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元占蹭一下站起來道:“不可能吧,那丫頭瘋了不成。”
小順子道:“我的少爺唉,還有什麽不可能的,這喜帖不都送來了嗎。”
不得不說,這兩人真能折騰,說到底,就是因為吃味罷了,說開了不就結了嗎,這兩位倒好,非得硬碰硬,一個比著一個的別扭,誰也不服軟,要真是別的女人,爺硬就硬,給點兒顏色,女人不早軟了,可那是大公子,想讓她服軟的結果,就是這個,人家收拾收拾幹脆嫁給冷炎了,爺不是吃醋嗎,這會吃到天荒地老也完不了事兒,人家成兩口子了,這往後再想吃味都沒資格了,不過大公子也真夠狠的,真敢這麽嫁給冷炎。
元占擔心的看了卿燝一眼,站起來道:“我去冀州府一趟,問問這丫頭是不是瘋了,不說是義兄嗎,這算什麽?”
卻聽卿燝冷聲道:“她想嫁就嫁,你去做什麽?”
元占道:“卿燝你可想好了,這回可不跟以前似的,吵吵架,過後還能和好,這回是真的,若是她嫁給冷炎,你跟她此一生便再無機會,若你能看開最好,我隻怕你放不下那丫頭,到時候再後悔就晚了。”
卿燝道:“她既無情,我做什麽還強求,如此也好,從此少了牽絆,各自安生。”
元占愕然,這事兒要是真這麽容易,哪還能到今天啊,而且,以他對那丫頭的了解,她應該不會嫁給冷炎,莫非這裏頭有詐。
想著又不禁搖頭,不可能,這可是終身大事,那丫頭好歹是個女的,能拿著自己的終身大事兒戲不成,再說,這事兒要成了真,可就再無反悔的機會了……
“二姑娘前頭就到定州府了,若小王爺不來怎麽辦?”清兒急的不行,她真不能理解二姑娘,散這種消息出去,哪兒是有心和好,分明是想老死不相往來了。
月臻撩簾看了眼前頭蜿蜒的送親隊伍,簇擁著中間的龍鳳花轎,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可那頂龍鳳花轎裏坐的卻不是自己,是可兒。
可兒跟三舅爺終究成了,一趟兗州府探親回來,沒多少日子,三舅就遣了媒人上門提親,當初讓可兒去兗州府探親,月臻就打著這個主意,雖說男女之間的事兒自己摻合不上,至少可以給三舅提供機會,她覺得,可兒的心病隻有三舅能醫,可兒雖出身風塵,卻心地良善,她應該有一個好結局。
當初為了料理晉王,卿燝使的那出美人計,著實不厚道,月臻至今仍心懷愧疚,加上可兒又跟了自己這麽長時間,論情份跟麥冬也差不多,又因可兒嫁的是王成鳳,月臻作為娘家人自然要讓可兒嫁的風光些,故此可兒認在了忠叔膝下做義女,便能光明正大的從餘家出嫁,婚禮,嫁妝,一切照著主子的例子置辦,也算月臻一份心意。
可兒的婚禮也正好讓月臻做文章騙到南宮卿燝,月臻知道自己那件事做的不妥,那日回別院,看見他身邊的那些女人,月臻醋意上湧,該說的話也沒說出口,就一賭氣回了冀州府,過後再讓自己回去,又實在拉不下臉,而且,自己病了這麽久,他都不來,月臻也拿不準他的想法了。
正是因為拿不準,所以她要弄清楚,雖然這個法子有些極端,但月臻覺得,目前來說最有用,且,月臻也存著些報複心理,至於清兒說他不來,月臻沒想過,她下意識覺得,他一定會來。
眼看進定州府的城門了,月臻才開始想這個問題,他不來怎麽辦,正想著,忽得前頭數騎攔住了儀仗隊,一片噪雜之聲,狗寶急忙道:“大公子是小順子。”
狗寶話音剛落,就聽小順子大聲道:“小王爺給菊櫻堂下了劇毒,王太醫說隻能再撐兩個時辰……”
小順子沒說完,就見月臻從後頭一輛車裏跳下來,拉過旁邊兒的馬,翻身上去,直奔京城而去。
狗寶愕然,急忙上馬跟了過去,小順子愣了愣,看向清兒,指了指前頭的花轎:“這裏頭是誰?”
卻聽花轎裏一個人熟悉的聲兒道:“許管事,小王爺這招將計就計,倒用的好啊。”
小順子聽出是可兒,不禁恍然大悟:“主子們的事兒奴才可管不了,主子怎麽吩咐奴才就怎麽辦,不過,也沒想到是可兒姑娘,我這兒給您道喜了,回頭當了盟主夫人,可別忘了奴才。”
清兒道:“胡說八道,什麽盟主夫人,是兗州府王家,以後可兒可就是我們餘家的舅奶奶了。”
小順子愣了愣,繼而一想不禁抹了把汗:“大公子也真是,這終身大事怎開的玩笑,用這招也太狡詐了些。”
清兒道:“我們大公子再狡詐,不也被你主子識破了,且來了一出將計就計,想來什麽中毒都是假的吧。”
小順子道:“菊櫻堂早封了,左之助毒害太醫,收入監中,擇日遣回東洋,在牢裏可有不少人下死力的照顧他,能保住一條命就是運氣了,哪還有力氣下毒呢。”
可兒歎道:“可見這多聰明的人也有糊塗的時候,大公子不也給你主子誆了嗎。”
小順子嘿嘿一笑道:“說什麽誆不誆的,主子們好了,奴才才有好日子過,今兒是可兒姑娘的大喜日子,我這兒就不打擾了,想來我們小王爺回頭定會送上一份大禮。”撂下話帶著人走了。
清兒招呼一聲:“怎麽停了,還不吹打起來,接著走咱們的,大姑娘跟忠叔可在兗州府等著呢。”
跟前的婆子忙去嚷嚷一句,送親的儀仗隊重新吹打起來,因定州府在兗州府冀州府中間,便定在這裏小歇,等著三舅爺來迎著新娘子往兗州府去拜堂成親,也因無影門的總堂在定州府,所以,月臻說自己嫁給冷炎,才不會引人懷疑。
隻不過,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月臻覺得,自己算計的精,卻忘了南宮卿燝是什麽人,月臻一急之下,快馬加鞭到了別院,進了南宮卿燝的院子,腳都邁上台階了,忽的明白過來,頓住腳兒,轉身就往回走。
元占卻一步堵在後頭的道:“你這丫頭好沒良心,卿燝生死未卜,你竟連最後一麵都不肯見嗎。”
月臻看著他道:“許元占,你真當我傻啦,連這樣的騙局都瞧不出來。”
元占忽的笑了:“你不傻來這兒幹嘛,從定州到京城的路可也不近呢,兩個時辰就奔襲而至,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說著歎口氣道:“大公子,二姑娘,餘月臻,算我求求你們,別折騰了成不,你們這一折騰不要緊,讓多少人圍著你們倆不消停啊,明明彼此喜歡,誰也離不開誰,還非得要一刀兩斷,你有本事真嫁給冷炎,我許元占就服了你。”
月臻哼道:“嫁就嫁。”
“你敢,真當我是死人不成。”
月臻回身,南宮卿燝不知何時立在她身後,滿身煞氣,月臻定定看了他一會兒低聲道:“我病了……”
南宮卿燝點點頭:“我知道。”
月臻又道:“我病了兩個月。”
南宮卿燝道:“我知道。”
月臻忽幽怨的道:“我病了兩個月,你都沒來看我。”
南宮卿燝歎道:“你以為王子正怎麽去的,你不會以為,他是你師傅就能一月數趟的去冀州府給你瞧病吧,他可是太醫院的院判,朝廷命官。”
月臻卻執拗的道:“可你沒去,連影兒都沒有,而且,你現在還騙我。”
南宮卿燝一伸手把拽到懷裏,咬著牙道:“若你不先騙我,我又怎會騙你,你這丫頭怎敢下那樣的請帖給我,你是想活活氣死我不成。”
月臻嘟嘟嘴:“誰讓你不來找我,我又不想跟你一刀兩斷,更拉不下臉來找你,所以隻能嗚嗚嗚……”後麵的話被南宮卿燝堵在喉嚨裏,南宮卿燝親的異常用力,仿佛要把她吞了一般,等他放開她的時候,月臻舌根都發麻。
卿燝剛要跟她說什麽,卻給月臻一用力圈住脖頸拉了下去,讓他不得不跟她對視,她的目光亮如晨星,流轉間那璀璨的輝光眩惑了卿燝他聽見她低聲道:“如果你不來,我說不定真會嫁給義兄,讓你後悔一輩子,我說道做到。”
卿眸光一沉,咬牙切齒的道:“就算你嫁給他,我也會把你搶過來,餘月臻,你隻能是我慕容卿燝的女人。”
怒意蓬勃,他的臉色有些猙獰,月臻卻覺得,此刻這樣猙獰的臉色,很是耐看,她拉下他親在他的唇上……
元占出來的時候正碰上小順子,小順子剛要進去給元占拽住:“這會兒進去,沒你小子的好果子吃。”
小順子目光閃了閃道:“好了啊。”元占歎了口氣:“應該吧,再不和好,可真把人折騰死了。”
小順子也鬆了口氣,這兩個月可沒一天不提心吊膽的,元占道:“這丫頭整的這出也真夠絕的,這親事到底怎麽回事莫非是假的,可我怎麽聽見說,餘家真辦了喜事呢。”
小順子道:“是陸可兒,認在了忠叔膝下,嫁給了兗州府的王成風,要說這緣分也真是奇,怎麽他們倆會看對眼呢,明明八竿子打不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