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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你做娘親了

  “莫離,不管你恨我也罷,你還在乎我也罷,莫離,我就快要死了,我眼睛現在看不到了,我努力地告訴自已,禦醫給我動刀子,我還是能活的,可是機會少得可憐,莫離……等我死了,你再也恨不了別人了。”越說越是泣不成聲。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用來這樣說話呢?

  心裏的痛滾得很重,帶著異味的手,卻伸過來替我擦淨淚。


  我緊緊地抓著:“莫離,對不起。”


  他卻是長長地一歎:“你不該來的。”緊緊地抱著我:“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隻為再見你一麵,沒有什麽該與不該來的。


  如果我知道你在這裏,我早就應該來了。


  捉緊他的手,不想再放開,枯瘦得令我心痛著。


  我幸福得足以飛上天的時候,他卻在這裏承受著我不知道的苦。


  為什麽要所有的苦,都讓你背。


  “向莫離,現在願意吃飯了吧。”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了進來。


  然後鎖開了,門開了,有人進來了,將飯菜放在桌子上:“如果你再想尋死,也無妨了,就讓這個女人陪你一塊兒死,你們做鬼也不會寂寞的。”


  莫離輕歎,一手顫抖地撫著我的臉:“天愛,最不想這樣的結果,卻是等來這樣的結果,你說那湖水,為何就不將我顛覆至死呢。”


  我搖頭,緊緊地拉著他。


  不要在我的麵前說死,莫離,我不要你死。


  即使什麽樣的後果,我都不怕。


  “莫離,吃飯。”我輕輕地說。


  他一定是不吃飯,才會這麽瘦的,他最不想因為他讓我淪落到別人手裏去,可是注定的事,總是會發生的。


  如此這樣,能和你在一起,總也算是心裏一片寧和了。


  不怕,莫離,李棲墨會來的。


  我們都能逃開這裏的,可是對不起,不是因為別人想要利用你來牽製我,而是因為我才讓你落入這些汙黑的權勢之中去。


  那道聖旨,是真的,可是卻有人動了手腳,莫離,那個人一早就在計劃著的。


  後來打了點水來,莫離擦了下身子,我靠在他的身上小睡。


  快是天亮了,冷意十分襲人。


  他握緊我的手:“天愛,你冷得緊。”


  “沒關係的。”我輕應了一聲。


  捉緊莫離的手,真的太瘦了,莫離關在這裏,也幾乎整整一年了。


  伏在他的肩上:“莫離,你怪我吧。”


  他隻是輕笑,越發扣緊我的手。


  “怎會怪你呢,天愛,你說得對,能有多大的緣份,才能相見呢?”他聲音裏,多了抹從來沒有過的哀傷。


  如果我們還可以回到那過去,多好。


  那時的我們,都是無憂無慮的。


  李棲墨對我是好,可是莫離,如不是你,我如何才能收獲得了這種幸福。


  越是幸福才會越是知道,我欠你多少的情份。


  “莫離,沅沅的事對不起,我一直想跟你說,我錯了。”如不是這般,你也不會遠離京城的。


  他卻是輕聲地說:“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了,天愛,心裏不要裝著過去,從來沒有怪過你,沅沅的事,即是過去就讓塵煙湮複,不必再提去,一切都是天之注定。”


  “不該來的。”他再輕輕地說一句。


  我一笑:“沒有該與不該,莫離,也是天注定的,注定讓我遇上你,注定讓我非得和李棲墨相糾纏。”


  真的很開心的,至少莫離你還是活著的。


  那年我去尋你,心如風中的雪一般冰冷破碎,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感覺如墜入冰窖一樣。


  “莫離,你放心,會有人來找我們的。”


  “你這丫頭,總是這樣衝動,天愛,你這樣,總是會吃虧的,你懂不懂?”


  “吃虧,何嚐不是一種福氣呢?隻要你還活著,隻要還能看到你,這虧我願意吃啊。”我傻傻地笑著。


  我喜歡他叫我丫頭,我喜歡他拉著我的手,哪怕是如此薄弱的溫暖,可也是暖暖的打心裏生出來的實在啊。


  “小丫頭總是長大了一些。”他聲音裏有些愉悅:“看透更多的事了。”


  “總是會長大的,莫離。”


  “天愛,你這樣冒然而來,縱使你不怕有危險之事,可是你如此這般,你卻不怕別人對你用什麽心思。”


  “也許這裏必是有什麽的,可如果不來,我就看不到你了。我相信他愛我,莫離,他也會相信我的。”在黑暗裏,我是如此篤定地說。


  他輕輕地拍拍我的肩:“好好睡一覺,天愛。”


  感覺很久都不曾睡得如此的踏實了,心裏沒有什麽再愧疚心傷的。


  外麵應該是天大亮了吧,可是眼睛還是看不到。


  鞭炮的聲音碎散,卻也是聽得真切的。


  “莫離,今天是是大年初一呢。”


  他笑笑:“天愛,好困,別說話,就這樣睡一會,再睡一會可好。”


  “好。”相偎著的溫暖,雖單薄,可是在一起真好。


  一些淡淡的香味傳了進來,然後神誌有些迷糊了。


  這些人都不是善男信女,待得我們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馬車上了,當真是相當的熟悉我啊,馬車上都是馨香味道,濃得化不開。


  我和莫離臥在馬車上,眼前一片黑暗,不管是不是瞎了,反正眼前就是蒙著一層黑布。


  不知要去哪裏,說不出來看不見。


  馬車停了,有人將我們拖了出來。


  莫離緊執著我的手,可是有人卻硬是要拖開我們。


  嘴裏塞著布,什麽也說不出來。手緊緊地扣著,不想分開。


  一棍子猛地朝我手打了過來,那種顫抖的痛疼,讓我倒吸一口氣。


  莫離也感覺到了,馬上就放開了我的手。


  被人扯著跪了下去,膝下是冰冷的雪,跪著膝蓋就越來越是冷痛。


  “扯開她眼上的布。”冰冷的聲音,不帶什麽感情。


  眼布一揭開,我看到眼前那雍容冷狠的臉容,倒吸了口冷氣。


  正如我所猜的一般,是上官香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一個城府深得無可去猜測的人,這麽早的時候就計劃著要抓莫離,囚禁著莫離,成功地做了皇後,可是現在讓我看到她的臉容,是否不會再給我活著的機會。


  我身上淡香的味道,隻怕她也知道。


  在運送我的時候,車裏都是濃濃的薰香。


  她朝我一笑:“賤人,沒有想到吧。”


  是啊,我怎麽會想到你把莫離囚禁了起來,你的忍耐,還真的是比誰都深啊。


  “我想有一個人,更想要見到你呢。”她衝我笑。


  二個丫頭抬來了椅子,她端莊地坐下:“去請那位主子出來。”


  丫頭應聲而去,我怔怔地看著那門口,害怕出來的是我所認識的人。


  可那一襲藍衣,像是天上最幹淨的顏色,那嫋娜的身段兒,我看著她,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那是傅潤芝,那個就算是我瞎了,我也能知道她長什麽樣的人。


  上官香華衝她一笑:“傅妹妹,坐啊。”


  她們一起看著我,眼裏生起的恨意足以將我湮沒。


  “傅妹妹,你在宮裏受的委屈,受這賤丫頭的氣可真不少來著,今兒個姐姐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上官香華巧笑語嫣,一手捧起茶,淺淺地啜了一口,一邊的侍女趕緊雙手接下。


  傅潤芝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我。


  上官香華卻又輕笑,優雅地用帕子擦擦唇上的茶水印:“怎麽,傅妹妹你會心軟嗎?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你們傅家的人都是書法了得,都能仿得一手好字呢,若是讓她和那個男人活著出去,那信的來往,皇上不會查嗎?”


  傅潤芝臉色微微蒼白,有些詫然地看著上官香華。


  上官香華還是淡淡地笑:“傅妹妹以為在宮裏,還有本宮不知道的秘密嗎?改明兒本宮宣雲郡主回宮裏好好聊聊,到時傅妹妹可別缺席啊,當然了,也少不了會讓向少北進宮的。”


  傅潤芝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


  可是畢竟也是在後宮多年,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擠出一抹笑意:“皇後娘娘想臣妾怎麽做,臣妾就怎麽做,臣妾對皇後娘娘欽佩得五體投地。”


  上官香華笑笑,然後一揮手,一個侍女送上了一根粗粗的木棍。


  傅潤芝看了眼,接了過去。


  “傅妹妹心裏不必太是憂心,反正她也是活不長的了,開春禦醫給她動刀子,她也一樣活不過來,不動刀子,她也得死。”


  對於我的事,真是清楚得很啊。


  傅潤芝拿著木棍,一步步走近我的身邊。


  那臉上帶著的是一種決絕,是一種冷厲,還有一種恨。


  知道她恨我,恨得很深很深,深得讓我看不見。


  當木棍朝我頭上打下來的時候,痛得讓我想笑。


  一棍,一棍,再一棍,她冷靜地打著我,一棍棍都往我頭上打來,那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也痛,血流了出來,浸濕了我的眼睛,一片的血紅睜不開,看不見。


  思緒,竟然迷離了起來。


  九命,是不是現在已經用完了,我從來不敢去數啊,就怕是數了以後的驚險,不知要用什麽來將膽氣鼓起來。


  傅姥姥打我的時候,也喜歡劈頭蓋臉地朝我打過來。


  那時我想死在她的杖下,也算是一種圓滿了,而今死在傅潤芝的手下,也總算是一種完結吧。


  痛得想不了誰,痛得如此的安靜。


  “停手,別將她打死了,還有用來著呢。”上官香華的聲音,也逐漸地變得遙遠了起來。


  鼻腔裏,全是濃濃的血腥味。


  二個侍女將我拉了進去,扔在一間房裏,莫離的溫暖鑽入我痛疼無比的感官裏,他一聲一聲地叫著我:“天愛,天愛。”


  虛軟得隻想閉上眼睛,什麽也不想去管了。可是莫離他卻是不允許的,用力地掐著我的人中,痛得要讓我有知覺。


  他抱緊我,低聲地說:“你不是還有李棲墨嗎?不是還有孩子嗎?天愛,勇敢一點,哪怕不為誰,也為你自已。”


  為我自已,是啊,我不再是那個過去一無所有的人了,我有我愛的人,有我在乎的人,有我的兒子。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很早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這麽一個事。


  可是現在,真的好累啊,莫離,好想放棄。


  他捉緊我的手,給我把脈,給我清理著臉上的血。


  我聽到他砰然地撞著門,撕心裂肺地大叫著:“拿藥來,不管你們是誰,要是她死了,皇上必會誅你們九族的。”


  皇上,他找不到我了。


  可是莫離你撞門的聲音,撞得好痛好痛,不要撞痛了你自已,現在所有的痛交給我來承受就好了。


  “你們關押著我,有本事的便衝著我來啊,何必拿一個女人來說事,你們不犯她,她絕對不會犯你們的,不管你們目的如何,讓一個人這樣死,皇上是不會罷休的。”


  我淚如雨下,不知想些什麽,好冷啊,好想人來抱緊我,不要再丟下我了。我承認,我真的很介意當初我娘丟下我,我真的好怕,最怕最怕就是被丟下,可是一次一次,還是被丟下。


  莫離跑了回來,緊緊地抱著我,一手握緊我的手,一邊往我頭上撒藥,聲音都顫抖了:“天愛,再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


  可是,我已經勇敢不起來了。


  怎麽辦?莫離,如果我離開了,李棲墨他不原諒我的再次離開,怎麽辦,這個世上,真的隻有你一個人了,你又怎麽辦呢?還有我的孩子,原來我還有著這麽多的牽掛。


  我真的沒有力氣再勇敢,再承受了啊。


  “天愛,你肚子裏,有一個孩子,為了他,再勇敢一點,可好。”


  他的淚水,落在我的手背上,濺起那灼熱的痛疼。


  孩子,我肚子裏又有孩子了嗎?

  “天愛,你又要做娘了,要更勇敢一點,不痛不痛,我吹吹。”他將軟綿綿的我抱起來,輕輕吹著我的頭。


  可是莫離,還是好痛好痛啊。


  我如若浮萍一般,沒有根了,不能自已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


  軟了下去,手指卻還是緊緊地抓著莫離的。


  待得我醒來,還是一片灼熱的痛疼,痛啊,痛得我都不得不醒來。


  “不痛不痛。”莫離小心翼翼地吹著,眼裏帶著淚,帶著心疼,帶著笑。


  我咬著唇,他手指卻硬是扯開,然後將手指伸進我的唇裏:“別咬傷自已了,痛,就咬著我,天愛,天愛,真好,要這樣堅持下去。”


  我說不出話,如果吸氣太大了一點,也會扯到傷口,那是如此如此的痛啊。


  他輕輕地吹著,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其實吹一吹,還是很痛的,就是心裏會舒服一些,安慰一些。


  換了個地方吧,有一張小床,我躺在床上,昏昏睡睡,一身的血腥味,可是莫離也不嫌棄,我每每一睜眼的時候,總是能看到他。


  他眼裏的痛疼,越積越是多。


  他總是輕輕地拍著我的手,如照顧小孩兒一樣照顧著。


  他低喃:“天愛,如此大的代價,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我抓緊他的手:“告訴我,莫離。”


  “不僅傷了你,孩子也………。”他重重地歎了口氣。


  不必要說得太清楚,我想我已經明白了。


  可是我昏迷的時候,我在大哭著,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啊,為什麽不等等,為什麽我不再堅強一點。


  一個生命,值與不值,如何去衡量了。


  如果在宮裏,這孩子也還能留著嗎?或是為了孩子,我繼續那般半瞎著,直到身體承受不了。


  亂啊,痛啊,火燒一般的痛。


  被關著不知外麵是什麽時候,不知是什麽樣的光景。


  刻意不想醒來,但是我逃避不開一切。


  莫離還在照顧著我,他不會總是叫喚我醒來,灼痛到無法忍受的時候,他總是輕輕地給我吹著。


  他會給我念詩,他說他會編小蛐蛐了,他說以後教我做油燜大是,以後讓我自已做。


  值與不值,莫離,不要再問我,越是問,我越是會痛。


  我是不忍你死,可是我也舍不下孩子。


  那是什麽光景啊,我們都枯瘦得像是柴木一樣。


  隻能看到薄薄的陽光從那用鐵條嵌著的縫隙裏灑落在地上,不知過去一天,一月,還是二月。


  他將我抱在椅子上,放在那陽光下。


  我看到我薄膩而白得慘人的皮膚,在陽光下,那紫色的血管,是如此的駭人。


  “天愛。”他蹲在我的身邊:“還痛麽?”


  我搖搖頭:“不痛了。”


  我伸手想要抓住陽光的溫暖,一抓,是一片孤寂。


  它依然打在我的手背上,那麽那麽的空空如也。


  他沒有找到我,多久的時間已經不想去記了。


  上官香華這樣關著我們,沒有一下就殺了我們,或許我們還有點利用的價值。


  她是心狠的人,絕對絕對不會有寬容二字的。


  我偏頭看著莫離,那張臉依然暖得讓我心疼,可是他眼裏的沉重,卻不會比我少。


  我一定讓他擔心了不少,可是莫離你怎麽不放鬆點自已呢,如果不是因為我在宮裏,你怎麽會讓人囚禁著。


  伸手,輕輕地落在他的臉上,摸著他的臉龐。


  莫離捉住我的手,朝我一笑。


  如果要關一輩子,關到白發蒼蒼,莫離,你會不會害怕。


  我不敢去思念什麽啊,怕是這種思念上了頭,就無法再壓下去。


  門打開了,就一直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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