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密信救人
迦凰山後山的冰川倒掛,無比壯麗。
而景澈卻在這冰天雪地的冰川裡頭凍得瑟瑟發抖,她心中已經生了絕望之意。
看來百里風間時鐵了心要讓她在這裡自生自滅了,他怕是已經恨極了自己,反覆用景澈的消息作弄他。
天漸漸沉下來,景澈在呼嘯的寒風中幾乎要失去了意識。谷頂一輪明月升起,清輝灑在冰川上有一種凄清的感覺。
她彷彿是聽到了馬蹄聲,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然而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一個男子從遠處飛奔而來,她才確定她沒有看錯。
那人沒栓穩馬就飛奔而來,一把脫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將景澈裹住,借著格外明亮的月光,景澈看清楚了他的臉龐。
「司溟?你怎麼會……」
她被這驚訝一激,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也都回來了一些。司溟將她抱上馬,道:「今天修羅場來了一份信,說來迦凰山後山救你。」
「然後你就來了?」景澈手上腳上的捆仙索總算是被解開,她揉揉已經麻木的手腕,朝手心裡喝著熱氣。
「恩,來了。」
景澈心裡頭泛上一些感動--雖然這個時候的司溟比起千年前,很多時候真的糟糕極了。
「那封信呢?給我看看。」她有些疑惑,理說只有百里風間知道她被困在這兒,難不成是百里風間給修羅場送去的信?
不可能,他從來不會做這種迂迴的事情,他若是真要她活,就會自己過來把她帶出去,而不是這麼曲折地找司溟救他。
司溟手心裡那張紙已經被揉的皺巴巴的不成樣子,還被他手心裡的汗水浸得發軟,連墨跡都有些滲開。景澈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誰了。
如此工工整整,規規矩矩的筆跡,是也修無疑。她與他說過,過去她有四年都是待在修羅場里的,他要應該是自己沒有法子,只能試著寫信去修羅場通知臨滄族的人來救她。幸好這收到信的人是司溟。
「蕭燼回帝都了,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你要死在了迦凰山,蕭燼都已經準備好了你的死訊。」迎面而來風像是刀子一樣割著臉龐,司溟的身子伏得更低替景澈擋去這凜冽的寒冷。
「差一點,」景澈又有些自嘲地笑了,「我就死了很多回了。」
已經回到了臨滄境內,景澈卻不願意回去帝都,非要同司溟回修羅場。司溟自然是不肯,無奈這回紅衣比他官高一級,他沒轍,只能在去帝都的路上折身回修羅場。
反倒是回到了修羅場一層層厚重石門隔起來的陰暗之中,景澈有種熟悉感,這種感覺隨即給她帶來痛苦——因為那個她親手手刃的同伴,花如嫣。
壁上的火把隨著人走動而帶起的風搖曳愈發厲害。司溟有過很多次帶著景澈從這條路上走過,最後一次是送她離開,送她從十八變成紅衣。
快要走到盡頭了,司溟卻突然停下來,不走了。
「怎麼了。」
司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堪:「蕭燼來了。」
景澈哆嗦了一下。
只見蕭燼巨大的人影從裡面踱步出來,臉上扯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唷,紅衣,原來你還活著呀?」
景澈揚起一個鎮定的笑容:「怎的,你不是說,要是不活著回來,後果自己曉得么?我哪敢這麼容易就死了,豈不是對不起修羅場和蕭大人你的栽培?」
「你倒是還記得我說的話,我當時說的,可明明是活著回帝都吧?你回到修羅場……這算是什麼意思?」
石壁堆砌的過道裡頭很冷,遠遠可以聽到人們因廝殺而發出的哀嚎聲。蕭燼的聲音陰陽怪氣,景澈身上披著司溟厚實的大衣,後背卻已經驚出了一聲冷汗。
蕭燼恐怕是懷疑她要用假死來獲取自由,而司溟是幫凶,以他多疑的性格,恐怕她無論如何就是都沒辦法說清楚了。
四周突然圍上來許多全副武裝的士兵,景澈的心愈發往下沉。從前四年她能獲得蕭燼信任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像是一個傀儡,只會執行任務,沒有任何自己的想法。而一旦傀儡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主人恐怕就會動殺心了。
「怎麼不說話?」蕭燼譏笑著上下打量景澈,「傅鄴告訴我,星軌上顯示最後一刻**神璽已經現世了,而且還是在迦凰山方向——這不會是你拿了吧。」
「我沒有拿到。」景澈從牙縫裡逼出幾個字,她對蕭燼說話卻一直也都沒怎麼客氣的。
「搜搜看就知道了。」蕭燼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陰鷙的光。
立刻就有士兵上來要搜景澈的身,陌生男人的手碰到身上泛起一種莫名的噁心,景澈下意識想躲開,卻被更大的力禁錮住。
倒是司溟先發了火,劈手打翻一個士兵:「蕭大人,在我的地盤上,搜人好歹也要經過我的同意吧。」
司溟如此一說,蕭燼身後的士兵不停手反倒蜂擁而上,將景澈和司溟牢牢制伏住。
蕭燼從袖子里擲出一枚令牌扔到司溟面前,這是皇帝的令牌,見到令牌如同見到帝王,任何命令都不得違抗。司溟的臉色變得有些鐵青,也只能任何這些士兵在自己的手上套上鐵鏈,壓入刑房之中。
司溟不再動彈,蕭燼瞟了一眼景澈,吩咐道:「搜身。」
景澈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絕不可能逃出這個地方,也生怕連累司溟,只能任由一群士兵受了蕭燼的命令,放肆地將自己的衣服全部剝下來。
刑房中央的火盆里的碳烤得火星四濺,景澈被牢牢固定在一張刑椅上,雙手都被鐵鏈禁錮著雪白而玲瓏有致的**暴露在一眾男人貪婪的目光之中,她渾身都在戰慄。
被固定在刑架上的司溟已經不忍地別開臉,閉上了眸。
蕭燼拎起地上景澈的衣物抖了抖,沒有抖出任何東西,順手就扔到炭盆里燒了,嘴上道:「嗬,看來沒帶在身上啊。」
「不過我說紅衣,你身上這些痕迹——倒是有趣的緊啊。」
景澈的睫毛顫抖著不敢睜開,她知道自己身體上的是什麼--那回與百里風間歡愛后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