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會放棄你的
明天等緩隊一到,就會進攻契丹。
她想,有些軍國大事,不是她能夠阻止的,她不是政治人,雖然不喜歡打打殺殺,可是很多的事,並不是她能夠阻止發生的,他並不阻止她參與政事,可是,她也沒有什麽更好的意見,和平與發展,在這裏要實施起來,還差得遠,契丹都是草原上的鷹,總是不停地進攻,或者是攻擊弱勢群體,要想改變他們,她實在不是那麽厲害的人,她無能為力。
他也很忙,總是和大將軍和楚觀雲,甚至是十四也參與了進去,共商大計,剩下的她們,總是孤單的。
“貴妃娘娘,有個自稱是故人來探望你,奴才怎麽趕也趕不走。”楊公公恭敬地匯報著。
“故人?”她顰起眉:“我沒有什麽故人啊。”是誰找她啊,能讓楊公公來通報,必是跪求了不知多久。
“他自稱賀蘭,說貴妃娘娘一定會見他。”
哦,是他,晚歌丟下手中的小棉鞋笑著讓那宮女拿去繡:“本妃知道了,我出去一趟。”
又是大幫的人馬,更衣,手爐,什麽的,全都一應俱應,就算外麵是大風雪,也不會凍著她,看這天氣,雪還在下,可是並沒有那麽大了。
步出衛兵把守森嚴的城牆廣場,就能看到一個大雪人,頭上,全積得厚厚的是雪。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有些內疚,原本是她安排他在那裏住下的,可是卻一次也沒有去看過他,真是不負責啊,還說去看他的,結果看到宮女正繡那可愛的小鞋子,她一瞧就喜歡,於是就和宮女研究起來,把他給忘了。
“不好意思,凍壞了吧!”她淺笑著:“來了很久了,不如進來這裏暖和一下。”
賀蘭淳腆腆一笑,凍得通紅的手趕緊搖著:“不用,不用,我是想看看你。”
“我很好。”她笑著說。
他像是想說什麽又不敢說一樣,最後還是一鼓氣地說:“晚歌,可以走一走嗎?我知道,東城外的梅花開了,很漂亮,昨天下午掌櫃的就去采了很多。”
她眼一亮:“梅花,現在也應該是有了哦,好,我們去走走。”
漫天的大風雪,呼呼作響,紅豔豔的是梅花,像是血一樣豔紅,美得像是一副畫一樣。
她看呆了,一縷縷的清香味撲鼻而來,她眼張得大大的。
“喜歡這些花嗎?”他小聲地問著。
“喜歡,好喜歡啊,紅紅,去幫我采點花回去,皇上看到了也會喜歡的。”入目的全是梅花,美得如畫一樣。
“我來幫你采,那邊還有更漂亮的。”賀蘭淳伸出手要扶她。
她一笑:“不用了,有宮女扶我就好了。”
“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可以嗎?”又是小心而局促地問著。
他怎麽今天怪怪的,她有些為難:“淳,這些宮女都是皇上用來監視我的,很不聽話,沒事,有什麽事,你就說吧!”換句話就是說,她管不動,沒辦法,普天之下,皇上最大,他說了算。
他微微地歎氣,然後說:“嗯,晚歌,我曾經,真的很喜歡你,真的,一直都很喜歡,可是你摔傷了之後,就變得有些不像你。”他懷疑地看著。
唉,這些話還真是不能讓人聽,不然那個大醋桶聽見了非又算前情舊賬不可,可是又不能讓這個扶著她的宮女退下,隻能淡淡地說:“那邊梅花開得更豔一些,我們過去看看。”
他挽住了她一邊的手,默默地往那邊繁花深處而去。
可是一路上,誰也沒有再說話,晚歌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賀蘭淳又說話了:“晚歌,我們二個人說一些話可行。”
她閉上眼:“小青,你去跟楊公公將左邊第一株樹的梅花采下來。”
“娘娘。”宮女不肯走。
“去,你敢不聽我的命令,我沒有叫你走開,叫你去采花。”她不近人情地說著。
那宮女噤聲:“是,娘娘。”
直到宮女走開,還在遠遠地看著她,她才張開眼看他,眼裏,是寒寒的冷意,連說出的話語,也是冰上三分:“賀蘭淳,你想怎麽樣?這裏是皇上的地方,他們都是高手。”
他眼裏的膽怯之色沒有了變成了那種幽深的神色,仍是一手扶著她:“晚歌,再多的高手,也不敢亂動。”
“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沒有想到,那個如風一般的少年,竟然變成這樣。
貼在她腹間的是一把尖刀,他還扣住了她的手腕,再高手又如何,隻要一刀,就可以將她的孩子、、、。
她不敢想下去,沒有了一個,難道連這個也沒有,不行,這個孩子,傾盡了他和她的愛,不可以有事的,不可以有事的,無論他想要什麽?她都會盡全力,想辦法滿足於他。
他搖搖頭:“我不想要什麽?你跟我走一趟。”他在雪地上,整整等了她一整個早上,凍得真的是發抖,可是她還沒有出來,也忘記了要去探望他,他隻好一步步地誘她出來。
“去哪裏?賀蘭淳,你不要太過份了。”她冰冷地怒叫。
“別激動,小心點,你不想你的孩子有事不是嗎?”他輕笑著,吹了一聲口哨,又說:“去一個好地方。”
他沒有說要金錢,或是要官,或是什麽,這些他都不要,那隻有一個地方是她去的,就是契丹。
她臉色一變:“賀蘭淳,你怎麽這般的無恥,竟然賣國求榮,做了叛徒。”為什麽會是他,他是那麽淳厚的一個人,他人品極為仁厚又善良,怎麽會變成這樣子呢?
花叢中,看到一輛馬車,他又‘扶’著她往花深處走了走,那宮女看到不對勁叫了起來:“娘娘,那裏不能去啊,楊公公,楊公公。”她大聲地叫著。
張大的眼,看到雪亮的刀,尖叫著:“有人綁架娘娘啊,快點過來啊。”
馬車上,飛躍出幾個黑衣人,幹淨俐落地將她扯上馬車,並且留下幾個人抗著追上一的人。
這裏,離城牆並不是很遠,有人尖叫,有人追擊,還有馬車趕得飛快,已引起了城牆上巡視的人,警號,吹響了定都的每個角落。
就憑著她,很容易就出了城門,而能追趕她的人,遠遠地隻能看著,出了城,又不知藏身在那裏的黑衣人跳出一,阻住追擊的人,很自然地,她越走越遠,而且還越來越玄,過不了多久又看見一模一樣的馬車在不同的方麵,然後又是換馬車,不知換了多少次,連她也搞不清楚,自已在那裏了,如果是契丹的話,何必那麽麻煩。
風雪太大了,她聽不清楚,是那個方向傳來呼叫她的聲音,那麽焦急,那麽擔憂,她的淚一下就流了出來。都怪她,太過容易相信別人,這麽久以來,還不知道什麽叫做無緣無故親近的人不能相信嗎?
他早就提醒過她,賀蘭淳有些可疑,可是她一次也沒有放在心上,後悔啊,這世上,豈有後悔藥可以賣,這一次又想怎麽樣呢?要怎麽割地賠款還是要死多少人,才會平息。
看她哭得傷心,倒是賀蘭淳有些不忍:“晚歌,孕婦不能哭,會傷了胎兒。”
“賀蘭淳,如果你還是人,你就把我放了,我不會責怪你半分的,我不要誰傷了我的孩子,也不要誰傷害我最愛的人。”楚天,對不起啊。這次,他又要費少心思啊。
他搖搖頭:“不行,我豈能放你走,那不是前功盡棄嗎?”
“你來定都,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嗎?你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如果我沒有注意到,你也會跪在外麵找我,是不是。”有目的的接近,然後將她騙出來。
他點點頭,低低地說:“是的,我到定都,我的目的和任務就是把你誘出來,別的不關我事。”他還有一些的愧疚,就算是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將她誘出來,他知道,她是念舊情的人,要不然,他就跟著姨娘一起死了,也是這因為這樣,所以這個任務隻有他才能做到。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做,你也是大月人啊。”她哭叫著,心裏充滿了害怕。寶寶,千萬不要有什麽事。
他苦笑著,然後是怒視:“是什麽,都是你們逼我的,對,沒有錯,向宰相和我姨娘是罪有應得,可是我賀蘭家幾十條人命,全部充軍,女的淪如軍妓,男的就讓人欺淩,我,就差點死了,你知道嗎?”他越說越激動,猛地拉開衣服,那胸膛上,密布著滿滿的鞭痕和火燒的,皮肉糾結在一起,很恐懼,很難看。
他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她咬著牙:“對不起。”她沒有為他想得周全,豈知大月的律法,有很多的漏洞,無人管製這些之下,賀蘭一家會變成這樣子。
“好痛,好痛,我幾乎夜夜不成眠,夜夜都被這惡夢和痛,痛醒。”他閉上眼,大口地呼吸著。又回到了以前那非人的日子裏,受盡了折磨。
“我幾乎要死了,我泡在水裏一整天,就差一點點,我就可以跟很多親人在天上永聚了,後來我的主人救了我,從此我不再是大月的賀蘭淳。”冷冷地說著,又看著晚歌:“我的命令,我的任命,就是綁架你,把你誘出來。”
怪不得,他總是講以前的事,在她沒有理通的時候,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可以讓她感到那短刀的存在,然後劫持她。她的性情不高深,總是讓人算得清清楚楚,可是他的眼裏,還存著一絲的愛意,所以她不能放棄。
她看著他,明亮的眸子還凝著淚:“賀蘭淳,這不是我對你做的,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無辜的我的孩子也是無辜的,你可以猜到,你劫持了我之後,皇上會罷休嗎?你放了我吧,我會讓他不再追究你的,欠你的,朝廷會奉還給你,不要錯再錯了,我發誓,真的。”她認真地說著。
他笑著:“不用了,我早就把命不當命了,活著一天,是算一天,對不起,晚歌,我保證,不會傷害你的。”
他說完,將她的手縛住,再將她的眼給蒙住。
馬車停了下來,隻聽見有人清朗地說:“淳王,到了。你也該回去了。”
他扶她下來,很快就有人來接手,感覺到他的視線還在看著她,拍拍她的肩:“對不起。”
又是馬車飛快地奔走著。
這是什麽意思,是什麽陰謀,可是她身不由已地讓人牽著往裏麵走去。
“委屈你了,向晚歌。”陌聲地男音說著。
這聲音有些熟,她不知道在那裏聽過,她努力地思索著這發生的一切,並不會那麽單純的綁架事件,如今的大月,不是一般的國家可以抗衡,綁架了她,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她不能害怕,不能激動,鎮定下來,才會想到辦法逃出生天。
暖暖的賬蓬裏,都是柴火的氣息,而且還有著烤肉的香味。
太香了,香得讓她有些懷疑,有些好笑,她知道,這裏是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