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水
林娟起身去了西屋“娘，您叫我”
老太太：誰來了?
林娟：是夏先生
老太太：扶我去那屋，我也去見見他
林娟幫老太太放上發卡，拿了拐杖，夏威錦還在看林娟的刺繡，聽到後麵有動靜一看老太太來了，就連忙起身去扶老人家。
老太太：夏先生來了，娟兒，怎麽都不給夏先生倒碗水？
林娟：哦，這就去。
夏威錦：嬸子，給您吵醒了吧！
老太太吃力的坐下：沒，往常這個點也起來了。
林娟端了一大碗水放在夏威錦麵前。又搬了一個凳子坐在老太太身邊。
太太:聽過你家裏就你一個人兒。
夏威錦：嗯，是。就我一個人。
老太太：今年多大年紀了？
夏威錦：17了。
老太太：和我們家常德一年，比娟兒大上一年。
夏威錦嗯了一聲然後喝了一口水。
老太太看著櫃子上的鏡子知道又是夏威錦給他買的，抿嘴一笑又問：小夏啊，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夏威錦：打算？還沒什麽打算。活著，活著就好。
老太太透過窗戶又看向大門口的算命旗幡，眉頭皺起：就沒想起繼續讀書考個功名？或者自己做點小生意？
夏威錦：實不相瞞嬸子，我爺爺是當地的舉人也曾拜過小官，可後來朝廷黨野相爭也帶上了我爺爺吃了官司丟了官，我爹那一輩也想著考個一官半職，可無奈仕途被阻，和俺娘成了親有了我後，家道更是不斷衰退，我讀書長大，可這書本還是不能當糧食吃，老家鬧了饑荒活不下去，我們全家還不是要著飯逃到東北。
老太太：那也沒有想過置個地安個家？
夏威錦：我倒是想安家，卻不想置地，因為如果哪年這裏再要鬧饑荒，就不又是喝西北風了？
老太太：但拿著旗幡走街串巷的畢竟不是什麽一輩子的正經事。
夏威錦又嗯了一聲接著又喝了一大碗水。
老太太：現在太陽好，娟兒扶我到院子裏曬曬太陽。
夏威錦也不好一個人在屋裏就要起身告辭，老太太回頭看著櫃子上的西洋鏡：夏先生，你的鏡子忘了帶了。然後就拄著拐杖往外走。
林娟：你拿走吧!
夏威錦拿起鏡子，怏怏地離開了。
夏威錦沒走出幾步就碰到了林常德叔侄三人。
林昌元沒羞沒臊的開玩笑說：剛從我姑姑的那回來？你這會趕巧!
夏威錦也不答他，望了他們一眼，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走了。
林昌元：咋了這是？
林常德看著昌元：你以後說話注意點，你姑姑可是還沒說人家的大姑娘，她還要名聲。
林昌元：哦，明白了。叔。你們先回去吧，我還不餓，我想找大腦袋玩一會去。
林常德：行，回家別太晚。
林昌元像個小毛驢似地尥蹶子跑了。路還沒走到一半就又遇到了趙果子一行三人。趙果子臉上照著的一層女人的圍巾。像個剛離家的小媳婦。
趙果子一看是林昌元就讓細長條攔住了他
趙果子下馬，走到林昌元前：你這大王八給我站住。
林昌元：說誰大王八呢，嘴巴這麽不幹淨，虧我前個還給你配方。
趙果子把圍巾摘下：呸，什麽配方，你看看我的臉。
林昌元一看，差點笑得噴出來，這豬頭臉被場子刺的滿臉通紅，腮幫子更大了，嘴唇腫了，耳朵也大了，活脫脫一個煮熟的豬頭。
趙果子：你還敢笑!給我打。
細長條摩拳擦掌剛要打，林昌元趕緊說，慢著，咒語，咒語！你當天晚上肯定沒說咒語吧。
趙果子想了想：是哈，是沒說咒語，但你也沒告訴我咒語是什麽啊！
林昌元擺擺手，來來，過來。趙果子把臉湊過去，林昌元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記住了嗎？
趙果子:嗯，記住了。
林昌元：還有啊！你臉恢複了，你再重新敷用，這樣吧，一周後，一周後你再試試。
趙果子：行，我就再信你一次，你要是敢忽悠我，我就把你綁在馬後邊拉著走，直到你全身掉了皮。
林昌元：隻要時間和咒語對了，準沒問題，哦，對了，你家風水咋樣啊，風水不對，狐狸精姐姐也不敢去。
趙果子：這個嗎，我就不清楚了。
林昌元：我倒是認識一個算命看風水的，他道行不淺，這樣吧，明天我帶先生去你家給你看看。
趙果子：行，行！
林昌元：不過這些可都是咱們哥們間的事兒，別讓你老子老娘知道了。
趙果子：放心吧，明天還是這個時辰我派人到高台那去接你。
林昌元：行，一言為定。
第二天中午林昌元又翻了牆去找夏威錦，夏威錦每天中午都要去鄰村的廟裏祭拜一下，廟裏立的是紅臉關公的，林昌元直接跑到了廟裏，卻沒看到夏威錦。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人來。
他想肯定昨天是在家裏給姑姑碰了一鼻子灰，所以今天就沒出去了，於是直接去了他家裏。
果然進了門就看到夏威錦躺在炕上，林昌元餓了就自己揭鍋看裏麵有啥沒，一看光底。
林昌元：夏威錦，你是不是早飯也沒吃啊？
夏威錦看是林昌元來了，也不理他，在炕上一動不動。
林昌元：喂，喂，你咋了？和我姑姑鬧別扭了？
夏威錦：你一個小孩子家的懂什麽？一邊玩去。
林昌元：我好心安慰你，你還不知好孬了是不是。你給我起來。
說著林昌元就去抓夏威錦的腿。
夏威錦縮回自己的腿。
林昌元又去拽他的褲子，你起不起來的，起不起來，再不起來，我把你褲子給扒了。
夏威錦哭喪著臉坐起身子：啥事，啥事？
林昌元：我讓你幫我做一件事，事成了好酒好肉給你供著。
夏威錦：你肚子裏又有啥花花腸子了？
林昌元：不是花花腸子，我是給你找生意。
夏威錦：我決定不再做這行了的，你找別人吧。
林昌元：為啥啊？
夏威錦：你奶奶看不上算卦的，說這不是什麽正經的營生。
林昌元：哦，明白了，不過話說過來，的確不是啥正經營生。
夏威錦剛再要躺下，林昌元抓住了他：就一回，就這一回，你幫完我再全身而退。
夏威錦：什麽事？
林昌元:你和我去趟人家，你隻管告訴他家主人說他家風水那天晚上不適合有把門，把窗子在房前伺候的，總之，撤去偏門所有看家護院的。
夏威錦：幹啥，你要偷盜啊？
林昌元：我向你保證我林昌元一不偷二不搶。
夏威錦：做了這事，與我有什麽好處？我可不是你們孩子有時間和你們逗著玩呢。
林昌元：十兩銀子，一頓帶肉帶酒的晚餐。
夏威錦：成。有了這十輛銀子，我就買了爬犁種地去。
林昌元：行，那咱這就走吧。
夏威錦：什麽現在！我這午飯還沒吃呢。
林昌元：給肚子留出來，晚上一起。
夏威錦隨著林昌元來到他村上高台旁，等了一小會，趙家就派人來接他們兩個。派來的人還是細長條，細長條一看夏威錦就說：你說的先生就是他啊！他我認識，整天走街串巷的嗎。
林昌元：不，你不認識。走吧，別多話了，別錯過了看風水的最佳時間。
兩人上了細長條備好的轎子，顫顫悠悠轎子在趙家大院的小西門停下來了。細長條恭恭敬敬的請他們下轎。
夏威錦下了轎子一看的是趙府，就要不幹，小聲對林昌元說：你怎麽不早說是這裏啊！
林昌元：現在說也不晚啊，反正你也走不了了，銀子和酒在裏麵等你呢。
三人一進院子，林昌元就看到了去他家要他賠償馬駒的老薛頭，老薛頭看是林昌元，一對非常不友善的目光落在林昌元的身上，林昌元打了一個噴嚏，剛好噴在老薛頭臉上。
老薛頭非常氣憤，用袖子抹拉一下臉剛要罵，趙果子就從的屋裏出來了。
趙果子：林兄弟，你來了。趕緊進屋去。
老薛頭指著林昌元不敢罵出來。
長細條對趙果子說：一進來就被那老不死的撞見了，回去肯定又向夫人通報去。
趙果子：哼，過兩天我再收拾這個老東西。
趙果子命人叫了茶，上了點心，開門見山：先生，我想讓您看看我這小院的風水。
夏威錦掐指一算說，您這宅為大興之宅，宅院內財源滾滾不斷啊，隻是對於您這偏院來講這氣勢太過，有些外泄的趨勢啊，您這人丁興旺更是有助於這種氣勢的滋長。
趙果子看向林昌元：啥意思？幫我解釋解釋。
林昌元：用咱們莊戶話的意思就是說你這裏人太多，人氣太重，如果哪天有個喜事，迎個貴人啥的就得把從大門致院子到你屋裏內外的人都撤掉，這運氣啊才能衝進來。
說到這還向趙果子眨了眨眼睛。
林昌元又問夏威錦：是這個意思吧，先生？
夏威錦喝了一口茶：沒錯，小兄弟，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