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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盛世的太子

  躺在地上,真不好啊,眼又開始迷蒙起來了。


  反過身子趴著一直的泥味,殺聲離我越來越遠。


  抓著樹卻不能停下,離這裏越遠越好。


  這北方,總是有些荒落。


  我一身狼狽地縮在牆角之下,眯起眼瞧著來來往往的人,鮮衣怒馬而來的少年,似曾相識。


  可是眼睛,卻是不爭氣得緊。


  再多看一會,我一會什麽也看不見了,這樣於我太不妙了。


  “賣包子嘍,賣包子。”宏亮的聲音勾著我肚子裏的餓蟲。二天沒有吃東西了,走的時候帶了銀子,值錢的東西,可是這會兒哪能甩出來用呢,這以北一帶,到處都是軍隊。


  要裝乞丐,就得裝得像一樣。


  有人施舍點吃的,也不嫌棄,將就著填飽肚子先。


  我得等這些事過了風頭之後才離開這裏,現在離開這一帶可嚴謹得很。


  百姓們繪聲繪色地說,雷把行宮給燒著了,皇上在這兒藏了個絕世美女,也給燒死了,而且有強盜夜裏鬥膽兒想要去搶錢,搶色,把侍衛都殺光了,一時之間令人聞聲色變。


  強盜?哼,我看是認殺人滅口。


  上官香華做了皇後之後,皇上開始削藩權了吧。


  總之也不知是什麽,現在不便亂加猜測。


  能保住一條命,實屬是萬幸。


  李棲墨,我說過我有九條命的,是不是?

  眼睛時好時壞,索性就裝作看不見博人同情,一身的汙髒臭味,有些好色的地痞流氓也離得我老遠的。


  半眯起眼在降暗的角落裏坐著,已經成為習慣了。


  就連那對麵小店的人也認得我了,還跟我打招呼:“早啊。”


  我相當的無語,雖然你們做生意,我也偶爾有時光顧你們,不必要連乞丐的錢也絕殺吧。


  “來,哥哥賞你的。”一個新鮮的包子往我碗裏丟。


  這聲音,多令人驚喜啊。


  那大胡子,多令人熟悉啊。


  抬頭欣喜地看著他,他眼睛在笑,因為胡子太多了,所以不知道他嘴笑開了沒有。


  “我就說嘛,這乞丐的怎麽這麽胖。”


  “閉嘴。”總是不刺我幾句,就不開心。


  他蹲坐在我的身邊:“你倒是膽子大,還敢留在這兒。”


  我低頭拿起包子,小口小口地咬了幾口,輕聲地說:“我現在哪裏也不敢去。”讓人抓到是一死。


  再說眼睛也越來越看不見了,去哪兒呢?

  “重操舊業。”他笑著往我碗裏丟了個銅碗,清脆作響:“還不如跟哥哥混,看你越混越不像樣兒了。”


  我笑:“哥哥,帶我去看大夫吧。”


  “為什麽?太胖了,想要減點嗎?”


  我搖頭笑:“哥哥,我看不見了。”


  臉上風輕拂過,可是我看不到他的手,他倒吸了口氣:“你不會嚇我吧,我可嚇不起的啊。”


  “哥哥,你別傾太近的臉看我,你的胡子刺到我的臉,不舒服。”


  他罵我:“混蛋,哥哥的胡子,你以為誰的臉都可以有幸摸到的嗎?”


  “你能不能不要說這麽大聲,聲音有些含糊了,是咬到胡子吧,再自大點,吃你一嘴毛。”


  “……。”


  他站起來,在我麵前走來走去,然後說:“你求人也有個求人的態度吧。”


  “沒有。”


  “可恨的,我走遍大江南江,就沒有一個女人罵人比你還狠的,能站起來不。”


  我站起來摸著他的背,然後俯身下去趴在他身上。


  他背我起來,然後道:“破碗還要不要?”


  “帶上好了,就給你當成是報恩。”


  他一腳將那碗掃得老遠,笑道:“才不要,哥哥我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你要不到哥哥家裏去看看,哥哥用黃金沙子給你修一個墳。”


  一手扯他的胡子,他哀叫。


  我哼哼:“我以為是頭發。”


  “你故意的。”


  “錯,是存心的。”


  “……。”


  然後他不甘心地說:“我要把你丟下去。”


  可你也不過是個紙老虎,出了重金,讓大夫來看,說我是血氣熱,要開這個藥,要吃那個藥,總之就是要錢。


  我和大胡子衝他吼:“庸醫。”


  “天愛,看這裏不太平,跟我回番國吧,這兒離那裏倒也不是很遠了。”


  瞎子都能聽得出不太平,封王作亂了。


  而且也是因為離番國不太遠,所以這大胡子叔叔還是很愛他們國的,於是跑來這裏子,一個順便看看我死了沒有,第二就是來看形勢如何。


  “大胡子,我想寫個信,給雲淨。”


  “我看你還是算了吧,這麽多人殺到行宮裏,你還能撿回一條命,你算是幸運的了,盛世封王作戰,你還是少加參與,瞧著人家第一個就是拿你開刀呢。”


  咬咬唇,想來也是啊。


  明明是平安盛世,為了爭權弄術,居然這般,權勢這東西,害人不淺啊。


  邊界有人守著,不給人隨意出。


  我眯起眼看著那些人,衣服色澤如此的鮮明,一眼就能看到。


  他站在城牆之下,直往下看。


  我認得他,李檀。


  這衣服的顏色,也是那日看到鮮衣怒馬的少年吧。


  如今傲然於立在牆頭之上,帶著一些悲哀,得了幾分威儀之氣。


  “站住。”守門的攔住了我們。


  大胡子說:“我是番國的人,正要回番國去。”


  “你背上是誰?”


  “我妹妹。”


  “你騙誰你呢,一點也不像,你妹多胖,你們是幹什麽的?”


  “……。”你有本事你懷個孩子,你生下來馬上瘦給我看看。


  氣恨得我想用眼神殺死他,不過我的眼神現在不夠淩厲了。


  “少主子,這裏有二個可疑的人,一個像是強盜,一個像是不正經的。”


  你去死,你才不正經,你全家都不正經。


  “她哪兒不正經了?”大胡子也叫了起來。


  “她臉上是弄上去的黑,除非是心裏有鬼。”


  “………。我樂意,不行嗎?”我忍不住了。


  那抹鮮衣,開始往下移,我伏在大胡子的背上,心跳得有些急,手心也開始冒汗了。


  “這是我家夫人,長得漂亮,怕人覬覦了去,就弄成這樣的,你滿意了不。”


  李檀已經走到眼前了,看著我們。


  我臉圓了,我身體長胖了,李檀,可是你還認得我的不。


  你眼裏帶著驚喜,又害怕,你急急地掃了一圈四周的人。


  “要去哪兒?”你這樣壓抑著欣喜問。


  “番國。”大胡子叔叔替我答。


  “我快要看不到了,我想和他回到番國,好好地讓大夫看。”我這般輕聲地說著的。


  你眼裏,還是有心疼。


  “放行。”你轉身,跟人大聲地說著。


  “可是少主子,老主子說過,可疑的人,一個也不許放過,尤其是女的。”


  李檀厲聲喝叫了起來:“放行,沒聽到我說的嗎?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出了去,我轉回頭去看他,那衣服在陽光上纏上了風,撲得像是彩蝶一樣鮮豔。


  他一直站著,那抹鮮豔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看不到。


  孩子送了回京城,是個男孩兒,可惜沒有親娘的親自喂養,哭得那般的厲害,他接過。


  那小小的人兒,像是沒有我重量一樣,那麽的輕。


  可是這個人,是她和他相愛一場,是彼此間生命的延續。


  他哭,使勁地哭,像他的娘一樣,不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不罷休,不喜歡讓人分心,要人全心全意地看著他。


  李棲墨澀然地一笑,輕輕地抱緊。


  孩子啊,他的。


  他如今可也算是有做爹爹的人了,小孩兒的皮膚好嫩,手指劃過,指尖的滑嫩也令人讚歎的,輪廓還看不出像誰來著,可是脾性子,多少像她了。懷胎一定不安份吧。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產婆子伶俐地說著,一張臉笑得像什麽一樣。


  他沒抬頭看,隻是低頭看著小娃娃兒,看他的眉看他沒有淚的眼,假哭,可以哭得這麽囂張,不是像你娘,像誰呢。


  “皇上。”周公公輕笑:“賀喜皇上喜得皇子。”


  他回過神來,逗著孩子說:“乖,別哭。”


  可是不出聲還好,一出聲,這孩子越發哭得囂張,所以有些人壓根不能寵的,就和他娘一樣。


  “她還好麽?”他淡淡地問著。


  這孩子算是比一般的孩子要胖些了,天愛生他,一定也是受了不少的苦了吧。


  產婆不知底細說:“小姐倒是挺好的,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也沒有看一眼,也沒有抱一抱,到底也是,要離開如果抱了,便會不舍,所以小姐一直也沒有抱過孩子,也沒有問過。”


  就要斷得如此的明細嗎?就沒有半點的不舍嗎?傅天愛,當真是一隻小白眼狼,沒有心的。


  他澀笑,為什麽就會愛上一個沒有心的人,後宮多少的女人,每個隻要他淡淡地一掃,便會前撲後繼地愛他,不計一切後果地愛他,為他可以甘願做所有的事。


  可是她呢?連自已的孩子也不想抱一下。


  就是要和他斷得清楚,斷了又如何,一樣讓你走不出朕的牢籠,就讓你一輩子關在那兒,關到你心軟了,磨到你野性光了,你自然再會求著朕的呢?


  抱了孩子,他轉身往宮裏走去。


  太後也來了,笑嗬嗬地看著他懷裏的小人兒說:“這是哀家的孫兒啊,皇上,讓哀家抱抱。”


  那眼裏,畢現的就是一種柔和的慈愛光。


  李棲墨將孩子給她,她滿眼的開心,他在想,她似乎很久不曾這樣開心了。她笑得如此的軟柔:“這是哀家的乖孫,皇上,像你啊。”


  他擰擰眉頭,知道母後刻意想要將孩子和傅天愛區分得清楚。


  “母後。”他淡淡地說:“以後這便就是盛世的太子。”


  “看上去就是聰明的小東西,皇上,喂養小皇上的奶娘,可找好了?”


  “一切都已經備妥。”


  他的皇後,上官香華也帶了人來宮門口,一時間熱鬧無比。


  “臣妾見過太後,皇上。”她儀態萬千地行個禮, 然後笑盈盈地去看太後懷裏的孩子說:“太後娘娘,孩子哭得可真響亮啊,莫不是餓了吧。”


  李棲墨忽爾說:“母後,朕也是你一手帶大的,這孩子就交由你來撫養著先吧。”多個人陪著太後,或許她也會開心些。


  再說了,後宮人心,誰他也信不過,一個也信不過,真是可憐可歎,連他自已都覺得悲涼無比。


  “好。”太後喜滋滋地應了下來。


  上官香華輕輕一笑:“皇上,臣妾倒是想養著這個孩子,太後身體現在不甚好,真不宜讓太後娘娘為孩子操勞,再說了初生的小孩,日夜倒睡哭鬧不休的,會吵著累著太後娘娘的。”


  “怎會,哀家早就盼著孫兒抱了。”太後笑著,心裏卻是防備甚強的。


  上官香華可不是一般的狠啊,是傅天愛她不會去管,可是孫兒,卻是她的,流著皇家血液的。


  他不想看孩子,他有點怕,怕他睜大了眼睛那眼神就和天愛一樣。


  “母後,朕還有事,朕先走。”


  “好。”太後也是一口應允了下來。


  一次也沒有抱,他想著,真想苦笑,好想去質問她,好想好想恨她,可是恨不起來。


  想大醉一場,可是而今封王蠢蠢欲動,書房裏多的是事要處理著。


  回去承乾宮裏,忽然覺得有些孤單,那守著的人,那些長廊,恒久而不變,很小的時候他就來過這裏,那時真小,還不到長廊那般高呢,一晃眼,就這麽大了,要是再一晃眼就一個白頭了吧。


  花樹暗默,嘴巴苦澀。


  進了書房去,依然是枯燥的政事。


  這是他的責任,無法擺脫。


  “皇上,賢妃娘娘謹見。”


  “進來。”他回來神思。


  傅潤芝端了個小托子,上麵放著一些整理好的冊子,以及還有一杯蜜茶。


  先將茶放在桌上,甜甜地笑:“皇上喝些茶,臣妾用蜂蜜泡的茶,可以消消暑,清燥熱。”


  他端起喝了一口,十分的甘甜。


  傅潤芝將冊子放上桌:“皇上,臣妾已經將這個月的給準備好了,皇上你過目。”


  “以後這事,你便找皇後吧。”他沒翻開來。


  傅潤芝有一怔:“皇上不親自看了麽?”


  “後宮之事,不必事事讓朕過目。”他說。


  桌上的事兒,還多著呢。


  “皇上十分疲累,莫不是有些不舒服,有什麽臣妾可以幫皇上解憂的。”


  他不說,繃著一張臉。


  “皇上,臣妾給皇上揉揉肩可好?”她小心翼翼地問著。


  他皺起了眉頭,口氣不悅地說:“賢妃,你先下去吧,朕要處理朝政之事,以後後宮之事,你給皇後過目便是。”她雖然心狠,可是不否認,她能力極大,後宮沒有人敢不服她。


  “是不是臣妾做錯了什麽,臣妾惶恐。”


  “後公公。”他淡淡一叫。


  後公公就彎腰說:“賢妃娘娘請回。”


  她咬咬牙,心思千回百轉,一雙大眼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可是不得不出去,再呆下去,勢必會讓他更反感的。


  安不知,他心裏也有了決斷。


  天愛很討厭傅潤芝,說她裝模作樣。他想天愛一定是吃醋了,傅潤芝可疼著她呢,開口閉口都是天愛什麽什麽的,天愛表麵裏看起來淡淡的,其實骨子裏不知多在乎親情,若不然能對一個沒有什麽關係的向莫離這樣記在心裏嗎?

  可是那天天愛咬著傅潤芝,像是發了狠的狼一樣。


  唉,情不知何起,一往而終。


  怪不得父皇跟他說過,在後宮若是動了情,勢必限難三分。


  “後公公,加強侍衛去守著行宮,宮牆要夠高,她睡的房裏,裝上鐵窗。”讓她跳不出去,讓她爬不出他的牢籠。


  若是等著他不愛了,那她就在那兒終老吧,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後公公應了聲,便出去交待人了。


  書房裏靜靜的,筆尖走墨的聲音,竟然也是如此的清楚。


  等吧,等著時光傾覆,看誰比誰還等不起。


  有本事愛上,他就有本事放下。


  有什麽比活著更難受,不如死去,可是又有什麽資格死去,槿色苦澀地笑著。


  小姐的孩子回到宮裏來了,回到這豺狼野心的宮裏。


  她去求後公公,請求著讓他跟皇上說,去侍候著小主子。


  皇上應允了,她便過去。


  君如玉看到她一怔,眸子裏滑過驚訝,馬上就垂下頭去。


  她溫和地輕笑,秉行著宮女的禮儀去拜見太後。


  太後正在小床邊看著那睡著的小主子,也不抬頭看她一眼就說:“以後夜裏,你就和別的宮女一塊兒守夜。”


  “是,太後娘娘。”


  太後看起來很疼愛小主子的樣子,看著他五官都柔和了,連換尿布,她都是喜滋滋的。


  不過這種喜歡,能延續多久呢?

  君小喬隻是冷然地看著孩子,眼裏生出了嫉妒,恨意。


  太後仿若得知,回頭關切地說:“小喬,你身子不好,還是回去休息吧。”


  君小喬不語,有著幾分的沉默。


  君如玉輕聲地哄著她:“小喬聽話回去再睡一會。”


  槿色忍不住地心裏輕笑著,這宮裏,就沒有一個實在的人。不過她有什麽資格來說呢,她還不是一樣虛假。


  她還不是一樣想讓主子的孩子小產了,而今看著孩子,隻覺得慚愧難當。


  夜裏守著,外麵的燈籠如火,星光璀璨。


  一彎冷月高掛著,主子在很遠的地方,主子沒有孩子,會想得心裏發疼,可是主子卻不會表現出來給人看的。


  所有的一切都睡著了,沉靜而又安謐。


  慈恩宮裏守夜的宮女,衣袂讓夜風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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