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醫張成林
他說了這一句,又回過頭來背對著秦懷玉,衝著那老頭擠眉弄眼。
見他這模樣,老頭嗤了一聲,想要笑,又忍住了,咳了一聲,道:“你給我閉嘴!”
秦懷玉以為老頭兒說的是少年方才的話,但隻有他們老少二人心裏明白。
方才少年背對著她的時候,衝著老頭說了一句唇語:“那紙條上的字跡,是師兄的字兒!”
這老頭兒不是別人,正是張成林。
他從方才到現在一直在觀察秦懷玉,這會兒瞧著倒是有了幾分滿意,麵上卻是分毫不露,隻是沉聲道:“還有你,一個小丫頭,一直在人家的門口站著做什麽?快走快走。”
“可是老先生……”
秦懷玉見老頭兒再次下了逐客令,一時有些著急。她可以確定自己找的地方是沒有錯的,所以要麽這老頭就是張成林,要麽就是自己認錯人了,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想要再確認一番。
不想她的話還沒出口,就先聽得那老頭蹙眉道:“沒有可是,丫頭,你找錯地方了,趕緊走吧。”
他說完這話,似是不願意再跟她多說,轉身走到院子裏,便去收拾架子上晾曬的東西了。
秦懷玉耳聰目明,在看到那架子上的東西是什麽之後,更是神情亮了起來。
那是,藥草!
前世裏她胎位不穩,沒少喝藥,那時候因著怕傷到腹中的孩子,所以她平日裏喝的藥,都會自己過目一番,如此下來倒是認識了幾味藥草。
而現在那架子上麵擺的不是別的,正是當歸黃芪等物。
秦懷玉神情一時有些興奮。
既然這裏有要芳草,那就說明自己肯定沒有找錯地方了。眼前這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必然就是張成林!
秦懷玉抑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快步走了過去,恭聲道:“老先生,實不相瞞,小女子的高堂被奸人謀害,如今性命危在旦夕。此番前來,就是想求老先生救治,隻要能夠治好我母親,不管您提什麽條件,但憑老先生開口,小女必然做到!”
聽得她這話,老頭嘴角微微勾起,複又沉下了臉,道:“都說了我不是。”
他一回頭,卻看到秦懷玉眸中帶淚,祈求的望著自己,不知怎麽的,接下來的話居然說不出口了。
老頭兒咳嗽了一聲,轉了話題道:“我就是張成林,那又如何?老頭子我一不缺錢,二不缺別的。我現在,就是沒心情診治。”
聞言,秦懷玉卻是毫不氣餒,追問道:“那敢問張神醫,您要如何才有心情為家母看診?”
聽得她追問,張成林睨了她一眼,倒是有些想樂。不愧是那臭小子看上的人,很有幾分不要臉的氣概嘛。
他咳嗽了一聲,道:“老頭子的籬笆歪了。”
說完這話,他將手中的藥材隨便的扔了回去,背著手便進屋去了。
秦懷玉則是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重重的點頭道:“神醫放心,小女子幫您紮籬笆!”
她說完這話,轉身便去了籬笆旁邊。
隻是那籬笆東倒西歪的,她又從未幹過這種事情,一時倒有些手足無措。
她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痕跡,試探性的將籬笆朝著泥土裏插了進去,卻不得要領,神情裏也帶著幾分為難來。
要是將籬笆紮的更不結實了,張神醫會不會一生氣就不給她母親看診了?
這廂的秦懷玉正在努力的跟籬笆抗爭著,而那廂的少年則是已然進了屋。
他進屋之後,第一件事兒便掐了張成林一把,小聲蹙眉道:“我說老頭兒,剛剛師兄可是交代過了,你居然還敢這麽為難她,信不信我師兄回來把你胡子一把火給燒了?”
張成林正拿了水壺往嘴裏倒水呢,被他這麽一擰瞬間嗆了一下。他咳嗽了好幾聲,手忙腳亂的擦拭著水漬,咬牙切齒道:“你個小沒良心的,想要謀殺師傅啊?還有,這一句一個老頭子,信不信我抽你啊!”
少年卻是分毫不懼,隻是鄙夷道:“得了吧,您的壽數可長著呢,哪兒那麽容易死呢。我跟您說真的呢——”
他一麵說著,一麵指了指外麵還在跟籬笆做鬥爭的秦懷玉,悄聲道:“您打眼一看,就知道這位小姐分明是身驕肉貴的,師兄又特意囑咐,讓她做這等粗活,不合適吧?”
聞言,老頭傲嬌仰頭,哼了一聲道:“那個混賬東西,有事兒知道老子是他師傅,沒事兒就當老子是個透明人。這回好容易求到我頭上來了,我偏不幫忙,氣死他!”
不是囑咐別跟那丫頭耍脾氣,好好兒的幫她的忙麽?
他!偏!不!
張成林抱著自己的水壺走到內室,隔著一道布簾小聲道:“小寧安,還有你,不準去給她幫忙,聽到了沒有?你可是跟著老子混的,得站在我這邊!”
然而……
他的話還沒說完,少年已然先出了屋子了,還拋下一句:“誰跟您似的。”
見少年出了房間,朝著秦懷玉走去,張成林不知想到了什麽,卻是收斂了先前的鄙夷,帶出幾分笑容來。
這輩子就沒瞧見那個冷心冷情的臭小子對什麽人上心呢,難得啊,難得。
少年一路走到門口,見秦懷玉的手上已經沾滿了泥土,他蹲下身子來,道:“籬笆不是這麽紮的,我來教你。”
秦懷玉抬頭,就見少年已經在自己麵前,伸手拿了被刮倒的籬笆,衝著她溫聲做示範。
這明晃晃的善意,讓秦懷玉的心有些溫暖,誠摯的笑道:“多謝。”
聞言,少年微微彎唇,徑自跟秦懷玉做示範,一麵悄然打量著她。
唔,怪不得師兄來的時候那麽緊張的囑咐師傅,要讓他不要為難這位姑娘呢。
瞧著這模樣,就是個想讓人寵著的呢。
少年教了之後,秦懷玉便知道了這籬笆該如何紮才會紮的牢固了。
隻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