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生得再好看,也是墊腳石。
上官晴斃命,青衫垂地,香消玉殞。
玉荷將薄劍從上官晴的心口拔出,以真氣拭去劍身上的鮮血,啐道:“生得再好看又有什麽用?這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若實力不夠,即便美如天仙,也隻能成為他人踏上王途的墊腳石而已。”
說罷,她收起薄劍,走到了虞鶴麵前:“咱們現在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沒必要再這麽躲躲藏藏的了,不如直接闖進去,將雅夫人給救出來吧?”
“當然可以。”虞鶴笑道。
兩人不再耽擱時間,將體內真氣皆恢複至充盈,便施展身法,向更深處趕去。
這裏好歹是歿義閣的總壇,路上自然有不少暗樁攔路。
不過,這些普通的歿義閣殺手,隻要不是人山人海,兩人解決起來都不在話下。
片刻過後,兩人已經躍出了近百丈,也誅殺了不少前來攔路的歿義閣普通殺手,但前方出現的荊棘大道,卻是叫兩人一齊停下了腳步。
兩人穩穩落地,看著眼前這些密密麻麻且無比銳利的荊棘叢,不由一陣惡寒。荊棘叢不高,僅到兩人腰間,但其上所散發出的猶如鐵鏽的氣味,卻叫兩人不敢冒進。
“荊棘上有毒,應當是見血封喉的劇毒。”玉荷道,眉頭緊擰。
虞鶴點頭,眼裏卻是有些不解:“荊棘我能理解,有毒我也能夠理解。但我想不通的是,這些歿義閣的殺手,平常都要活得這麽提心吊膽?明明是自家組織的總壇,卻處處布滿了生死危機,這……這難道就是歿義閣的員工福利?”
玉荷搖頭苦笑:“咱們還是想想怎麽通過這條滿布毒棘的道路吧。”
虞鶴亦是無奈至極,他撐開了護體氣罩,才往前走上半步,那毒棘就像有靈性一樣,倏地一長,如勁鞭一樣抽在了虞鶴的護體氣罩上。
虞鶴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但身周的護體氣罩卻是砰然碎裂。他不敢托大,忙暴退,落回玉荷身邊,心有餘悸:“這毒棘的威力好大。”
“看這情況,即便我們借助身法,也無法直躍過去。護體氣罩也撐不了幾次,簡直將所有的辦法都給阻斷掉了。”玉荷道。
虞鶴道:“不一定,我覺得還有辦法。這些荊棘既有劇毒,又有靈性,但卻仍有天敵。”
“什麽天敵?”玉荷問道。
虞鶴道“火,它們再有靈性,也怕火。一般的火可能對它們造成不了多大的損傷,但要是在火裏再加上我們的真氣,便能大大提高火的殺傷力,定能將這片攔路的毒棘燒個一幹二淨!”
“哪裏又有火?剛才一路走來,半點火苗都沒看到。我也沒修習過什麽與火有關的功法,憑空造不出火來。”玉荷道。
虞鶴卻是沒有太多擔心:“清幽居旁邊不是生著許多青竹麽?咱們回去砍幾根下來,我再用真氣一激,定能生出火來。”
兩人折身趕回清幽居,切了幾根青竹,抱在懷裏,在毒棘前堆作了一堆。
虞鶴激出真氣,將竹堆點燃。青竹劈啪作響,火炎立時騰燃。兩人互看一眼,彼此會意,續凝真氣,帶著火炎往毒棘叢輕推。
真氣伴著火炎,飛快竄入毒棘叢,僅在空中留下一道火痕。火入棘叢,猶如狼入羊群。毒棘受到火灼,狂顫亂動,不停掙紮。
兩人心中大喜,推出真氣的速度慢慢加快,竄入毒棘叢的火炎也越來越多。
黑煙衝天,炎蛇肆虐。滿目的毒棘叢,已在頃刻間被燒成了一團焦灰。
兩人斂回真氣,長呼了一口濁氣,懸著的心髒終是落了下來。
待真氣回複至充盈,兩人再度前行。行約數十丈,道路迅窄。一座被毒棘繞滿的小屋正擋在前方,若要繼續前行,必須得通過小屋。小屋正門,懸著幾顆已被毒棘貫穿纏繞的骷髏頭,頭裏的毒棘還在不停地攢動著,從空洞的眼眶裏忽進忽出,綻出一股寒意。
兩人滯步,皆拿出兵刃,不敢冒進。
屋門漸開,裏頭一片黑暗,卻悠悠傳出一個滄桑男子的聲音:“等你們很久了,若想再進一步,便進屋來。若不敢,就滾回去。”
“有何不敢?”虞鶴道,以劍氣將正門口的毒棘斬去,迅步入屋。
玉荷緊隨其後,不敢有半點懈怠。
兩人踏進屋中,燭光驟燃,映出妖豔血芒,照亮了屋裏的景象。屋裏空蕩蕩的,僅有一桌一椅。桌以毒棘纏繞而成,四角皆擺著一個白森森的骷髏頭。椅則更加駭人,盡用白骨堆砌而成。
“喂,你叫我們進來,自己卻又跑到哪裏去了?”虞鶴道。
桀桀怪笑傳入兩人耳中,房門猛地合上,燭火盡滅,妖豔血芒亦隨之消失。
“小心。”玉荷靠了過來,低聲囑咐。
虞鶴點了點頭,心中強作鎮定,嘴上仍未閑著:“一會兒點燭,一會兒又滅燭,你閑得慌麽?既然這麽閑,不如出來跟我打打,躲在暗處算什麽英雄好漢?”
話音甫落,回答他的,卻是突然眼眶裏突然綻出幽芒的那四個骷髏頭。幽芒盡顯,毒棘桌亦是猛顫。這四個骷髏頭似有靈性一般,將眼中幽芒盡皆散出,化作了十數股幽綠細束,徑向虞鶴射來。
虞鶴不退反迎,撐開護體氣罩,拂劍蕩開了這些幽綠細束。他迫至毒棘桌前,劍光映閃,劍影飛疊,僅用瞬間,便將這毒棘桌以及桌上的四顆骷髏頭盡數斬碎。
幽芒瞬黯,毒棘無生,屋裏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好小子,想不到你的劍勢竟如此霸道,不愧是打敗了花斬月的家夥。可惜,你的腦筋不算靈光,注定會死在老夫手上。”那滄桑男聲道。
話音還未落定,玉荷忽地慘叫一聲,手中薄劍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虞鶴大驚,展鋒運氣,凝出些許火光。
隻見玉荷的小腿已被毒棘纏住,而順著那毒棘看去,竟是從一個黑袍人的袖中蔓延出來的。那黑袍人身高約七尺,身材瘦削,臉上還戴著麵具,根本看不見具體模樣。
玉荷叫道:“你還愣著做甚麽!快些殺了他!”
虞鶴猛地回過神來,不再糾結此人到底生得甚麽模樣,迅然出劍,向纏在玉荷小腿上的毒棘斬去。
“好小子,當我不存在麽!”黑袍人道,袍袖攢動,裏邊竟延出十幾根毒棘,如群蛇一般迅襲而來,不僅化解掉了虞鶴斬出的劍氣,還將扶山覆厄給死死纏住了。
虞鶴咬牙,渾身真氣迸湧,激出一圈氣浪,將襲來的毒棘盡數震斷。他一心想救玉荷,便沒有乘勢追擊,縱躍至玉荷身邊,斬斷了纏住她小腿的毒棘。
玉荷沒了束縛,連忙翻身,咬牙忍住腿上的刺痛,撿起薄劍,反身出劍,劍光迅閃,徑刺向黑袍人。
“荊棘有毒,你這麽急著運真氣作甚!”虞鶴叫道,無奈出劍,與玉荷一左一右,共刺向黑袍人。
兩人的劍勢完全不同,一個輕靈翩巧,一個強橫霸道。
黑袍人不閃不避,袍袖再攢,卻是延出數根更加粗壯的毒棘,且棘上還纏著不少筋肉,也不知是別人的筋肉,還是他自己的筋肉。
兩人皆是一愣,回劍抵擋,借勢暴退。在巨毒棘的狂暴力道下,兩人直被震到屋角,才堪堪穩住了身子。
“嘁,好強悍的力道。”虞鶴啐道,手臂有些發麻,扶山覆厄亦是輕顫不止。
玉荷卻是嘔出一口黑血,嘴唇已經變成了紫色,顯然中毒不輕。
“你不要妄動真氣了,打坐調息,壓製毒素,這家夥就讓我來處理。”虞鶴道。
“你……你能打的過他麽?咳咳……他,他的腦子比花斬月要靈光多了,實力也跟花斬月差不了多少。”玉荷道。
巨毒棘再度襲來,虞鶴來不及回答,隻好擋在玉荷身前,使滄瀾化琅,幻出滿室劍影,蕩開了這些巨毒棘:“現在沒有其他辦法,若你強撐著出劍,隻會白白送死!”
“咳……”玉荷又咳出一口鮮血,不再強了,收劍盤坐,調息起來,“那,那我就聽你一次。你,你可別讓我失望,我不想死在這惡心的家夥手裏。”
虞鶴將劍影引爆,滿室劍影皆化作劍束,反刺而出,威勢無窮。他雙足迅踏,使出鑽雲翻霧,緊隨劍束之後,笑道:“放心,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巨毒棘來不及收回,已被劍束齊齊斬斷。黑袍人渾身一震,終是有了動作,閃身躲避,不敢與這滿室劍束硬撼。
劍束貫牆,直接穿透。僅是瞬間,這牆上便已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圓洞。外頭的光線齊齊射入,映得屋中一片光明。
黑袍人已經躲到了另一邊,他穩穩落地,動作卻是遲緩了不少。隻見其袍中鮮血滲流,滴在地板之上,散發出一陣刺鼻的血腥味。
“原來那兩根布滿筋肉的毒棘,竟是他的兩隻手臂?”虞鶴想道,麵上皆是驚訝。他轉劍挪步,劍鋒疾抖,使劍起微瀾,向黑袍人斬去數道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