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奸夫淫婦
年初一的時候,中午他跑過來用午膳,用完卻是沒有要走的樣子。
而是撫著肚子說:“吃飽了倒也是沒有什麽事兒做了,天愛,朕教你畫畫吧,你沒看過朕的畫吧,那可不是一般的好看。”
“少吹了。”我沒有看過,你吹得天花龍鳳的,我也不知道。
“來,朕畫給你看看,後公公,備筆墨。”他擄起袖子,有著要試一試的樣子。
現在年初一,他不是很忙嗎?不是要天天與酒來伴,還要迎來笑往的嗎?倒是還有空兒教我畫畫,我且就看看,他要怎麽教,他有什麽樣的水準。
筆墨備好,宣紙雪白。
他拿著墨筆,飽沾了墨,然後大筆一揮,宣紙上就開始出現了他的草書,甚是得意地說:“天愛,你看看寫得怎麽樣啊?”
我背著手,走到他身邊去看,然後搖搖頭:“你寫的是什麽啊,這明明是一團黑線在紙上雜亂地飄飛,哪明一點像字,橫不橫,豎不豎的,不好年地,半點也不好看,狗拉泡尿也是這麽亂糟糟的。”
“……。”他有些無語地看著我。
於是我再接著打擊他:“黑線也就罷了,還一團一團的。”我現在終於知道他宮門上那吊著的牌匾上的線條是誰寫的了,我都不好意思問別人,這樣會顯得我很蠢,什麽也不懂,若不是那天偶爾聽人一說,還不知是承乾宮三個字呢。
現在是李棲墨三個字,果然字如人名,果然很黑很雜亂啊。
“你來?朕倒是要看看,你能寫到什麽樣的份上,朕寫的草書,你懂不懂欣賞。”他冷哼,一臉的瞧不起我。
我抓了枝比較雅氣的筆,然後輕沾著墨,在下一張宣紙上寫下我的名字:莫天愛。
字跡是秀氣,淡雅,這沒有仿誰,我就喜歡這樣的字,於是我就往這方麵下功夫去學。一筆一劃都是娟秀而不失力道。
“天愛,你不會寫傅嗎?要不你承認一下,朕教你。”他眼中想藏住的憐惜,卻又讓我恰恰看了去。
我翻個白眼,他將那一張莫天愛的宣紙取了去看,我隻得往新的宣紙上再寫。
傅天愛,我寫出來了。
可是這個傅,我怎麽看,怎麽感覺都十分的別扭,刺眼。
其實我知道無關字的問題,隻是自已心裏想的別扭。
正想拿起來揉掉,可是他卻猛地一抽,拿著看嘖嘖有聲地讚我:“不錯不錯,你寫得還是很正規的,沒多一撇沒少一撇。天愛,朕可是知道你以往的事,總是跑去學堂,跑去你們家西席授學那兒偷聽,那些夫子,還十分之討厭你,朕以後讓這些夫子,全給你講,各講各的,各教各的,教到他們想倒下為止,當然,你是不用再去聽的,朕舍不得讓那些人把你荼毒了。”
“這倒是好。”我拍手笑,我就討厭那些夫子,不是說讀書人自命清高和那些粗俗的人不同嗎?可是還不是依然那麽同流。
他真的好壞,有時候壞得很對我的胃口。
那些壞東西,我也早就討厭,不報不痛快啊。
他將寫著傅天愛的宣紙,吹幹了墨,然後交給後公公:“藏著,不許讓她拿回去了。”
“還我。”我瞪他,一定不是好事兒,不然不會讓人把這紙藏著的。
“你想得美。”他笑:“你去搶啊,公公放在懷裏了,你也看到了。”
一個狠,我踹他一腳,再大筆一揮,學著他的筆跡寫:“李棲墨是烏龜王八蛋。”
他隻是笑,摸摸我的臉:“小笨蛋,你寫這些,給誰看,誰敢說。”
“我沒事就看看,貼著床頭上。”
“也行。”他壞壞地笑:“朕一看床頭是你寫的字,就會提醒朕,可以狠狠地收拾你。”
“禽獸。”我罵他。
他卻說:“我要是和你在一起,和衣而睡什麽也不做,豈不是禽獸也不如了。”
“……。”衣冠禽獸啊,我麵前站著一個衣冠禽獸,在調戲我。
他抓過我,狠狠地在我臉上嘖嘖有聲地親吻,也不顧這麽多人在,我氣得又想揍這個混蛋兒。
不過他隻呆了一會,又走了,總算讓我氣平了一些。
年初一四處都挺好玩的,宮裏人來人往相當熱鬧。
我和小蟈蟈轉悠頭,看著什麽好玩兒的,就湊過去。
快傍晚了李棲墨讓人來找我,叫我去吃晚膳。
我還以為是在宮裏的,誰知去到承乾宮,卻有馬車等著,公公請我上了馬車,李棲墨笑嘻嘻地說:“天愛,帶你去外麵吃個晚膳。”
“哪兒啊?”
“當然是蹭別人家的,你看過一個年,那些人都來宮裏蹭我們的吃,國庫又花銷了不少,總是得去外麵吃回來吧。”
“小氣鬼。”還要吃回別人的,真是的。
“你不想?”他才覺得驚奇呢。
哈哈,這倒也是真的,我也喜歡去蹭別人的吃。
開開心心地坐著馬車出宮,心情好得不得了,就是他時不時地偷香,我也可以忍受了。
馬車行走得不是很遠,便到了集市,我總是探頭出去,左看右看,指著那些人叫:“快看,還有舞龍的。”
他卻是嗤之以鼻的:“這有什麽好看的,宮裏好看的還不多嗎?你就是個貪新鮮兒的,三分熱度。”
“訓我,你就訓,訓訓,不把你的宮講到最好,你是不甘情願了。”
“傻丫頭,宮有什麽不好啊,可以讓吃得好,睡得好,還可以讓你過得很好。”
不過是表麵的好而已,我輕歎,實在是不想說什麽。
去吃飯就是一件開心的事,我可不想又二個人吵架什麽的。
是一個官員家裏吃飯的,可能是皇上說了盡量低調,於是門口還是靜悄悄的,但是一入裏麵,那裏的熱鬧就不同外麵而語了。
人人行走是靜悄悄的,但是臉上卻是帶著一種喜悅的,驚喜的笑意,還是神秘秘的。
進了去官員就帶著全家人來迎接,沒有山呼,隻是這樣就擁了進去。
我往後麵一看,有些咋舌,我的天啊,還真多女人,這個人真會生啊,一幫子女眷。
李棲墨拉著我的手:“看什麽看,別給朕丟人啊,要丟也在宮裏丟,別丟得大了去。”
進了廳,又是一番述說,他們若有若無地輕淡,我四下看看,有些無聊極了,李棲墨便說:“上菜吧,早些吃了,回宮去。”
無聊,無聊,我以為出來吃飯,就會開心一點一點, 原來飯局是這麽無聊到死的,讓人家盯著笑著看,心裏毛毛得緊。
吃到一半,李棲墨酒是喝了不少,看起來心情是不錯的,我無聊地拔拉著袖子上的花邊,尿意洶湧,便起身出去。
一個小宮女跟著出來:“小姐,你要去哪裏?”
“去找個解手的地方,你不用跟誰說,別麻煩他們家的人了,我們找找吧,大低都是在偏南一帶的。”
宮女應聲,因為皇上在吃飯,讓他們這府裏的人,都聚集在廳裏,沒在的,也都縮著想去一見。
反而別的地方,就沒有什麽人來往,十分的安靜。
解手的地方走到了,舒服了便想四下走走,小宮女跟著,這自然比不上宮裏的景致,不過我可不認為宮裏好看,不許折花,不許抓魚的,我都不知他們弄那麽多的東西,又有什麽用。
居說魚池裏的魚,一養就就是幾年,肥得跟什麽一樣,老到死了就撈起,然後扔掉。
真是浪費啊,不如養大了就吃。
飽漢不知餓漢饑,虧得李棲墨還總說國庫沒錢的。
走到一扇門下,聽到裏麵有竊竊私語,還有一些女孩兒嬌羞的低笑。
我十分之好奇,更貼耳上去聽。
“其實男人啊,和女人上了床,就乖乖聽話,但是這床可也是大有學問,裏麵的東西,可多著呢。今天你們夫人請我來給你們說,你們可得仔細聽好了,要是皇上以後看中你們哪個,在床上把皇上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可別把我純夫人給忘了。”
“哪敢呢,純夫人你快說啊。”
“小慶你真是的,這麽心急,你倒也是不怕人家笑話你。”
我也想聽,一回頭看著宮女憋紅著臉,便說:“你先走,我就在這兒聽著,要是皇上問起我,你就說我走走走走的,快去,這不是你能聽的。”
她臉紅紅,可是沒敢走,隻是走遠了幾步站著而已。
我也不攆她了,貼得更近地聽著。
隻得裏麵說:“你們也別害羞,我這就有春宮圖,一會兒你們看看,可是這看,也隻是僅於知道,女人的身體,可是你們最好的武器,為什麽男人這麽厲害,可還是需要女人,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為什麽有些女人,就可以把自家相公,弄得服服貼貼,不娶二房,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且聽我說啊,男人總會一開始就親啊摸的,這些都不重要,女人嬌羞一點就好但是也不要太推辭了,不然就失了男人的性致。”
風吹過來,吹得讓我喉口有些癢,忍不住地就咳了出來,驚動了裏麵講解春宮的人。
然後當然是嚇著她們了,一開門見是我,那是上了些年紀的女子竟然說:“你也是新認的幹女兒吧,快些進來坐下聽。”
我就大方地進去坐著,乖乖,二十幾個女人的坐著聽一個媚嬌但是並不怎麽漂亮的女人說話。
“男人進入女人的時候,那就得盡量纏著人了,縮著她,扼緊他,下麵就用力地吸氣,吐氣,像是嘴巴一樣絞著,這樣男人就特別喜歡,當然還是有很多招式的,但是今兒個可能時間不到,等會兒皇上定是要回去的,一會兒看上你們哪個了,到時請了我純夫人去講,我定也會巨細無遺的講解的,這裏頭的銷魂滋味啊……。”她咯咯地笑著。
我覺得她和李棲墨一樣,都是很淫蕩的人。
“女人得纏著他,絞著他,還得摸他的胸,摸他的背,呻吟也講究兒,有些男人就是喜歡女人叫得越大聲就越是興奮。”
她令堂的,我也聽得好興奮,想想這些課,居然讓我給趕上了啊。
於是我舉手:“我有個問題想要問。”
“好。”純夫人看我一眼:“你長得也倒還是不錯的,有機會讓皇上看上,你且說說,你想問些什麽。”
還示好地朝我一笑,我很好學地說:“純夫人,我想問一下,要是男人那啥和女人的,女人受不了要生要死,可是男人還雄風萬丈,有什麽辦法可以讓男人馬上就軟下來。”
“哇。” 所有的人都驚訝地看著我。
我老臉已經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而紅了,非常好愛,非常端正地看著。
純夫人笑:“這個小姐很好學啊,有問題就好,不懂就要問出來,這個吧我也知道有些男人的持久力是相當長的,有些女人是受不了那麽多,但是箭已經在發,不盡興不罷休了,那就往他腰眼兒,使勁地掐,吮咬他的臉,總之就是刺激他的興奮點,讓他受不了,馬上就軟下來了。”
“還有什麽更有效的辦法嗎?比如讓他硬不起來。”
問題是越來越深入啊,我真想她能解了我的麻煩,我是很認真,很好學地問我的,那些單純的女人看著我,已經在吞口水了。
純夫人也嚇了一跳:“你怎麽這麽想呢。”
“嗬嗬,我就是問問,純夫人,你知道嗎?”
“哦,倒也是有辦法的……。”
我一個興奮啊,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著,這答案對於我來說,可是很重要的。
可是純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讓一聲怒吼給打斷了。
“傅天愛,你給朕滾出來。”淩厲的聲音嚇得我抖了二抖,滿室的女子也嚇得腳軟。
門被踢開了,李棲墨板著臉瞧我:“滾出來。”
“純夫人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要不等一會會。” 我垂死掙紮。
李棲墨瞪著我:“朕會讓你問嗎?出來,不然朕收拾你,好端端的你不學,就盡問這些來著了,出來,若不然讓這個淫婦看你怎麽取悅朕,讓她指點你。”
我灰溜溜地站起來,滾了。
他揪著我走,把我按在他的身前,對著那一幫子女人說:“朕對你們都沒有興趣,少費這些心思,看著,這是朕的女人。”
“皇上饒命啊。”純夫人跪下去,渾身嚇得地發抖。
李棲墨指著她說:“你這淫婦。”
“好了好了,你別怒了,這不我也沒有聽到什麽對你不利的是不是。”我笑著推他走。
真的再生氣下去,我怕那純夫人可會一頭撞死算了。
純夫人,你可要堅強地活著,改日我再來拜訪你。
“朕就對你這麽不好麽?”他看著我,微微地歎息。
“也不是不好啦,真的,你別責怪她們了,我的性子你最明白了,就是貪個新鮮兒聽聽的。”
“淫婦,以後你再給她講一些不好的,朕饒不了你。”
老奸巨滑的純夫人一聽,馬上就磕頭:“賤婦謝皇上,以後賤婦隻教些好的。”
“好。”他說。
我一臉黑線,你們二個,也太不要臉,太淫蕩了。
“走了,回去了。”他拉我的手:“朕看看你學得怎麽樣了。”
“李棲墨,你也太不要臉了,這些事兒你也聽,還敢說,你怎麽對著你的文武百官啊。”
“朕要是對你要臉,你不怨朕,是誰求著朕還要還要還要的。”
我跳起來,趕緊想去捂他的嘴巴,他高大得緊,捂不著反而讓他抓了我的手,當眾就是輕輕一咬。
“我錯了。”我堅決地說:“我不該跟著你出來吃飯的,李棲墨大爺,你饒過我吧。”
這在場的人,這麽多啊,你不要臉,我還想要點兒呢。
他心情極好,抓了我一邊走,一邊低語:“滑溜得像是小魚兒一樣,一個轉眼的功夫,你就不見了,朕想,是不是真的要弄隻金籠子來裝著你,這樣你就走不了了。”
我冷哼:“你是怕我逃走吧,所以我前腳走,後腳你就找人了,你不是聊得盡興得沒完沒了嗎?”
“喲,吃醋了。”他瞧著我笑。
“不跟你說了,上車回去吧。”閃過那四肢到地跪在地上的奴才,那是給皇上墊腳兒的,我撩起裙擺就要爬上馬車。
身子一輕,讓他抱了上去。
接著他踩著那人的背,上了馬車。
官員全家拜跪:“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朕說過,此次出來,免禮數,不得聲張。回宮吧。”
坐了進來,一手搭在我的腰間,微微的薄酒醇香味聞著也是好幾分的舒服。
“李棲墨你大爺的,吃完就溜,人家為你準備了這麽多幹女兒,你怎麽不去看看啊。”
他拉著我的頭發用手指卷著把玩:“吃完了不走,你留下來洗碗啊。”
“好啊,你不是洗過嗎?你洗就好了。”
他身子斜靠在我肩上:“天愛,朕有些困啊,讓朕小睡會,別吵朕。”
我拉他的頭發,捏他的鼻子:不許睡,你要是睡了晚上又使勁兒地折騰我,對了,那春宮圖,還有多少啊?”
“沒多少了。”他軟聲地說:“讓朕睡會,晚上有的是精神收拾你,早點把春宮圖上的做完,不正是你所想的嗎?”
第二百零九:拜年
這倒是我所想的,如此這般說,我便不再說話了。
趴在車窗邊,伸手出去感受那些冷風。
手腕上的鐲子,也變得冰涼冰涼起來的。
冷靜地想想,我莫天愛在李棲墨的身下承歡,隻想回到向莫離的身邊去,可是莫離呢,他會怎麽想。
不是一次,不是強迫,很多的時候,我也經不起誘惑。
我想遲早有一天,我會發瘋的,為我的糾結,為我的自卑,一邊享受著李棲墨的疼愛,保護,一邊囂張著,一邊卻又想著莫離。
莫天愛啊,你憑什麽想莫離,這樣的惡人,隻怕是莫離也討厭至極了,你這樣的壞女人,隻能和李棲墨這樣的壞男人在一起,糾結到死。
正想著這些事兒,李棲墨將我一拉,讓我縮回了手。
“朕不開心。”他說。
不開心關我屁事,我也不鳥他。
低頭,看著我的掌紋,紋路是如此的複雜,是如此的曲折,居說人的一生,就是注定了,就是照著手上的紋路來行走的,可是人生這麽長,掌紋這麽短,怎麽能夠相同呢。
他也湊過頭來看:“天愛,你的手心,有個痣。”
“嗯,居說是我上輩子約好和誰在一起了,怕認不到,所以就有了記號,以後那個人就會憑著這個記號來找我。”民間就是這麽說的。
他合起我的手心:“這不就是朕嗎?可找到你了。”
“才不是你。”
“難道是向莫離不成。”
“當然。”我楊也不想地就脫口而出。
他微微地訝然,手抓緊著我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這是我們第一次這樣談莫離,他抓得我痛了,我掙紮一會想抽出手,可是他卻還是抓得死緊的。
“不是他。”他說。
“你……。”
“朕說不是就不是。”他口氣變得很不好起來,又急又大聲地說著,甚至不讓我說完一句話。
“過年好啊。”
“過年好。”
窗外飄進拜年的聲音,洋溢著喜氣。
今天是年初二啊,今天,也是個節日,一直到初三都是。
“天愛。”他沉重地說:“別提,朕現在不想提,更不想聽到。”
我頭歪在他的肩上:“我你這混蛋,別隻靠著我,讓我靠著,我才想睡好不好。”
咕噥著,故作不滿著,要掩蔽的是自已的心思。
他讓我躺在他的膝上,抱著我,一手輕順著我的發,我似乎聽到他輕歎的聲音了。
我們都不想吵架吧,在這大初開頭。
但是莫離,終究是一個傷疤,終會拿出來的,我想,過了年再說,或者是等到春光明媚那啥完了,再說。
到時我一定會決絕,對他不決絕,就是對我太殘忍。
他有多壞,我就知道莫離有多好,我想追隨著莫離,我喜歡他帶給我的那種溫暖,舒服的,明媚的,很開心的,可以長長久久放放心心一輩子的,我永遠不會擔心莫離會不會丟下我,會不會不要我。
他將我頭上的珠釵都拔了去,硌著我,一邊就順著我的發。
本來也隻是一個借口,但是馬車有規律地走著,我還真睡著了。
下午姐姐過來,請我過去吃飯。
思來想去,還是帶著小蟈蟈兒過去了,大年初二的,也許她很孤單吧,以往過年的時候,都有一大幫子的人圍著她轉,給她拜年,討她歡心的,如今可沒有了。
宮裏,就隻有我和她。
小蟈蟈帶了些宮裏吃的過去,遠遠地就看到姐姐倚門站在那兒等著。
我感覺有些酸,傅潤芝什麽時候這樣等過我,傅潤芝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感覺她落魄了。
看到我她就開始笑,還複走上來笑道:“天愛,快進來啊,這外麵冷的。”
“我要是有事不能來,你不是一直等著。”
“嗬嗬,天愛會來的,天愛舍不得讓姐姐一個人站在風裏等那麽久。”
“哼,你可別忘了,當初傅家對我是怎麽樣的。”我冷哼。
她卻不會生氣,依然軟語地說:“天愛,對不起。”
如此的低聲下氣,我長歎:“我不喜歡你這樣,姐姐。”我是賤得習慣了,不喜歡她對我這樣軟和,看重,愛護。
她含笑拉了我進去:“我終究也不是寂寞的,這不宮裏還有個妹妹陪著我,以前我不太明白一些事,可是現在在宮裏我也明白了,不管是誰再好,還是比不上自已的姐妹的,天愛,我特想家了,真的。”
“我可不想。呃,還不進去,你要是受了風,指不定皇上說我故意又惹禍了。”心酸什麽呢,說得讓我心裏難受。
她拉著我的手,雖然我並不喜歡手老是讓他們拉著,可是想著她難愛以,我也沒有揮開她的手。
進了去宮女早就準備好吃的了,不是什麽豪宴,而是一些清淡的,就像是很平常的東西,有煮好的紅薯,還有蒸好的魚,還有一些烤的東西。
我心裏微微一動,這些都是往日裏,我比較常吃的。
姐姐拉著我坐下:“天愛,你來看看,姐姐讓人煮的,不知和你吃過的,是不是一個味兒。”
“其實你不用地我這麽好的,我現在是莫天愛,不是傅天愛,我與傅家沒有什麽關係了。”
她卻是輕歎:“天愛,姐姐知道你對傅家,還是頗多怨言,傅家對你不怎麽好,這倒也是真的。可是天愛,有些事並不是隻有你難受,我娘是一個驕傲的女人,打小什麽都好也不把誰看在眼裏,家裏寵著啊,一年,二年地待嫁過去了,娘想嫁好一點的,而涼城比她好的男子,少之又少,最後甚至是帶著委屈嫁給爹爹,以為這樣軟弱性格的人,是會聽從於她的,可是沒有想到爹爹卻這樣,給了她要命的一擊,她成了涼城的笑話,她骨子清傲,為了傅家的聲名,卻是把你留下了我。天愛,你不是她,也許你不明白她的心情的。唉,姐姐不說這些了,天愛你不愛聽。”
我沉默著不說話,不知要說什麽啊。
她拿起紅薯,然後慢慢地剝開皮。
細嫩的手指很漂亮,不像我的粗枝厚繭,這雙手一直都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如今卻是為我剝著紅薯皮。
靜靜地看著,她剝好了遞給我:“天愛,試試。”
“大過年的,我不想吃這些東西,難道你宮裏就沒有什麽好吃的了。”
她有些難堪,喃喃低語:“我以為你喜歡吃這些的。”
“誰想一直回想著過去,那並不是值得我永遠去回憶的,也不是什麽好日子,你覺得我還沒有苦夠,難夠嗎?”
“對不起。”她軟軟地說著。
難過得似乎淚水都要流下來了,我又沒有欺負她,我就連這些實話也不能說嗎?
傅潤芝的性子,到了宮裏可的確是變了好多。
我心裏微歎,看著她難過,其實我也不想的。
我不是想欺負她,不是因為我現在得寵了,所以我可以肆無忌憚地不把她放在眼裏。
低頭,我們都沉默著。
或許我不該來的,可是我還是來了,我明明知道我不會真的沒有什麽芥蒂地和她吃飯。
“皇上萬歲。”外麵宮女的行禮聲,打斷了我們的沉默。
姐姐趕緊抬起眼,一抹晶亮的東西就滑下了臉,她迅速地抬手,然後抹去,站在門口行禮。
皇上進來,她就行禮。
我卻是不行禮的,我就坐在椅子上,挑畔地看著他。
總是自以為這些可以讓他討厭,可以讓他生氣,但是他是從來沒有生過氣的。
就那麽看著我,然後一笑:“潤芝你不必太多禮了,你倒是看看你妹妹,像條母狼一樣,瞪著朕,恨不得把朕一口吃了。”
“胡說什麽。”我冷哼。
站了起來,然後將這裏的宮燈,都點亮了。
找些事做,才會不讓心裏難受,讓這大廳,看起來亮堂堂的。
坐了回去看著占了我位子的李棲墨,我坐到對麵去,離他最遠的地方,嘲諷著說:“李棲墨,你是狗啊,鼻子這麽靈的,哪兒有吃的,你就往哪兒去。”
“天愛。”姐姐急急地叫:“怎麽能這般對皇上無禮啊,太放肆了。”
“哼。”我要是太有禮了,才會嚇著他呢。
“還好說,你這小白眼狼,朕到你的住的地方找你,你卻不在,朕隻得四處尋你了。”
“唉。”我長歎:“去哪兒都擺脫不了你。”
“你這妹妹夠凶,夠野蠻,朕倒是喜歡她這樣純仆的。”李棲墨淡淡地跟潤芝說著:“也別是楞著,吃飯吧,一會就涼了,瞧瞧這菜色,倒也是特別啊,吃了好些天的油膩,的確是要換換的了。”
然後舉筷子,夾了個紅薯到旁邊的傅潤芝碗裏。
我瞧了一眼說:“李棲墨,你是想害我姐姐不成,她不吃這個的。”
“吃,我吃。”姐姐看著我,笑得好是開心。
像是我叫她一聲姐姐,令她開懷了。
甚至連皮,也沒有剝,就咬了一口。
李棲墨朝我擠眉弄眼地笑了,他得意個什麽勁兒啊,我姐就是這樣的性格,誰叫你是皇上,而她卻是格守著禮儀呢。
我低頭,將剝好的紅薯慢慢品嚐著,味道還是不錯的。
姐姐還是頗費了一些心思的,一塊嫩嫩的魚腹肉夾了過來,放在我的碗裏:“吃多點。”
他倒是厲害,不知不覺,就移位到我的身邊了。
“我姐姐愛吃魚尾的。”我淡淡地說了一句。
他笑笑,那眸子盡是狡黠,行吧,你贏了,我其實還是認這麽一個姐姐的,其實,我也是在乎的。
他起身,夾了那魚尾到傅潤芝的碗裏。她看著我,輕聲地說:“謝謝。”
我撇撇嘴:“又不是我夾的。”
“真多話,認真點吃不好嗎?”李棲墨訓我。
我低頭,猛吃著。
紅薯還是很香的,魚啊,還有烤的那些東西,炒的那些小菜也好吃,我最喜歡吃的就是烤韭菜了。
“你啊,豬一樣,什麽都吃,這麽喜歡吃紅薯,要不朕劈了花草,弄塊空地出來讓你種。”
“讓你種才好。”
“嗬嗬,皇上。”傅潤芝答話:“天愛就特別喜歡吃偷的,以前總是去偷啊,那些人尋上門來,我便讓丫頭給銀子了事。”
我有些一呆,忍不住多看了她二眼,這些事兒,我是從來不知道的。
李棲墨便笑,伸手過來揉我的發:“大抵在她想來,偷的更得一點吧。”
“你還吃不吃啊,老是動來動去的。”煩人,心煩,人也煩。
“得,還生氣了,老底讓你姐揭了。”他用帕子,拭起我唇角的汁液,看著我直笑。
長長的睫毛像一圈黑影一樣投在眼窩底下,一揚起,就是那璀璨得令人不敢正視,看得我心也猛然地跳得凶。
那酒窩兒又漾著,盛著酒一樣的甜美。
吃一頓飯而已,有必要笑得這麽賤嗎?
吃完天色已經黑透了,姐姐讓人奉上清茶,喝了一杯她便說:“快要融雪了越發冷得緊,且路滑著,天愛你和皇上,還是早些回去。”
“潤芝倒是曉事得緊,要是天愛有得你一分就好了。”
“那,你不要走了啊。”我從他的胳膊窩裏探頭出來。
姐姐羞紅了臉:“天愛,你真是的,拿姐姐開玩笑,快些回去吧。”
李棲墨唇角浮起笑意,一手將我腰抓緊,便往外出去。
“你怕我不見了嗎? 還是怕這個人有什麽毛病現在開始出現了症狀。”出了宮,我好奇地問他。
“為什麽這樣問?”
“你這二天一直黏著我,你什麽意思啊。”
“孩子黏著娘是想吃奶,朕黏著你也是啊。”他低頭,壞壞在我耳邊低說著,環在腰間的手使力,將我抱了起來,不讓我踩到他的腳。
“無恥。”我罵他。
“下流卑鄙不要臉,混蛋王八蛋小烏龜。”
“……。”無比的順溜啊。
對罵也輸,在他的麵前,我就沒有什麽能贏得起他的。
“天愛,朕是很喜歡你,很愛你,你還看不出來嗎?旁人都知道,你怎麽的就還不知呢?”
誰要你喜歡來著了,唉,為什麽越黏越緊,是什麽樣的形勢啊,我都搞不明白為什麽了。
那天晚上又汗水淋淋地春宮了一翻,抵死纏綿著。
我又睡得像是豬了,天亮感覺床上有什麽東西,暖暖的,軟軟的,蹭著我的腳。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我做夢,後來暖暖軟軟的東西,抓著我的繞啊繞啊,癢得讓我猛地縮回來。
睜開眼睛坐起來,瞪著床尾邊的那東西。
“嗬嗬。”她朝我笑,隻長了一個牙齒,嘿嘿地笑著流著口水,又爬過來抓著我的腳,伸嘴就要來咬。
差點我就要一腳將她踹下床去了,縮在床頭看著她:“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抱個枕頭,防禦著。
“啊啊。”她叫著,興奮著,揮舞著胖胖的手,爬上被子,朝我過來,雙眼亮晶昌地瞪著我的胸。
我抱著一手指著她:“不許過來。”
她吸吸口水,笑得越發的無恥,十分邪惡的朝我爬過來。
我大聲地吼叫著:“李棲墨,你快來啊,我不小心生了個女兒,好可怕啊。”我不要啊,快點把她扔走。
為什麽我一醒來,就有個小娃娃在我床上,是在腳底開始動我的。這好詭異啊,我都沒有大肚子,都沒有十月懷胎呢,這一定是個可怕的孩子,快弄走。
她一路流著哈喇子,一路爬過來,嘿嘿地,邪惡地笑著。
我爬起來,一點一點往外縮,然後跪下,朝她拜著:“祖宗啊,你不要過來了,我以後頂多不做壞事了,你哪裏來,還縮回哪裏去成不?我要生孩子,我也要十月懷胎正常些來,你太邪惡了,我不敢要啊,祖宗,我有錢,給你要不,我床下都是金子,都給你,全給你。”
“嘿……。”她笑著還是爬過來,雙眼綠幽幽地看著我的胸。
我顫抖地捂著:“我沒有奶啊,你不要過來啊,你去找君小喬。”有我也不會給你喝的。
“天愛。”李棲墨從外麵進來,一邊進一邊叫。
我連滾帶爬地下了床,趕緊朝他飛跑過去,一拉他擋在前麵,指著床說:“李棲墨,好可怕,我一覺醒來就有個娃娃兒在我床上了,你不是說孩子不是從腳底生出來的嗎?為什麽她會在我的腳底,我不管,你把孩子放進我腳底的,那就是你管,好可怕啊,不關我事的啊,我沒生過。”第一件事,就是撇清關係。
我嚇得有些慌亂了,說起來也是語無倫次的。
他鬆了一口氣,將我拉出來:“天愛,你怕什麽,這孩子是四公主的。”
你令堂的,原來是四公主的孩子,可把我嚇死了,還以為我一覺醒來,腳底生出個娃娃,嚇得我一身冷汗的。
暴怒:“你沒事吧,把孩子放我床上,你想嚇死我,你上了我的床也就罷了,還把奶娃兒扔上來。”一早上嚇著,心情一點也不好。
“早告訴你,孩子不可能從腳底出來,是從你肚子裏,再從……。”
我揮揮手拍著心頭壓驚:“行了行了你甭說了,我這不是嚇倒了嗎?以後一覺醒來生了個女兒,嚇得我魂飛魄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