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老熟人烏懸。
“嘁,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為何如此了解我的底細?戒指裏雖然還有一碗沒動的蛋炒飯,但我卻不知道他手裏到底還有幾種不同的蠱毒,若是就這般輕易地將最後一碗蛋炒飯給吃掉了,怕是真的就走不出這座冶鋼廠了。”虞鶴想道。他盯著眼前彌漫著的這片血霧,忽然靈光一閃,心中豁然通明,又想道:“若我裝作中了此蠱的毒,說不定能引出這個家夥來,暫且試試,總比束手待斃要好得多。”
想罷,虞鶴也沒急著表現出自己已經中了蠱毒的樣子,如果表現得太過倉促,肯定瞞不過那人的眼睛。他隻好通過表情的細微變化,循序漸進,爭取不露出破綻,將躲在血霧背後的那家夥給引誘出來。
“哼,虞老板還是如此要強,明明已經中了蠱毒,卻還想用真氣強壓麽?我的沸血蠱可不像冉鵠那廢物的沸血蠱,他的容易壓住,我的卻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即便你能壓下來,也絕無實力同我一戰,哈哈!”男子笑道,自傲無比。
虞鶴聽得此言,明白自己的演技已經過了關,成功地迷惑住了躲在血霧後的那家夥。接下來,隻需要按部就班地慢慢演下去,自然會水到渠成。
片刻過後,虞鶴終是發出嘶吼,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這麽快便頂不住了?看來我還是高看了虞老板,還以為你會多撐上片刻呢。”男子的聲音愈漸迫近,隻見血霧裏蕩出圈圈漣漪,男子的身形慢慢顯現,落在虞鶴身前。他麵帶譏諷,緩緩弓下身子,伸手向虞鶴的肩頭拿去。
猛地一聲暴喝!
虞鶴迅速從地上彈起,麵帶冷笑,右掌捏成爪狀,向男子手腕拿去。男子大驚,連忙撤手,飛速斜拍,與虞鶴對了一招,激出一圈氣浪。氣浪勢重,震得兩人各退數步,才堪堪穩住身子。
“嗬,假中蠱麽?虞老板好精湛的演技,竟把我都騙了過去。不過,即便你還未被沸血蠱狂化,又能在我手下撐多久呢?”男子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臉上蔑笑未褪,眼裏卻是多了幾分凝重。
虞鶴立時取出了墜裏的扶山覆厄,看著麵前的男子,眉頭瞬擰,終是想起了這人的姓名。恍然間,他猶遭一道晴天霹靂,身子微顫,握劍之手猛地一緊,死死地盯著這男子的麵孔,語氣沉重,卻又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烏懸,為何是你?你,你曾是我的客人,為何今日會與我反目?”
“虞老板,你身為廚神傳人,在得到廚神食譜之時,上麵應該有寫著吧?神秘客人,包括卻不僅限於凡人。也就是說,六界眾生皆可當作你的神秘客人,自然有陌生人、朋友跟敵人嘍,這又有什麽好奇怪的?”烏懸笑道。
虞鶴冷哼一聲,已經回過了神,認清了現實,道:“既然你是我的敵人,為何當時還要幫我?直接表明你的立場不就得了?”
“虞老板,你可真是天真呐。那時我若不助你一臂之力,你又如何會幫我們掃清眼前的障礙?當時的蠱肴祠,還隻是一個非常小的組織,根本無法同今陽市裏的各家勢力角逐。而我,便是看中了你的廚藝,以及你的來曆,將你當作了手中的利刃,替我們斬出一條足以入駐今陽市的陽關大道。當時我還怕被你看出端倪,從而導致計劃失敗,還刻意說服自己就是你的朋友。”
“唉,說來倒也奇妙,要不是我這般一做,說不定就利用不到你了。不過現在,我蠱肴祠已經成功入駐今陽市,且控製了整個姬家。那麽,你對於我們來說,也就沒了什麽利用的價值,自然變成了我們的頭號大敵。本來我們還不知道如何對你下手,誰知你竟自己來了姬家,倒也是天公作美,我們又怎會辜負老天爺的這一片好意?哈哈哈!”烏懸猖狂地笑著,似乎已將虞鶴給看成了一個必死之人,所以才沒了什麽保留。
虞鶴聽完,麵色沒有多大的變化,心裏卻早就已經波濤連天。他強壓下心裏的震驚,扛劍在肩,冷聲道:“你的布局雖然精妙,但你卻是太過小瞧我的實力。我現在便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你,僅憑你一人,不僅無法攔住我,反而還命喪於我手,你信是不信?”說罷,也不給烏懸回答的機會,疾使“憑風雲起”,縱身躍起,雙手緊握劍柄,使出“劍起微瀾”,斬出了十數道藍色劍氣。
所有兌換的神效,持續時間皆有整整一日。現在這個時候,飛寒神效遠遠沒有過期,還能發揮出它最大的效果。也正是因為如此,虞鶴才敢詐傷引出烏懸,否則的話,早就頂著血霧逃之夭夭了,又哪裏還敢有與之一戰的想法?
見得劍氣襲來,烏懸倒是不慌不忙地往後退出了數丈,很明智地沒有選擇跟劍氣硬撼。他避開了襲來的劍氣,趁著招數空隙的時間,連忙拿出了那支代表著蠱肴祠的纏蛇短笛,將短笛置於唇前,迅速吹出數道音浪。
虞鶴眉頭一擰,雙足互點,相互借力,使出“鑽雲翻霧”,欺身而至,舉劍劈斬。
音浪掠過,笛音乍轉,凝作音波氣壁,護住了烏懸身周。
叮當脆響,火星飛濺,任憑虞鶴如何劈斬揮砍,仍是無法對音波氣壁造成半點的實質性傷害。
此刻的烏懸,即便心裏再是倨傲,也不敢出言嘲諷。若是笛音因此而斷,身周的音波氣壁因此潰散,那就得不償失了。他一邊吹著短笛,一邊向後退著,纏在短笛上的毒蛇,亦是不停地噴射出毒液。
虞鶴躲避著毒液,也不忘欺身連擊,生怕與烏懸拉開了距離。
兩人僵持許久,一個不停地退,一個不停地追,都未見半點氣竭之狀。
“烏懸這家夥的實力看來比雍扶還要高出一個檔次,最低也應該在蠱藏二階。若不壓得他無法還擊,那輸得肯定就是我了。”虞鶴想道,手上的動作不敢有絲毫地停滯,依舊是用著最快的攻擊方式,但這樣子的缺點,就是極耗真氣。
虞鶴的心裏隻是有些訝異,但烏懸的心裏卻是震驚無比。他看著攻勢仍未有半點遲緩的虞鶴,眼裏盡是不可置信,想道:“這家夥不是已經中了我的沸血蠱麽?怎的還會有如此強烈的攻勢?難道,難道他體內的真氣就如此充沛麽?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受到沸血蠱的侵擾?沒道理啊,根本沒人能夠完全免疫沸血蠱的毒,就算是祠主也不例外,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虞鶴當然不知道烏懸的心裏是如何想的,他現在的心思,全都放在如何壓製烏懸上,根本沒工夫去猜其他的事情。在他的一頓狂砍猛斬之下,兩人的戰場已經換了地方,從廢棄的冶鋼廠內,一直打到了冶鋼廠門口的密林。由於冶鋼廠的位置偏僻,又加上時間已至深夜,這裏自然是沒有半點人煙,倒也能讓二人安靜地繼續戰鬥下去。
虞鶴越打越累,烏懸卻是越打越驚。現在四周已經沒了沸血蠱所形成的血霧,對他自是十分不利。而且,他周身的音波氣壁上,已經被打出了幾道細微的裂縫,不禁想道:“看來這家夥的確是沒有受到沸血蠱的影響,我若再一直抵擋下去,遲早會成為他的手下敗將,必須得找個機會反擊才是。”
念頭甫落,虞鶴體內的真氣已經有了不繼之兆。但因為戒指裏還存有一碗普通的蛋炒飯,他自是還有著足夠的底氣,將劍招一晃,擺出了“滄瀾化琅”的起手式。
烏懸瞧準了虞鶴變招的空隙,雙足蓄勁,真氣流轉,笛音乍止,騰身躍起,落在了身邊一棵大樹的枝椏上。他看著腳底下的虞鶴,從懷中拿出了一粒血色的藥丸,也不說話,徑將藥丸塞進了短笛上的毒蛇嘴裏。毒蛇也沒有絲毫反抗,將這粒丹藥吞入了腹中。丹藥入腹,藥效迅速揮發。隻見這毒蛇尖嘶一聲,脫笛而出,落在了虞鶴腳邊。它蛇首低垂,渾身顫抖,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變大。
片刻過後,虞鶴的“滄瀾化琅”已經使出,漫天劍影懸浮身周。而這條被烏懸喂下了血色藥丸的毒蛇,也已變成了一條長約十數米的巨大毒蛇。它雙眼血紅,蛇信連吐,死死地盯著已經有些虛弱的虞鶴,卻並未魯莽地發動攻擊。
烏懸見得漫天劍影,自然知曉此招的厲害之處,又往後退了數丈,仍落在一根較為粗壯的枝椏上,看著虞鶴跟巨蛇,朗聲道:“虞老板,既然你的戰鬥力如此旺盛,不如陪我的小蛇玩玩。我怕這小蛇入不了你的法眼,還特意給它喂了一粒‘莽軀沸血蠱’,希望它能讓你滿意,哈哈哈!”說罷,直起身子,立在枝椏之上,又將短笛置在了唇前。
虞鶴本想直接催動劍影去殺了烏懸,但看著眼前這條巨蛇,心裏一陣發怵,不敢行這玉石俱焚之事,隻好將漫天的劍影盡數移到了自己身周,用以抵擋這巨蛇的攻擊。
笛音再起,幽幽繞繞,不僅躥入了虞鶴的耳中,亦是鑽入了巨蛇的耳朵裏。
巨蛇再不耽擱,尖嘶一聲,張開了血盆大嘴,向渺小的虞鶴咬了過來。虞鶴冷哼一聲,不敢有半分懈怠,忙將漫天劍影匯至一處,組成了一麵劍鋒朝外的反擊劍盾。巨蛇的身子立時一頓,猛地將頭一縮,巨軀迅轉,勁尾迅掃。劍盾兩側並無向外所指的劍鋒,倒是紮紮實實地受了蛇尾一掃,卻隻是稍稍顫抖了幾下,並未生出半絲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