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月臻道:“你這丫頭這一病倒更瘋了,滿嘴的胡襖,姐瞧你也別開藥號了,改行當媒婆去得了,昨兒守了你一晚上,這會兒可撐不住
了,得回去歇會子。”著站起來就往外走。
翠在後頭道:“姐我可不是胡,是正經話呢,回去姐姐好好想想,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兒了。”
月臻快腳出去了,可兒道:“瞧大公子,哪有您這麽做媒的,這些話哪能當麵跟大姑娘呢。”
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越這樣的事兒,越應該當麵清楚,且,我的可都是實話,我姐這個脾性,你要是不跟她直接出來,讓
她自己想,恐一輩子也想不透,這就是燈不點不明,火不撥不亮,我可是早瞧上安子和當我姐夫了。”
可兒忍不住笑了起來:“既安大夫這麽好,大公子自己怎麽不留著。”
可兒不過一句笑話,卻不想,翠歎了口氣道:“你怎知我沒想過,隻不過咱做人好歹的厚道點兒,就我這情形,別嫁給他了,就是有
這個心,都得害了他,順子,你在窗戶外頭縮頭縮腦的做什麽?”
順子心,不縮頭縮腦的還聽不著這話兒呢,原來這位除了王爺不惦記,這心裏頭連安大夫都惦記過,這要是王爺知道,還不得氣
的吐了血啊。
這會兒聽見翠的話,忙道:“的在外頭候著伺候大公子呢。”
翠哼一聲道:“滾,回頭惹惱了我,出去把你那聽窗戶根兒的耳朵割下來。”
順子聽了,嚇了一跳,心這位可真能做得出來,忙捂著耳朵跑了,在門口險些撞上進來狗寶,一把推開他:“你子瞎了,往哪兒撞
呢?”
狗寶嘿嘿一笑:“呦,我當是誰,原來是許管事,您這是跑什麽,莫非趕著撿金元寶去。”
順子道:“滾一邊兒去,沒心思跟你逗咳嗽。”著就往外走,狗寶忙攔著他,往裏頭瞧了一眼,低聲道:“如今大公子可最聽不得
王爺,你要通風報信,還是緩兩兒吧,回頭那邊兒你沒落下好兒,這邊再把公子惹惱了,可沒你的好果子吃。”
順子苦笑一聲:“這由得我嗎,得咧,你就別操心我了,當你的差事吧,我可不敢瞞著王爺。”著去了。
狗寶進來見了禮道:“忠叔讓的來問問大公子,今年年各鋪子裏掌櫃的來了,安置在哪兒?今年可不光咱冀州府裏的了,還有江南跟
京城的鬆鶴堂,加一起有一百來號呢,雖住上一兩就回去,可咱府裏也住不開啊。”
翠道:“忠叔的意思呢?”
狗寶道:“忠叔護城河邊兒上咱家製藥作坊蓋好了之後,夏家那宅子就騰出來了,那宅子大,屋子多,也不用怎麽收拾,若大公子點頭
,不如就安置在哪兒,這就使人過去收拾,到年正好。”
月臻道:“那宅子大,離著咱家也不遠,來往也方便,就這麽著,你跟忠叔,那宅子不算咱餘家的,也別跟著咱餘家守著喪事不能貼春
聯的老例兒了,今年有鬆鶴堂三十家鋪子的掌櫃賬房,本來這東家換了,心裏就不踏實,這一來讓人家瞧著冷冷清清的,不定怎麽想呢,既在
那宅子裏,索性熱鬧些,也讓那些南邊兒人瞧瞧咱冀州府的年有多熱鬧,雖趕不上江南的下美景,可咱冀州府有人情啊,這人情味兒可比
什麽美景不強呢,你就這麽跟忠叔,就我的話兒,今年讓各鋪子的掌櫃的們好好過個年,這一年一年的,都不容易。”
狗寶應一聲道:“大公子那些鬆鶴堂的掌櫃們心裏不踏實,我可聽,他們都快樂暈過去了呢,以往在鬆鶴堂可沒這麽些分紅,大公子
又發下話去,雖剛接下鬆鶴堂,兩家就算一家,以往的那些賬都算在內,照著那些賬給掌櫃賬房夥計分紅,那些人哪見過這麽多銀子啊,樂的
嘴都合不上了,京城的鬆鶴堂重新開張的時候,的可在呢,那掌櫃的賣大力氣了,要不是心裏高興,能這麽幹嗎,如今誰還不知道跟著大公
子就有肉吃。”
可兒道:“你這張嘴倒是比誰都能,你怎麽知道人家高興,人家心裏不高興也不能擺臉上啊。”
狗寶嘿嘿一笑:“不擺在臉上就瞧著銀子也高興啊。”
可兒道:“原來你是個財迷,三句不離銀子。”
翠也笑了:“今年鋪子裏掌櫃的辛苦,咱們狗寶也辛苦,沒有狗寶,裴文遠那混蛋可成餘家的女婿了,這是大功,可兒一會兒你去知會
忠叔一聲,叫給狗寶十兩銀子,幾匹料子,讓他回家瞧瞧去,不還有個妹子嗎,給你妹子做兩件衣裳,也讓她沾沾你這個當哥的光。”
狗寶忙跪下磕頭道:“那的可替我妹子謝大公子了。”
翠道:“行了,快著起來吧,用不著這樣。”
狗寶站起來剛要出去,忽想起一件事來道:“大公子,常誌在外頭呢,想見大公子。”
可兒哼一聲道:“他能有什麽事兒,左不過是要攀高枝兒去了。”
狗寶一愣,不明白可兒的什麽,翠道:“你出去跟他,讓他好好跟著王爺當差,那是正道兒,比做買賣強,趕明兒出了頭光宗耀
祖,我跟著臉上也有光,我這病著,就不見了,橫豎也不是去的多遠,早晚有見麵的時候啊,來日方長吧。”
狗寶出來看見常誌道:“原來你是跟大公子辭行的,我還不知道呢,傻傻的幫你捎了話進去。”
常誌臉色略暗:“大公子了什麽?”
狗寶道:“大公子讓你好好跟著王爺,你這是正道,以後光宗耀祖,比幹買賣強。”
常誌道:“大公子不見我?”狗寶點點頭:“大公子病著呢,來日方長。”
狗寶道:“你是這就走還是怎麽著?”常誌道:“王爺讓我過了年再回京。”
可兒道:“公子的心太善了,常誌這子背著您攀上了王爺,慶福堂成了這子的跳板了。”
翠道:“他當初來鋪子也是走投無路,他心思活絡,主意多,的確是個人才,不然,許元占也不可能瞧上他,他自來就想著謀個一官半
職,以前是沒機會,如今機會來了,怎還能坐視,這樣的人留不住,走便走了,今不走,以後也要走,倒不如早些的好。”
可兒道:“總之,這樣的人不地道。”
翠搖搖頭:“名利二字,自打有人那開始,誰能看得開,追名逐利的人太多,常誌不過其中一個罷了,至於成不成功,就看他的運氣了。”
元占看了南宮卿燝一眼:“怎麽著,信裏了什麽?那丫頭好了嗎?”周南宮卿燝道:“身子倒無大礙,隻這心怕是涼了。”
元占道:“若因為這個就涼了心,隻能明她那顆心從來就沒熱乎過,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閃人呢。”
南宮卿燝臉色略沉:“若不是還罷了,若她真是如此想的,我饒不了她。”
元占不免笑道:“饒不了你能怎麽著,那丫頭擰著呢,她硬撐著不點頭,你還能牛不吃水強按頭不成。”
南宮卿燝道:“若真到了那種地步,按著頭也是我的人,真跟我硬著,那就試試,我就不信治不服這丫頭……”
清兒進來的時候,見月臻手裏捏著針線,腦袋卻看向窗戶外頭,直愣愣不知道想什麽呢,清兒把她手裏的針拿了去道:“姑娘仔細紮著手,這麽晚了就別做活了,如今大公子跟前有可兒,她手巧又勤力,大公子的東西打點的樣樣妥帖細致,也用不著大姑娘趕著給大公子做衣裳做鞋的了。”
月臻道:“她倒真是個底細人兒,卻不知月臻從哪兒得了這麽個人來,模樣兒也好。”
清兒道:“我聽麥冬,她以前可是兗州府香隱閣的頭牌姑娘,模樣能不好嗎,後來瞧上個窮秀才,因幫著咱們二爺買下了王家的鋪子,二爺給她贖了身子,送她跟那窮秀去京城趕考,還應了她,若有事可找慶福堂,那窮秀才跟裴文遠是同榜得中,放燎州府外的一個縣的七品官,帶著她去上任了。”
月臻道:“這不挺好的嗎,她也算沒看錯人。”
“好什麽啊?”清兒道:“那窮秀才窮的時候還好,後來當了官,可就成了狼子野心,為了討好上司,把壞了孩子的可兒送給燎州府的知府大人曹良功,養在外宅裏,給那知府大饒母老虎婆娘知道了,帶著人闖到宅子裏一頓好打,生生把肚子的孩子打了下來,大冷扔到海裏,不是得好心人救上來,早沒命了,就這麽著,身子也壞了,您想這剛落了孩子的女人,身子最是嬌氣,大冷扔到海裏,能保住命真是造化了,還虧了安大夫呢,隻不過,聽命是救回來了,以後再不能有孕,那窮秀才可是缺了大德了,病好了也無處可去,就跟著二爺了。”
月臻歎道:“倒真是個可憐人。”由陸可兒忽的想到了自己,當初若不是月臻一心相護,處處防著裴文遠,自己的下場,恐比這陸可兒也好不多少去,下負心人何其多,竟難尋一個知心的人。
清兒打量她的神色低聲道:“我聽著今兒二爺有理兒,往哪兒尋安大夫這樣的品性的人呢,雖有些木呆,可人好,性子更好,就瞧他對書齊那個耐心法,就不是尋常男人能有的,將來不定多疼自己的孩子呢,若大姑娘嫁了,這一輩子指定受不了委屈,二爺這是花了大心思替姑娘謀劃,您就不看別的,瞧瞧二爺這一片苦心也該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