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畫的是誰?
這些詩文……實在是太過一般了,她好歹也是熟讀過詩仙詩聖各大詩人的詩篇的,兩相一比較,便覺得這些少爺的詩文無比平淡。
雖然拿大詩人的詩作來比較有些欺負人,可這確實也是不爭的事實。
“景小姐覺得這些詩文如何?”苗夫人問她。
景荔菱打個哈哈:“我一個粗人,能認字就不錯勒,不會欣賞這些。”
她態度坦率,苗夫人聞言,對她的欣賞更多了一分。
白夫人一邊享受著眾人的恭維,一邊在她們的催促下命人將幾幅畫卷徐徐展開。
“哥哥果然畫了畫!”苗菱筠箭步衝到衣服山水畫麵前,興奮地大叫。
“苗小姐,就算苗少爺確實畫了畫,也不必這麽激動吧?”白夫人對苗菱筠實在是煩厭,皺著眉頭道。
“畫得真好!”苗菱筠看也沒看白夫人一眼,一個勁沉浸在麵前的畫作中。
白夫人討了個沒趣,暗想:等一會一定要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才行!
景荔菱目光在那副肆意淋漓的山水畫上掠過,把目光放在另外的幾幅畫上。
有的用了工整的筆法畫了尋常的山水景色,有的另辟蹊徑,畫了幅仙境圖,還有一幅最惹人注目,畫的是一座亭子一角,期間有數位女子或坐或站,言笑晏晏,讓人眼前一亮。
“這畫的……好像就是我們這邊啊。”有小姐看著看著,看出了一點門道。
經她這麽一提醒,旁邊的人也看出來了,對照著畫麵和現實的亭子:“還真是,你們看,柱子的排布都和這裏一模一樣的,真是巧妙,是哪位公子畫的呀?”
白靈珊雙眸生輝,摸著平滑的卷麵,愛不釋手,看到左上角的題字時,迫不及待地歡呼:“是林二少爺畫的!這兒有他的題字呢!”
“還真是,沒想到他還會畫畫呀!”
眾小姐都笑起來,確確實實被林耀謙的這一手給驚著了。
白靈珊昂首挺胸地站在畫前,活像自己被誇了似的,叫白夫人臉上實在下不來台。
“珊兒,快來看看這一幅,畫了你喜歡的桃花,多漂亮!”白夫人有意把話題引開。
白靈珊腳跟生了根似的駐紮在原地:“我不,我就要細細看林二少爺的這幅畫,你們看,他既然畫了咱們這邊的亭子,那畫裏的人必定也是我們中的人了。”
“真的?快來找找畫的是誰呢!?”
小姐們又驚又喜,正是花季年華,若是有才貌非凡的公子將自己畫入畫中,誰會不喜歡呢?
“這裏麵應該畫有靈珊吧?她平時和林二少爺走那麽近。”
姑娘們開始八卦起來。
“肯定有,說不定就是專門畫的靈珊呢!”
和白靈珊平日玩得來的小姐們都刻意這麽說,她們自然知道白靈珊的心思,因此都故意把畫裏的人往她身上套。
但也有看不慣白靈珊一夥的,端詳了畫麵一會兒,便開口道:“可這明明畫的是左邊的亭子,而且都畫到了亭子邊緣,瞧,上麵一半亭子一半小道的,白小姐剛才應該不是坐在那裏吧?”
一個小家族的小姐堅決捍衛白靈珊的麵子:“不是坐在哪裏就不能畫了嗎?畫畫本就隨心而畫,說不定林二少爺覺得那處的景色配上靈珊正好呢!”
“別瞎說了,她今天穿的衣服是小衫裙,黃色的。這上麵的人沒一個穿黃色的。”有人指著畫麵中心的幾個女子說道。
“就是,哪有穿黃色的?”
“說起來,這位置這麽偏,也沒有誰會去坐吧?”有個小姐念叨道:“咱們都在亭子裏麵玩著呢。”
她旁邊一個矮胖的小圓臉女孩偏了偏頭,突然說道:“有人的,剛才我朝那邊看了幾眼,看見……”她的視線在人群裏逡巡幾回,目光定在苗夫人身上:“看見苗夫人和苗小姐坐在哪裏!”
“還有她也在!”有人接著小圓臉的話,指向景荔菱。
頓時,全場小姐的視線都聚集到了景荔菱三人身上!
白靈珊的視線更是惡狠狠掃來!
偏偏她的對頭們刻意不讓她好過,指著景荔菱她們的衣裙對大家說道:“瞧,景小姐的衣裙和畫上坐著的人好像呢!”
“還真是!”小姐們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白靈珊憋著氣,覺得自己的少女心思被當眾踐踏,眼睛瞬息之間便模糊起來,下一刻,又陰狠地掃向景荔菱,仿佛要用眼神將她千刀萬剮。
之前的種種場景湧上心頭——謙哥哥幫她說話,謙哥哥給她帖子邀請她來,謙哥哥派人打聽她的消息。
而現在,這畫上的人又是穿著和她一樣的湖藍衣裙,難道謙哥哥真的喜歡她嗎!??
“不是的——”白靈珊不敢相信地連連搖頭,一時間失了神。
景荔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往後麵退了兩步。
管那林耀謙打的什麽主意,反正她不想和他牽扯上,特別是在旁邊還有這麽一位小姐在虎視眈眈。
白靈珊隻覺得場間眾人的竊竊私語都是在嘲笑自己,不由得湧上一股由羞恥膨脹出來的怒氣,刻薄地對著眾人道:“不會的,謙哥哥是什麽人?怎麽會畫她,你們別忘記了,她是什麽出身,真以為她替王爺做事,就配和我們說話了嗎?”
“靈珊!”白夫人沒想到她在眾人麵前這樣赤裸裸地貶低景荔菱,不由沉聲一怒。
雖說在暗地裏不少人都瞧不起這景荔菱,但她畢竟是由王爺帶來的,這般當麵貶低,豈不是掃了王爺的麵子?
自家老爺可是特地囑咐過的,對這位秉王爺要小心伺候,萬萬不可得罪,這下好了,女兒的這些話若是讓王爺聽到,還不知道要怎麽樣呢!
更別說在一眾世家夫人和小姐麵前落了體統,叫人怎麽看白家?
白夫人越想越氣,恨不得讓直接讓下人強行把這個被男人迷住就不成器的女兒拉回房間裏。
可——眾目睽睽,隻能忍下這口氣。
“是我教女不嚴,讓諸位夫人笑話了。”白夫人微微躬身,歉意地對眾人道。
至於景荔菱,她理都沒理,強行揭過這篇,重整臉色,平靜道:“少爺們有如此興致,咱們女客這邊也不能落下,或吟詩作畫,或撫琴弄蕭,也要叫他們看一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