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跟著我,跑
(晚上還要一張爆更,我不會辜負校長的期望的。)
過天星的衝動沒有持續太久,當他帶著一千五百兄弟衝出城門的時候,他就立刻冷靜下來,責任的擔子讓他狂暴里清醒下來。
現在是兩軍廝殺對壘,不再是自己當初遊俠義氣,一怒而拔劍相向。在起事到今,尤其是在呂世的潛移默化下,大軍行動都要縝密思考,不枉送一個兄弟性命,以最小代價換取最大勝利的思想改變了他。
於是在戰馬上,高舉雙手,大聲傳令道:「騎兵兄弟,出城分開左右,壓住我軍陣腳,警戒賊人突襲。」發不完這個將令之後,躍馬一個稍微高點的土堆,警惕的觀察著對面敵陣。
那些隨後湧出的騎兵,立刻按照隊,武為單位,向左右分開,護住原先槍兵戰場左右陣腳,警惕的盯住對面賊人。
過天星大統領的出現,讓列陣城外的闖軍槍兵發出一陣陣歡呼,他們的大統領來了,他們的援兵來了,他們的勝利已經十拿九穩。
還沒等他們的歡呼聲落,一隊隊槍兵、刀盾兵兄弟整齊衝出,就在他們原本單薄的陣型兩面開始不斷整隊,將陣型不斷加長加厚,加厚,最後成為銅牆鐵壁。
最後,在萬人矚目里,在他們胸中,他們至高無上的闖王騎著他的白馬,在一身紅妝的春蘭陪伴下,出現在城門口。
所有的兄弟一起忘情的歡呼起來,刀盾兵不斷的將刀背擊打向藤牌,將長槍頓向地面,隨著這巨大的轟響,用全身的力氣呼喊,呼喊勝利的象徵,他們的闖王。
呂世對著堅定的大陣拱拱手,用充滿信任的目光掃視了全陣,所有的兄弟都按照規定,堅守在自己該堅守的位子,這讓他無限欣慰。
但呂世的目光到處,再次引發出一陣陣衝天的歡呼,每一個兄弟都將自己的胸膛挺的更挺拔,每個兄弟都在心中自豪的說:「闖王看見我了,闖王信任我了。」
呂世也在那些兄弟們的眼光注視下,感到了兄弟們對自己的信任,於是再次拱手答謝。
當呂世駐馬小土丘上,與過天星並馬而立的時候,過天星投來的是一抹羞愧,因為自己的莽撞,讓百里奔波的兄弟們沒有休整,就匆匆上陣,呂世回報的是一種欣慰與原諒。兩人在眼神一交匯間,過天星哈哈一笑,一切都如煙散去,呂世微微一笑,心中只有一種如釋重負,莽撞的大統領,也知道謹慎了。
這時候,對面的高迎祥大軍發動了,在雷鳴的鼓聲里,一片片花花綠綠的棉被,被前排的杆子頂在頭上開始進攻,那場景,確實震驚了過天星還有春蘭。
春蘭悄悄捅了下呂世的腰肋,小聲笑道:「這不是你的棉被**嗎?什麼時候,你傳授給了高迎祥?這可是裡通外國的罪過啊,好大的啊。」
過天星則哈哈大笑起來,指著翻滾如波浪一樣的棉被海洋,大笑道:「這樣,那還能打仗嗎?」
呂世真的就只有苦笑了,棉被**雖然好用,那得看在什麼場合,現在兩軍對壘野戰,你頂著花花綠綠的棉被,還怎麼能抄刀戰鬥?即便是你躲過了自己長弓巨箭的射擊,但是,這東西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自己弩箭炸藥包的轟擊的,現在自己打造出來的闖軍,可不是當初那種單一兵種了,現在,除了戰船,那真就是海陸空立體打擊,你的這棉被對付官軍和一般杆子還行,對付自己,那效果簡直就是沒有。
一直躲在呂世身後的趙興,不由嗤的笑出了聲:「壯觀啊,壯觀,這不愧是不沾泥老賊啊,將我們的法子學了十足,將來倒是一個大患了。」趙興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沒有凝重,倒是有種譏諷。
這話讓呂世抿爾,自己的這些法子,的確只有不沾泥全部領教過,現在看來,也活學活用的用在了攻城戰鬥里,只是,面對原本武器簡陋單一的敵人,這法子絕對是百戰百勝,但是,面對自己弩箭上的炸藥包,那還能有什麼效果?一切都可以仿照學習,但只要自己嚴格保密炸藥的配方,那在這個時代,還是在冷兵器主導的戰場,一切不過都是一種笑話。
更何況,你也要看看現在戰場形勢不是?自己不但在要塞上有弩箭炸藥包,還有長弓,在這城下還有一萬野戰強兵,你頂著棉被衝上來,躲得過長弓射擊,那你怎麼與自己槍陣交手呢?
不過這次高迎祥的表現也提醒了呂世,一切小把戲小聰明都不是秘密,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秘密武器可言,要想以少勝多,要想立於不敗之地,除了精兵之外,就是一定要不斷的提升自己的武器級別,永遠走在敵人的前面,落後就會挨打,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耿奎安排完槍陣刀盾手,打馬過來,也湊趣的道:「現在看來,我們一萬兄弟就可以戰而勝之,更別說馬上趕到的一萬民兵兄弟,希望在民兵趕到的時候,我們就將這些棉被大軍消滅了,那樣,剩下的就是抓抓俘虜,民兵兄弟完全可以勝任了。」
呂世沒有回頭,他知道,這不是耿奎驕傲翹尾巴,而是對這場勝利已經充滿了信心,信心是不能打擊的。
呂世看看如潮水一樣蜂擁而來的杆子,將手中代表火器攻擊的小紅旗舉起。
城上火器營張隊長看見闖王號令,對著兄弟們大喊道:「床子弩炸藥包點火。」
站在早就準備就緒的床子弩身邊的點火手,一起用手中的火把將炸藥包上的引線點燃。
「發射。」
床子弩射手再次確認一下角度,用力一拉扳機,隨著巨大的弓弦響動,一支支帶著炸藥包的巨大弩箭呼嘯而出,立刻在天空織起一面黑暗的箭幕,完全遮蔽了太陽的光輝。
在得到棉被**,並且在當場實驗之後,那些高迎祥手下,對這個簡單但絕對無敵防護神器充滿了信心,一個個歡喜鼓舞,有了這個簡便高效的東西,那以後還要盔甲幹什麼?沉重低效,精神上的寄託要大過防護實際。
於是,在戰鼓的轟鳴聲中,吶喊著,頂著沉重的棉被,潮水般殺向敵陣,只要衝過那死神一樣的長弓射擊地帶,那城裡無數的糧草,敵人身上精良的裝備,就是自己的財富拉。
沖,沖。
埋頭衝鋒的杆子突然感覺到天空一暗,不對啊,這個距離不是那可怕的長弓攻擊距離啊,也沒聽到那讓人肝膽俱裂的怪嘯啊,怎麼,難道對面敵人看到我們的棉被**之後,也絕望的胡亂髮射啦?
在棉被的縫隙里,好奇的向天空望去,一個個比長箭還要巨大的箭簇飛來,那不是長箭,而是真真正正的長矛,長矛上還有一個個黑色的包袱。
「呂世小賊,真的富有啊,連長矛這種金貴的武器,都捨得幾百支的發射啊。」一個頂著棉被的杆子頭不由羨慕的想,但是,馬上笑起對方的無知,這長矛射下,或者能給棉被造成一些傷害,但是一百支長矛,稀稀拉拉的,在三萬大軍衝擊的陣型里,你能起到什麼作用?
關於這一百支長矛,在三萬大軍中能起到什麼作用,結果還沒等那個頭目想好,就已經展現在了他的面前,並且讓他親身的體會了一把。
一個長矛,狠狠的扎在了這個小頭目,和四個人一起頂著的棉被上,那巨大的衝擊力,如同大鎚擊打在他的身上,讓這個小頭目腦袋一暈,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就丟了自己手中保命的法寶,但那隻不過是一陣巨大的衝擊,根本就沒有穿透淋過水的棉被,那長矛就無力的掉在了他的腳前。
「不過如此。」懷著對呂世杆子的鄙夷,那小頭目放心大膽的跨過了那桿長矛,在垮過的時候,心中還想,我是不是該撿起他,這東西可比我別在腰裡的菜刀強多了。
但他的想法也就到此為止,隨著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那個小頭目,就化作了幾百塊碎肉飛上了天空,在他還沒碎裂的腦袋裡,在他最後的意識里,他看到了天空,俯瞰了整個戰場:「啊——幾十萬人的戰場,竟然是如此壯觀啊——」
驚天動地的炸響,在密密麻麻的三萬人大陣里開花,一股股衝天的火光黑雲騰空而起,帶起的是如雨的殘肢斷臂,和一蓬蓬獻血,上百股巨大的煙柱翻滾扭曲著,直衝霄漢,這突然的驚變,讓整個戰場沒有一個人來得及慘叫,沒有一個人來的急驚呼。
該慘叫的,不是被炸成了肉塊血雨,就是被震的七竅流血了無生氣,每個炸藥包周圍都是一圈向外擴散的屍體。
衝鋒的大陣由於慣性,依舊往前蔓延,但不過半刻種,又一批弩箭在所有人的驚愕里再次降落,再一次的轟鳴傳遍戰場,又是一片血雨,一片紛飛的屍體血肉。
三萬人大陣衝鋒的勢頭為之一窒。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面色慘白的不知道該什麼辦,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可怕的東西。這裡不單單隻是杆子,還有在驚嚇的亂蹦亂跳的戰馬上,面無人色的高迎祥他們。
這是什麼?這是天雷嗎?看著幾百滾滾升騰的黑煙,高迎祥真的迷茫了。
當最後一批炸藥包在敵陣炸響的時候,呂世將令旗一揮,:「全體將士,上陣殺敵。」
隨著一聲底氣十足的殺聲,一萬兄弟一起起步,隨著沉穩的鼓點,想著十萬敵軍殺去。
延長老王頭在陣中,緊緊攥著自己婆姨的手,婆姨拉著孫子,當老王頭看見如怪獸一樣升騰的鐵血黑煙的時候,他低聲喊道:「跟著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