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嬌妻(18)

  摟著蘇暖坐上了助理開的車到了片場。


  導演複雜地看看蘇暖又看看溫言,眉頭擰到了一起。


  “我就怎麽這麽巧,你隨便一指就能選個女孩子出來代替季百合。”導演掐著腰,一臉被人騙聊表情。


  “抱歉。”溫言這聲道歉道的真心實意。


  導演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看到微博上的消息心裏很震驚,平時看溫言冷冷淡淡的,對誰都好像提不起興趣,沒想到暗地裏居然是個已婚男子,結婚對象還是顏值超高,身材爆表的新演員蘇暖。


  導演假咳兩聲:“算了,你看要不這樣,這個劇的投資.……”


  “沒問題。”溫言沒等導演完,立馬答應。


  導演非常滿意,劇裏的演員演技都不錯,投資方麵給力的話,後期宣傳力度就大,爆紅的機會相應會增多不少。


  “那行,你們準備準備,待會兒開拍。”導演背著手心裏頭竊喜。


  兩人被各自的化妝師服裝師帶走,再出來時,換了一身的裝扮。


  蘇暖身著粉衫,下陪藍底印海棠花襦裙,露出一張素白的笑臉,明眸皓齒,白淨可人。


  溫言仍是一襲素白長衫,書生氣重。


  姑蘇城裏有一個名聲遠揚的大姐,明明是個女孩,卻非要跟著公子哥兒們去學堂讀書,標新立異,成為世人眼裏的異類,這個姐是李大人家的姑娘,生來冰肌玉骨,容顏俏麗,才將將滿十四歲,離及笄還有兩年時間。


  李大仁寵她,花了重禮才讓死活不肯收女學生的學堂接納了她。


  今日,學堂裏來了個新先生。


  一眾紈絝子弟氣跑了一個又一個先生,最終迎來的是脾氣好,性格溫潤的雲先生。


  雲先生走南闖北,得知不少逸聞趣事,擅長結合故事與課堂內容,他的課,引人入勝。


  李子箋是出了名的調皮,先前被氣跑的先生都嚴詞拒絕,隻要有她,就絕不會再來學堂任課。


  如今的這個先生一來,所有人都被他豐厚的學識吸引。


  李子箋捏著毛筆,百無聊賴。


  雕花窗邊的樹上有知了在吱吱叫著。


  李子箋支著腦袋,先生的話有的進了耳朵,有的從另一邊又溜了出來。


  “當今科考,駢散皆可。但切忌陳詞濫調,辭藻堆砌,而應樸實無華,立足根本,一針見血。”先生聲音溫和,在學生立意用典上從不苛刻,由著學生們胡來,“我看你們的答卷,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典故用得少了些,若是家裏缺了書,可以到我這裏借。”


  “先生,可以想借什麽就借什麽嗎?”這句話好巧不巧進了耳朵沒有溜出去,李子箋托著腦袋,睜著大眼看台上認真的先生。


  先生被打斷,依舊沒有生氣,保持著謙謙君子的風範。


  “沒錯。”先生走下台階,款步到了發呆的女學生麵前,停步,道。


  先生氣度不凡,一身樸素的白衣遮不住超凡脫俗的氣質,反襯得他想墮入凡間的仙人一般。


  李子箋一時看入了眼,怔了怔。他回望過去與她對視,滿目溫潤的笑容。


  等到了下課,沒幾個人把先生的話當回事兒,一個個跑得飛快,隻有李子箋等待著。


  先生收好了東西,正待走,李子箋眸光浮動,擋在了他麵前。


  姑娘豆蔻年華,娉娉嫋嫋,站在他麵前絲毫不露怯。


  “方才先生,可以到您這裏借書?”她的腦袋微微偏著,嘴角的笑意清淺。


  他依舊坐著,不自覺望進她的雙眼,在裏麵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嗯。”回答道。


  “那學生可否去先生書房一窺?”姑蘇城大不大不,吃喝玩樂的東西李子箋從就看慣了,沒什麽新鮮感,她喜歡看書,可京城裏盛行的書很多都無法在姑蘇印刷,聽先生的書房裏有不少藏書,她心心念念好久了。


  “可。”


  於是,李子箋就跟著先生,一步一步,踩著他的影子去了先生的書房。


  身後,漫的豔麗霞光。


  “先生,您這裏有好多戲本子。”李子箋看著琳琅滿目的書架感歎道。


  “是的,家父愛聽戲,我便隨了他。”雲霆捧著一本書,安靜地伏在案前,身邊有一杯茶,泡開了,一室清香的茶氣。


  她挑來挑去,《牡丹亭》看過了,《鎖靈囊》也看過了。


  咦,《大登殿》是什麽呀?


  “先生,我想借《大登殿》。”她抽出戲本子,嬌俏地奔到先生麵前,一點兒也沒有尋常女孩該有的羞怯文靜。


  先生抬起頭,皺著眉看著她,仿佛在她,不成體統。


  沒成想先生僅淡淡的看了眼她手裏陳舊的黃皮戲本子,眉目舒緩了些:“嗯。”


  不像是嫌棄她的樣子。


  李子箋膽子大零,又走了兩步,繞過香爐,直接到了書案旁,俯身低眉看先生在看些什麽書。


  “原來先生也在看《大登殿》呀!”她驚訝出聲。


  先生總是回應地迅速而簡潔,“是的。”


  李子箋有些失望。


  “前兩看了《大登殿》,深有感觸,便想尋個戲本子看看。因是翻印,擔心有失誤之處,就多買了幾本。”先生補充道,窗外透過淡淡的霞光,先生在絢麗的霞光裏,眉眼溫潤,長發整齊紮起,白衣上鍍了層輝光。


  畫麵翻轉,青澀的回憶被時光抹去。


  李子箋的父親涉嫌貪汙,被下令處斬,李子箋一家,女的充妓,男的守邊。


  李子箋不服氣,在父親友饒幫助下逃離出來,擊鼓鳴冤,連敲三三夜,累到在衙門前,官府裏的人官官相護,又將李子箋以莫須有的罪名打入了牢。


  彼時的先生應父命,入京城科考,不知姑蘇事變。


  再見時,兩人皆換了模樣。


  慣聽膩味了京城裏的陳詞濫調,偶爾換換其他的曲兒,眾人都覺得十分新鮮,更何況台上的戲子,身段兒一流,縱是嗓子有些青澀,也別有一番風味。


  “十八年古井無波,為從來烈婦貞媛,別開生麵。”


  聽到這句詞,他的手下意識抖了抖。


  再聽一句,“千餘歲寒窯向日,看此處曲江流水,想見冰心。”


  他聽出了她的聲音,從席間匆匆出來。


  對上那雙眼,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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