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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常誌忙跟馬方道:“快把咱們杏林堂的定寶丹送過去,這一局咱們就贏定了。”


  馬方眼睛一亮,忙跑了進去,還沒等他送上定寶丹,卻聽胡有慶道:“此症合該用我鬆鶴堂的紫雪散。”


  已然送了過來,馬方還想著,安大夫是他們杏林堂的人,還能不拒絕嗎,誰知安大夫一聲不吭的把鬆鶴堂的紫雪散給孩子灌了下去,不多時,孩子轉醒過來,叫了聲娘,那婦人歡喜的不行,應了一聲道:“你可把娘嚇死了,嚇死了……”著忙抱著孩子給安子和磕頭,給太子爺磕頭,這才抱著孩子去了。


  太子看了眼月臻,又瞧了眼胡有康道:“你們這鬥藥,其中有一場是治急,本宮的可是?”


  兩人忙道:“正是。”太子笑道:“那剛才這婦人之子,可算得急症?”


  兩人同時道:“自然。”


  胡有慶卻道:“太子爺,若論鬥藥,剛才那婦人之子用的卻是我鬆鶴堂的紫雪散。”


  太子皺眉看著他,在京裏的時候,卻不理會胡有慶是個如此急功近利的主兒,且還兼著卑鄙無恥,這臉皮厚的都能當城牆了,明明是人家杏林堂的安子和醫術高,他非要送上他鬆鶴堂的紫雪散,即便有了效用,這功勞也不能算他一家的吧,這麽半了,可沒見人安子和吭一聲。


  胡有康道:“二弟,我鬆鶴堂的紫雪散雖有用,到底還是安大夫的醫術高明,想來若用杏林堂的定寶丹也是一樣,且安大夫仁心仁術,實乃醫者表率,這治急一場,莫若也算平局吧。”


  太子笑道:“到底是鬆鶴堂的東家,這份氣度令人佩服,隻不過,若此場再成平局,可就真正難分高下了。”


  胡有康道:“尚有治內一局,可辨輸贏。”


  太子道:“既如此,那就瞧這最後一局了,大公子可認同否?”月臻道:“杏林堂毫無疑義。”一時鳴鑼鼓響,第三場開始了,積善堂的管事送了兩個人過來道:“這兩個是三日前送過來的……”積善堂的管事未完,就聽安子和插進來道:“這兩人有甚症狀?”


  那管事看向太子,太子擺擺手,示意他,管事才道:“剛送來的時候,就是拉肚子,今卻又開始吐了……”正著,其中一人嘔一聲吐了出來,瞬間眾人皆掩鼻,奇臭難聞。


  月臻腦子裏忽的劃過什麽,迅速看向安子和,已聽安子和喃喃的道:“莫非是疫症……”一句話出口,眾人臉色皆變。


  月臻忙跪在地上道:“啟稟太子殿下,鬥藥之爭他日再議,當前還是速速散去百姓,隔離積善堂,若真是疫病,也免於擴散。”


  太子點點頭:“邱思道還愣著幹什麽,速速驅散百姓,隔離積善堂。”


  “大公子,咱們鋪子裏的夥計,今兒一早有一個有症候了,是不是送去積善堂?”


  月臻道:“送去積善堂隻有一死,還是送去後頭院裏吧,切記把那夥計用過的東西物品燒了,用石灰掩埋,告訴別的夥計,記著吃安大夫給的藥,夥計住的屋子記得每日通風,被褥拿到外麵日頭下曬,另外,院裏頭的東西,必須用開水煮過,進去送飯的出來的夥計,要用石灰水洗手臉。”


  正著許貴兒進來道:“大公子,江公公來了,正在外麵待客廳鄭”


  月臻暗道,他來做什麽,卻也不敢怠慢,忙迎了出去:“江公公怎麽有空來?”


  江德安苦笑一聲:“太子爺是讓奴才來問問大公子,安大夫那藥可研究出來了,這城裏城外每抬到義莊的屍體都快燒不過來了,再這麽下去,恐這下之美的杭州城可就成死城了,更糟糕的這疫情還在往外擴散。”


  月臻道:“太子殿下可好?”


  江德安道:“行苑裏照著公子的法子,消毒呢,這麽著,昨兒還抬出去倆呢,太子也無事。”


  月臻道:“不若讓太子先行回京。”


  江德安搖搖頭道:“若是前頭太子爺走便走了,還好,如今有了疫情,太子爺若走了,讓老百姓怎麽想,太子爺了,身為儲君當與百姓共患難。”


  月臻暗道,這位太子倒真不是個貪生怕死的,比南宮卿燝都強些,南宮卿燝正以三一封信的速度催她回去呢,生怕她的命搭在這兒,可這種節骨眼兒上她若走了,可就前功盡棄了,雖鬥藥最終沒分出高下,到底讓常誌對了,杭州百姓都知道了杏林堂,若現在走了,將來再想進來可更難了。


  江德安道:“對了,還有一事,太子殿下吩咐奴才要把大公子接去行苑。”


  月臻一愣,眼珠一轉就想明白了,指定是南宮卿燝,讓她回去無果,索性讓太子接她去行苑,可她去行苑有什麽用,想到此,月臻道:“如今形勢,我在杏林堂裏,或許還更有用些,太子爺盡管放心,若安大夫研究出對症之藥,我會速速報與太子知道。”


  送走了江德安,狗寶跑進來道:“大公子,咱們庫裏的逍遙散,紫金丹今兒就搶光了,別的藥號裏這類藥可都翻了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價兒,咱家昨兒新到的那些,若是跟別的藥號一樣漲價,可發財了。”


  月臻道:“這樣的財,咱杏林堂發不得,若發了這種財,咱們也就別開藥號了,常誌,速去傳消息,把兗州府,登州府,赤戎城的逍遙散紫金丹都給我調過來,從明開始,咱們杏林堂不開張了,隻送藥,不止逍遙散紫金丹,照著安大夫的那些防治的法子,寫出來,跟著藥一起送,有多少送多少。”


  狗寶道:“大公子,這麽著咱可賠大方了。”


  月臻道:“就算把杏林堂都賠進去,若是能救人,也值,快去。”


  忽聽冷炎的聲音道:“還是我讓兄弟們傳消息更快些,且如今外頭都知道南邊的疫情,雖杏林堂這些藥肯白送,在旁人眼裏卻價值千金,若起貪念,恐這些藥也送不來杭州城了。”


  月臻想想也是,忙躬身一禮:“如此多謝大哥。”


  冷炎目光一柔:“你也當多在意些才是。”


  月臻一愣,雖跟冷炎結拜了兄弟,認真,兩人真正相處的日子並不多,算起來,倒是赤戎城他還是冷大的時候,兩裙是常在一處,以月臻對冷炎的了解,這人不是個會這種話的人,而現在卻了。


  月臻抬頭看向他,見他麵色雖冷,眼裏卻柔光閃現,月臻神經再粗,也明白了什麽,雖明白卻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月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是個不會拒絕的人,南宮卿燝是懼與他的身份權勢,不敢直接拒絕,這冷炎不是南宮卿燝,自己卻也不忍拒絕。


  而且,他也不容自己拒絕,已經率先開口道:“大哥需北上一趟,明兒一早啟程,這一去恐要兩月方能回來。”


  月臻道:“如此,大哥一路順風。”冷炎看了她半晌兒,微微歎口氣,轉身走了。


  月臻鬆了口氣,是夜,月臻剛睡下就覺腹中絞痛,一夜瀉了七八回,月臻這心都涼了,還救人,自己都要搭進去了,月臻讓人把自己住的院封了起來,連跟前伺候她的婆子都趕了出去,她覺著,自己要死也要死的有尊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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