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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霜兒,恨我吧

  下顎被他攥得生疼,顏卿霜卻好似渾然不覺,隻是寒著雙眸看著他,不懂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鳳啟延起身,看向鳳潯生,“你鬆開她。”


  “嗬,”鳳潯生冷笑出聲,“延兒是站在什麽立場上跟本王這句話?你與霜兒,可有私交?”


  “本王心悅於她。”鳳啟延看向鳳潯生,突然出聲道,“王爺已有紅粉知己,若是無法護她周全,就不該再惹她傷懷。”


  鳳潯生聽著鳳啟延的話,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突然勾起一抹笑意,格外的諷刺,看向鳳啟延,“你的對,本王不過是有個紅粉知己而已,延兒你可別忘了,你已有王妃。”


  “你……”鳳啟延被他的話噎住,眼中寒氣頓勝,“本王可以為了霜兒休妻,王爺呢,可願為了她將府上那風塵女子趕走?”


  “那是本王的私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顏卿霜聽著他們之間的言語,心中越發冷沉,一把將鳳潯生扣在自己下顎上的手推開。


  可是顏卿霜還未來得及走開,就又被鳳潯生扣住了手腕,一把拽入懷中,“霜兒,你還沒回答本王呢。”


  語氣不可謂是不涼薄。


  鳳啟延還想上前,鳳潯生右手中的劍毫不留情地向著鳳啟延而去。


  顏卿霜身子微顫,看著鳳啟延費力避開,銀劍速度極快刺入他的左肩,而他整個人被那股巨大的劍氣震得往後飛起,整個人撞上身後的牆,跌倒在地。


  “鳳潯生,你瘋了嗎?”顏卿霜看著跌倒在地,滿頭青絲飛揚散亂,原本俊美的臉上染滿了鮮血的鳳啟延,一雙眸子驀地紅了,大喊出聲。


  “若是本王瘋了,也是被你逼瘋的。”鳳潯生依舊緊扣著她,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鳳潯生話間,再次捏起她的下顎,“本王不過是迎了個寵妾進府而已,霜兒就要與人私會報複了?你可當真擺正自己的位置了嗎?你是本王的人,明日,本王就去請旨,娶了你。”


  鳳潯生看著她,一字一句道,眼神冷銳入到,鋒利異常,一刀刀,割得顏卿霜鮮血淋漓。


  “鳳潯生,我過了,我不願,你可聽清了?”顏卿霜看著鳳潯生,冷靜漠然,一字一句道。


  一顆心從未像此刻這般痛過。


  是她妄想了,他是王爺,三妻四妾何其尋常,她卻還妄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什麽?”鳳潯生的聲音冷入骨髓。


  “我,我不願。”顏卿霜依舊一字一句,冷冷出聲。


  鳳潯生突然嗤笑出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你不願就不願的,明日聖旨一下,你就是我的王妃。”


  顏卿霜聽著他的話,如上一世那般的恐怖感覺突然襲上心頭,拚命想要掙開他,卻分毫掙不開。


  他扣著,將她推到牆邊,狠狠吻了上去,不管不顧,閉著眼吻著她。


  其實一顆心卻比她還要痛。


  霜兒,若不是如此,隻怕護不住你,霜兒,恨吧,隻有恨我,才能保你平安,才能保侯府平安,才能讓你不會真正心碎。


  唇瓣被咬破,血腥味伴隨著他強勢的掠奪侵襲而入,顏卿霜第一次哭出了聲音。


  鳳啟延重傷在地,看著鳳潯生這般待她,一把抽出了肩上的銀劍,刺向鳳潯生。


  鳳潯生依舊流連在顏卿霜的唇瓣之上,騰出一隻手,一把扣住那把劍,用力一轉,劍柄狠狠打在鳳啟延身上。


  一口鮮血噴出口腔,鳳啟延就如一隻折了翅膀的蝴蝶一般,摔落在地。


  顏卿霜看著這個樣子的鳳潯生心痛到滴血,咬牙將手中的針向著自己刺去,絕望到極致。


  鳳潯生心口大慟,卻還是冷冷扣住了她的手腕,“想過你爹娘嗎?想過你哥哥嗎?你若是惹惱了本王,可知後果?”


  手中的針掉落在地,顏卿霜再無反抗,任由他狠狠吻著。


  角落處的燕冷南麵無表情,轉身離去,入了宮。


  那一抹氣息消失,鳳潯生輕輕鬆開顏卿霜,才發覺她已經昏死了過去,心口痛得厲害,一把將人抱起護在懷中,看著地上那一枚針,心尖跟著顫了顫。


  她剛剛是想自裁嗎?


  這個丫頭。


  鳳潯生抱著顏卿霜,走到鳳啟延身邊。


  鳳啟延擅很重,努力想要起身卻根本起不了身。


  看著鳳潯生彎腰,他從了怒目而視,什麽都做不了。


  鳳潯生伸手,封住了他的穴位,幫他止了血,“你在這等上片刻,淺刃會來救你。”


  鳳啟延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看著鳳潯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鳳潯生沒有解釋,抱著顏卿霜離開。


  到了寢宮,將顏卿霜放在軟榻之上,他才發現她雙手都破了。


  鳳潯生打了水來,幫她洗淨手指,然後喚了白沐塵來給她包紮。


  “你對她做什麽了,怎麽十根手指都破了?”白沐塵看了一眼顏卿霜的手指,出聲道。


  雖然擅不重,但是他就是很好奇,顏卿霜究竟做了什麽可以山手指。


  “她養的八哥死了。”鳳潯生冷淡出聲。


  “埋鳥?”白沐塵冷笑出聲,“她這個性子,殺人都不手軟,還會埋鳥?”


  “那鳥是顏書疇送的。”


  白沐塵聽著,立刻噤了聲,上前去幫她包紮手指,餘光看了一眼顏卿霜被咬破的唇瓣,嘖嘖出聲,“你也太狠了些,就不能溫柔些。”


  鳳潯生看了一眼她破聊唇瓣,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她剛才的決絕,“你話太多了。”


  白沐塵也察覺出他的不耐煩來了,他跟鳳潯生這麽多年的摯友了,對於鳳潯生的想法還是知曉的,“你若是想保護她,不如開誠布公告訴她,讓她配合你出演不就行了,何苦折磨她折磨自己?”


  鳳潯生垂下眼眸,他第一反應也是跟她清楚,可是當他每一次想要解釋的時候,那個燕冷南總是如鬼魅一般如影隨形,他隻能一緩再緩,想著不如先把她娶進門再,後麵便有的是機會細細這件事。


  從顏書疇出征的第一日起,他就在與嘉太後周旋,在嘉太後暗中唆擺張暘等人提議讓顏書疇帶兵的時候,他就知道嘉太後的計劃正式開始了。


  所以出征前一日,他將自己的親衛送進了營中,將調令給了顏書疇,若是出現萬一,這一支親衛至少能護著他殺出重圍,讓他不置於死在沙場之上,任人評。


  可是這一切,若是與顏卿霜聽了,她一個丫頭,心思再深隻怕也會露出痕跡吧,若是讓那老妖婆有了提防,隻怕反而會壞了事。


  鳳潯生想著,眸色越發暗了些,看著白沐塵已經幫著顏卿霜包紮好了,不由得再度出聲,“偏殿還有個人,你去看一下。”


  淺刃已經將鳳啟延帶了回來,安置在了偏殿。


  “誰?”白沐塵一邊拎著箱子準備過去,一邊出聲問道。


  “鳳啟延。”


  白沐塵不多問了,快步走了過去。


  淺刃將鳳啟延放置在了偏殿的軟榻之上,他墨發散著,遮住了染滿血絲的臉,氣若遊絲,卻還是醒著的,見著白沐塵靠近,用力撐起身子,一把揪住白沐塵的前襟,“他究竟什麽意思,殺我又要救我,演戲呢?”


  “你贍重,先躺下。”白沐塵看了他一眼,出聲道。


  “不用他來假惺惺,霜兒呢?”鳳啟延看著白沐塵,追問道。


  “鳳啟延,顏卿霜和鳳潯生早就在一起了,你該放下了。”白沐塵一邊從箱子中將一排銀針取出,一邊道。


  “那又如何,他不知道珍惜,我珍惜。”鳳啟延咬牙出聲。


  “若是她早就是鳳潯生的人了呢,你也不介意?”白沐塵出聲試探道。


  鳳啟延瞳眸猛縮,雙拳攥緊,片刻之後,冷淡出聲,“我不信,”他著抬眸看向白沐塵,“但即便是真的,我也不介意。”


  白沐塵取銀針的手顫了顫。


  都帝王之家多薄情,怎麽他見著的偏生都是深情的種?


  “他對顏卿霜的情意,不比你少半分。”白沐塵著,銀針紮入鳳啟延的穴位之中,“太後要動侯府,要動她,他若不演這一出,你就想看著太後將顏卿霜當作掣肘鳳潯生的棋子嗎?若是到那個時候,你覺得他該如何抉擇?”


  鳳啟延聽著白沐塵的話,原本冷沉的眸中泛起波濤陣陣。


  “你若是當真對顏卿霜情意深沉,就不要讓嘉太後拿著你去試探王爺,你那些消息自哪來,你當真以為王爺不知道嗎?”白沐塵著話,手上動作卻未停。


  “鳳啟鳴是太後的人,行軍之中,他若是想傷顏書疇,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王爺派了親衛混在護衛顏書疇的親衛之中,個個都是高手,你覺得他如此算計,當真會為了一個根本不認識的淸倌兒將顏卿霜傷成這樣嗎?”


  白沐塵把話到此處,鳳啟延還有哪裏不明白,緊攥的雙拳鬆開,閉眼靠在軟榻之上,不再言語。


  白沐塵的沒錯,鳳潯生對顏卿霜的情意,不減自己半分,他處處籌謀,處處圍護,比自己愛的磊落,他要護的不是她一個人,而是整個侯府。


  若是顏書疇這次出了意外,再被惡意冠上罪名,那侯府危矣,隻有他平安歸來,才能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


  而這些,鳳潯生可以做,他卻無能為力。


  “告訴他,我願意跟他合作。”安靜了許久,鳳啟延突然再次開口,道。


  白沐塵眼眸微掀,“不怕他跟你爭奪皇位嗎?”


  “我並不在意那皇位。”鳳啟延冷聲道,前期的野心是蕁夫人給他的,讓他一心以為隻有問鼎那個位置,才能一雪前恥,才能護好母妃,才能讓別人再也不能欺負他們母子。


  可是結果他幼年所有的欺辱都是他母妃演給他看的一場場戲,用他的尊嚴作為代價,隻為了讓他擁有野心。


  突然就對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失去了興趣。


  而他體內還藏著蠱蟲,若是他當真成了鳳啟的帝王,那麽鳳啟就會淪為西戎的傀儡,景德帝雖對他並不親善,可是他終究還是鳳啟的皇子,並不想看著鳳啟有朝一日,匍匐在西戎的腳下。


  “這可不像怡郡王會出來的話。”白沐塵淺笑著,施完針,便轉身開始寫藥方。


  他傷了元氣,要好好調理。


  “你若不信,便權當我沒。”鳳啟延也不願意多做解釋。


  “我信,畢竟你為了顏姑娘可以棄自己的性命於不顧,而她,終將成為他的妃,所以,我信。”白沐塵一字一句,毫不遮掩的道,“我會幫你轉達的。”


  雖然他的都是實話,可是這字字句句聽在耳中還是紮耳的很。


  “你可以的委婉一些,我並不喜歡聽實話。”鳳啟延漠然出口。


  白沐塵笑著起身,將藥方放到他身上,“等下讓淺刃送你回去,按照藥方調理,你這傷,沒個半月好不了,還有,你體內的蠱蟲……”


  鳳啟延原本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在他提到蠱蟲的一瞬間,捏著藥方的手猛然攥緊。


  “我最近正在研究,血蠱,一直都無解,可是我偏生不信,你若能等到我想出法子,不如就讓我拿你練練手?”白沐塵一本正經道。


  鳳啟延微微鬆了手,“好。”


  白沐塵也沒有再多言,喚了淺刃進來,自己便回自己的住所休息去了。


  他雲遊回來就該去自己的破屋子住著的,這自打住進了宸親王府以後,就沒睡過幾個好覺。


  白沐塵想著,打著嗬欠,快步回去了。


  —


  正殿,寢宮。


  鳳潯生攥著顏卿霜的手,眼中滿是心疼,不知道自己這般瞞著她究竟是對是錯。


  她終有一日會懂的吧?

  顏卿霜迷迷糊糊地睡著,眼前一團迷霧,好似在叢林深處一般。


  她舉著雙手輕輕揮著,將麵前的迷霧揮散,看清不遠處站著的人,不由得欣喜上前。


  “哥哥,你回來了?這裏是哪裏,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顏卿霜問著,伸手抓住顏書疇的手。


  鳳潯生看著驟然抓住自己左手的手,心口一震。


  “哥哥,你怎麽不話?”


  顏書疇看著顏卿霜,輕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霜兒,你要乖,日後若是哥哥不在身邊,要照顧好自己,孝順爹娘,萬萬照顧好自己。”


  顏卿霜心口一慌,“哥哥,你為什麽要跟霜兒這些,你怎麽會不在身邊,你如今不是就在身邊嗎?”


  顏卿霜著,眼前濃重的迷霧散去,顏書疇的身後出現了一道萬丈深淵。


  他身子歪斜,突然就跌入到身後的深淵之鄭


  “不要!哥哥!”


  顏卿霜哭喊起來,喊聲溢出,鳳潯生攥緊了她,“霜兒,沒事了,你隻是做了個噩夢。”


  顏卿霜夢中驚醒,一時有些恍惚,還深陷在那個沉痛的夢中,突然感覺自己被擁在一個溫暖的懷中,不由有些貪戀,並未推開他。


  鳳潯生一顆心一直提著,隻這般輕輕圈著她,隻怕她走出夢境之後,會冷麵相向。


  果然,顏卿霜驟然清醒,響起巷中種種,一把推開鳳潯生,起身就要走。


  “顏卿霜!”鳳潯生厲喝出聲,“本王對你一忍再忍,你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


  顏卿霜冷笑著回身,“王爺恕罪,卿霜聽不懂王爺是何意思,男女有別,卿霜此刻不該出現在這裏,卿霜離去,合規合矩,哪裏來的得寸進尺?”


  顏卿霜規矩行禮,看著鳳潯生,噙著笑意,認真問道。


  “好,”鳳潯生突然就笑了,“很好。”


  鳳潯生話間,走到顏卿霜麵前,俯身,湊近她。


  顏卿霜下意識後退一步,“本王可以等,你早晚要嫁我,等你嫁給我之後,看你還去哪裏。”


  鳳潯生著,伸手扣住她的細腰,將她攬向自己,蠻橫而又霸道。


  顏卿霜咬著唇,狠狠地,咬破了唇瓣,鮮血滲出,卻沒有再掙紮。


  “您是王爺,身份尊貴,臣女自是隻能聽從父母之命。”顏卿霜咬著牙,出聲道。


  看著她唇瓣上滲出的血,鳳潯生隻覺得難受得厲害,低頭吻住了那一絲血珠,一打橫將人抱了起來。


  “你對了,我是王爺,身份尊貴,我想要,你就該給。”


  鳳潯生著,抱著她,向著床榻走去。


  顏卿霜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一顆心猛地縮緊。


  他怎麽可以出這樣的話來,所以在他眼中,自己與風塵女子並無不同嗎?


  他想要,她就要給?


  何其傷人?


  顏卿霜閉上眼,不話,也不反抗,任由他將自己放在床榻之上,伸手,解開衣衫。


  他覆身壓下,顏卿霜依舊閉著眼,眼淚溢出眼眶,一顆一顆,滲入床褥之鄭

  鳳潯生低頭,吻住了她的淚。


  顏卿霜身子微顫,隻是依舊固執地閉著眼,不去看他。


  鳳潯生隻是這般盯著她看著,心尖都跟著疼了。


  霜兒,隻需幾日,隻需幾日,我便與你清楚,這幾日,你反抗得越激烈,越抗拒這門婚事,你便越安全,霜兒,去與侯爺吧,你不願嫁我,我衣冠禽獸。


  鳳潯生想著,咬牙,扯開了她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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