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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章 抉擇

  “那麽伯饒道長請告訴我,你又看到了什麽?”


  伯饒摸著下巴,然後用冷峻而又深邃的眼睛盯著我。


  “你的那位朋友,若是遇到我的表妹會很尷尬的吧,不相信的話現在不妨去門口看看?不過在那之前”


  “薰衣!”


  “誒?蕭涵?”那個看起來像是女生的男生轉過頭來看向蕭涵。


  “蕭涵”南宮也看向了這裏。


  薰衣見到南宮的眼神,歪著腦袋:“原來你們認識,我正在和她解釋呢,雖然躲在草叢裏也準備翻進房子,但絕對不是什麽奇怪的人,嗯。”


  “蕭涵,我們去其他地方說吧。”


  “嗯好。”


  眾人一同前往了地鐵處。


  “南宮,你怎麽會在那裏?”


  我和薰衣拉著被南宮拉著來到了附近的一處地鐵站,薰衣嚷嚷著口渴去了附近的便利店,我也因此得到了和南宮獨處交談的機會。


  “你和他昨天才見麵,不應該和那個心理診所有關聯啊?”


  “很抱歉,蕭涵,我和你一樣也在調查伯饒。”


  “誒?所以你也打算調查那個心理診所嗎?”


  南宮點了點頭。


  這個瞬間我心中某些部分突然豁然開朗起來。


  “抱歉!久等了!剛剛在便利店遇到學校熟人了,聽他們說我們學校今天好像來警察了。”


  “為什麽?”蕭涵有些不解。


  “我怎麽知道?”薰衣沒好氣的說道,“對了,這位莫非就是薑無涯之前說的,南宮?衣服好可愛啊,在哪家店買的呀?”


  “薑無涯沒和你說其他多餘的東西了吧?”


  “你就當沒有吧。”


  “你,你好。”


  讓南宮和陌生人講話實在是太為難她了。


  倒是薰衣,一點也沒有看出南宮現在的狀態是什麽樣子。


  “別那麽拘謹啊,我是蕭涵對門寢室的,我叫薰衣,喊我薰衣哥哥就可以。”


  “?”南宮抬起頭,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南宮內心大概是在懷疑自己是否搞錯了哥哥這個詞的定義了吧。


  “今天就先回蘇政吧,現在回去的話還可以趕上下午的課。”


  地鐵上閉起眼睛,伯饒那蒼白病態的臉龐又浮現在眼前。


  【“蕭涵,其實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朋友,隻是現在的時機實在不太合適,可以的話,今晚我希望你能獨自來這個地方,記住,我隻希望你一個人來。”】


  【“到時候我會把你渴望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你。”】


  我渴望知道的事情,我搖了搖頭,希望能忘記伯饒的話,但是伯勞那如同惡魔耳語般的咒語,仍然在我的大腦裏徘徊。


  我攥緊了口袋裏,伯饒遞給我的卡片,猶豫不決,很顯然我的這副不自然的姿態,讓身旁的南宮也一起跟著擔心了起來。


  “怎麽了嘛?”


  看著坐在身旁的南宮,讓我回憶起了很多和南宮一起坐地鐵的時刻,這樣的時刻總是讓人感到安心。


  沉思了一會兒,蕭涵還是準備把實情告訴南宮。


  “其實伯饒約我今天晚上去郊外的某個地方去見他。”


  “你不會真的去了吧?”見到蕭涵還在遲疑中,南宮有些奇怪,“如果你稍有遲疑,我都會懷疑此刻的你是否真的是我熟知的那個蕭涵。”


  此刻仿佛患了失語症的變成了我一樣。


  “言語具有蠱惑人心的力量,如果說伯饒擁有了什麽過人的能力,也就是這個而已,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請你記住這件事情,把它記在心裏。”


  “我不想你卷入這件事情,不過既然你已經私自開始調查,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昨天我們的家庭會議討論的內容,是關於我舅媽的,也就是伯饒的母親。”


  “嗯,你舅媽怎麽了嗎?”蕭涵追問。


  “嗯,她是那所心理診所的負責人,親戚們發現她無法聯係,大概就是從春節假期開始的,但實際上可能她更早之前就”


  “我從小舅媽就對我照顧有加,所以我很在意這件事情,而且伯饒非常有嫌疑。”南宮一邊說著,一邊捂住了她的眼睛。


  “即使如此,一個人去調查也是很危險的。”


  我雖然喊上了薰衣,但是也沒有什麽資格說南宮。


  “我沒有足夠證據引起父親的注意,而且昨夜也發生了新的案件。”


  雖然說我對南宮所說的新的案件很好奇,但是在這裏討論似乎有點不太好。


  “但是我還是告訴我父親吧。”


  “放心吧,你的話他肯定也會聽的。”


  “我隻是擔心會給他添麻煩,不過要是早知道你也會這麽在意,我就”南宮像是想到什麽突然沉默了,然後逐漸變得不安起來,“難道你調查伯饒還有其他原因?”


  但這樣沉重的事情真的該告訴南宮嗎?隻是麵對南宮這樣的目光,我實在無法忍受住不對她傾訴心事。


  哪怕這可能會成為我們兩個人的共同負擔。


  “我可能有一個孿生兄弟,我一直有著這樣模糊的記憶,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親戚一直有意瞞著我,這件事情,相冊裏也有很多照片被取走了。”


  “你調查過自己的戶口本嗎?”


  “不找不到任何痕跡,可能是我母親改嫁的時候把他也帶走了,派出所為了保護,應該也不會對我透露這方麵的信息。”


  “既然是的事情,伯饒怎麽可能會知道?”


  “但是如果伯饒在國外遇到了我的孿生兄弟呢?”蕭涵默默的說道。


  “那也隻是退一步講,你所說的孿生兄弟,真的存在的情況下的假設。”


  “果然抱歉,是我最近精神壓力太大了。”蕭涵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南宮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太好受:“蕭涵你若是要責怪自己,也請連我一起責怪吧。”


  也是,單純是情緒的發泄,對事情也毫無幫助。


  “南宮你還是和你父親說一下伯饒的事情比較好。”我從口袋裏拿出了伯饒之前寫給我的今天晚上約定地址的卡片,“我總覺得他今天晚上可能會隱蔽行蹤,不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猜的沒錯的話,現在警察應該是聯係不到他的,一旦如果預想的那樣,今天就會有警察陪同我一起去見伯饒的價值。”


  “明白了,我們一起去見父親吧,不過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最後在南宮的殷切請求之下,南明川答應了我會安排人手陪我一起赴約的。


  晚上11:30蘇州郊外。


  深夜在警察的陪同下,來到了和伯饒約定的地點。


  警察們都隱藏在距離我不遠處,和我一起等待伯饒的到來。


  這夜裏還真安靜啊。


  遠處傳來的車的聲音,那輛車徑直開的過去,沒有停下來,不是伯饒嗎?

  就算有警察陪伴,此刻我也顯得異常緊張,不經意間抬頭看到了天上的星空,啊,原來郊外沒有光汙染的星空,竟然是如此的清澈透明,這般的美麗。


  回憶起了母親小時候說過,人死之後會變成星星這件事情,外公也是在我母親很年輕的時候就去世的,這樣一句來慰藉思念已逝親人的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然後傳承下來的吧。


  看著這滿天的星空,閉上眼睛,仿佛又看見了父母的臉龐,父親也變成了星星嗎?此刻他也在看著我嗎?塵封的記憶一旦被打開,心中便湧現出一陣酸楚,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這副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我悄悄的朝警察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抹去了眼淚。


  在這種緊張的場合下,我突然對我過去的所作所為湧現出陣陣後悔,轉入偵查學又如何變成了警察,又能怎麽樣找到了殺父仇人,可以讓我的父親複活嗎?

  任憑黑暗侵蝕著自己的內心,最後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這就是我想要的結局嗎?

  接近伯饒,被他說成是同類,這就是我對我自己的認知嗎?


  渴望他人理解。


  但是封閉起自己的內心。


  害怕被別人傷害。


  但是又不斷的傷害別人。


  為什麽我非要這樣不可?


  活下去!蕭涵!活下去,堅強的活下去,快樂的活下去,為了自己愛的人,也為了愛著自己的人。


  我開始祈禱著祈禱著本不該祈禱的事情,祈禱著伯饒今晚不會來,祈禱著自己的生活能夠恢複平靜,祈禱著真相能夠永遠封存,祈禱著幸福不要從我的手上溜走,祈禱著窺視過的黑暗的我,能夠被黑暗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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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有明天


  隻要有明天的話!

  隻要有明天的話。


  我想大概是我那懦夫般的祈禱靈驗了吧,太陽又如同往常一樣升了起來。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敞開雙臂盡情沐浴在清晨第一束陽光之下,微風輕拂著海浪,發出讓人舒適的聲音,結果伯饒並沒有出現。


  他欺騙了我?

  抑或是察覺到我欺騙了他?

  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我看著眼前的朝陽,不禁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除此之外突然有一種想吃蟹殼黃的衝動。


  蟹殼黃,再加上一碗豆腐花,不知道這裏可不可以吃到啊?

  回去之後再努力一把,重新轉一次專業吧。


  晚上7:30階梯教室。


  時間已是3月末梢,教室裏的暖氣顯然開得有些過了,使人有點昏昏入睡,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黑板上,幕布,ppt所投影的內容。


  “所以安全意識防範問題,希望同學們能將我剛剛說的以上幾點落實到日常生活中,警鍾長鳴,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可愛又使人尊敬的王導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著似曾相識的內容,投影屏中央顯示的ppt裏用紅色的粗體字,標出了人身安全和性健康等字樣。


  沒錯,今天又是開院學期例會的日子,但似乎由於最近學校裏發生了某個事件,所以這次會議的主題被定為了人身安全的樣子,真是的,大家都是20歲的成年人了,這種事情有什麽好反複強調的。


  “王導剛剛指的大概是前些日子旅遊管理專業失蹤的那個女生吧?”


  坐在前排的女生和身邊的女生開始了耳語。


  說實話影響到我學習了,有點吵。


  “你最近實在有點好學過頭了吧。”君莫惜在一旁說道。


  “你聽說過炸猛和螞蟻的故事嗎?”


  “笨蛋,你以為你說我是蚱蜢我就會生氣嗎?”


  “實際上我還什麽東西都沒有說呢。”


  身著有點古怪略帶哥特味道的衣服,這家夥名叫君莫惜,和我同為學校英語協會的成員,興趣的範疇則是

  算了,誰管她呢,學習要緊。


  “我說你對時間穿梭係的怪談感興趣嗎?我最近聽說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哦?”


  “嗯,危害行為與危害結果有聯係,且行為對人對行為後果主觀存在罪過,這題大概選a吧?”


  “喂!幹嘛這麽明目張膽的無視我?”


  “那我下次就無視的更不露聲色一點。”


  王導宣布了會議結束,學生們陸陸續續的開始往教室外走,他們隨後大概會去社團之類的地方肆意揮灑青春吧。


  而我,蕭涵,將留在階級教室裏,把青春貢獻在學習裏。


  “蕭涵,辛苦了。”


  南宮捧著罐裝咖啡走了過來,剛剛似乎一直在外麵等著,明明待在教室裏一起開會也沒人注意到的。


  “哦!謝謝。”


  “南宮,你不覺得這家夥最近很奇怪嗎?”


  “他正在以轉專業為目標,所以”南宮欲言又止。


  “哈!轉專業?這麽突然,我都沒聽他說過,而且你已經是大二下學期了呀,這個時候還轉專業嗎?”


  “目標一旦說出口,就增加了被潑涼水的,可能,心思敏銳的我可能會大受打擊,所以我選擇閉口不談。”蕭涵接過咖啡飲了一口,“至於轉專業的方向的話,總之先往管理方向轉吧。”


  “不行,你已經有太久沒有去英語協會了,你今天必須得去。”說著,君莫惜拿走了他的筆記本。


  “喂,你別動我的筆記本啊!”


  “君莫惜說的對,你就偶爾去一趟吧。”


  “好吧,真拿你們沒辦法。”


  看來我身邊的喧鬧還將繼續持續一段時間,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一樣了!


  我不會再去接觸黑暗了,所以明天肯定是美好的!

  沒錯,隻要有明天的話。


  隻要有明天的話。


  明話

  這個結局有些不對勁,蕭涵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記憶碎片,一閃而過,最後化為灰燼隨風揚去。


  而箭頭上的比格沃斯先生仿佛不滿意這樣的結局,他繼續有些煩躁地揮舞著自己的貓爪。


  “我說比格沃斯先生,能不能讓我回去考核了,我現在真的沒有多少時間陪你玩啊!”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比格沃斯先生像是身體的氣,急促的發出一連串的喵叫聲,繼續用爪子伸向了另外一塊記憶碎片。


  “怎麽了嗎?”


  還是地鐵上,還是南宮。


  “抱歉,沒什麽,還有幾站?”


  沉思一會兒,蕭涵還是決定不告訴她。


  “還有5站。”


  “難道你調查伯饒還有其他原因嗎?”


  “還有幾站?”


  “快到站了吧。”


  “抱歉啊,今天讓你擔心了,放心好了,我這之後絕對不會繼續去調查了”蕭涵還是沒把自己內心真正的原因告訴眼前的少女。


  “蕭涵”


  別帶著哭腔喊我的名字啊,奇怪我撒的謊這麽容易看穿的嗎?


  “喂,你怎麽搞的,別在地鐵上把女生搞哭啊,其他人都看著呢。”薰衣雖然不知道我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還是湊過來責怪我。


  “蕭涵”


  結果一直到最後,我身邊的南宮都無法停止啜泣。


  晚上遵守這薄薄的約定,搭乘出租車來到了蘇州郊外伯饒標記的地方,因為路程太長,所以直到深夜才到目的地。


  這交公路一側是漆黑的山,另外一側是看不見盡頭的海,周圍寂靜得隻能聽見海浪聲和蟲子的聲音。


  是個適合殺人藏屍的地方啊。


  不知道為什麽我發出的連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的感歎。


  果然獨自前來的決定是錯誤的嗎?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心髒卻依然怦怦的停不下來。


  為了使自己冷靜下來,我彎腰拾起了腳邊的小石子,朝遠邊的海麵玩起了打水漂。


  但是石子徑直落了下去,就在漣漪掀起的同時,遠處傳來了車的聲音,但是那輛車徑直開了過去,並沒有在我這裏停留。


  不是伯饒嗎?

  是風鈴的聲音。


  大腦裏又響起了風鈴的聲音。


  好像從山上有人踩著樹葉朝這裏走了過來。


  眼前出現的人不禁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教授?”


  “矛盾的動機看似背道而馳,實際上卻是殊途同歸,所以我們才總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誒?!教授!教——”


  是幻覺嗎?


  又是風鈴的聲音。


  這個人

  譚亞誠???

  “非人之戀這個詞看上去離我們很遙遠對吧?在他真正降臨到自己身邊,誰又會這麽覺得呢?嗬嗬。”


  夠了,譚亞誠!!!羅昱!!!

  快從我的腦子裏離開啊。


  眼前的人物又變了一個樣,是南宮。


  “蕭涵不要走”


  原來如此,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嗎?

  眼前

  “那麽你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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