頭:“臣妾不敢,臣妾不敢,但是臣妾也不敢胡言亂語,昨天很多人都有看到,向才人來過海棠閣。”
“皇上,我看這事得好好調查一番,以慰人心啊,難保有人暗中指使。”太妃語氣生硬地說。
她大可以不必出來,皇上為她作證,她一晚都在未央宮,但是哥哥呢?別人可以說兄妹相通,哥哥替妹妹放火,又是哥哥巡夜,縱使哥哥有旁人作證,也可認為是他指使,還有她的宮女湖青,昨夜就讓她在海棠閣裏侍候著花想容,這下必定是讓人抓了去,百口莫辯了,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早就設計好了,從太妃昨天到聽雪宮要訓誡她開始就是一個圈套,也許別人以為,她會收斂,今晚半夜之時定不會留宿未央宮,更是天衣無縫。她可以脫罪,但是這根本就不關她的事,為何要讓她身邊的人也受罪。
“皇上,夜風太冷,你先請回去休息,你想信臣妾,臣妾沒有做過的事,臣妾是不會認的。”
“讓朕來解決。”他不希望她受委屈,他能為她做這些事。
她一笑:“皇上,臣妾的性子比較獨立,所以臣妾會處理好這件事,很快就要上朝了,皇上先回去歇著,你相信臣妾,臣妾不喜歡讓人說皇上偏私。”
他歎口氣:“晚兒就是這般,朕不讓你處理,都不行了,都依你。”
“謝皇上。”該來的,還是要來,她躲也躲不開。
“周公公,你跟著向才人,有什麽差遣,讓人協助,讓向才人把這事處理的水落石開,還有,朕若是看到向才人掉了一根寒毛,重責不饒。”連他母妃也不能傷害他的晚兒。
“奴才尊命。”他恭敬地說著。
“皇上。”太妃說話了:“向才人如今是縱火的目標,怎可以由她來處理。”
楚天一瞪她:“母妃年紀大了,就在宮裏多歇著,後宮事,由皇後打理,皇後身體差,朕自然會讓人打理,不須勞煩母妃,向才人在未央宮侍候朕,是不是朕指使她的。”他說完,冷哼一聲,將披風係在晚歌的身了,拍拍她的肩。拂袖而去。
“皇上。”太妃搖著頭,臉上盡是不甘置信的表情。為什麽自已的皇兒會變成這樣,會這樣對她。這都是向才人,如果不是她,從宛宛那事開始,皇上豈會這樣對他。她的眼裏,開始凝著恨意:“李良人,把你昨天晚上所見的都說來,這麽大的事,本妃豈能坐視不理。”
李雙雙伏在地上,添油加醋地說著昨晚的事,明明晚歌是給何容華推倒的,卻說成是二人互打了。最後看了一眼晚歌說:“昨天晚上,還特意將她的侍女留在海棠閣裏,原來早就起了殺心,臣妾已讓人把那宮女抓起來了,可憐的容華姐姐,逃生不及,讓火給燒死了,請太妃娘娘要還容華姐姐一個清白啊,否則她如何死的瞑目。”
二個宮女扶著花想容,她一臉的怒色,對著李雙雙說:“根本就是含血噴人,昨天明明就是何容華將向才人撲倒了。”花想容怒火衝天地說著。
“想容。”晚歌搖搖頭:“晚歌自已的事,自已處理。”莫要讓她得罪了太妃,有她苦頭吃。
“大火發生之時,是誰最先看到的?”她朗聲問著。
在海棠閣管事的嬤嬤點點頭說:“是奴婢先看到的,火燒得很大,有幾個黑影一閃就不見了,奴婢就趕緊叫人來救火,當時向護衛聽到了,就帶人來救,很快就撲滅了。”
“很快?”她心中有疑惑,很快的話,為什麽何容華還是給燒死了,而且外麵那麽吵,縱使再不醒睡,也會睡不著,除非裏麵又有什麽事了發生。
“是的,很快就滅了火,進了門一看,何容華就沒有氣息了。”
“事情發生的真是巧妙啊,向才人的侍女也正好在海棠閣,向才人的哥哥正好在巡夜。”恬太妃尖刺地說著:“不管你是不是有皇上撐腰,本妃也要管到底,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有何話之說。”
“太妃娘娘,事實尚未查清,容臣妾很看看出事之地。”她先走著,周公公小心地陪在左右。
何容華的正居已是一片狼狽,火很大,可是卻隻燒了表麵,沒有將木頭的中間也燒毀,救火很及時。
裏麵沒有人敢移動什麽?桌還是桌,已是滿桌的灰塵,髒汙不堪,宮瓦和烤毀的布料到處都是。
她小心地走著,走進正居,一片燒焦的味道傳來,看來這裏的火要比外麵來得要大,何容華讓人抬在地上,一塊白布蒙上她的身子。
“是誰移動她的身子,當時她在何處?”她不喜歡這種味道,讓她呼吸不過來一樣。
一個公公走出來:“是奴才移的,當時何容華在床上,麵目全非,奴才就用布蓋了起來。”
“向晚歌,你還有何話可說,你心腸真是毒啊,連不受寵的何容華也不放過。人證物證都擺在眼前人,你還有何話可說。”
太妃娘娘總是太衝動,晚歌歎著氣:“太妃娘娘,請讓晚歌先查清事情的真相,如果是臣妾所為,臣妾甘伏首認罪,難道太妃娘娘不認為太巧合了嗎?臣妾的侍女和臣妾的親哥哥都正好牽連上,目標如此明顯,臣妾為何不三思而後行呢?這火起得是莫名其妙,很快就滅了,連木頭都沒有燒到焦,太妃娘娘認為,一個人的生命就那麽脆弱,當起火的時候,人都有逃命的本能,不是往窗就是往門口爬去,可是公公說了,何容華是一動也不動地在床上,臣妾懷疑,起火當時,何容華就已經香消玉損了。”
太妃有些讚歎,卻還是說道:“在事情尚未查清之前,本妃可不想聽到你們串通一氣,惑亂後宮先把向侍衛和宮女先關起來。本妃就且看你如何辯白。”
“臣妾會查清楚的給太妃娘娘一個交待,即然這件事的矛頭全指向了臣妾,臣妾自也不會偏私,一切太妃娘娘可以看清。”她暗歎。
這件事,是誰呢?她知道,皇上對她的寵,已經惹人怨了,是誰要這樣害她呢?是安雪兒嗎?應該不行,她那麽嬌弱婉若,而且她們是好姐妹,她不會這樣對她的,不會,心裏念著,可是她的念頭裏,卻還是出現安雪兒的次數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