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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尋找婉儀

  紮特西的手在我眼前晃晃,關切地說:“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扯出一抹笑:“就是天氣太熱了。”


  “也是。”他用畫給我擋擋太陽:“你和這個女人,倒是有幾分相似啊?”


  我心突突一跳,很小聲地問:“像嗎?”


  “眼睛很像。”他老實地說:“可是你不是她,你是我在草原上撿回來的。這裏太熱了,你先去那邊喝茶等我吧,放心,我不會把你的小羊賣了,留著它讓他它拱你。”


  我忍不住笑了開來:“我給你端碗茶過來。”


  “等等。”他又叫住了我,然後從衣袖裏取出一綻銀兩給我:“想吃些什麽,自已買些吃,別餓著了,不然拉姆又會敲我的頭。”


  “小心我逃走。”我眨眨眼拋高銀子又拉住:“不過我要餓肚子,回去跟拉姆告狀,讓她敲你。”


  他不在意地笑:“那我回去殺小羊。”


  “……。”為什麽連小羊都可以拿出來威脅我,又不是我生的,和我有什麽關係啊,它就是淘氣,喜歡拱得我四腳朝天,再和我玩兒來著。


  雲婉儀,多遙遠多陌生的三個字,離我真的很遠很遠了,我幾乎忘了那三個字是怎麽樣的尊貴。


  可是又是這種尊貴,幾乎讓我死得淒慘。


  這麽久了,為什麽還要找我,這麽久了,是你想要找到我,還是路遙。如果是後者,那是她愧疚,那我無所謂,如果找到我,我請求她當我死了。


  我已經學會了一個人唱歌,一個人驅走那無邊的寂寞,一個人在夜裏走著,跟著星星用力用力地轉,再倒地草地上聽著自已心跳的酸澀。


  我已經,不想再回到過去那種生活了。一個人真的不會寂寞,可是心裏有了另一個人之後,那才真的是萬頃荒漠。


  如果你曾經愛過我,請你不要再來找我,讓我慢慢地過得好,讓你在我心裏拉出來的傷口,慢慢地愈合。我沒有去找夏君棠,至使我們也許可以不顧一切在一起,可是我不想了,不想了,感情太重太累太辛苦,我已經疲倦得太無力。


  一手擋著灼熱的日頭,一手捏緊那銀子到賣茶的地方去,很熱的天,連喝茶的也擠滿了人。


  我要二碗杏仁茶,還要了幾塊糕點。紮特西很早起來趕羊出圈,連早膳也沒有吃,這麽粗壯的小夥,一頓不吃可是餓得會難受的。


  茶肆裏的人圍成一圈一圈地在說著什麽喧嘩的事,我等著小二給我包糕點,卻也聽得片言隻語。


  “京城裏處處都在找雲婉儀,有人說她死在連城,流了一河鮮紅的血,有人說她活著,還到了我們西北,這不,連萬歲爺的懸賞都發下來了。我們的敬三王爺,硬是把周牙婆那連根帶節的老窩都給揣了,不過敬王爺卻說那雲婉儀沒有在西北,而是死在了連城,你們且說說,這雲婉儀是生,還是死呢?”


  於是,眾人熱烈地發表著自已的意見。有些人說死了,有些人說活著。


  我心裏卻是輕輕地顫抖著,不管我在哪裏,不管我是死是活,你真的最了解就是我,死便也就是死了,活,也當成是一種離開宮的解脫吧。


  這麽久了,誰能擔保找到我會發生什麽樣的事,皇上的女人,是不容有半點的不潔,可是柔弱的女人,還稍有點容貌在外麵被賣來賣去,能保有嗎?


  他寧願當我死了,我也是這麽寧願的。


  你在西北,我也在西北,同一片天空下,離得這麽近,我呼吸的空氣你也能呼吸到,甚至我飲的上流水,也許你也能同飲到,如果我們有一天還能在市集上錯身而過,那會不會是最美麗的相遇呢?不必呼出其名,不必臉帶笑容,那時的風兒,一定會停下來的。


  “小姐,你的糕點和餅。”小二用油紙包好遞過來給我。


  我接過往紮特西看過去,他正在和人討價還價,紅紅的臉上流著汗卻笑得開心,那麽鮮明得深刻的開心,還時不時地,會看著這邊買茶的我。


  把糕點和餅塞在腰間的小布包裏,二手端了杏仁茶閃著來往的人過去。


  “給我。”紮特西急急地過來接:“也不怕燙著。”


  “是涼的。”這麽熱的天,誰想喝燙燙的茶啊,他腦子和他這人一樣,都相當的結實粗壯。


  他大口飲下:“舒服。”


  我掏出餅給他:“先墊著肚子吧!”


  我喜歡看西北的人吃東西,大口吃,大口喝,食物總是很美味一樣,看著就有一種好心情。


  “剛才又有幾個人來問,有沒有一點點熟悉那畫中的女人,說隻要是有一點點映象,就可以去領銀子。”紮特西一邊吃一邊說著。


  我看著扔在地上的畫相,輕輕地歎息:“紮特西,你還是安心地賣你的羊吧,這些東西,不要想太多了,哪有平白讓你得的銀子。”


  “我又不要。”他瞪我一眼:“夠用就好了,拉姆和雅瑪也不喜歡太多的銀子,說那不是好東西。”


  的確不是好東西,我笑笑,走到牆邊去靠坐著,他已經搭起了一個小棚給我擋日頭,然後將袋子扔過來:“我也不知有多少,你數數。”


  真想卷走他的錢,真是一點防心也沒有,我不是有錢人,我看到銀子會起貪心的好不好,咕噥著卻還是拿出來點著。


  不知是鬧什麽,外麵轟然一片,紮特西也去聽了一會,回來就說:“聽說敬三王爺要親自到市集上來尋找雲婉儀,聽說西北的女子,都會好好地查看,瞧瞧,都水泄不通了。”


  我心有些顫抖,他來了嗎?越來越近了嗎?心裏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地沉響著,數碎銀的手都有些發抖。


  “小美人,要不你去買些好玩好吃的。”他關切地看著我。


  我搖搖頭:“沒啥要買的,拉姆雅瑪也不要什麽,我就在這裏,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你看我什麽呢?難道我在這裏就不行嗎?”


  他眨巴著眼,眼底有一片歎息和憐憫:“別害怕。”


  “誰害怕來著,我才不怕,你看我什麽,賣你的羊去。”我怒了,一腳踢向他的小腳。


  痛得他直哀叫著,揉了揉小腳跳著上前。


  旁邊的人取笑起來:“紮特西,你家婆娘小小個,可真凶咧。”


  紮特西就皺眉苦臉地笑著,一臉苦相地叫著:“賣羊咧,賣羊咧。”


  那樣兒就像是我逼他賣身一樣,讓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人聲的喧嘩真來越是大聲,我又是期待,又是害怕他的到來。夏君棠,相隔半年多再見,你沒有改變過,而我,卻是變了許多,但願看到的時候,你可以認得我,但是隻有你而已。抱著那隻小羊,深深地將臉埋在它的羊毛下,引得它咩咩叫,以為我是憐惜它,它很快就要被賣了,直往我的懷裏蹭著。


  紮特西就在那裏大聲地叫:“以後不養公羊。”


  他就快到了,叫聲越來越大,人越來越往後靠,我背緊貼在牆上,汗涔涔地流著,心跳得幾乎數不過來。


  “有見過這個女人嗎?”是京城裏的話,但是聲音帶著些許的毫邁,不是夏君棠的低醇深厚。


  紮特西說:“沒有。”


  “這羊,都是你的嗎?”那道低醇的聲音響起了,那一刻我將小羊抱得更緊,想起自已的委屈,還有受過的傷害,還有他想的為我好,我就心酸。你們都說為我好,都在幫著皇上欺騙我,事實上當謊言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就讓刀子一刀一刀地劃著,而今你的出現,又讓傷口開始裂開,開始往外冒著鮮紅的血。


  紮特西說:“三王爺,是的,都是我的。”


  “很不錯。”他帶著笑的聲音。


  我感覺到他的眼光,似乎落在我的背上,我在祈求,你快些走,不要再這樣,我不想讓他尋來。


  旁邊的人卻興致勃勃地搭上話:“紮特西是我們這一帶最會養馬養牛羊的人了,他的馬是最健壯的,他的羊,聽說是最會拱人的。哈哈。紮特西說他的妻子老讓羊拱倒,哈哈。”


  真是多話的人,紮特西也是,怎麽能這樣亂說呢?我生怕如果有一天我給抓到,還會傷害到你,我已經很害怕他的獨占心了,我和師兄彈彈琴,他可以切了師兄的手指,趕走他。


  “是嗎?”輕柔的聲音像是清風一樣:“這倒是有趣兒的事。”


  “就是啊就是,紮特西,叫你妻子抬起頭來看看三王爺啊,怎麽這麽怕羞呢?”旁人還在哄叫著。


  紮特西有些惱怒地說:“你在胡說什麽,她很怕羞的,沒事賣你的,別亂摻合著。”


  他似乎沒有走的意思,難道,就光是這樣看著我的肩背,他就能認出我來了嗎?我都是賣著西北女人的衣服,從頭到腳都是西北的樣子。


  “這羊很好,李謀,挑幾隻回去吧。”他輕輕地說著。


  紮特西卻說:“對不起三王爺,這羊不賣了,這些都是小羊兒了,要是三王爺喜歡,改明兒壯些了,紮特西送過去給三王爺。”


  “本王……挺喜歡的。”


  他的話,好輕好輕,輕得像貓落地,輕得像是柔和的風,吹進心裏的每一個角落,我一進這裏,是不是你就看到我了,你忍不住,你想過來見我。


  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綿羊毛裏,它越發往我懷裏鑽,越發害怕它被人宰了。快走吧,夏君棠,再多呆一刻,我怕我會大聲地哭出來。


  有些東西是無法偽裝的,那就是感情和咳嗽。


  我還是不夠堅強,就如你一樣,還是不夠冷靜。


  不該來的,多呆一刻那多疑的人,也就會多查紮特西,就能揪出我來了。


  “走吧。”他說,聲音是那麽的落寞沉長,我心在狠狠地哭泣著。


  他帶著人還是走了,可是接下來的每一個人,他都呆上很久很久,似乎不想離得太遠。


  當我抬起臉,擦起眼角的淚看,你的身邊圍著滿滿一圈的人,我什麽也看不到,夏君棠夏君棠,你的名字像風一樣,在心裏繞動著了。


  一方帕子遞了過來,紮特西嫌棄地說:“你好髒啊,別把羊毛弄髒了,好了好了,別不耐煩,我們回去了。”


  站起來折了棚子,將羊一頭一頭地係好連在一起,免得它們走散在這裏,紮特西帶我走僻落的小路,繞開了那熱鬧的人群。


  “你為什麽要哭?”他很認真地問我。


  我看著地上的草:“想哭就哭,需要什麽理由嗎?”


  “倒是不需要,可不至於這麽凶巴巴的吧。”


  往前走,是看不到盡頭的綠意,土包上鋪著綠毯一樣,羊兒邊走邊吃草,慢悠悠地往偏遠的地方去,那是我們住的地方。


  總是這樣遊牧著,當一方的水草快讓馬牛羊吃光的時候,就會再搬遷到別的地方去。


  “紮特西,我喜歡這裏。”我輕聲地說。


  他裂開口露出雪白的牙:“我也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紮特西,你不要問我什麽,好嗎?”


  他眨巴著眼,很天真很無辜地問:“我有問你什麽嗎?”


  “你……。”我氣結巴,他明明眼裏就寫滿了詢問,可怎麽還是這樣說呢。冷冷一哼:“好,就算你問,我什麽也不告訴你。”


  用西北的話來說,欺負女人的男人,算什麽男人啊,紮特西你就欺負我吧,你還教唆你的羊來欺負我。


  “哎喲。”我又摔了個狗吃屎,那作壞的公羊,又快活地來拱我了。


  真是的,要不是這裏的草總是長長軟軟的,我怕我的臉早就摔成大餅了,紮特西放肆地大笑著,那聲音直透雲霄。


  我惡狠狠地捶著地爬起來:“紮特西,下次把這隻可惡的羊給賣了,真是的,什麽人養什麽羊。”


  “它喜歡你啊。”紮特西笑嘻嘻地說。


  “哼。”我冷然地看它:“好想吃烤羊,好想好想吃串成一串烤的綿羊肉啊,好香好香。”


  公羊跑得很快,不敢再靠近我了。


  紮特西開始唱歌,他的聲音帶著草原的無垠與熱情,一句句都能響動心靈。這聲音映著藍天白雲,腳下踩著的是長長的青草,還有那開出七彩的野花兒,是很愜意的事啊。


  可我今天卻聽不進去了,我想,我的好日子也許很快就完結。


  夏君棠能認出我,路遙也能,還有他,一定也能的。他會不會親自來這裏找我呢?來了,我又怎麽麵對他啊。


  我不知道,心亂得像是草一樣,亂糟糟地打著結,棋子,也許沒有自已想像中的那麽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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