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涯集團
人事部總監辦公室中。
蘇漁自己點著一支煙後,將剩下的一整盒丟到陳博軒麵前。
陳博軒仰躺在轉椅上,嘖嘖說道:“林氏集團的駙馬爺就是不一樣哈,在辦公區帶頭抽煙。”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話沒聽說過?老子是人事部總監,有特權就得利用起來,別人眼紅也沒用。”蘇漁說著,從抽屜中翻出來一本關於月涯基本信息的小冊子甩到陳博軒麵前。
陳博軒放下手中的煙盒,拿起小冊子隨手翻了幾頁後,便合上放回桌上。
“據我所了解,林氏集團在地產這方麵始終不是天城集團的對手,先前幾次交鋒也吃了不少悶虧,以至於一直在虧損,後來林南海決心放棄地產這個模塊,但其千金林妍卻是在董事會上投了反對的一票,幾經周折,愛女心切的林南海才力排眾議,將地產模塊從林氏集團分離出來,更名為月涯。”
蘇漁點點頭,看著陳博軒這個家夥昨天應該是下了不少功課。
“你繼續說。”
“恕我直言,地產雖是暴利行業,但放眼如今的深州市,地產實則已經呈現出一種疲態,已是飽和狀態,李大寶父子的天城集團與我們不同,地產是他們的他們主營行業,並且他們的工作重心已經轉移向了內地的三四線城市,仍然可以牟取暴利,而我們月涯地產所麵臨的態勢則要嚴峻的多,從林氏集團完全分離出來後,更是無法從董事會那邊得到一分錢的援助,所以我敢預言,月涯倘若不進行一場大的改革,遲早會退出曆史舞台,這是必然的。”陳博軒鏗鏘有力,字字擲地有聲。
“別整這些虛的,你說說看,如何改革?”
“由內而外,首先我們已經搞明白了為什麽要改革,困難在哪裏,那麽接下來我們便需要做一個長期的規劃,製定目標,選定執行者,什麽時間開始,從哪裏入手,當然最重要的是,取決於林總裁有多大的決心,當然如果讓我來做這個策劃,我有信心在三年內讓月涯蛻變,完成轉型。”
對於陳博軒這番話,蘇漁深感讚同,自他入職月涯以來,便是一直在著手做這些事情,所以很多主張守成不變的迂腐高管都被他以各式各樣的借口掃地出門,隻是他終究不是商場老手,對於市場走向與機遇缺乏敏銳的嗅覺,而他的副手張大才雖也是一塊璞玉,但他所擅長的領域是管理公司,而非對外,故而蘇漁才亟待一位經商奇才加入到他的陣營中。
蘇漁稍作沉吟,坐正身子。
“長期的規劃,我是等不及了,現在我手裏有一筆錢,現在我把它交到你的手裏,我要你以月涯的名義,去開發一套屬於月涯的產業鏈,正如你所說,一味的守成不變,終究會坐吃山空,既然要改革的話,那便膽子大一些,把月涯地產發展成一個多元化企業,而非僅僅局限於地產行業!”
陳博軒點頭,表示認同。
“反正大概情況就是這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氣魄了,先說好了,要是把錢給老子賠進去,你可得原數不動的賠償給我,怎麽樣,敢不敢接?”蘇漁說著,微眯起眼睛打量著陳博軒。
陳博軒眉毛一挑,問道:“你有多少錢?”
“一個億。”蘇漁回答道。
陳博軒歎了一口氣,搖著頭說道:“恐怕不止吧?”
蘇漁不語。
“你這就沒意思了,虧我對你推心置腹,我可是聽小道消息說,你從李大寶牙縫裏摳出了整整兩個億!”陳博軒說著向蘇漁豎起了一根中指,表示鄙夷。
“那好,我就給你兩個億,到時候你要是給我敗光了,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爽快!”陳博軒笑道:“不過林總裁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麽態度,你不會開給我一張空頭支票吧?”
“行了,你快給老子滾蛋,在家裏多做做功課,等老子這邊一切準備就緒,會另行通知你,還有,你出門隨便找個員工問問,在月涯是不是我說了算。”
蘇漁不耐煩的揮手下了逐客令。
陳博軒也不多說,起身臨走之時,還順手帶走了桌上的那盒煙。
隨後,陳博軒出了辦公室的門後,還真的隨手拉住了一位人事部的小姑娘。
“你好,我想問一下,在咱們月涯,是林總裁說了算,還是蘇總監說了算啊?”
那小姑娘用怪異的視線打量了一番陳博軒,隨後沒好氣的反問道:“你說校長大呢?還是班主任大呢?”
答案不言而喻。
陳博軒離開不久,蘇漁也隨後駕車離開了錦榮大廈。
一處規模不大,卻應有盡有的公園中,一個長相粗獷的中年大叔坐在一麵假山前的長椅上,膝蓋上平鋪著一本泛黃的厚重筆記,手中拿著一支掉漆嚴重的老舊鋼筆正奮筆疾書著什麽。
此人正是薑喻林,他本來家中酣睡,大清早的卻被宮徵羽那個丫頭一通電話吵醒,非要他來這裏等蘇漁。
不久,蘇漁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將手中的鋼筆收回上衣的口袋,隨後緩緩合上筆記。
蘇漁走近薑喻林後,將手中一瓶礦泉水遞到了他麵前。
薑喻林接過礦泉水,一笑,道:“謝謝。”
“昨天的事,我還沒有向您致謝。”
薑喻林聽罷,笑著揮了揮手,道:“天城集團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理應有此下場,這一點上小漁你做得對,我能做的也隻不過是推波助瀾,錦上添花罷了。”
蘇漁點點頭,頗有感觸道:“就像昨天宣傳會上,章雪菲所說那般,一個成功的企業,必然是植根於愛的,否則哪怕做的再大再強,也是紙糊的老虎,隻要人民輿論聲一起,便會轟然倒塌。”
薑喻林確實搖著頭說道:“植根於愛,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冠冕堂皇,在我看來,隻要不欺壓百姓,為禍一方,那便是一個值得為人稱道的良心企業了。”
“薑叔叔說的是。”
薑喻林打量著蘇漁,卻是突然話頭一轉,說道:“我和老林也算是多年的老夥計了,我可深知他對他那個寶貝女兒疼愛的緊,這些年中上門求親的都快把他家門檻踢破了,卻無一例外,都是吃了他的閉門羹。”
“您是不是想問我,是什麽身份,居然能讓我嶽父另眼相待?”
薑喻林點了點頭。
蘇漁上前兩步,坐在薑喻林身側,雙手置於腦後,淡淡道:“我母親與他本是舊愛,後來我父親橫刀奪愛,才有了我,這麽說的話,您能明白吧?”
薑喻林一愣,似乎察覺到了蘇漁的一絲低落,便不再追問。
蘇漁也沒有多說。
沉默少許。
薑喻林開口打破了沉默道:“聽宮丫頭說,昨夜你與她說了很多你對月涯地產未來的規劃,從她的話裏麵,我聽得出你的野心與貪婪。”
“不貪婪的人不適合經商,或者說,我沒有野心,今天也沒有資格與您約在這裏見麵。”
這句馬屁拍的薑喻林有些猝不及防,他哈哈大笑之後,讚許的望著身旁的蘇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漁,我喜歡你這個性格的年輕人,加上那個丫頭也跟我張嘴了,你說吧,要我怎麽幫你?”
蘇漁也不客氣,獅子大張口道:“我聽說,前些日,您收購了一家規模不大,卻涉獵多個領域的公司?”
“怎麽?你有興趣?”薑喻林問道。
蘇漁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我近階段的規劃,便是將月涯打造成一家多元化的企業,但一切從頭做起未免有些癡人說夢,如若我能得到您的幫助,我就有信心將月涯打造成一艘商界的航空母艦!”
“好,我可以把它送給你,但有一點,我有保留51%的控股權,剩下隨便你怎麽折騰,賺了算你的,賠了算我的。”
蘇漁點點頭,表示感謝。
雖然宮徵羽開口求了薑喻林,但畢竟不見兔子不撒鷹是商人的天性,故而薑喻林肯把一家公司交到他這個素昧平生的人手中已是相當難得。
“好了,我得回雜誌社上班了,不然晚了又要挨總編的罵了。”薑喻林說著,起身伸了個懶腰。
“我開車送您吧!”蘇漁起身微笑道。
薑喻林頭也不回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要被我那幫同事們看到我坐你的豪車回去,肯定又要猜測我的身份了。”
蘇漁不再多言,看著薑喻林在不遠處掏出手機,掃了一輛共享單車。
“還真是個怪人。”
蘇漁目送薑喻林離去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向自己的停車處走去,就在他將手伸進褲兜,想要掏車鑰匙時,卻從褲兜裏摸出來了一張銀行卡,上麵還沾著點點枯幹的血跡。
蘇漁一拍腦袋,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男子在雨中央求他的樣子,隨後重重的舒出了一口氣,怎麽把這回事給忘了。
市立實驗中學,三年一班,袁媛,想起這幾個重要信息來的蘇漁調轉車頭,向著實驗中學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