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你說怎麼辦
第六百六十章
朱莎哭得那叫一個凄慘,真正的撕心裂肺,聲音不算大,聽上去卻能叫人腸子都斷了,就好像有一輩子的委屈,今天終於釋放出來了一樣。也把李海的心給哭涼了,恐怕這世上唯有他,才能體會到朱莎此時的心境,並不是傷心,也不是絕望,她只是這一年來,甚至這麼多年來,承受了太大的壓力,偏偏人又好強又堅韌,又有很強的自律精神,所以一直都壓抑著。而這一刻,在學生面前,完全清醒的狀況下,成了這樣子,朱莎一切的偽裝和防線,全都被撕了下去,一點都不剩,她不崩潰才怪!
李海原本已經是渾身火熱,懷裡有這麼一個大美女,還是曾經多次和自己有最徹底的魚水之歡的美女,他能不動心么?下面的小兄弟早就不安分,在那裡躍躍欲試了。現在可好,看著朱莎哭成這樣子,他哪裡還有這種心思?
正經是,眼前朱莎這狀態,其實也算得上是不破不立,不撕下她這層防線,很多話也不好說透。總得來說,以這種方式打開突破口,總比在朱莎面前直接揭開倆人之間的男女關係事實來得好,那樣的情形,朱莎是最沒法接受的。
順手往下一兜,李海輕輕巧巧把朱莎整個身子都攬過來,讓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不松不緊地抱著,一手輕撫著她的背,另一隻手則摸著她光滑如絲緞一樣的頭髮。朱莎參加晚宴的時候,頭髮是盤起來的,這時候糾纏了許久,髮髻早就散了,被李海索性解開來,披在肩膀上,飄著一股香氣。
李海一邊用鼻子輕嗅著朱莎頭髮里的香味,一邊用手摸著她的頭髮,並不是那種摸布匹一樣的表面劃過,而是用手指cha在頭髮里,當成梳子一樣慢慢地梳理著,指尖在她的頭皮上劃過。這種手法,可以最大限度地安撫人的精神,也會帶給女人以相當的安全感。
也許是李海的手法起到了效果,也許是朱莎哭夠了,開始冷靜下來,總之,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後,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身體也開始變得僵硬起來,大概是覺得自己這樣趴在李海懷裡哭,很是不妥當,在想著該怎麼脫出這個局面。
李海苦心營造這麼久,才有了這個大好機會,哪裡容她輕易擺脫?要想解開朱莎的心結,就不能讓她獨個兒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他撫摸著朱莎的脊背,在朱莎耳邊輕聲道:「莎莎姐,你可愛死了,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想哭呢?反應好奇怪哦。」
朱莎一怔,隨即大羞,把頭抬起來,顧不上李海的手抱著自己,羞憤交加地瞪著李海:「你,你胡說什麼!我,我才不是什麼反應呢!」心裡一個勁地狂跳,這種黑鍋不能背啊,李海居然以為自己是因為達到了巔峰才哭的,這叫什麼話!為了加強自己的話語,她又強調:「你傻啊,什麼女人會因為這種事大哭,頂多掉幾滴眼淚罷了。」
李海暗笑,這一招果然有效,轉移了朱莎的注意力,嗯,很好!其實道理肯定是歪理,不過朱莎也不好意思正面否認,怎麼說,說她之所以哭,並不是因為在自己學生面前達到了巔峰,而是因為心裡的莫名委屈?所以只能是歪纏了。
趕緊順著朱莎的話來說唄:「是是,我沒什麼經驗,不懂得安慰人。不過莎莎姐,我是做夢都沒想到,能有一天這樣抱著你呢。」這是經過他再三斟酌以後,覺得朱莎目前能接受的最大限度的親近了。
換做是平時,或者是換個旁人,朱莎早就跳起來給李海一個巴掌了,身為學生居然敢惦記老師,還這麼一副撿到寶一樣的得瑟口氣,還不該打么?不過李海卻不同,朱莎對於那幾次夢境,可是記憶猶新,每每回想起來,都會心中怦怦跳呢。有位女作家說過,要進入女人的心,最好的途徑就是通過她下面的通道,總之李海是做到了,甭管是通過什麼方式吧。
有了這種基礎打底,朱莎對於李海也就沒那麼不能接受了,況且僅僅是抱在懷裡,尷尬處哪裡比得上剛才?想到剛才自己的醜態——沒錯,在朱莎看來那就是一種醜態,她的羞恥心是異乎尋常的強烈的——朱莎又是一陣不自在,也就顧不上計較李海摟著自己了,咬著嘴唇猶豫了半天,才低聲道:「李海,你放開我,我下車自己回家。」說話的時候,根本就不敢看李海。
這樣的關鍵時刻,李海怎麼能放她走?手上略略加力,就把朱莎箍得牢牢的,輕聲道:「不成,我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大福份,弄不好明天開始莎莎姐就再也不理我了,今天怎麼都要抱個夠。」
他現在的力氣,揮出去一拳的力量都是用噸來計算,朱莎哪裡能掙脫得開?她扭了兩下,李海的手臂居然連一點動搖都沒有,搞得朱莎自己疑神疑鬼,還以為她又象剛才那樣,手腳無力,沒法推開李海呢。此種情事不足為外人道,朱莎也不好說,只得惶急地道:「沒這回事,都是我自己不好,關你什麼事了?李海,你乖哦,放開我吧,我不會怪你的。」
李海心中竊喜,進展順利,剪刀手耶一個!繼續不放鬆,把頭搖來搖去:「不信,莎莎姐平時可矜持可驕傲了,從來不搭理男人的,我才不信你會不怪我,我讓你出洋相了呢。」
一聽到他說起自己出洋相,朱莎更加慌了,那事不能提啊,提起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竟然被自己的學生一根手指就弄到了巔峰!和今天相比起來,上次自己出車禍被李海看到自己夾腿綜合症發作的樣子,簡直就是小事一樁,不值得一提啊!趕忙伸手堵著李海的嘴,又氣又急地道:「李海,你胡說什麼啊!我,我出什麼洋相了?!我警告你,你要是還想看到我,就把今天所有的事全都忘了,忘得一乾二淨,你懂嗎?」
到這,倆人的視線才算是真正相對,李海滿臉驚詫,深深地看著朱莎還帶著淚水的大眼睛,道:「莎莎姐,你自己能忘記嗎?如果你自己都不能忘記的話,我忘記了又有什麼用呢?」
這一擊正中朱莎的心窩!她滿腔亂麻一般的心思,全都集中到這個死結上,大半年了,李海都從沒走出自己的心,反而越來越深入,甚至自己夢裡都被他霸佔了,被他各種各樣羞人的手段都用過了,自己也喜歡,也捨不得呢,能忘記他嗎?怎能遺忘啊!
一時間,一個堅強矜持的女律師,平生第一次這般糾結,古人有話叫做柔腸百結,用在這裡真是再貼切不過,恐怕朱莎自己之前都想象不到,有朝一日她也會為了一個男人而這樣的糾結難捨。凝視著眼前這張年輕英俊又極其富有魅力的男人的臉,朱莎怔怔地,又掉下淚來,滿心滿口的話都說不出來,為什麼你偏偏是我的學生?李海,你叫我怎麼辦啊!
看到朱莎白玉一般的臉頰上,兩行清淚倏然而下,李海心裡也狠狠被揪了一把,好疼好疼,忍不住就湊過去,把那兩行淚吸了去,又在朱莎的兩隻眼睛上都親了一下,朱莎也是出奇地柔順,只是閉上眼睛,任憑他親自己,然後又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李海。
此時李海,滿心都是懷裡這位飽受折磨的美女老師,那些心思計算,都拋開了,沉聲道:「莎莎姐,多的我是不懂,不過人是沒法欺騙自己的內心的你說對吧?我看不得你難受,看不得你流眼淚,逃避也不是辦法,我們是不是應該一起想個辦法,來讓彼此能夠順利地渡過這個關口?我老實說,雖然未必敢妄想和你有什麼關係,但是我不能容忍就這樣遠離你的生活。」
這種程度的表白,恰好是朱莎眼下能接受的。撕開一切偽裝和防線之後,她也期望李海能對自己有個比較正面的回應,但是若李海此時就熱情似火情深一往,她又無法接受,畢竟倆人還是師生的關係,儘管已經有了種種不平常的過往,但朱莎內心依舊矜持。而李海這樣子的說話,剛好讓她心裡感到一絲滿足,至少她的那許多掙扎折磨,為的不是一個對她完全沒有感覺的人呢。
女人矛盾就矛盾在這裡,你要是一心追求,她說你是不懷好意的流氓;你要是完全不在意,她心裡又罵你是瞎子。放到朱莎和李海之間的關係,從朱莎的立場來說,若是她心裡為了李海吃了許多苦之後,李海對她來個義正詞嚴,說我們是師生關係我們不能在一起,那朱莎就真的不能做人了;而如果李海趁著這個機會就爬上來,她或許難以抗拒,但是心裡的負罪感卻會變得更加強烈。
油然而生一股近似於欣慰的情緒,朱莎身子也放鬆了許多,輕輕蹙眉道:「李海,那你有什麼主意?」第六百六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