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幕 章魚小丸子
或許是因為職業病的關係,劉自如總認為,不管是什麽,隻要和食欲連接到一塊,就能讓人更快的接受。
雖然漢字餅幹這種東西,不是他做的,也不是他發明的。但是,他覺得這東西,的確是非常有用。
克裏斯提娜打開盒子,看到裏麵的漢字餅幹非常高興。不過,她立刻產生了疑問,“店長,為什麽你總喜歡給我食物呢?”
身為一名店長,一位嚴肅的上級,劉自如當然不能自己有投食別人的愛好。
他義正言辭的道,“我覺得興趣是最好的老師。你看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吃飯的人對吧。所以,隻要讓一件事情與食物聯係在一起,就能讓任何人產生興趣。如果,沒有感興趣,那一定是食物不好吃。”
好像沒有什麽不對的,克裏斯提娜並沒有覺得劉自如的神理論有什麽不對的,還覺得挺有道理的。
最後,兩個人買了一大堆幼兒圖書,至於衣服,僅僅挑了兩套簡簡單單地運動服。鞋子換的也是亞瑟士的專業跑鞋。
雖然克裏斯提娜覺得這樣的裝束防護性比較差,但穿著還是很舒服的。
劉自如打量著上上下下煥然一新德爾克裏斯提娜,感覺好了不少。他現在在猶豫的是,要不要帶她去買內衣。
此刻克裏斯提娜貌似是真空的……至少上麵是空的……因為隔著運動服,劉自如已經看到了圓潤弧線上突出來的兩個點。
買!
經過一番掙紮,正義終於戰勝了邪惡,劉自如拉著克裏斯提娜,來到了內衣專區。
克裏斯提娜看著一排排的內衣,很是正常的道,“我不太穿這些。”
“在這個世界必須穿!這是最基本的禮儀!”劉自如肯定道。
他現在不管如何胡八道,克裏斯提娜都是會相信的。畢竟,對於克裏斯提娜來,現在劉自如就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權威。這與孩子崇拜他們的父親,基本上是一回事。
作為一名父親,必然也會有一個心理的滑落期。孩子們日漸長大,自己日漸衰老。孩子們的隻是日漸豐富,而自己擁有的知識愈加老朽。高大的父親形象,必將跌落神壇,心理上的不適應,必將經曆一個滑坡。
“咳!麻煩你幫她挑一下!”劉自如對售貨員道。
因為近些年來,人們對於那種過於熱情的導購已經很厭煩了,所以,最近這幾年,流行起來一種新的超市式購物的模式。
店員不會主動推銷任何產品,顧客自己選自己看,選好了去試衣間試,等試合適了就可以買了。
雖然不主動推銷,但是不意味她們不會推銷。由於語言不通,所以劉自如還是有用處的。
在他的翻一下,兩個人逐漸達成了一致,開始拿著不同樣式的內衣比劃了起來。
剛開始導購推薦的是一些蕾-絲的略微性-感的服飾,而克裏斯提娜,則明顯更喜歡哪種外觀稍遜,但是觸感和材質更紮實的棉布麵料。
經過了十來分鍾的挑選,克裏斯提娜終於選了一些比較合適的內衣,拎著去試衣間了。
“她是哪人?”克裏斯提娜走後,導購與劉自如聊了起來。
“美國人,不過挺郊區的,話帶方言,你可能聽不懂。”劉自如回答道。
“怪不得。”導購員點了點頭。她剛才還在疑惑,明明自己英語過了六級,對麵那個年輕顧客的也像是英語,但是自己為什麽聽不太懂。難道自己這麽多年學習的英語有問題。
聽到這名男顧客的解釋,她放心了不少,原來不是自己學的英語有問題。
兩個人東聊西扯了好幾分鍾,整個過程中,劉自如南海北扯著蛋。雖然聊的內容挺不著調的,但是劉自如卻想到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自己一會該怎麽和朋友們介紹自家新出現的這名店員。
如果她的樣貌很普通也就罷了,是一個東方人的樣子還好。可是,她這明明是一副西方洋人的樣子。
自己平常和外國也沒有太多聯係,如果他們問起來,自己該怎麽回答。
問題啊,都是問題。
克裏斯提緹娜試好出來,劉自如刷卡結賬,兩個人拎著大袋袋離開了商場。
“這裏簡直太可怕了!”一副清新運動女孩模樣的克裏斯提娜,邊嚼著漢字餅幹邊感歎道。
劉自如聽著她哢哢哢,像是倉鼠一樣嚼餅幹的聲音,覺得渾身有那麽一點點不自在。
搞餐飲的,有兩個敵,一個是蟑螂,一個是老鼠。
按道理來,輻射食堂經營了那麽多年,蟑螂和老鼠,應該早都有,並且傳遍整棟樓了。
但是,很奇怪的卻是,輻射食堂裏並沒有一隻老鼠和蟑螂。幹淨地簡直不像是飯店。
要知道,哪怕是最為高端的星級飯店,實際上也不可能完全杜絕這些動物的痕跡的。
向往美食是生物的本能,老鼠和蟑螂不來,是自己做菜太難吃了?
劉自如仔細探究過這個問題。他把自己做的菜都嚐了一遍,也詢問了店裏吃飯的客人。吃著都沒有問題。那隻能證明,不是自己做的飯菜有問題,而是開店的房子有問題。
也是,如果房子正常的話,也不會每周的固定時間,都會有一群人從異世界來吃飯。
劉自如也很奇怪,為什麽這些人來到這個世界,隻吃頓飯就回去。按照道理來講,或者按照起點的道理來講。就算是不稱霸異世界,至少也會從這個世界拿些那個世界的商品,快快樂樂的當一個二道販子吧。
不過,每當劉自如問這個事情的時候,那些被問到的廢土來客都諱莫如深。仿佛這其中有大秘密一樣。
久而久之,劉自如也就不問了,畢竟問也問不出結果。
“怎麽可怕了?”結束回想,過了半晌劉自如才接上克裏斯提娜的話。
“這裏太費錢了!簡直就是一隻吞金巨獸!”克裏斯提娜道。
“嗯,我也覺得這裏很可怕,所以我很少來這裏。”劉自如應道。
“那你為什麽帶我來?”
“因為你需要新衣服。”
“那……那個是什麽?”克裏斯提娜指著路邊攤問道。
“那是章魚丸子,想吃麽?”
“想!”嘴裏還嚼著餅幹的克裏斯提娜,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章魚丸子,雖然街邊總能看到賣,但真正能做好吃的卻並不多。
擺攤想做好章魚丸子,除了考驗師傅的個人製作水平和食材的質量外,還有一大問題,就是必須有足夠的人流量。
這是為什麽呢?
答案很簡單。這是由於章魚丸子的口感特性決定的。最好吃的章魚丸子是什麽樣,是那種外表酥脆,咬在嘴裏爆出濃鬱湯汁的。
如果擺攤的地方人流量不足,就會造成兩種後果。一種是繼續在爐子上烤,把章魚丸子烤的過熟了,外殼雖然依舊脆,但是裏頭那種流質的湯汁,也凝固成硬塊了。
另外一種就是把烤好的章魚丸子,放在盒子裏,那麽等有人來買的時候,雖然湯汁還有,但是酥脆的外皮卻沒有了。
克裏斯提娜走近攤位,沒有著急要一份章魚丸子,而是圍觀他們的做法。
攤位上一共有兩塊鐵板。每張鐵板橫五豎八,正好能做四十個章魚丸子。
克裏斯提娜左手邊的鐵板隻空的,隻見對麵的師傅拿著油刷在每一個半球形的凹槽裏輕輕一點,手腕轉動之間,就把四十個凹槽全部刷滿了油。
刷好油後,師傅拿出一個高高的金屬漏洞,把手上有一個開關。懸停在最邊角的凹槽上,按下扳機,粘稠的液體從漏鬥口流了出來。
向左,向上,向右,向上,向左,一個又一個凹槽,就這樣被鋪滿了。
接下來師傅又往凹槽裏投入的洋蔥碎,生菜碎,章魚丁。稍微等上一會,拿出那根鋼簽,從最中心的地方開始翻轉丸子。
一隻手中的鋼簽抵住丸子承力,另一隻手中的鋼簽,則負責旋轉。萬千次的重複,練就了師傅熟練的動作,他旋轉每個丸子的時間可能都沒到一秒鍾。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他就把所有的丸子都翻了一遍。
當然,翻並不是全翻,而是半翻。因為,要留時間等新的球體成形。
克裏斯提娜非常沉迷於這樣有規律充滿美感的事情,嘴裏不停的吃著餅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章魚丸子。
劉自如等著這一麵鐵板上的章魚丸子燒熟,才和老板來兩盒。老板用鋼針把丸子挑進船型的盒子裏。他身邊的助手,在裝完盒之後,負責向上麵撒調料。
木魚花、海苔碎、蛋黃醬、番茄醬。
克裏斯提娜捧著裝著章魚丸子的盒子,就像時在捧著一件藝術品。
“慢點吃,燙!”劉自如叮囑道,他看了看時間,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很充裕,不用太著急,吃完了打車去時間應該剛剛好。
克裏斯提娜再一次化身為一隻金色貓,或許是因為她是穿-上衣服顯瘦的那種類型。穿著運動服的她,看上去有些瘦弱,充滿了那種瘦弱的美感。
當然,此時此刻兩個人的動作不上美感就是了。大兜兜的東西,都放在地上,兩個人蹲在馬路牙子上,品嚐著來自街邊的垃圾食品。
克裏斯提娜看著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車流,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這個世界不缺資源麽?”
“怎麽不缺!”劉自如圇吞答道,“要是不缺資源,早就跑步進入共-產-主-義世界了。”
“那為什麽道上這麽多車?”克裏斯提娜指著路上的車問道。
劉自如也看著車所問非所答的反問道,“你覺得這個城市裏有多少人?”
克裏斯提娜好在沒有脫下鞋,搬起腳來算,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人。略微有些吃驚。
一萬?
顯然是比一萬多。
十萬?
貌似也不止十萬,那到底是多少……
難道是一百萬?
克裏斯提娜被自己想象出來的數字嚇了一跳。
哪怕是新加州共-和國的首都,新加州共-和城——沙蔭鎮也沒有這麽多人。粗略地統計下,沙蔭鎮的人數也就十萬出頭。這裏難道又是個沙蔭鎮那麽多人?
克裏斯提娜盡管想象力豐富,但是,卻依舊想不出,這麽多人生活在一個城市的場景。
不別的,就是吃該怎麽滿足呢。那可是一百萬張嘴啊!
劉自如見克裏斯提娜沒有話,便自顧自地道,“這個城市一共有兩千多萬將近三千萬人。與這麽多人相比,這些車還多麽?不多。
雖然,這麽多人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但是,幾乎每個人都意識不到這個城市裏有這麽多人。
對於往返於高端宴會的人來,底層的人他們視若無睹。對於辛辛苦苦靠撿垃圾維持生活的人,他們也看不到高高在上的人。
對於那些每座地鐵往返於公司與出租屋內的白領,他們一方麵鄙視那些撿垃圾維持生活,辛辛苦苦賣力氣的人,甚至以他們為恥-辱,一方麵羨慕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希望自己有一也是他們的一份子。
不知道從那開始,勞動仿佛成了一件可恥的事情。其實,我一直認為勞動最光榮,要不然我也不會還守著那個破食堂。
我不喜歡消費主義,但現在這個時代,消費主義是主流,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當然了,作為一個人,沒有必要整哭哭啼啼。既然走了這條道路,那就好好的走下去。”
劉自如的臉色變得陽光了不少,“真要我的生活條件,也許會讓很多人羨慕嫉妒吧。我沒怎麽努力,沒怎麽奮鬥,就有了十來套房子,哪怕我什麽都不做,每個月收房租,就夠我生活了。”
克裏斯提娜聽得雲裏霧裏的,她不明白劉自如在感歎什麽。
劉自如感歎完,三兩口就把章魚丸子吃掉了,他看向克裏斯提娜,“吃完了咱們上路,一會咱們還要去玩。”
“玩?”克裏斯提娜問道。
“對啊,玩啊。你看對於我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向上奮鬥很難奮鬥,向下滑坡很難滑坡的人來,能夠做的不就是玩了麽。”劉自如略微自嘲的道。
克裏斯提娜不明所以的點點頭,突然她看到一個新來的吃車,問道,“那是什麽?”
“那個是臭豆腐。”劉自如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