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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吃癟的西泠

  隻不過她現在是不想承認罷了,人總是這樣的,不甘情願,不願意妥協。


  “娘,你有白頭發了。”她咋乎地叫著。


  我看看鏡子:“哪兒。”


  “你別動,我來給你拔。”她自告奮勇,拔開一絡黑發,然一挑出了一根泛白的發絲來。


  “別拔。”門口急急的一聲叫,西泠鬆開手:“皇上。”


  李棲墨順手將我的發絲弄好:“別拔,你沒聽說過越拔越多的嗎,到時你娘很快就頭發花白了。”


  “皇上,我求你件事,行不。”西泠咬咬唇:“你讓李歆上學更多的東西,然後你帶著我娘早些去,我娘最怕冷了,你說的飛雪山莊要是下大雪,可就不好玩了。”


  他笑笑,看著西泠的肚子:“歆上就是再忙,也會擠出時間來照顧你的。”


  “我又不是孩子,我又不用他照顧,我很獨立的,都不用娘怎麽照顧我,是不是,娘啊。”


  又開始撒嬌了,這會兒懷上了孩子,別人是燥氣上浮,她是怨氣再加嬌氣。


  絲絲的愉悅浮上心尖,我很快就要做奶奶了,不得不承認,真的老了。


  西泠還很小啊,可這個時代的女孩兒,十多歲做娘的比比皆是。


  “你跟娘說,抱怨什麽的都沒有用,照我說,你該去纏著歆上,西泠,娘往時是怎麽跟你說的,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站起來。”


  “娘說的也不是不無道理的,隻是娘啊,西泠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弱點是什麽?”


  “哦,他啊,他就喜歡女色。”我淡淡地說了一句。


  西泠臉一沉,不再說什麽。


  待她一走,李棲墨白我一眼:“有你這麽說自個兒子的嗎?”


  “墨,我是幫他們一把,如果沒有吃醋,沒有什麽行動,西泠永遠看不清楚自已的心裏想的是什麽,也看不清楚她自已的感情,推波助瀾可也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他從後麵抱著我的脖子:“你啊,向著自個的兒子。”


  “西泠也是我的女兒,墨,他們比我們幸福得多了。”


  歆上逐漸上手很多的事,李棲墨多了很多的時間來陪著我。


  不得不認老的是,當我想爬樹摘梨子的時候,我卻發現我真爬不上去了。


  想我那年少的美妙時光,在這梨樹下,想我把他的狗毒死,氣得他臉都黑了,如此精彩,活生生地在眼前浮現著。


  公公們在上麵摘著梨子,一筐筐地填滿了堆在麵前,濃濃的香甜氣息撲得滿臉都是。


  送一筐去給北方的慎王,再送一筐去南方的襄王。


  差人快馬送去番國,似乎我的朋友,就是這麽少了。


  剩下的,不由我來打算,那是他的事。


  “小姐,那沒別的事,老奴這就把你要辦的事,現在去辦辦了。”


  “好,你去吧。”我揮揮手。


  看看天色,日頭也高了,想必他是下朝了。


  身子有些抱恙,作一個女人真是辛苦, 沒生孩子之前,月信痛得我要死要活的,就是生完了歆上,前些年不至於痛到那份上,可是這幾年,身體也不見好。


  “小姐,你氣色不好,奴婢扶你回去。”


  我抬起手叫她別過來,一手按著肚子,且等這些痛疼都過去先,真的難受啊。


  過了好大一會,才舒緩一些,遂讓宮女扶我,往後宮走去。


  秋冷衣衾厚,指尖抓著泛白。


  秋風吹湖水泛泛,臨水一照,破碎一張臉。


  “小姐,走這邊吧,這兒樹多擋著些風,小姐你的臉都慘白呢。”


  “好。”


  往樹林裏走去,穿過這片林子,再轉過微風閣,再轉再轉,就可以看到承乾宮裏了。


  沒有辦法,皇宮後苑,著實是大,而且彎彎曲曲兒的園林設置,總是頗費些心思的。


  揉著肚子出了林子,就看到了李棲墨。


  換下了上朝的威嚴服裝,一身柔和的素服穿在他的身上,依然如玉樹臨風著。


  歲月真是寬待於他,不曾對他做過什麽,發絲依然烏黑,柔順,臉上也沒有什麽皺褶兒,隻是身上的冷靜沉穩之氣更濃而已。


  正和一個女子說話,那女子憑地年輕,圓圓的臉,肌膚潤澤生輝,她說話的時候,那雙美麗的眼睛,像是星星一樣,撲閃撲閃,這是一個花一樣的女孩兒,和他站在一塊兒說話,居然一點也不會突兀。


  “皇上,你就帶我也去狩獵嘛,我可厲害了,拉弓能把狼給射下,皇上,你就讓我去嘛讓我去嘛,我會很聽話,我不惹禍的,而且我還可以照顧著皇上和傅小姐啊。”


  真年輕,還來不及掩飾著那眼裏愛慕呢。


  李棲墨就算上了年紀了,隻是有權的人,永遠不會老的,或者可以說,越老越吃香。


  有些小女孩,就是迷其身上那種淡然的孺雅,沉靜與鋒利相交的睿智。


  迷上他的人,並不少,可是沒有一次向現在這樣,他看著那女孩兒白裏透約的臉蛋,心情是如此的好。


  “可是這一次,朕可不打算多帶人去。”


  “皇上,你就帶我去嘛,一路上我不會讓你寂寞的,我可知道很多很多的故事,說書的人都沒有我厲害,而且啊,我還做得一手好飯吃。”


  “小姐。”宮女握著我的手:“好涼啊,小姐還是快些回去,用熱水敷敷。”


  李棲墨看了過來,看到我了,笑開了一張臉說:“天愛,不是讓你別出來吹風嘛,總是不聽,看看臉色差得。”


  那女孩兒也笑:“傅小姐身體不好,要多休息才是。”


  他跟著附和:“是啊,看希希都會說了,你還不保重自已。”


  心裏憋著一些氣,卻也不想說麽了,又是難受,帶了宮女就走。


  “看你這臭脾氣。”他說了一句。


  那叫希希的小姑娘就笑嗬嗬地說:“皇上,你別生氣,傅小姐可能是不舒服來著,皇上你不是要去看梨嗎?希希陪你去。希希聽說皇宮裏的梨,可好吃了,可是希希一直都不在京城,一直也垂涎著,這一次皇上可要賞我一個大梨子,讓我嚐嚐了。”


  他心情還是很好地說:“這當然行了。”


  回頭一看,他們是如此的般配,一個沉穩,一個活潑。


  “她是誰啊?”我問隨行的宮女。


  宮女輕聲地說:“前幾天聽說有個貴族的小姐進京,想必就是這個希希小姐了,以前世亂的時候,還協助先皇鎮壓過,一直以為在盛世也是頗有些聲望的,所以皇上也甚為器重。”


  原來是這樣,這會兒這個世襲王爺的女兒看上了李棲墨。


  還真沒有血緣關係呢,以前祖輩為盛世立過汗馬功勞,封了王爺,世代承襲而下,便有了今日顯貴的身份。


  傅潤芝曾經說過我,她說:“你以為你可以永遠得到他的寵愛嗎,當你人老珠黃的時候,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比你年輕的,比你漂亮的,哪沒有,人不可能一輩子,就吃粥不吃飯,你就等著瞧吧。”


  這些擱下的話,往日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些年在外麵和宮裏穿行著,我知道他心裏有我,已經是分不出是感情多一點,還是親情多一點了。


  回來宮女用熱水給我泡泡手,還體貼地拿來牛皮袋子灌上熱水,放在我的小腹上熨著。


  這個宮女跟我,也有好幾年了,不喜歡嚼舌根子,很聽話很柔順,便一直帶在身邊。


  當初照顧我的時候,也還年輕啊,這些年,也能看到臉上的皺褶了。


  越發覺得,真的老了。


  “去拿鏡子來。”


  她去取來,我看著鏡中的我。


  原來我是這樣的憔悴,臉色不好,而且隱隱中帶著黑氣,頭發有些淩亂,他明明年長我這麽多,可是我怎麽感覺我像是老媽子。


  歲月催人老,不得不服。


  他很遲才回來,我吃過中午飯小睡一會,等睡醒的時候才聽到有他的聲音傳進來。


  “小懶豬現在應該起來了吧。”


  聲落,人進來,臉上泛著此許的紅光,淡淡的酒味是他身上的龍涎香味掩飾不去的。


  瞥他一眼,他笑嗬嗬地坐在我的身邊:“身體好些了沒。”


  “還不是老樣子。”低頭,將帕子放在袖子裏。


  他打個酒嗝:“不行了,朕也是上了年紀了,就喝這麽幾杯酒,也覺得頭有些暈沉沉的,希希那小女孩,當真是一個鬼靈精。和當年的你啊,可差不了多少去。”


  “你喜歡她?”我淡淡地問一句。


  他笑笑,眼珠子望著遠處:“喜歡啊,她很會討人歡心。”


  “真好,年輕就是有這麽一個好處,富有朝氣,可惜我老了,皇上,或許你中午不該回來的,要帶她到後宮裏轉一轉,又或許這樣的姑娘可以陪著你去騎馬,或者是釣魚。我想她一定會很願意的。”


  他總算聽出了我口氣裏的一些火藥味,趕緊正色地說:“天愛,你生氣了。”


  “我敢生你的氣嘛,哦,對了,這段時候秋冷了,我想起我院子裏種了銀杏兒,得回去瞧瞧。”


  “天愛,你生什麽氣啊,她還是個孩子。”


  是啊,還是個孩子,我連氣也不能生。我就不信,他看不出她眼裏的愛慕。都說吃一樣東西,總會膩的,愛一個人,或者也是會。


  想那向少北,當初是怎麽喜歡雲郡主,現在還不是一個納了妾,又生了孩子。


  “嗬嗬,我身體不太痛快,不想給氣你受,李棲墨下午我得出宮去走走,別跟著我,我煩。”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當真是生氣了,都老夫老妻了,還生什麽氣,再說了,朕這麽多年,還不是就你一個女人,知足點啊。朕的後宮,都是擺設。”說完還伸手過來,要捏我的臉。


  “是啊,我就一母老虎,成不。”一偏頭不讓他捏。


  不想多說什麽,其實不想和他相吵的。


  “天愛。”他皺皺眉頭:“你怎麽又不懂事了。”


  是啊,隻要有這些事兒,我就不懂事了。


  我笑笑:“我這不懂事點兒嗎?你喜歡她,剛好,我看到希希也是喜歡你的,皇上,恭喜啊,希希可像露珠一樣年輕呢。”


  “傅天愛,胡說什麽,再說朕可生氣了。”


  “我什麽也不想說了,我不是你的妃嬪,當初你允過我的,我可以隨時出宮去,下午我想出去你壓著我的衣服了。”


  他偏不起來,就坐著,就壓著我不讓我起來。


  我一咬牙,取過小桌上的剪刀,將衣袂給剪破了,那聲音真真是刺眼。


  他一把搶過剪刀丟在地上,那清脆的聲音,砸得房裏的人都大氣不敢出的。


  我也吭聲,收拾著自已的東西,他在旁邊,眼含怒氣地看著。


  剛好西泠捏著鼻子過來找我,委屈地說:“娘,過不去了,在宮裏一天也過不去了,不是這個補藥就是那個補藥,把我給吐死了,娘,我給我開個流產的藥好了,太痛苦了。”


  “放肆。”李棲墨正氣在當頭呢。


  西泠這麽一說讓他更怒,冷色地說:“要是你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三長二,你也跟著不用活了。”


  他從來沒有跟西泠這麽凶惡說過話,這麽一說,嚇得西泠有些委屈。她不過是抱怨抱怨而已,或者是歆上又逼她什麽了。


  這一厲聲說,西泠咬咬唇,看著我,卻什麽也沒有說。


  “西泠,娘打算出宮住一陣子,你要一塊兒嗎?”


  “好。”她說:“我照顧著娘。”


  他不說話,我不說話,沒有宮女敢送我,我提了幾件衣服就走。


  到門口李棲墨也沒有叫我停下,而是冷聲地說:“宮裏的珠寶,是隨你可以帶進帶出的嗎?”


  真要生氣,不管他年紀多少,氣上來了,還是和孩子一樣。


  這麽說我就會留下嗎?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停下,將頭的的珠釵,脖子上的,耳環上的,手上的,什麽都除下來,西泠亦也是如此,皆皆放在地上,然後二人絕然而去。


  一出宮西泠就鬆了口氣,又擔憂地說:“娘和皇上,生什麽氣啊?”


  “閑氣。”


  她噗地一笑:“當真是閑氣啊,娘,你放心,出了宮西泠會好好照顧你的,娘你跟我說,我身上有銀子,咱哪也不去,隻過自已的日子。”


  “西泠,娘是不是很老了?”


  “才不是呢,娘永遠都這麽漂亮。”


  “小丫頭,就是嘴巴甜。怪不得歆上會看上你。”


  她翻白眼:“娘,這是倒黴的事好不好,出了宮,我們啥也別說再提。”


  倒是好,也是什麽也不想提。


  京城的街道尚熟,小街小巷都記得。


  今日裏鞭炮連連響,萬人空街的。


  “是官軒那邊呢,娘,想必是住在那兒的人,在這一次的秋考之中都很是出色,都跑去看新科狀元了。”


  我倒是記得了,是歆上自個全權負責的這些秋試。


  西泠還是有些好奇的,拉著我也去湊那熱鬧,高中狀元的那個,是京中書香世家的一位公子,文才了得啊,寫得一手好書法,如今正在官軒的門口給人寫著大字,頗有氣魄啊。


  倒是西泠的大師兄,隻得了一人不上不下的功名,大出乎我意料,他是很刻苦的一個人。


  西泠看著他冷哼:“誰叫他臨考之前,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如今可也嚐到滋味兒了。”


  拉著西泠回去,院裏早就坐著李棲墨,想來是等得久了,腳蹭著地上的花草,有些都讓他踩死了。


  “去哪了?”他冷著聲音問。


  管得著嗎,你。


  “朕說話,沒聽到嗎?”他火氣很衝。


  西泠低低地說:“我們去官軒看熱鬧了。”


  “看熱鬧,有什麽好看的,都多大歲數了,那些熱鬧還沒有看夠,西泠懷著孩子,要是出了什麽事,誰負責?”


  “你管我?你來幹什麽?”好久也沒有生氣了,真是有些不習慣。麵對著他,就是不饒不讓。


  他看向西泠,義正嚴辭地說:“朕來接西泠回宮,歆上很忙,給他省點心。”


  又拿出歆上來說了,我笑笑:“西泠,那你看著辦吧,你的事我是管不了的,你是歆上的妃子,皇上也給你蓋了印兒,隻是差個公開而已,我和他們現在沒有什麽關係的。”


  “跟朕也沒關係是不是?”他陰沉著一張臉。


  “是。”我仰頭說。


  他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


  一肚子的氣,飯也吃不好,西泠肯定是沒有回去的。


  不過到了晚上,卻有些畏畏縮縮地看著門外。


  “看什麽呢?”我問她一聲。


  她就輕聲地說:“娘,你說李歆上現在沒有動靜,是不是越平靜,就越是有暴風雨在後頭啊?”


  這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的,哦,不錯啊,西泠現在長性子了,開始用腦子想事兒了。


  “不知道。”


  “娘,我怕。”她縮到我的身邊來。


  這沒骨氣的小東西,我記得我教出來不是這樣的,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西泠,小惡女,可是怎麽到了李歆上手上,就給我調教成小老鼠了。


  他們父子,都不是好東西。


  “娘,你和皇上,鬧什麽脾氣兒啊?”她輕聲地問我。眼睛裏還是迷惑,斷然覺得我們不會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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