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燕京大少夏新川
蘇漁駕車行駛在路上,聽著電台廣播中循環播報著的天城集團醜聞,與熒幕玉女章雪菲因此次事件所遭受的種種負麵影響,邪魅一笑。
蘇漁料定李家父子絕不會善罷甘休,或許此次的打擊對於天城集團來說還不算致命,但倘若李家父子賊心不死再來招惹他的話,他便會讓天城集團在深州市徹底除名。
而章雪菲那個女人也一定會找上自己,因為此刻張大才拍的那些他與章雪菲的曖昧照片,已經傳遍了深州市的大街小巷,說他蘇漁是章雪菲的正牌男友。
一個電話打進蘇漁的手機,是夏新川。
“老大,我到深州了!”電話那頭傳來夏新川無比激動的聲音。
聞言,蘇漁的臉色卻是突然暗淡了下來,冷聲嗬斥道:“我讓你幫我在燕京好好看著阿黎,你跑來深州幹什麽?”
電話那頭的語氣明顯一萎,囁嚅道:“就是嫂子讓我來的,她說讓你放心,她不會幹傻事的。”
蘇漁沒有多說,掛斷電話後,跟夏新川開了個位置共享。
到達實驗中學後,蘇漁將車停在門外,便靠在車門上吸煙,等待著夏新川。
不久,一個年輕男人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隨手從身上掏出一百塊丟進車窗,便頭也不回的向著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出租車司機從車窗中探出腦袋來,向著年輕男人的背影喊道:“喂,哥們兒,找給你錢!”
隻見年輕男人回頭衝著司機一頓臭罵道:“快滾啊,剩下算老子賞你的!”
出租車司機臉色一紅,向著年輕男人吐出一口痰,罵道:“傻逼,有錢了不起啊?”
隨後出租車司機將一把零錢甩在馬路上,絕塵而去。
“哎呦臥槽,你他媽別讓老子遇見你,不然連人帶車給你一塊卸了!”年輕男人站在出租車的尾氣中罵罵咧咧的說道。
這個年輕男人自然便是夏新川,燕京上流圈子中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也是蘇漁極少數的死黨之一。
橫行燕京多年的夏新川,隻怕兩個人,一個是宮徵羽,另一個便是蘇漁。
“老大,好幾年不見,我他媽可真的想死你了,來,啵一個!”
夏新川轉過身來,張開雙臂向著蘇漁走去。
蘇漁並沒有拒絕夏新川的擁抱,而夏新川雖然嘴上說著啵一個,但也不會真的去親蘇漁,因為他怕被打斷腿。
鬆開蘇漁後,夏新川卻是斂起了臉上的笑容,說道:“老大,這幾年你不在燕京,兄弟幾個屬實過的窩囊,自從你離開後,那蘇勝愈發是囂張,前段時間老四被他打斷了腿,我本想把這事告訴你,可是黎姐不讓,生怕你會一怒之下衝回燕京。”
夏新川嘴中的幾個兄弟,自然便是蘇漁從小玩到大的幾個死黨,其中除去夏新川之外,其他幾人的身世並算不得顯赫,而他所說的老四名叫王無雙,是他們幾個人中的智囊,也就是狗頭軍師。
想到老四那個小個子,蘇漁眼睛微紅。
夏新川這個平素裏沒有眼淚的大少,這一刻,也不禁紅了眼睛。
“老四還好吧?”蘇漁問。
“都怪我沒用,保護不了兄弟們,老四現在還在醫院,我一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那副樣子,我就想把蘇勝那個王八蛋千刀萬剮,但是黎姐和其他兄弟一直攔著我,沒有辦法,我隻能出來靜靜了,不然我真的會找那王八蛋拚命。”夏新川說著,攥緊了拳頭。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這幾年如果沒有你的話,其他人都會遭殃。”
蘇漁伸手拍著夏新川的肩膀,語氣一頓,繼續說道:“等我回到燕京,我一定會讓蘇勝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蘇漁做人隻有一個準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蘇漁的語氣很輕,卻字字有力。
夏新川使勁點了點頭。
“好了,今天咱們兄弟久別重逢,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老大,你來這學校幹什麽,難不成是在包養了一個學生?哎呀,看不出來啊,老大你還好這口,不過你還真別說,那十幾歲的學生屬實是嫩。”
夏新川這傷心來的也快,去的也快,轉眼間的功夫又變回了那個沒心沒肺的燕京大少。
蘇漁懶得理會夏新川的調侃,轉身在門衛老大爺處做了登記後,進入校園。
實驗中學是深州市重點高中,能進入這裏念書的孩子八成以上都是優等生,那麽想來那悍匪的女兒袁媛,也大概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沒錯了。
此時,正值上午大課間,校園內學生們以班為單位,正成群結隊跑步。
蘇漁並沒有去等待學生跑步完畢,因為學生們一會跑完步集結站隊,說不定校教導主任還要拿著大喇叭,站在紅旗下做個誓師大會啥的,所以蘇漁索性便直接奔著教學樓的位置走去。
三年一班。
此時,一個瘦弱的女生正蜷縮在牆角,而另外兩個學生則將她圍了起來,對著她一頓拳打腳踢。
那兩個學生,一男一女,穿著打扮標新立異,看得出來每個都是家底殷實的富家子弟。
“袁媛,你他媽的就是賤,你懂嗎?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了,不要你跟宋子明說話,你他媽把老娘的話當耳邊風啊?”身材高挑的女生一把揪起袁媛的頭發,用力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給我跪下!”高挑女生一邊說著,一邊用腳踢袁媛的膝蓋。
袁媛眼裏含著淚光,卻不敢出聲,她垂下頭去,不去看二人,卻又被那名男生狠狠一腳踹在肩膀上。
“賤人,說話啊!我知道你爸是幫派裏的人,你有種讓他來砍死我啊,我還知道你媽以前是個雞,跟你爸沒做好安全措施才有了你,你現在求我啊,隻要你跪下求我,我就放過你怎麽樣?”
那名男生說完,見袁媛不吭聲,又是一腳踹在袁媛的小腿上,似乎是覺得踹得不夠狠,又從身邊抄起一把椅子,作勢就要砸向袁媛的頭頂。
袁媛將頭深深地埋進膝蓋之中,隨著哭泣,身體不斷的抽搐著,她麵前這兩個人是年級裏出了名的壞學生,總是找各式各樣的借口來欺辱她,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跟宋子明說話,他們同樣會找別的理由。
她不敢反抗,更不敢告訴老師,因為這兩個人的家庭都和學校有著些淵源,而這名此刻正向著她耀武揚威的男生名叫李小明,他的父親更給學校捐助了很多的教學設施和器材,所以就算她把這事捅到校長那裏,學校也斷然不會因為他,而得罪李小明的父親。
“行了,正對著攝像頭呢。”一旁的女生向著李小明提醒道。
李小明冷哼一聲。
“怕什麽啊,難不成我還怕被老師看到?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年級教導主任,見到我爸,還不是跟條狗一樣!”
高挑女生捂著嘴巴笑道:“那你不怕袁媛這個賤人突然狗急跳牆,跟你拚了?”
“嗬嗬,她敢嗎?”
這時,蘇漁恰巧走到門外,將袁媛這個名字真真楚楚的聽在了耳中,他推開教室的門,一眼便望見了那李小明舉凳子的一幕。
聽見有人開門,袁媛也慢慢抬起頭來,看向門口的蘇漁,那視線中夾雜著無助,無辜,還有絕望。
“你他媽的誰啊?誰讓你進來的?”李小明皺起眉頭,向著門口的蘇漁質問道。
蘇漁沒有理會李小明,移步進了教室之內,向著牆角那邊慢慢走去,而夏新川便站在門口處,背倚著門框,饒有興趣的望著教室內。
蘇漁走到牆角處後,垂頭看著袁媛那張本是很清秀,此刻卻多了幾個巴掌印的臉龐,扭頭問身邊的二人:“誰打的?”
聞言,高挑女生胸脯一挺,回答道:“我打的怎麽了?她就是賤!該打!”
“啪!”
蘇漁猛的一巴掌扇在高挑女生的臉上,力道之大,幾乎蓋過教學樓下的學生們的喊號聲,那女生隻覺一陣天旋地轉,便倒了下去,腦袋重重的磕在地麵上。
李小明當場愣住。
“你……你是哪個班的?”
因此刻蘇漁身著一套休閑服侍,從外表上看並不比這些高三的學生大多少,故而這李小明才會將他錯認成學生。
實際上不隻是李小明,就連袁媛都以為他是個學生,隻是長相要稍微成熟一點罷了。
蘇漁彎腰去扶袁媛,但是袁媛的那雙眼睛中卻滿是恐懼,她不敢起來。
蘇漁溫柔一笑,手上稍稍用力,便將她提了起來。
這時,地上那名女生掙紮著站起身來,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後,捂著火辣辣的臉龐,向蘇漁打罵道:“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等著,中午放學別走!”
李小明也盯著蘇漁惡狠狠附和道:“好,算你狠,不過咱們走著瞧,看看誰玩死誰!”
二人撂下狠話,便向著教室門口走去。
這時,得到蘇漁眼神示意的夏新川攔住了李大海二人的去路。
“剛才,我好像聽見有人說,要別人給他跪下。”夏新川一把揪住了李小明的領口,將他拽到了麵前。
“草你媽,你誰啊!你鬆開我,你鬆開我啊!”李小明掙紮道。
夏新川身高一米八五,那魁碩的身軀豈是李小明可以抗衡的,所以任他怎麽掙紮,都無法扒開夏新川那隻大手。
“我就想告訴你,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還有,你要為你罵我那些話,付出點代價!”
說著,夏新川的膝蓋猛的向著李小明的胯下一頂,隻聽一聲蛋蛋碎裂的聲音,李小明甚至來不及慘叫,便被夏新川掐住了脖子,發不出半點聲音來,隻是一張臉憋成了瘮人的豬肝色。
夏新川狠狠將李小明丟到地上,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一旁的女生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來,她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不由得渾身顫栗著,腦中一片空白。
“我不打女的,你放心好了,隻要你跪下,我就放過你。”
那女生仍是一動不動,暫時已經失去了思維能力。
夏新川冷笑一聲,一把將那女生擄了過來,按到了地上。
那高挑女生雙膝跪地,腦袋被夏新川用力按著叩在地板上,一動不敢再動。
良久後,當她抬起頭來,卻發現教室中早已不見了蘇漁與夏新川的人影,取而代之是幾十名同學與老師那詫異的眼神。
此刻,校門外。
袁媛跟著蘇漁身後,一路出了校門。
當她看到夏新川把蘇漁那輛瑪莎拉蒂總裁開到她麵前時,眸中還是劃過一絲驚訝,雖然她不知道這車值多少錢,但她認識那三角戟的車標,肯定要比李小明父親那輛80萬上下的寶馬X5貴上不少,同時也明白過來這兩人壓根就不是什麽學生。
雖然袁媛並不知道蘇漁是什麽人,但憑她直覺,他並不是壞人,於是便鬼使神差的跟著蘇漁上了車。
“你要帶我去哪裏?”袁媛扭頭看著蘇漁的側臉,低聲問道。
“怎麽?你還想回去上課?事到如今,這個學,隻怕你想上也上不成了。”
聞言,袁媛一愣,轉瞬眼裏便含滿了淚花,是啊,且不說那李小明家裏與學校關係匪淺,就隻拿蘇漁與夏新川將李小明入校打人這一點來說,學校便會把賬算在她的頭上,所以她無論如何都是要被開除的。
她自幼便由母親一人拉扯長大,家庭貧苦的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學習,因為她是母親全部的希望,同時,她更想向所有看不起她的人證明,窮人家的孩子也會有出息。
可是如今這一切都毀滅了。
蘇漁聽著袁媛低微的抽泣聲,從口袋中摸出一包紙巾,丟到她的手中,淡淡說道:“學校你是回不去了,但是並不妨礙你高考,讀大學。”
袁媛抬起頭來,接上蘇漁的視線。
蘇漁注視著她紅腫的眼眶,語氣也不由得柔和了許多:“這樣吧,我家裏有個京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她可是當年的全國理科狀元,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讓她給你輔導功課。”
聞言,袁媛眸中一亮,但又轉瞬黯淡無光。
這時,隻聽蘇漁說道:“放心吧,免費的,不需要你回報什麽。”
車內沉默少許。
“你為什麽要幫我?”袁媛問道。
蘇漁沒有應聲,總不可能要他說,你父親死在我的手中,我對你有些愧疚吧,何況他也並沒有什麽愧疚可言。
這時,開車的夏新川卻是猛然回過頭來,望著袁媛壞笑道:“小姑娘,你這話問的就沒有覺悟了,魯迅說過一句話,受人滴水之恩,當以身相許,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幫你?當然是看上你了唄。”
被夏新川這麽一說,袁媛隻覺臉上一熱,羞色蔓延到了耳根處。
蘇漁狠狠的瞪了夏新川一眼。
夏新川趕緊回過頭去,老實開車,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什麽。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蘇漁的手機,蘇漁按下接聽鍵,隻聽話筒中穿出一個熟悉的女聲:“喂,是蘇漁嗎?”
蘇漁嘴角一勾。
“章小姐,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