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小妖怪和曆劫天神 42
畫卷的最下方，落著自己的字。
這幅畫是當初在未央宮的寶匣中找到的，顯然是被悉心收好的。
苓鈺伸出手指碰了一下畫中人，神色不明。
這畫中人和今天遇到的那個女子一樣。
筆觸溫柔，不像是自己，在他記憶中，自己從不喜作畫，可這丹青顯然了費了心思的。
她是誰？
“篤篤篤”
靜室外穿來敲門聲。
苓鈺收了畫，淡聲道：“進。”
門被打開的同時，窗外響起一串扇動翅膀的微弱聲音。
“殿下。”
身著白衣的國師 緩緩走進，躬身行了一禮
苓鈺神色淡然：“國師可知，我要你來是何事？”
—
兩人在靜室商討良久，緊閉的雕花大門才被再次打開。
白澤站在門外，深深的作了一揖：“還望殿下三思。”
室內並無任何回應。
收回手，他一步步下了樓梯，直到站在院落裏，腳步停下。
白澤仰頭，月朗星稀，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他靜立良久，直到肩上飄落了瓣廣玉蘭，才輕輕啟唇。
“出來吧。”
許久後，枝頭的少女跳落。
她捏著自己的一縷頭發，閑閑的在指間繞來繞去：“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白澤不語。
唐昭昭忍不住炸毛：“別直勾勾的盯著我，怎麽，又要騙我去鎮妖塔？”想起鎮妖塔，她就一陣惡寒：“說什麽金絲軟甲，不過就是天上神仙的一件裏衣，騙我差點命都丟了，還害了苓鈺……”
“抱歉。”
“這次說什麽我都不……你說什麽？！”唐昭昭眼睛瞪大，一副自己幻聽了的樣子。
白澤終於神色微動：“是我一葉障目，固執己見，害了你和青……殿下。”
唐昭昭有些不自在：“別指望這樣說我就能原諒你。”
白澤卻搖頭：“我不在意你原不原諒我，站在我的立場上，當初的判斷也沒有錯，隻不過……”
他欲言又止：“我是來尋你的。”
唐昭昭警惕的向後退了退，隨時打算飛走。
“找我做什麽。”
“當初我曾說太子有命劫，是他的帝運龍命，那時殿下的命劫確實是這個沒錯，可……”他神色變幻，眼中多了些迷茫：“可現在這個劫，變了。”
唐昭昭油鹽不進：“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現在忘了你。”白澤歎息：“是我對你不住。”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唐昭昭仰頭看向閣樓，那道修長的人影投映在紙窗上，清雋殊冷。
“如果國師想說的是這些，那還不如不說。”唐昭昭露出嘲諷笑意：“這麽多事都發生了，就你這輕描淡寫的兩句話，還不如不說。”
“我把殿下的記憶封在了一樣舊物裏，如果你……”
“你和那鷺妖，果然是一道的！”唐昭昭冷笑著打斷了他：“我是妖，不能和他在一起，她也是妖，就可以頂著別人的身體，公然鳩占鵲巢？白澤，你可真是公平。”
白澤還欲多說兩句，少女卻已化身原形翻然飛走。
他不由歎息。
“這鳥妖，怎麽都不聽人把話說完。”他抬眸，額間神印若隱若現：“我有辦法讓殿下重新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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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院。
唐昭昭變成麻雀，落在樹枝上看窗上的那道影子。
“你的劫，究竟是什麽呢？”
夜深，燭火熄滅。
枝頭上的麻雀也翻然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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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一晃，又是幾日。
百裏之外的皇宮內，祁逭郡主被皇貴妃約談，貴妃端坐在上位，收攏了對著後輩們一貫的溫和笑意，厲聲道：“祁逭，你做的過了。”
祁逭郡主一張小臉煞白，不知所措的絞著手絹。
她想辯解，過去的那一切都不是自己做的，但是皇貴妃身側站著的天師太過可怕，讓她不敢發聲。
三天前，她在未央宮的偏殿醒來，頭疼欲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這群冷麵天師。
她很無辜，過去的那一切隻是她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斷橋上那名白衣女子，被哄騙著簽下了什麽妖族血咒，再然後……
再然後她就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了。
直到三天前，太子回未央宮尋舊物，在一個木匣裏翻出了半張褪色破舊的紙糊麵具。
至今她都不知道那麵具是何物，隻知道那一日，太子殿下整個人都散發著可怕的氣息，未央宮一片死寂，任何人都不敢驚擾了那麵容冷冽的殿下。
再然後，就有了自己被天師們夜擒驅妖的事。
“出了宮後，本分一些，本宮自然會替你尋個好歸處。”
端坐上位的皇貴妃語氣清和，祁逭卻知道，她這餘生怕是不能由自己掌控了。
她閉了閉眼，以額觸地，深深的行了個禮。
“謝過貴妃娘娘。”
踏出貴妃的宮門前，她聽到背後傳來貴妃呷茶的聲音，同時伴有一道沒有起伏的音色：
“霧隱寺的雀花開了，不如你先去霧隱寺帶發修行，過些時日，本宮去領你回來。”
……
“聽說那太子殿下連封了三座妖山呢？”
“謔？是哪個不長眼的妖怪得罪了他嗎？”
“誰知道呢，不過據說好像是在尋人。”
酒館不愧是八卦聚集地，什麽新鮮資訊宮廷秘史，這些個前來喝酒的人總能掌握第一手資料。
唐昭昭背對著他們喝酒，碗裏的雞腿都不香了。
上次自己說的話也不算是嚇唬人吧？就是看不慣那鷺妖大搖大擺的跟著苓鈺罷了，怎麽他還一怒之下封妖山了呢？想不通。
她一拍桌子，惡狠狠的衝著後麵幾個八卦的男人大喊：“別聊了！吵死了！”
然後被幾個站起來平均身高一米九的彪形大漢嚇得瑟瑟發抖。
為什麽這麽虎背熊腰的男人也喜歡聊八卦啊！
……
唐昭昭不再帶妝，以自己的麵容示人。
被酒樓裏幾個壯漢嚇出來後，她漫無目的在街上閑逛。
走著走著，便來到了一片煙花柳巷之地，不知為何，這種喧囂的地方，反而勾起了一些自己塵封已久的回憶。
老鴇看到竟然有女人過來，立即示意一左一右的打手上前，兩條壯碩的棍子橫過來擋著她。
“不好意思姑娘，我們不接女客。”
唐昭昭從懷裏掏出一顆夜明珠。
老鴇立即笑顏如畫：“誒呀！裏麵請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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