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兒的災難!
看到恆兒這種表情,唐琳可想而知自己抓到了什麼,她震驚又尷尬的同時,心裡也起了狐疑。這小泥頭,他居然還是……
想馬上鬆手的,可他的身體壓著她的手,她松不開,只能繼續抓著。
賢妃在恆兒把唐琳撲下去的時候,心神已經被懾住了,慌得不行,哪還有時間觀察這二人的神色。她想,這個唐妃如此弱,而且懷有龍種,要是這麼一摔把孩子給摔沒了,別說她活不到明天,估計連今晚都活不到了。
唐琳的手動了動,可怎麼扯也扯不開。可她哪知道,恆兒如今已經五六歲了,正處於青春期,被她這麼亂動,他哪能受得了。
他除了一臉惶恐看著她,沒有其他的表情。
賢妃反應回來,馬上過來把恆兒給拍開,「豈有此理,走開!看你把唐妃怎樣了。」恆兒起身後,她馬上扶起唐琳來,一個勁地問:「妹妹,你的身體有沒有不舒服?你快告訴姐姐,哪裡傷著了?孩子怎樣?」唐妃本來就弱,這麼一摔,孩子鐵定……
唐琳柔柔一笑,「不礙事的姐姐。我知道你擔心胎兒,沒事,剛沒摔很重。」她撲掉衣上的灰塵,一邊暗暗打量著恆兒。
這名年輕俊秀的太監,是假的。莫非是被賢妃藏在廣賢宮內的小白臉?如果真是,賢妃還真是重口味,私藏一個比她小那麼多的男子。
聽到唐琳說沒事,賢妃狠狠地鬆了口氣。這下好了,唐妃沒事了,她也不用背負摔掉龍種的死罪了。
「來,」賢妃把唐琳扶到桌邊坐下,再吩咐冬兒:「去,給唐妃熬碗補湯來。」
冬兒欠身道:「是,娘娘。」
到兒可而賢。唐琳不好意思道:「姐姐,這湯還得熬上一兩個時辰呢,不用這麼麻煩了。我真的沒事呢,不用喝湯的。」
賢妃心意已定,「要喝的。是姐姐不好,」瞪了恆兒一眼,「是姐姐不會教底下的人,衝撞了妹妹你。讓妹妹受驚了。這壓驚湯,一定要喝。」
拗不過,也不想再繼續聊湯的話題,唐琳只好點頭收了這話題了,「好吧。」
賢妃瞪向恆兒,眼神冷厲,「還不下去做你的事情?看你做的好事。」
不就是摔了一跤嘛,至於被罵嗎?恆兒委屈得撇起嘴,拿著披風站在旁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這披風……」13acv。
唐琳笑了笑,「不用了,我身上披有呢。」
賢妃一把把披風奪過來,「你可以下去了!」
「哦。」恆兒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聲,走時,還依依不捨的扭捏了一下身子,偷偷望了一眼唐琳,這才離開了后閣樓。
等他離開后,唐琳拿起他和他姐姐聊起話來,「你宮裡的太監蠻年輕的!」
賢妃眉眼間閃過一絲慌色,但稍縱即逝。「妹妹你有所不知,宮裡頭好多太監都很年輕呢,他們都是自小進宮凈身的。」
唐琳又說:「小恆兒蠻洋氣的,姐姐你可有發覺?」
賢妃乾笑一記,以掩飾自己滿心的慌張。她真的怕她弟弟是假太監的事被傳開。「一個小太監而已,還衝撞了妹妹你,還提他作甚?不提了不提了,妹妹,我們聊點別的吧。」
——
恆兒悶悶不樂地走出宮門口,在石階上坐下,抓緊手中的枯樹枝戳地上的石階,嘴裡還振振有詞,「不讓我留下,哼,不讓我留下,姐姐太可惡了,」
兩道陰影,慢慢籠罩在他身上。
當發覺自己面前的光線完全被遮住后,恆兒不耐煩的抬起頭就吼:「誰啊,敢當小爺我的視線?」當發現是兩個侍衛的靠近,他馬上賠笑起來,「呵呵!怎麼是侍衛大人你們呢,」
傅玉書環手抱胸看著他,表情有些散漫,「看你一個人在這自言自語的,莫非,是想和哪個宮女對食,被拒絕了?」
恆兒乾笑起來,「怎、怎麼可能呢侍衛大人,沒有的事。」他又不是真的太監,還需要對食嗎?
傅玉書走過去,坐在恆兒身邊的石階上,一把搭過恆兒的肩膀,很哥們的說:「看你長得一表人才的,如果不是太監,咱們一定能成兄弟!」
恆兒繼續乾笑,嘴角都抽筋好幾次了,「您是侍衛大人,小的哪高攀得上呢。」
「不瞞你說,你要不是太監的話,我們怎麼也的把你培養成高手,去參加大內侍衛選拔賽。」邵麒也坐下來,坐在了恆兒左側,與傅玉書分左右坐在了恆兒的兩邊,都把手搭在了恆兒的肩膀上。
恆兒坐在中間,除了緊張坐立不安,他沒法用其他的詞來形容自己了。今兒個是怎麼了?被唐妃吃了豆腐不說,還被唐妃的兩個侍衛刁難!「兩位侍衛大人,你們說笑了是吧?平時其他的太監教過小的一點功夫,但都是些皮毛而已,小的成不了大器的。」
傅玉書笑道:「我看你骨骼驚奇,是可塑之才。不過不知道侍衛部招不招太監當侍衛?麒麟,你知道嗎?」
邵麒聳肩,「我哪知道,壓根沒聽說過。」
「說,是不是有對食的人了?」傅玉書突然勒緊恆兒的脖子。
但恆兒沒有感覺到呼吸不順暢,他傻笑了一下,然後支支吾吾的:「對食倒是、沒、沒有,可是喜歡的呢,還真是……有、有一個!」
「喲,」傅玉書和邵麒相視一眼,都為恆兒的話感到了些震驚。「那你倒是說,喜歡上哪宮的宮女了?」
雖然傅玉書只是一時的找些話題捉弄恆兒,以消耗時間。可是,在恆兒聽來,卻是有壓迫他說實話的意思。他顫顫赫赫的說了出來,「回、回侍衛大人,小奴她原本是惠德宮的,可現在已經不是了。我喜歡她呢。」
這下,傅玉書不敢開玩笑了,也沒有捉弄人的念頭。他聽到了什麼?小奴?這個小太監喜歡的人是小奴?
小奴,不是要找出兇手這條線上的唯一人物嗎?
傅玉書與邵麒交流了一個眼神。他們都冷靜了下來對待小奴這件事。
傅玉書換了種口吻問起了恆兒來,不再有壓迫或打聽的意思,「小公公,你喜歡那惠德宮的小奴,那你們得到賢妃娘娘的允成為對食了嗎?」
邵麒搭腔,「德妃如今犯了法被皇上法辦了,那惠德宮的宮女和太監,應該都分配到了其他的宮殿。你是不是讓你們娘娘把小奴收到你們宮裡了?正好,你們可以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了!」
恆兒馬上澄清,「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兩位侍衛大人,小的是喜歡小奴,而且我家娘娘也喜歡!我家娘娘對我可好了,是她去請求德妃把小奴接到我們廣賢宮的。可哪知道,小奴的病剛好,她就被麗妃帶走了,說什麼小奴只能呆在她日麗宮,還不準小的跟小奴見面。小的很傷心,已經有三兩個月沒有見到小奴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傅玉書想,如果小太監說的沒有錯,那賢妃應該與兇手沒有關聯。
邵麒問:「為什麼麗妃要帶走小奴?」
恆兒搖頭道:「不知道。」
傅玉書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泄氣,可能你和小奴的緣分還沒有到吧,遲早有一日,你能和她再見面的。祝你們幸福!」
恆兒感激一笑:「謝謝侍衛大人。」
——
傅玉書和邵麒在門口足足待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終於看到唐琳出來了,賢妃親自送到門口,「妹妹慢走!你身子骨不好,小心點回去!」
「謝謝姐姐,我知道了!這外面風涼,你也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那好!姐姐就送到了!」
傅玉書上去攙扶過唐琳,等賢妃掉頭回去了才鬆開她,「回永寧宮?」
唐琳說:「不!咱倆陪邵麒去趟鳳陽宮!」
邵麒狐疑的看著兩人,「你們……要一起陪我去見令迎,說,都懷什麼目的?」
兩人賊賊的看著他,「你說呢?」
賢妃和恆兒路過偏廳,冬兒手上拿著一件披風出來,「娘娘,唐妃娘娘的披風落下沒拿呢。」
「凍著唐妃就壞了,給我。」恆兒搶過披風掉頭就走。
賢妃忙問:「你去哪?」
恆兒已經遠去,但聲音還在賢妃耳邊回趟,「去永寧宮,把披風給唐妃送去。」
賢妃苦笑,「就只知道唐妃漂亮嗎?本宮還是你……」姐呢。礙於冬兒,沒有說出口。
——
御聖君又一個人來到永寧宮,進來沒看到唐琳,反而曹旦他們在。他問一霜:「唐琳她人呢?怎麼就你們幾個?」
一霜顫微微地回道:「主子,唐姑娘去廣賢宮了。走時她說了,今天皇貴妃可能會來永寧宮,讓我們幾個留下來招待。她只讓傅玉書和邵麒跟著,估計唐姑娘有意想和邵麒一同去鳳陽宮找韓妃。」
御聖君沉悶的吐了口氣,掉頭想走,一霜問:「主子,您回宮了嗎?」
「嗯!」御聖君冷漠的應了聲,這下,轉身就走。
「唐妃娘娘,您的披風!」恆兒急急忙忙拿著披風從外面跑進來,又一次鞋子打滑,載在了御聖君的跟前。
御聖君斜頭看下去,眼神冷漠,「哪個宮的?會走路嗎?拉下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