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神農天界古語
阿阮與阿狸、小紅繼續在前帶路。
她們三個都是迷迷糊糊，真個讓她們畫出個路線來定然都是難以落筆。
但或許是機緣所在，一行人沒走多少彎路竟真的來到了一處更為寬闊的廣場上。
廣場的盡頭，一個接連山體的石門攔住了眾人的去路。
大致看來，真的目的地多半就在在石門之內，
但見石門上刻滿浮雕，雕塑完整無缺，人皇神農、俊秀男女、芝蘭玉樹、鳥獸飛龍，一幅幅，一幕幕，哀怨悱惻，刻畫入微。
石門下連地根，上連山體，堅固異常，被精密的機栝鎖死。
樂無異皺眉苦思、來回摸索，他隱約猜到機關就在石門上方的芝草浮雕上，卻依舊束手無策。
與此同時，包括懷朔在內的其它人都被廣場另一側比人還高的錐形巨石吸引了過去。
“喵嗚~”
“呼嚕~”
阿狸和小紅率先上前嗅了嗅，看它們的模樣這巨石並無什麽異處。
阿阮則一直被懷朔拉著，確認安全這才緩緩上前。
然而阿阮遠比眾人要敏感許多，看著粗糙、古樸的巨石，她竟不由呢喃出聲：“這是……”
恰好在石門那邊吃了敗仗的樂無異湊了過來。
“仙女妹妹，這石頭上刻的又是什麽？你有印象嗎？”
樂無異語畢，懷朔不由翻了個白眼。
上麵的文字本就十分陌生，細節之處更有大半被風化，多半是認不出來了。
然而，阿阮沒有去看字，卻怔怔出神道：“這上麵的是，我——巫山神女喜歡仙人司幽，向他吐露心意……
司幽卻不肯回應……過了不久，巫山神女就……”
最後阿阮不由遮住嘴巴驚道：“就……就死去了……”
樂無異也是不由驚呼：“什麽？真的死——”
眾人大都狠狠的瞪了樂無異一眼。
而阿阮也是心緒浮動：“巫山神女死掉了？她真的死了……我……”
懷朔捏著她的柔荑安慰：“阿阮，冷靜一些，你還有我們！”
但有時候，冷靜是沒用的。
禺期當即顯出身形來：“小子們，退後！”
阿狸、小紅都被他嚇得一激靈。
懷朔也聽話的拉著阿阮後退。
但見禺期道：“那塊浮雕石上，隱約有術法殘存痕跡！”
阿阮本就心情不好，當即嬌哼一句都沒拿正眼看禺期，直接懟道：“你別瞎說，這塊石頭上什麽也沒有啊……我隻是突然知道了許多……”
禺期聞言也是冷笑：“若是吾不曾猜錯……哼！”
說罷，禺期閃身上前抬手一抹，錐形石頭上頓時浮現出此話明光。
那些光亮組成了許多類似圖畫的文字，非常清晰，但眾人皆盡不識。
阿阮也有些吃驚：“咦！這上麵還真有古怪！”
懷朔當即看向禺期：“還請前輩指教，這些可是文字？”
禺期欣慰的點頭：“不錯，你這壞小子果然機靈。隻是這文字……可與凡間的大有不同！”
阿阮繼續與他頂嘴：“能有什麽不同，我還認識一些呢……”
禺期也不理她，隻是向懷朔繼續解釋道：“簡單的說起來，這是上古之時神農所創的天界古語，筆跡不同便能發出不同的聲音……”
懷朔等人暗自心情，阿阮則作努力思索的模樣。
樂無異卻比禺期沒有那麽客氣，直接問：“上麵都寫了什麽，你趕緊念念啊！”
禺期當即不悅道：“哼，急個什麽，待吾慢慢看來。”
慕容紫英也是無語，他對禺期的敬仰之情猶勝懷朔百倍。
奈何禺期乃是晗光劍靈，樂無異又是晗光劍主，旁人著實不好指摘。
眾人沉默片刻，禺期看著巨石上的浮光竟是不由愣住了。
能讓禺期失神、吃驚的定是天大的秘密。
而樂無異依舊口直心快的問題：“禺期，你看到什麽了？”
“……”
禺期已是顧不上擺譜了。
他繼續沉默片刻，不由望向阿阮自言自語道：“原來……原來竟是如此……”
阿阮見狀也不淡定了：“你看到什麽了，是和我與巫山神女有關嗎？你快說呀！”
禺期自顧收回目光看著巨石。
“哼……縱然吾說了，小子們也未必會信——倒不如讓你們親耳一聽。”
說罷，禺期暗運靈氣，伸手往巨石上一點。
雄渾浩大的聲音頓時響起。
“生者有時盡，逝者永難追……
這茫茫浮世，萬物皆有盡期，生老病死、悲歡聚散，縱是仙神，又何曾例外……”
“神農神上！”
阿阮又驚又喜：“這是神農神上的聲音。”
眾人肅然起敬，隻聽那聲音繼續說道：“唉……月缺尚能盈、冰消尚可凝，而餘座下巫山神女……卻將長眠於斯，永世不複得見……”
眾人均是一驚，阿阮臉色慘白，下意識上前一步，喃喃道：“神上，我在這裏呀，我……我明明就在這裏！”
懷朔亦是協步上前，緊緊的拉著阿阮的手。
他知道，此時阿阮多半把自己當作巫山女神了。
神農的聲音仍在鳴響：“當年，天柱傾覆之災初平，大地生靈凋敝。
地皇女媧以土為質，將命魂牽引其中，新的人類鳥獸始才誕生。
然大地生靈無數，以女媧神力廣大，亦不免漸生疲憊。
餘因而另謀創生之法，遂以辟邪之骨製造一具仙人軀體，然而法力所限，無法使其具備情誌。
此時，恰逢昭明崩碎，餘察覺劍心有化靈之兆。可惜劍心業已碎裂，不複當初。
餘向伏羲索取劍心，以神力將其拚合，並置入仙人體內。仙人自此方有知覺七情，一如常人……
因其常往下界遊玩，尤喜巫山山水，故獲賜名巫山神女……
神女昳麗聰慧，深得眾仙神喜愛……可惜，劍心代替魂魄，違逆自然天道，終非長久之計……
或許因為心緒起伏，神女體內劍心重又四散……餘百般補救而不得，終究隻得坐視其衰竭而亡……
餘彈指之間，令其誕生又複夭折，曆經世間諸苦……可見仙神若有一念之私，便將貽害無窮……”
阿阮喃喃，眼中如有淚光：“神上，到最後，你果然後悔造出了我嗎？”
“神女既歿，餘念其生前留戀巫山草木，便將‘三世鏡’封入此石，佐之神力，以神女生前種種憶念為基，於巫山山體內修成神女墓……
念之願其死複生，東流萬代無回水……餘以一線神念駐留此地，願同經曆桑田滄海，以全心頭憾恨……
悲夫世間生死，百身莫代，萬劫難贖……汝無魂無魄，難及泉鄉，未知歸於何處。
汝若有靈，可願相告？尚享，吾女。”
神農說完，浮雕上的文字也暗淡消失。
便是上古三皇，亦有如此黯然傷懷之時，眾人一時沉默難言。
懷朔率先安慰阿阮：“如果神農大神還在凡間，阿阮可有什麽話要對他說嗎？”
阿阮聞言，“自己死掉了”的悲痛頓消，隻是反而思念道：“可神農神上現在在哪裏呀……”
禺期看著懷朔，他總覺得這壞小子在攪混水。
果然，明世理的樂無異再次發問：“啥？就這？仙女妹妹究竟是……”
禺期緩緩搖頭：“吾之猜測，難以佐證。不過，三世鏡能知前生後世……”
懷朔聞言當即拉緊了阿阮的小手，並白了禺期一眼。
禺期自顧冷哼一聲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